々 《你是我追不到的时光》青春校园【一百一十至一百二十章】
[青春/校园]
“远泽”冷清音呢喃。想起那天他狠心地将她推倒在地,她的眼眸里便溢满痛楚,然后通红的眼睛里变成嗜血的疯狂。为什么不爱?为什么骗了她二十多年,让她在谎言里自以为是地幸福生活着?
知不知道,只要一想到你这二十多年来的体贴和温暖,我就会觉得可笑和恶心!最后,你还是为了她而死!那么我冷清音到底算什么?你的事业垫脚石么??
那个叫苏若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好到就算二十多年以后你还是对她死心塌地?
冷清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能耐和她斗!她会把从单远泽身上得到的耻辱加倍奉还给苏若母女,让他在天上看着她是怎么折磨她们的!让她痛苦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筱亦嘴里哼着曲,心情很好地织着围巾。城一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呢,到时,她会给她一个惊喜的。想到这儿,筱亦便偷笑起来,一定是个大大的惊喜!拿起织了一半的围巾,筱亦欢快地在房间里转圈,这条围巾不知道城一会不会喜欢呢
突然,手上被毛线针扎了一下,血珠便从手指飞速地溢出来,筱亦拿嘴吮了一下,立刻找出创口贴贴上,可是心却狂跳不止。她按住左心口,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占据了心房,好像要发生什么事,那种感觉很不好城一你不会有事的对么?
早晨的阳光还很刺眼,但是却温顺地照在人的身上,感觉暖暖的。美好的早晨。单郁助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处理文件到深夜,也就懒得回去了,直接就在沙发上睡觉了,反正他也习惯了。单郁助拉开窗帘,阳光便欢快地跑进来,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堂的,今天的感觉还不赖。单郁助微笑着,正打算打开电脑看一下今天的新闻,便被冲进来的纪初浩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单郁助皱眉道,很少看见纪初浩这么失态的样子。
纪初浩的脸色苍白,衬衫的纽扣还有几颗没有系,黑色外套也是皱皱巴巴的,头发看上去也没有梳似的,乱糟糟顶着,那颗泪痣不像往常一样散发王者的光彩,他手上拿着卷成一团的报纸,反正狼狈至极。
他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被抢劫了?”见纪初浩良久没有开口,单郁助揶揄道。
“跟我去瑞士。”纪初浩直接拉过单郁助的手。
“去瑞士干什么?你说清楚啊。”单郁助也急了,看到纪初浩这种样子,他的心里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纪初浩缓缓地转过头,神情呆滞地说道:“城一出事了。”——
机场。筱亦焦急而略带羞怯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今天是城一回国的日子,他说过他一回来就会和她结婚的,筱亦含羞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
婚纱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而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她知道城一不会介意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和他结婚,因为很多年前她就曾经说过,她的梦想不止当钢琴师,还要穿上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嫁给他。
裙摆层次分明,重重叠叠的纱上缀满粉红色的花朵,优雅中不失俏皮活泼,腰身束紧,上面没有繁复的坠饰,但是暗纹却很精致,看上去简洁大方,长卷发盘成一个发髻,扣上发簪,洁白的头纱长及腰际,而抹胸的款式露出筱亦极漂亮的锁骨,她的肌肤凝白似雪,本来搭白色就已经很出彩,而婚纱合身的设计,更让筱亦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仙子一般,机场来往的人都要瞟上几眼,心里艳羡着哪一个男子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筱亦提着裙摆,紧张地在接机口来回张望。
城一,真好,马上又能够看见你了,马上就能够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了。筱亦的笑容晕开,那样幸福的笑容让旁人纷纷了失了神。
接机口出来的人渐渐变得稀少,筱亦的心逐渐不安起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看见城一,难道他反悔了不想和她结婚?想到这儿,筱亦的手指用力,指尖发白。她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不会的,城一说好要娶她的,他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终于,在人快要走光的时候,筱亦看见单郁助和纪初浩走了出来,可是却没有看见苏城一。她急急跑上去,问:“城一呢?”
单郁助和纪初浩都没有说话。筱亦见他们脸色都很苍白,神情悲伤,心中涌上强烈的不祥感,她没有看见城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城一呢?”筱亦强笑道,“是不是他不想和我结婚所以”
“对不起。”单郁助开口,将手里的一个黑匣子递给筱亦。
筱亦下意识地摇头,不去接那个匣子,好像里面装的东西是很恐怖的。“我问你城一呢,干嘛递给我这个匣子?”
“筱亦,你冷静一点听我说,”纪初浩声音低沉,“城一他在这个盒子里面。”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逼得筱亦连连后退几步,她震惊地看着郁助和初浩,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骗我!”
