【小说】战友啊!战友

个人日记


 

   一天,我和常志书在饭堂吃午饭,我兴奋地对常说:“你这人很有意思,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那么多够写本书了。”

   常志书眯起小眼睛,张开厚厚的嘴唇,一脸诡异地笑容,“扯淡!怎么着也得两本!”

   常志书,我,新兵连的两个小新兵,一个来自黄沙漫天的甘肃西部,一个来自风光旖旎的江南。

 “谁?谁是常植树(常志书)!”班长第一次开班务会,拉着长音点名,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的名字念错了,我们听后一脸鬼笑。班长是天津人,说起话来嘛声长嘛声短的,乡音浓重的象弥漫的晨雾,把常志书念成了“常植树”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到!”常志书似乎是听清了他的名字,被电击打般站了起来,那声响亮的回答,象一枚小炮弹在我们的耳旁炸响。

  “班长,你咋知道俺的小名嘞?”常志书不但没有纠正班长的发音错误,反而嬉皮笑脸地问道。我听着他的话,鼻间放佛闻到了一股沙子的味道,干干燥燥的,带着骆驼刺草的芳香

  “嘿!你个小新兵还真有意思,怎么你还真叫常植树啊!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还有艺术水准,啊!”班长放下满脸的严肃,咧着嘴笑开了。

  “报告班长,俺们家乡甘肃,那地方缺树少绿,所以爹妈总是盼望着家乡什么时候不在是戈壁荒漠,而是绿树常青、鲜花满地,所以就给俺起了这个小名儿常植树!俺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好听好记,还很有意义。”常志书怕大家误解,连忙解释,目光里流露的出一水儿的诚恳。

   从此,常植树这个名字便替代了常志书,在我们这群小新兵的嘴里来回地跳跃,像新兵连里如火的岁月,无边的快乐

   常志书也愿意战友们这样叫他。因为他很开心。

   就这样,常植树的名字在新兵连叫开了,一不小心,还很响。

 

   天上的云彩很多,你猜测不到那块有雨或者有雪,就象我们根本没有料到常植树的军事素质会出奇的好一样,这小子的障碍、越野、器械、擒敌样样优秀,连长说,这家伙前世肯定是头驴。

  “同样一天入伍,一天训练,一个锅里吃饭,当兵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新兵小叶儿是东北人,说起话来“岗岗”的。说实在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常植树的军事动作这样好,真让我们汗颜。他器械的八个练习尤为出色,单双杠玩起来上下翻舞,飞展腾挪,就我的感觉来说,他抓的哪是什么分明就是一、两根切好的面条。一次,一位器械相当不错的老兵相当不服气,和常植树叫板,比难度最高的八练习:双臂大回环。老兵一口气做了10个,满面春风地看他如何收场。想,常植树一上杠,直接就整了“单臂大回环”,动作玩的叫一个心跳,时而舞动的蛟龙,时而象轻巧的飞燕,时而又一团飘飘的白云,连翻了20个下杠,心神气定,面不改色。在场的所有官兵都看傻了,我们这群小新兵更是热烈地鼓掌欢呼,大喊“过瘾”。老兵被羞臊的可以,小脸红的跟一面小旗似的。从此,常植树的军事就成了中队的一面旗帜,一块招牌,一道风景。他那傻乎乎的“玉照”更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挂在中队橱窗的光荣榜上,那憨了吧唧的样儿,笑的挺阳光灿烂。

   常植树成了连队的名人,引来我们新兵的好一阵的羡慕嫉妒恨。有一次,我突生好奇地把他叫过来,狠狠地捏着他身上鼓鼓的如铁一般的腱子肉,对他说:“常植树啊常植树,你他妈的这身肉是怎么长的,上辈子是人吗”。

 

大家都说植树对任何绿色的植物特别敏感,我起初还不相信,但接下来发生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观念。

一个星期天的午后,和往常一样,全连休息。班里卫生大扫除,我把积攒一周的衣服洗了个快活。等我端着洗好的衣服来到晒衣场,才发现那里早已是“绿旗飘扬”,满满的一屋,象堆了一垛刚收割完的青草。找不到空位没办法,我只好端着盆子来到操场上的小树林,找了两棵碗粗大小的树,用背包绳在树中间绑好,准备往绳子上搭衣服。突然,一个如炮的声音在我的耳畔炸响:

   给我住手!谁让你在树上晾晒衣服的。”一张红黑发紫的脸象幻影一样飘到我的眼前。

   原来是植树啊,兄弟!你开什么玩笑,这一惊一诈的,要吓死人的。”我一看是植树,便冲他笑了一下,嘻哈地对他打着岔子

   “谁跟你开玩呢!你不能把衣服挂在树上,这树是挂衣服的地方吗!你太不爱惜小树了,太自私,这树是有生命的,它们也知道疼!”他急赤白脸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哎,我说植树,你他妈没病吧,你管我把衣服放在哪儿呢。”我一看他玩真的,火气直喷天灵盖。