“对不起,筱亦,他滑雪的时候遭遇雪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冻死十几个小时了,不过医生说,他死得没有痛苦。”单郁助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可是声音里面的哽咽还是出卖了他。
筱亦震惊之后,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冲上去打了单郁助一巴掌:“我不许你诅咒他!他不会死的!他还要和我结婚!不可能会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筱亦像是疯了一样对单郁助又抓又咬,郁助咬着牙关,任由眼前的女孩打骂,脸上生生多了几道血痕。
“够了,”纪初浩拉住疯狂的筱亦,眼眸沉痛,“筱亦,你冷静一点。”
“纪初浩,你告诉我,城一没有死,他只不过不想和结婚所以躲起来了对不对?”筱亦闪着眸光,喑哑地乞求道。
“对不起,筱亦。我不能骗你。”初浩撇过头。
筱亦推开纪初浩,吼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想城一和我在一起!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诅咒他?!他是你们的兄弟啊!!”
“筱亦”纪初浩想要扶她的手僵硬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
筱亦固执地相信苏城一没有死,可是泪水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她不断地擦,不断地擦,可是怎么都擦不完:“见鬼,怎么会擦不完呢?我为什么要哭啊,城一又没有死我不能哭的”
单郁助和纪初浩都转过头,不忍去看眼前的惨状。纪初浩的心像是被玻璃划过一样,洛卡卡,当初伯父伯母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这样绝望?
“我不能哭的不能”筱亦跌坐在地上,洁白的婚纱沾染了些许尘埃,变得灰暗不已。
“你们看,我都穿好婚纱了,我等着城一回来和我结婚的这婚纱是我亲手设计的好看吗?”筱亦竭力吸吸鼻子,不想自己的声音有哭腔。
“叶筱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苏城一已经死了,他在雪崩的时候死了!!现在他的骨灰就在你面前!!你还想逃避现实到什么时候?!”
“不——你骗我——他不会死的!十几天前他还在这个地方要我等他回来,他怎么会死?!”筱亦声嘶力竭地吼道,泪痕布满精致的脸。
单郁助走到她前面,纪初浩想要拉住他被他狠狠地甩开,他打开黑匣子,单手握紧筱亦娇小的脸庞,逼迫她看匣子,黯黑的眼眸危险汹涌:“你看清楚,这是苏城一的骨灰!!他已经死了!!”
筱亦被他抓住了脸,痛得说不出话,眼泪却一刻不停地掉下,呜咽道:“你骗我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单郁助甩开手,筱亦的脸因为他的用力过度而撇了过去,发髻松散,婚纱也褶皱得厉害,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可是筱亦却逐渐安静下来,她捧起那个黑匣子,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爱的还是苏半夏可是我不介意啊只要你身边是我就够了我真的不介意你心里到底有谁因为我会等,等你的心重新接纳我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死了呢你明明没有死啊就算不想和我结婚,你也不用这么骗我啊”
单郁助看见筱亦的样子,仰起头,竭力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从小的教育就告诉他,软弱绝不能在别人面前展露。当他听见纪初浩说城一出事的时候,他感觉他的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和纪初浩坐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瑞士,那边已经有专门的接待人员,毕竟出事的是中国过来谈合作的年轻董事长,在这里出了事他们也是极为头痛的。在上飞机前,单郁助已经让助手封闭所有关于城一出事的消息,一家公司的最高执行长出事必然会影响它的股票,在还没有确定城一是不是真的出事之前,他们绝不可以让苏氏的股票下跌。
单郁助一下飞机,便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衣服,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恐怕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人发火的样子,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苏董事长去滑雪结果结果遇上雪崩”
“放屁!那么多人去滑雪都不遇上。怎么偏偏他就遇上了!”单郁助吼道。
“那个我也不清楚”男子被单郁助的气势彻底吓到了,脑子早已经是一团浆糊。
“滚!叫个能说话的人过来!”单郁助一把推开眼前的人,戾气布满英俊的脸。
纪初浩此时此刻倒是颇为冷静,他揪过旁边搜救队一个人的领子,冷声问道:“你能告诉我搜救的情况吗?”
搜救队队长隔开两个人的距离,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的队友正在努力搜救,但还是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离雪崩已经过了10个小时了,很少有人还能够存活下来。”
“那你们他妈的在这里干什么?!都给老子过去找人啊!”纪初浩忍耐的情绪也到了极限,他的手不停地颤抖,心里的恐惧感怎么都压不下去。
该死的,苏城一,你绝对不能有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要是找不到人,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的!”单郁助冷声道,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连搜救队队长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很恐怖。
“等一等,”单郁助叫住离开的几个人,沉声道,“城一被埋的地方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发生雪崩的地方是一个叫做瓦莱州圣皮埃尔镇的地方,在那里,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滑雪,以前也发生过雪崩,但是当时并没有伤亡,而且范围也不大,可是这次雪崩却掩埋了12个人,是瑞士历史上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雪崩。当地警方出动了相当的警力来搜救,可是目前为止挖出来的都是尸体。还有五个人没有找到,已经有媒体将剩下的五个人称作是遇难者了。
单郁助和纪初浩跟随搜救队上了山,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地一片,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可谓是天地苍茫。而此时的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片美景,反而从心里厌恶了白色。
探测仪在雪地上一寸一寸地划过,可是没有显示一点点的生命迹象。单郁助穿着厚厚羽绒服,在雪地里拢起手喊道:“城一——苏城一——”
搜救队队长制止他:“单先生,请不要叫喊,您的声音很容易引发再一次的雪崩。”
“滚开。”单郁助阴沉道。
队长无奈,碰到一个疯子,他也毫无办法。
“城一——苏城一——”单郁助艰难地迈动脚步。雪很厚,几乎没过他的膝盖,他的小腿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纪初浩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苏城一——苏城一——你这个混蛋!”纪初浩连喊带骂,那些搜救队的人看他们几乎是疯子一般。
他们厚重的裤子已经湿透,白雪的冰冷透过皮肤渗进骨头,是锥心的疼,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他们的骨头,难受得紧。
搜救工作已经进行了8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像条狗,只有单郁助和纪初浩两个人还在那边边走边叫。搜救队队长见自己的队员已经累得不行,挥一挥手,道:“收工吧,已经18个小时了,人被埋在底下不可能不死的,剩下就是找尸体了。”
“站住!你说找谁的尸体?!”纪初浩冷声问道,眼眸犀利如刀,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一样。
“纪董事长,我希望你能够正视你的朋友已经遇难的事实,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雪地里被埋一个小时就会失去意识了,何况被埋18个小时?”搜救队对队长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说他们是中国公司的CEO,但是也不能这么咄咄逼人吧。
“没有找到尸体怎么能确定人已经死了?你们就是这么救人的吗??”纪初浩吼道,脖子上青筋暴出,不可能,城一怎么可能死??不可能的!
“对不起,我们搜救队已经尽了我们该尽的义务,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们再做什么。”队长强硬地丢下一句,便带着队员下了山。
“见鬼!我不相信城一已经死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纪初浩看一眼远处的单郁助,咬咬牙,继续迈动已经坚硬似冰的腿。
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朝霞映满整座山峰,将白色的雪照得如血一般的通红,那种景观美丽而又壮烈。
单郁助他们在夕阳的映照下,俊美的脸也像是染上了红彩,漂亮得不可思议。可是那么妹的景色却不配此时的状况,单郁助强忍住心头不断涌上的不安,不停地念叨着:“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为什么眼睛那么酸涩,好像有什么液体要流出来了。苏城一,你每一次都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这次不要开这么大的玩笑好不好?
“郁助,城一的手表!”纪初浩拿手挥开表层的雪,一只Piaget便出现在雪地里,城一的表一向是伯爵BlackTie腕表系列的,以优雅和精湛著称。他的表和他的人一样,有一种低调奢华的气质。
单郁助笨拙地跑过去,看见这只表便好像看见了希望,“城一一定离这里不远,初浩,打电话,叫那些该死的搜救队上来!我们顺着这只表的方向往下挖试试。”
纪初浩也兴奋地点头,结果掏出手机才发现在山上根本是没有信号的,他和单郁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始拿手挖。
雪很厚,特别是雪崩后的厚度可以达到数十米,才挖了十几分钟,他们两个人的手就已经冻得通红,没有了直觉,可是他们并没有叫过一句疼。就算从小是富家子弟,可是他们面对困境的训练也是极为残酷的。
一个小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是不需要照明,他们也能看见东西,因为雪地的反光很强,而白雪上面渐渐有了血迹,两个人的手指早已经伤口累累。他们还在继续挖,继续挖,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苏城一,找到那个笑起来很欠扁的家伙。
终于,他们的手触及到了很坚硬的东西,焦急地扒开,那张被冻得惨白的脸豁然呈现在他们眼前。城一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他的面容很安详,好像睡着了。
单郁助将他整个人从雪地里拖出来,他的手脚僵直,就像一块石头。郁助的心好像也经历了一次雪崩,被埋在了雪地下,不见天日。
“城一,你醒醒,我们来救你了。”单郁助摇着他,虽然手指没有知觉,可是他能感觉得到,苏城一的身体是冰冷的,是坚硬的。
纪初浩颤抖着拿手去探闭着眼睛的人的鼻息,然后脸色瞬间苍白地没有血色,他嘴唇颤抖,眼眸里除了震惊没有其他:“没有呼吸了”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死”单郁助拼命地摇头,他开始狠狠地打苏城一,扇他的脸,可是触感告诉他,他做的这一切就像对着一块结了冰的石头。
“苏城一,你给我醒过来!你怎么能够这么容易就死??混蛋!你还要回去结婚的,怎么能够死?!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单郁助疯了一样捶打着,声嘶力竭。他们在一起二十几年了,一起打闹,一起叛逆,一起喜欢过同一个女孩,怎么会死??就在前几天,他还活灵活现地在电脑上风骚,怎么会死??单郁助咬牙,死死揪住苏城一的领子。
纪初浩跌坐在雪地里,神情呆滞,可是身体去却不停地战栗着。死了?怎么可能?那天在机场他们还好好地开玩笑,怎么会死了呢?他们三个可是三大集团的继承人啊,说好要称霸商界的,他们说好的
单郁助低低地压抑着哭声,他还记得在风尚学园的顶楼上,迎着太阳,苏城一说,筱亦给他的伤已经好了,可是疤还在;他还记得在迎接聂毅的校会上,苏城一在半夏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的时候他有多嫉妒;他还记得在苏城一的生日宴会上,当他看见苏城一吻半夏的时候,他心有多痛;他还记得在半夏溺水后苏城一对她说了一句:“单郁助,你这个单细胞生物,你知不知道,半夏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他还记得在他和半夏在一起后对苏城一的忌讳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可是苏城一却还只是淡淡地笑;他还记得在半夏进医院急救的时候苏城一对他说:“如果你不能尽全力保护半夏,那么我就会从你身边带走她。”看,多么臭屁的人啊,多么骄傲的人啊,多么温柔的人啊,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冷冰冰地躺在这里,没有了呼吸?