   “我说兄弟,平时咱俩关系最好,就算当哥的求你了,你快把衣服放下来吧的。”植树还是不依不饶,如夏季粘人的苍蝇

   “我喜欢放哪儿就放哪儿,你管的也太宽了吧,狗拿耗子,告诉你,咱俩平时关系不错,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识趣的,赶紧给我走开”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肺都快气成了四片,我不理他的茬,继续往绳子上搭着衣服。

    植树见这情景,没有再和我在争辩,而是径直走上前,把我刚晾好的衣服又摘下来,放进我的盆子里。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我简直都快晕了。

  “植树,你他妈装什么大尾巴鸟儿啊!你...你他妈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你,你给我滚!”我用脏话骂他。

   植树不说话,依然把我刚晾好的衣服往下摘。

   我一边骂着,一边想把他收进盆子的衣服再往绳子上挂。

   谁知,一双大手已经死死攥住我的脸盆,动弹不得。我说,植树你给我松手,他浑然不顾,死死的抓住,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我们拉锯一样争夺了起来,扯来抢去,不小心“咣铛”的一声盆子掉在了地上,衣服乱七八糟地洒落了一地。看着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被搞成这样,我的小脸都气绿了。

    我真急了,骂道植树,我操你大爷!随即抡圆了胳膊,照着那张又黑又红的大脸,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振的我手都疼。植树见状,也豁出去了,凌空就是一脚,我“扑通”一声飞坐在了地上。

   我俩扭打在一起,象两只斗架的公鸡,或者说更象两头愤怒的公牛。

   后来的结果很简单,我们俩儿先后在军人大会上做了检查,说了一大堆至高至上冠冕堂皇的话,然后我们又当着全连官兵的面假仁假义人莫狗样地道了歉,表示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事情,要“世代”友好云云。但我俩心里都雪亮的,我们的感情散了,关系掰了。

 

    书上都说,时光象流水。我认为书上好多话都如放屁,就这句话算最有道理,面对着太阳从东到西的过程,我常常感到愤怒,我说,太阳啊!你急丧那,天天整的跟百米赛跑似的。我正象一只争强好胜却被打败的蛐蛐一样叫着闹着,三个月的新兵集训就要结束了。

   我对植树仍然仇人似的,最听不得开会点他的名字,他发言的声音,还有他那张粗糙的跟砂纸差不多的脸。碰巧见到他的时候,我不是把头扭向一侧,就是冷若冰霜。倒到是植树每次碰见我的时候,总是面带微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多少次都想和我张嘴搭话,但见了我那张零度以下的面色,欲言又止。

    你相信世界上有缘分吗?反正我是信了,要是没有缘分,怎么能让我和植树的关系冰释前嫌呢!怎么能让我心中和他的罅隙融化呢!新训结束军事考核,我考单杠四练习:挂腿上杠。其中有个叫“燕飞”动作,我心急,特想给考官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把动作做的更加标准、潇洒,顺理成章地拿个优秀。谁知,用力过猛,我一头从杠上摔了下来,头和腰重重地砸在地上,“咚”的一声,我当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身体象棉花一样软,象白云一样飘。我昏迷了。

   耳畔恍惚传来一片嘈杂纷乱之声,慌乱中我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拾起,轻轻地放在一个象土地一样宽厚结实的背上,一会儿又是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救我的人就是植树,是他第一时间把我送到了队部卫生队急救室。

   人工呼吸、急救针、CT、B超,该使的先进医疗仪器,全给我实验了,我想许多著名的卫生科研机构在拿动物做实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卫生队长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累了个半死,我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我竟然还活着,命大还是侥幸?不管怎么样,我心里还是很舒服痛快。毕竟是从近3米的杠上,头朝下栽葱似的摔下来,如果不是头出事,就应该是颈出事。我虽然出了事,但四肢的关节能动,脑袋也不缺“弦”儿,我还活着,这就很好,我很知足。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张黑黑的粗糙的脸,满脸的焦虑。见我醒来,咧嘴笑了,我只看见了一口白牙。

   我是人,不是动物,所以我后会悔。当我费劲地抬起胳膊,用我虚弱的手握住植树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想说声“谢谢”时候,话未出口,泪水却流了一塌糊涂。

    植树向连队申请要做我的陪护员,连长不同意,但是在他的死磨硬泡,软硬兼施的要求下,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这段日子,植树消费的可以,大包小货的营养品买了不少。我说,植树,你也不要太过了,你这样让我实在吃不下去,我怎么能这样剥削一个西部的贫困泼皮户呢。

    植树忿忿地说,你小子摔成这样,嘴还这样贫。

    我的脑部受了轻微震荡,腰肌被拉伤了,上卫生间的时候最是麻烦,每次我都特别的不好意思,内疚地说:“植树,真是麻烦你,你对我这么够意思,将来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下辈子,你做女人,我一定娶你”。

   “嘿,你小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占便宜!我是你朋友加战友吗!照顾你,应当,应该!这么说吧,我比你大好几岁,就算当哥的照顾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大哥我全罩你了”凭他说话的语气,俨然一个黑社会大佬。

    我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要记好了!