苏城一,你是在怪我抢走了半夏么?可是你别忘了,你是她的初吻对象啊。就算她和我在一起,你都有一件我怎么抢都抢不走的东西,你还不满足么?你看,最后我和她还是没有走到最后,这样你心里平衡了吗?那么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没有?
苏城一,你难道忘了筱亦还在等着你回去结婚吗?她等你那么多年,虽然我和初浩不是很喜欢她,不过不得不承认,她很爱你。人生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不容易,所以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呀。还有好多事你没有去尝试过,你怎么舍得死呢?
单郁助的眼泪落在雪地上溶出了一个个小洞。
纪初浩看着苏城一,那张阴柔的脸此时此刻除了比平常多了些苍白意外没有什么不同。眼尾稍稍往上翘,是典型的狐媚眼睛,他曾经为洛卡卡和苏城一大打出手,也曾经为了洛卡卡差点和苏城一断交。可是最后,他和洛卡卡出现问题的时候也是他出面摆平了。
苏城一,你是在气我重色轻友么?可是你不喜欢洛卡卡却还是和她交往,你难道觉得不该打吗?道理是在我这边对吧?所以你没权利生气,所以你不应该到现在还逼着眼睛的。
苏城一,你是在气我害洛卡卡家破人亡吗?好吧,这件事我的确该死,你应该揍我的,那你现在可以起来揍我了吗?告诉你,就今天一次,以后你想揍我可就没机会了。
两个人呆呆地看着躺在雪地上像是睡着了的人,泪水拼了命忍还是没忍住。
“啊——”单郁助仰天一声吼叫,整座雪山都开始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叫喊。一时间,仿佛天地变色,悲伤让黑夜愈加浓重,连白雪都掩盖不了。
纪初浩跪坐在雪地里,双手撑住身体的重量,男人的嘶吼哽咽在喉咙里。
“苏城一——”
113.我爱你,只不过比爱单郁助少了一点
“卡卡,快点洗手吃饭。”苏半夏在厨房里叫道,苏若帮忙盛饭。
“嗯,我知道了。”洛卡卡在外屋应,她在外面收拾一些杂物,她们找到了其他的出租房,阳光充足,价格也比较适中,因此决定尽快搬过去,她们已经收拾了一整天,就差厨房和外屋的一只电视机没有打包了。
而此时,电视机正开着,咿咿呀呀唱着一些难懂的戏曲,洛卡卡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便进厨房去拿碗筷放到外面的桌上。
苏半夏和苏若还在收拾厨房,知道外面传来碗筷的破碎声。苏半夏赶忙跑出去,见洛卡卡呆呆地站在电视机前,手上的碗已经砸在地上变成了碎片。
“卡卡,你没事吧?”苏半夏下意识地去看她的手。
洛卡卡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什么反应都没有。苏半夏正诧异,狭小的空间便清楚地听到电视机播报员的声音:“苏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最高执行董事长苏城一与本月的15号正式确定死亡。据消息称,苏城一是因为在瑞士滑雪的时候遭遇雪崩身亡,有关人士称,苏城一的死亡不会影响苏氏的股票,而苏穆文夫妇因为接受不了爱儿早逝的事实,双双病倒”
苏半夏一怔,倏地瞪大了眼眸,转过头去看电视机。黑白电视上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单郁助和纪初浩带着黑色墨镜从医院出来,急着围上去,却被他们两个的保镖死死挡住,不得靠近分毫,但是记者仍不死心,像连环炮一样向他们发问:“请问,苏城一真的是因为雪崩吗?有同事说你们在他出事的时候去过瑞士,请问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吗?”“请问,为什么你们一开始要封锁苏城一出事的真相?”“请问现在苏氏群龙无首,是单先生接受还是纪先生接受?”“你们会不会因为争夺苏氏这块肥肉而采取斗争的方式?”
“滚。”单郁助摘下墨镜,眼神犀利,扫过那些聒噪的记者一圈就让他们鸦雀无声。那种眼神仿佛来自地狱,被他盯上的人会死得很惨。
苏半夏呼吸一窒,心狠狠地疼起来,他看上去很疲惫,有很重的黑眼圈,很累么,郁助?
“城一,死了?”洛卡卡怔怔地问,像个机器人一样偏过头问苏半夏。
苏半夏感觉自己的四肢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往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在手伏在桌子的边缘上,才勉强撑住。
“他,死了?”苏半夏也怔怔地问自己。单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是城一送的。他告诉她,这个十字架能够保佑她平安,是因为没了这个十字架,所以他才死了对么?如果这个十字架还在他身上,他是不是就会安全了?半夏傻傻地想。,可是又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笑着笑着,就真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真好笑啊,苏城一怎么会死啊?
怎么会呢?他是苏城一啊,是小王子苏城一啊,怎么会死呢?一定是骗人的一定是那些八卦周刊没新闻所以胡编乱造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像个天使,有着温和的笑容和出神入化的琴技。她知道,他总是喜欢眯起眼睛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生生变成了一条缝。可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的丹凤眼像他那样的好看,就算是眯成了一条缝,都很好看。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男生的手可以像他的白皙修长,就像是白玉。他曾经吻过她,那样的柔软触感她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他偷了她的初吻还嘲笑她吻技差。那修长的手指也曾经抚过她的脸庞,冰凉但是很舒服,他总在她最需要肩膀的时候出现,她在他身上可以找寻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连单郁助都不曾给她。这样的人,死了么?
苏半夏的心忽然痉挛起来,疼得她额头狠狠地冒汗。死了,么?再也不会有人朝她温柔地笑了,再也不会有人声音温和地叫她“半夏”,再也不会有人在她难受的时候借一个肩膀了,单郁助不会,连唯一一个会的人都死了么?
呵,苏半夏,你看你是有多不祥,只要和你沾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洛卡卡是这样,现在连苏城一都是这样,苏半夏,你还想要害死多少人??
洛卡卡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下来,她用手指轻轻沾上,她竟然还会哭吗?原以为爸妈死了以后她就不会哭了,原以为和纪初浩分手以后就不会哭了,可是,苏城一,你看见了吗?你把我弄哭了!你又把我弄哭了,我爱你的时候你弄哭我无数次,现在我不爱你了,你还是要把我弄哭,你怎么能够那么坏呢?你怎么能够跟我们开那么大的玩笑呢?死?你不会无聊到想去找我爸妈喝茶吧?你放心,阎罗王不会收你的,阎罗王才不会收一个比他帅的人呢!
天阴,小雨。墓碑前面清一色都是黑色的衣服,黑色的伞。雨点在雨伞上凝结成雨滴,顺着伞骨滑下,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个的小坑。最前的是苏穆文夫妇,他们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强悍的商业精英也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何况苏穆文也算是老来得子,苏城一这么一去,他苏家就是后继无人了。
单郁助和纪初浩站在苏穆文的后面,带着黑色的墨镜,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他们没有打伞,细密的雨水已经将他们淋了半透,可是他们却毫无知觉。
天很阴沉,乌云压境,像织了一张张细密的网,层层将他们包围起来,让人透不过气。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人的身上已经有些疼痛。单郁助额前的刘海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毫无生气地黏在脸上。
墓碑上是苏城一清秀的笑脸,平时他都是眯着眼睛笑的,可是墓碑上的照片却是睁开眼睛的笑容,露出一片冰蓝色,多多少少带来些冰冷之意。前面放了一些百合,被雨淋过更显得娇嫩。
墓碑的远处,有两个女孩也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观望着。她们同样没有打伞,雨水将她们浇透,她们却毫不在意。
“走吧,”纪初浩低声道,“该回去了。”
单郁助望一眼墓碑,沉默地转过身,随着人潮走出墓园。
等确定他们都走了以后,远处的女孩子才敢出来,她们走到墓碑前,放下百合,洛卡卡拿手抚摸碑上的照片,强笑道:“城一,没想到你墓碑上的照片这么难看,都不及你本人的千分之一,你说要是以后的小女生看见了,说‘原来这就是小王子苏城一啊,也不过如此’你是不是要气死了?”
苏半夏道:“城一,我和卡卡来看你了,最后一面没能见到,只能在这里和你说说话。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们的。”咖啡色的眼眸纯净地不掺一点杂质,和阴沉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
“城一,我很想你。”洛卡卡将头靠在墓碑上,轻声说道。
就这么一句话,苏半夏的眼泪便从眼眶中涌出,卡卡的话就是她想说的,当初她们离开这个城市,连个招呼都没有和他打,结果两年后,却是以这种方式见面。死别,那么刺痛人的字眼,没想到会用在他们的身上。
“对不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伤害太深,深到无法面对,所以我们才用这种方式逃避。原以为有机会亲口解释,”苏半夏仰起头,雨点砸在她的脸上,她轻声笑道,“可惜太迟了。”
她的笑容悲伤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她摘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挂在墓碑上,“城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希望你快乐。我爱你,只是比爱单郁助少了一点。”
单郁助心口忽然收缩了一下,他望向墓地的方向,为什么会有这么心痛的感觉,好像是半夏在他身边的感觉
他立刻掉过头往回跑,纪初浩还没来及反应,可是他的好像也感觉到了洛卡卡的气息,他下意识地跟上了单郁助。
气喘吁吁地跑回墓地,空无一人,可是当单郁助看见墓碑上挂着的十字架时,他激动地朝纪初浩喊道:“她们来过这儿!而且肯定还没有走远!”