 

    下连的时候,我们很自然地被分到了一个中队一个班。我们两个摽着膀子,“嗷嗷”地叫着干工作。没用半年,我俩都当上了班长,他正我副,班里工作自然被我俩搞的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中队人人都说我俩既是一对死党,又是一对黄金搭档。我不愿意听“死党”这个词,灰头土脸的,我喜欢“黄金搭档”,多么金碧辉煌啊,虽然它有点象广告。

   那年国庆,中队举办文艺晚会,我和植树都出了节目,而且都是最拿手的“看家”本领。我的一曲吉它弹唱:《军人都是铁打的汉》,摇滚带抒情,获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而植树却拿出了一个象葫芦瓢被摔成两瓣的土三弦,“丁零桄榔,稀哩哗啦”地弹一阵子,很投入的吼几嗓子粗矿的信天游:《黄坡坡上面有绿洲洲》,更是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呼。不过,在他吼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的眼里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心里好象装着很重的新事,这令我很奇怪。

    晚会结束后,我偷偷地拿出一瓶“陈年家酿”,这是父亲专门从老家给我带来的好酒。我这个人的爱好不多,就好喝一口,父亲说,你这小小年纪,就在酒坛上确立了自己的位置,人才一表啊!我嘻皮笑脸地说,承蒙父亲厚爱,跟您比,我还有差距,以后还要向您脚赶脚地学习。我这个人一向很谦虚,跟谁也不例外。

    我俩找了一个僻静之处,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别看植树壮的跟牛似得,酒量却软的似泥几个回合下来就歇菜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醺醺之时,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的回答却令我颇为意外。

 “植树!你说你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我原以为他会说出“要在部队提干,或转士官”一类的话。谁知,他却说:“我今生就想把我的家乡变为一个“世外桃源”,把绿树鲜花栽的满山满坡,让我的家乡的天变的蓝起来,水绿起来。”说着说着,他竟激动了,眼里还渗出了泪水。

    我不耐烦地讥讽道:“植树,你小农意识不要这么强好不好,你的理想远大点好不好,你说你,爷们,硬汉,怎么还,这哪儿象你的作风,娘们儿。”

   常植树说:“你小子哪里知道我家乡的(环境)情况,不比你们江南水乡,一年到头的葱芯儿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来,这是一张全家福:一家人笑容可掬,布景是一片绿丛丛的茂密森林,植树在里面显的很神,很威武,穿着一身崭新的作训服,一看就是他当兵前照的。

   “这是我们一家的第一次合影,也是最后一次”。植树说完后,有点泣不成声了。我听了他的话,心里面也忽悠了一下,惊异地望着他。

   “我家住在甘肃一个叫北台村的小地方,那里遍地荒沙戈壁,出了名的穷,打小我一生出来,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年到头都刮不完的北风,吹不尽的黄沙,先前还可以种点庄稼对付着活下去,现在气候变化的更加恶劣,流沙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老乡种点庄稼蔬菜,一阵风刮来,都被黄沙掩埋了,所以我们那里对黄沙特别的深恶痛绝。现在全村人都在拼命的栽草植树,和黄沙对抗斗争,我为什么喜欢大家叫我‘植树’,爹妈起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提到了他的父母,植树更加伤感起来,眼泪象流不完的小溪,我不知道他想什么,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悲伤事情,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只是心痛。

   “我当兵走的第二个月,有一次,我的父亲在一次植树的过程中,误走进了流沙区,再没有走出来.....”。我听了好一阵的沉默,我到现在才明白植树为什么对绿色和树这样的敏感,为什么他会因为两棵树和我大打出手。

    他为什么当兵,因为军装是绿色的,绿色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他为什么爱树,因为树就意味着生命。

   夜深了,我久久难以入眠,头炸裂般的痛,从此,我才真正地了解了植树。

 