纪初浩看见墓碑前的百合,立刻朝另一条小路追去。
洛卡卡,你在这儿对么?
单郁助手心紧紧攥住十字架,银白色的十字架微微嵌入了他的掌心,染上了些许鲜血,却显得更加耀眼。
苏半夏,是你对么?你来过对么??
*脑细胞都快死光了~~亲们,新年快乐!!我就觉得奇怪了,为毛省略号会不显示呢??亲们,如果你们看到没有标点符号的地方那里应该是省略号~~*
114.撒旦之子
两年后。
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像是一只手伸向天空,阳光照耀下的玻璃反射出的光圈让人头晕目眩。所有的城市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流水一样的车,纵横交错的公路,看上去总是那么繁忙,永远都没有休息的时候,空气里漂浮着干燥的灰尘,每个来往的人脸上是冷漠的表情,冰冷如这个城市的灵魂。
办公楼的最高层,一个男子站在窗户边上,像是在看流动的车辆,又像是在看行走的人群。他染着好看的亚麻色的头发,幽深黑亮的眼眸深邃如大海,挺拔的鼻梁,刀削似的侧脸在阳光下看上去就像是一件完美的雕塑品。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胸前的两颗扣子没有扣,露出健硕的胸膛,袖扣是宝蓝色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此时,他正出神地望着楼下。回想在城一的葬礼上出现的十字架,他知道是她们回来了,但是当他几乎派出所有人去找的时候,却好像受到一种无形的阻力,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她们,他把那条项链埋在了城一的坟墓旁,他知道那是城一最喜欢的一条项链。
当他正陷入往事不能自拔的时候,手机却突然间响了。
“喂?”低沉有力的声音不自觉中透出一点威严。
“单总,骊威公司还是不肯将股票卖给我们。”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和无奈,甚至带着点怯懦。
“还是不肯?呵,将股价再往下压三个百分点。”他微微一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那嘴角的弧度有点讽刺。
“单总,这样的话我们的股票也可能会面临冲击……”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单郁助打断:“他想陪我玩,那我就玩死他。生意场上从来没有稳赚不赔的事,我就赌这把。”
他的语气狠绝霸气,让那边立刻没了想要反驳的力气,只能弱弱地答应:“好的,单总,我会照你说的做。”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开始处理今天剩下的文件。处理到只剩下一份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工作。
男子一个箭步蹿到单郁助的对面,毫不客气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眼角的泪痣显得他妖媚如女子。
“你又忘了敲门。”单郁助头也不抬,是责备的语气。
“我都来过你公司无数次了,干嘛还要敲门,你应该听得出我的脚步声的。”纪初浩嘟起嘴抗议,撒娇的语气可以让人彻底误会他们俩的关系。
“抱歉,我的耳朵很正常,不是狗耳朵,而且你走路像鬼,没有声音。”单郁助懒懒抬头瞟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奋斗了。
“那是我的体态轻盈,当然没有声音啦,”纪初浩丝毫没有听出单郁助话里的讽刺之意,反而乐得屁颠屁颠的,“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说。”单郁助简洁明了。
“讨厌,干嘛那么凶,你吓到我了啦。”纪初浩作势拍拍自己的胸脯,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什么叫做装腔作势,这就是。
单郁助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他的忍耐力因为纪初浩的挑战直线上升,他有时候都会纳闷,有时候他能这么冷静,其中有没有纪初浩的功劳?要是这个想法被纪初浩知道,肯定又要得寸进尺了。
“不说就滚。”单郁助简单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不是他想对纪初浩这么冷血,完全是他自找的。在纪初浩身上,单郁助才彻底明白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是地地道道的真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正经的,”纪初浩收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向来都是这样,无聊的时候就调戏调戏单郁助,只要一到处理正经事的时候就非常的镇静,“黎亚修回国了。”
单郁助批文件的手顿了一下,他思考了一会,问道:“是被称为商界的撒旦之子的黎亚修么?”
“嗯,当初你在法国和他交过手,这小子是个商业奇才,做生意很有一套,你要是知道他这次回国的目的肯定会大吃一惊。”纪初浩眯起眼睛,那颗泪痣对着他的动作也闪耀着狡黠的光芒。
“你不会告诉我,他回国后会建立一家和单氏性质一样的公司跟我抢生意吧?”单郁助反问。
“冰果!答对了!”纪初浩打了个响指,“很明显,他是冲你来的。”
“我跟他有仇?”单郁助问道。他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有仇家在所难免,不过到现在都没有仇人寻仇。
“我猜应该不是,我觉得他只是来挑战你的。”纪初浩单手支住下巴,考虑了一会,得出结论。
单郁助很淡定地回答:“我没兴趣。”
这下轮到纪初浩不淡定了:“老大,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觉得他会对你采取行动,你当心点。”
单郁助正想赴反驳,手机又响了,他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喂??”
对方显然被单郁助的怒气镇到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单……单总,骊威公司的股票好像被一个叫做黎亚修的人买走了,而且,因为这样,我们的股票受到冲击,正在直线下跌,很影响我们的生意。”
“立刻把那些股票抛出,多低的价格都卖!”单郁助冷声道,挂了电话,他的嘴角竟然勾勒出一种诡异的弧度:很好,黎亚修,你竟然敢向我宣战,那么我奉陪到底!