   我和植树快乐地进行着我们的军旅生活,出操、训练、学习、执勤,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假如时光能够定格在那段美好,我将会固执地认为,那段日子会是我今生最惬意的青春岁月。什么是战友感情,就是战友兄弟的感情,就象我和植树一样。然而,光阴荏苒,待冬风刮过三次,落叶飘了三回的时候,我和植树才恍然明白,服役的期限已到了,退伍日子竟是这样悄悄地走来。那些日子,部队里充盈着一种特别伤感的味道,谁看见了部队的一草一物,一砖一瓦都特别的留恋。面对着即将结束的军旅生涯,战友们的心都象猫抓了一样难受。

许多人都在谋划自己的未来,我和植树当然也不例外。我对植树说,我不想走,我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放弃我的将军梦。植树,你怎么想的植树不回答,只是沉默。

   终于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拿着一篇发言稿来找我说,嗨!大作家,帮我改篇稿子,我的文化水平太底,写的实在一般。我一看,是一封致全体退伍老兵的倡议书。我,植树,你什么意思,你要退伍吗?他说,是的,我考虑好了,我决定要走。他说,兄弟,老哥我不能陪你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战友、兄弟。

   我听了,心被剜了一样疼,我清楚,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世上总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改变就可以实现的。我的心里堵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倡议书里写的全是豪言壮语,但我能感觉到那里面渗透出的眷恋和感伤,我改着改着,眼泪象决堤的湖水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拿着改后的倡议书,植树兴致极高高声朗诵,那声音很洪亮,但颤抖的厉害,我一句也没能听进去,我知道他在情感自虐,因为没有谁比更热爱部队,更眷恋这个绿色的集体,心里比更痛苦。

   周日的一个午后,指导员忽然把我叫到了队部,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一凡啊,你这几年工作干的非常出色,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对你很钦佩,今年上级给了我们中队一个直接提干的名额,经党支部充分研究考虑,决定给你,保送你入学深造,希望你再接再厉,努力工作,不辜负我们大家对你的信任和期望!”我听后,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高兴,脸绷不住地笑成了花儿。这是我多年的梦想啊!终于实现了,这将是我奔向将军的第一步。我心想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植树,让他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悦。

   然而又听指导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浓厚的战友情谊真让我感动啊!”听了这话,我忽然感觉事蹊跷,绝非那么简单

 “实话告诉你吧,一凡。”指导员接着说,“其实,这个名额候选人的首选是植树,他却向我推荐了你。他说:‘指导员我没文化,一凡人聪明,学历高,留他比留我强,咱部队不是一直在提倡军事现代化建设吗,不是一直在向高科技强军迈进吗,不能总是用我这种大老粗,得用人家喝过墨水的,我决定把这个名额让给一凡,这是我自愿的,我决不会反悔,再说,我老家那边也同样需要我去建设啊’我说,植树,你在考虑一下吧,可他的态度非常坚决,多好的战士,多浓的战友啊!指导员感慨万千。他的这番言语却听的我心里直抖!

   再后来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觉的头有点大,很晕,很晕。

   我发疯了一般找植树,班里没有,楼里没有,训练场上也没有。

   忽然,一阵三弦声从连队那棵最古老的槐树下传来。我寻声望去,植树正坐在那里弹着他的那把心爱的土三弦。我悄悄地走过去,不作声,静静坐到了他的身边。琴声委婉凄凉,但里面却透着一丝丝的希望和坚毅。待一曲弹罢,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同样也需要这个机会啊!”

   植树一脸的安静:“你不用替我婉惜什么,我不是全为了你,我也为了我自已,你不必内疚更不必宽慰我,这个名额我考虑清楚了,它应该属于你,复员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既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植树的话语从容。

  “一凡,我的兄弟,说真话,我是多么的渴望留在部队啊,体体面面地做个军官,让全家人都跟着荣光,按月拿着工资,可以不再愁弟弟妹妹的学费,可以给母亲缝制件新衣,可我不能那样做啊!那不是我的梦,我的梦应该是让祖祖辈辈的家乡人不在受风沙的困扰,人人都能够拥有一片绿荫啊!”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阵地发紧,我知道这将

文章评论

童话

绿色长植心间![em]e179[/em]

雨希

真的吗?太感人了,植树这样的人

红叶漫天飞

很感人!浓浓的战友情,可爱的当代军人!从小就对军人有着不可分割的情结,只因在我的记忆中,是那绿色的身影伸出过温暖的手!如果是真实的,请代我向战友问好!

月牙

初一听你提干,还以为你是军二代哩,没准你还真是,别给我说是因为你干的好阿。师兄,你吧,明明就是一个心尖尖软,但偏爱冲大尾巴狼。

布衣山夫

悠悠岁月,最醇厚,最纯粹的战友情,兄弟情,让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羡慕,因为现代生活,任何一种情谊都无法和战友情比拟。如果没估摸错,我应该叫你一声:老班长。我也当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