“怎么了?”纪初浩见单郁助的神色不对,问道。能让他有这样的表情,那个人和真不容易。纪初浩都想拜他为师了!
“黎亚修买了骊威的股票,向我宣战了。”单郁助此时没有了处理文件的心情,因为刚才的一个电话,他损失了上千万。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是,被人挑衅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这么快就让你吃瘪了,”纪初浩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他根本不担心那个黎亚修会让单郁助怎么样,单郁助的能力他知道,从来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向他挑战,纯属找死而已,“这个小子有那么点能耐嘛。”
单郁助还没有说话,纪初浩的手机便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
“纪总,苏氏的股票被人大量的恶意收购,现在公司乱成一团了!”
“你说什么??”纪初浩几乎是怒吼着,脖颈青筋暴出,妖媚的泪痣此时正散发着无穷的怒气,“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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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真的是她!
“你说什么??”纪初浩几乎是怒吼着,脖颈青筋暴出,妖媚的泪痣此时正散发着无穷的怒气,“谁干的?!”
那边唯唯诺诺:“好像是一个叫做黎亚修的人。”
“见鬼,那该死的小子!”纪初浩咒骂一声,沉声道:“无论花多少钱,给我反收购!不能让苏氏落在别人的手上!我马上回来处理。”
“苏氏怎么了?”单郁助一听见这个字眼,也立刻沉了心情。
“那混小子在收购苏氏,我看他是活腻了!”纪初浩吼道,也许他自己的公司被人这么捣乱他也没有这么生气,但是苏城一的东西,他决不允许别人碰一丝一毫!
“你说什么?”单郁助惊道,阻止了纪初浩想要离开的动作,“你等一等。他在收购骊威股票的同时,也在打苏氏的主意,就算是我们,这么干也会觉得吃力,但是他却这么干了,目的在哪里?”
纪初浩凝神思考了一会儿,道:“你觉得他的目标不是苏氏?”“苏氏现在赚的钱都用于慈善,他没有这么笨,去犯众怒。也就是说,他收购苏氏只是在放烟雾弹,有可能目的就是你的公司。”单郁助幽深的眼眸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他想在我专心处理苏氏的事情的时候,再收购纪氏,那样就能三大家族就只剩下你了。”纪初浩也不笨,他的眼底逐渐燃起熊熊火焰,“他在向我们宣战。”
“没错,”单郁助冷声道,“初浩,苏氏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就回去看好纪氏,顺便帮我查一下他的背景。”
“那可不行,他动了苏氏,我就让他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怎么能做后线的工作?”纪初浩微笑道,但是那微笑却冷得让人战栗,黎亚修是么?你彻底惹到我了!
“也好,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苏氏的问题。”单郁助知道纪初浩的脾气,决定了事没人能够改变,所以也就不再勉强,凭他的能力,知道了对方想要做什么,收拾一个黎亚修还是绰绰有余的。
黎亚修用苏氏做烟雾弹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他根本不知道苏氏对他们来说的意义,那是城一的东西,他们拼了命也会保护,而且只要有谁敢打它的主意,那么那个人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当年,城一在瑞士遭遇雪崩身亡,留下苏氏无人打理,苏穆文夫妇痛失爱儿,也无心管理公司,在苏格兰定了居。单郁助和纪初浩便一起打理苏氏,将苏氏赚的钱建了一个又一个的慈善基金。他们有时候放在苏氏的精力远远多于自己的公司,因为让他的公司运转,这样就会感觉城一还在他们身边一样,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哦,对了,下星期筱亦出院,别忘了。”纪初突然想起这件事,提醒道。
“嗯,我记得。”单郁助答应着,心中不免渗出一些凄凉。当他们把城一的骨灰带回来的时候,筱亦正穿着婚纱在机场等城一回去结婚。因为受不了心爱的人离开人世的痛苦,筱亦得了精神病,变得疯疯癫癫,他和初浩只好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医治。前几天医生通知他们说筱亦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他们才松了口气。
“听说这个城市有一家叫做‘暗夜’的夜总会相当不错,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纪初浩只要一提到玩就会精神振奋。
单郁助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拜托,先把那个叫黎亚修的家伙解决了吧。”
纪初浩郁闷地戳着手指,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也就是说你不去喽?”
“我今天还有工作。”单郁助彻底放弃和他做沟通的打算,有这点力气,还不如就用在工作上。
“好吧,我解决苏氏的问题之后自己去。”纪初浩赌气似的说道,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单郁助的办公室,小气鬼,连夜总会都不去,当心你生理失调!
最繁忙的街道转角处,有一家小小的奶茶店,只有简单的几张桌子和椅子,朝向门口的一张吧台。店面虽小,但是却远近驰名,这里的奶茶香郁浓厚,出了名的口感好,再加上这里的女店主会做几样可口的甜点,因此客人络绎不绝。
接近傍晚,店里的客人才逐渐少下去,男子脱掉围裙,暗吁一口气,微笑看着身边的女子收拾厨具:“半夏,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苏半夏此时带着手套,将一叠一叠的碟子放进水池,她转过头,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手套上的奶茶渍便沾到了她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笑道:“我马上就收拾完了。”
小武从吧台抽一张纸巾,走过去,细心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污渍,嘴里宠溺地责备:“你看看你,像只花猫。”
苏半夏抽出手套,拿手在脸上一抹,便笑了:“没注意。”抬眼看一下墙壁上的挂钟,连忙将手套扔在水池边,往外跑去:“我去上班了,卡卡就拜托你了。”
小武连拉住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心疼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其实,我的钱不用那么着急还的……”
暗夜。这间夜总会是C城最有名的,酒够档次,小姐够漂亮,迪厅,KTV,应有尽有。很多城市里面的有钱人找乐子都到这儿来。而苏半夏这里工作将近一年,她的工作不再是服务生,而是一个钢琴师,当客人在下面喝酒的时候,她就负责在舞台上弹钢琴,暗夜有一个地方是专门设给客人喝酒的,类似于酒吧,有时候也会有客人上去点歌,那时她就可以赚点小费。
她的工作比较轻松,只是弹琴三个小时就可以了,十点下班,算是兼职。苏半夏很喜欢这份工作,可以做她喜欢的事。
今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弹完主管交给她的曲子,她便收拾东西回家。
纪初浩穿着米白色的休闲装,看上去青春无敌,要是被单郁助看见这样的打扮,绝对吐槽一句:“装嫩!”他沿着人行道走至暗夜所在的街,一路上东张西望,一刻都没消停过。这几年,但是接受纪氏,打理苏氏已经榨干了他的精力,而且洛卡卡不在他身边,他也失了兴趣出来逛街,何况这个城市他算是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新鲜好奇理所当然。
当他的眼睛望向对处,视线突然聚焦,那个人……是半夏,么?不会又是自己的幻觉吧?纪初浩笑笑,刚走两步,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好像真的是……就算出现幻觉也应该是洛卡卡,怎么会是半夏??他站住不动,试图仔细看清楚,却看见那个女孩停下脚步,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包,立刻掉转头原路返回。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纪初浩才彻底看清了她的样貌!他在那一瞬间差点窒息!真的是苏半夏!是她!没错!
终于找到她们了,只要苏半夏在,洛卡卡一定就在的!纪初浩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116.你是苏城一么?
终于找到她们了,只要苏半夏在,洛卡卡一定就在的!纪初浩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纪初浩身手敏捷地翻过栏杆,朝着苏半夏跑去。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找到她!就能看见洛卡卡了!
苏半夏刚才翻看自己的手提包,才发现把手机落在暗夜了,只好折返,没走几步便感觉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自己,敏锐的苏半夏抬眼看了对面的方向,发现有一个男子冲她的方向跑过来,当她看见那人的脸时,愣怔了一会儿,大脑在几秒时间之内处于真空状态,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纪初浩!她拔腿就跑,眼看自己快要被纪初浩追上,便想也不想地跑回了暗夜。纪初浩尾随其后。
十点,正是暗夜最热闹的时候,舞池里人群涌动,苏半夏索性钻进了舞池,不断有人被她撞倒,她也来不及说句对不起,她只知道,不能被纪初浩追上!
纪初浩在人多的地方也是束手束脚,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逐渐拉开,他有些恼火,扒开人的动作也稍显粗鲁。一时间舞池里怨声载道,有好多被苏半夏撞倒的人想要拉住纪初浩讨个说法,却被他狠狠地挥开。
苏半夏穿过舞池,直直地往二楼跑去,那边是VIP的包间。她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间跑,听见纪初浩的脚步声已经快要上楼了,她脚下一乱,闪身进了就近的一间房。
包房里面的人玩得正high,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人闯进了他们的房间,苏半夏的背紧贴着门,全身战栗,神经高度紧张,她从门缝见看见纪初浩正一间一间地打开房门找,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手紧紧握着把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当她看见纪初浩从对面的房间出来,正走向自己的方向时,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转过身,冲向正在寻欢的几个人,动作迅速地跨坐到其中一个人的腿上,准确无误地吻上那个人的唇。
包房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上演的火热一幕。
身下的男子被突然出现的苏半夏吓了一跳,但是眼角的余光刚好瞟到纪初浩推门进来,他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手下一用力,便把苏半夏压在了他的身下,用身体挡住了苏半夏,舌头却不安分地去卷苏半夏的丁香小舌。苏半夏只顾着纪初浩有没有发现她,根本弄没有顾及其他。
纪初浩刚推开门,就看见其中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他脸色一囧,说了声抱歉便退了出去。
直到纪初浩关上门,苏半夏才松了口气,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但是却发现他竟然已经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苏半夏又羞又恼,狠狠地掐了他手臂一下,男子吃痛起身,她趁机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包房里响起男子低沉优雅的声音:“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苏半夏拉了拉自己衣服的下摆,抬起头刚要反驳,却生生把指责的话扼在喉咙里,眼眸瞬间在那一刻放大,泪水不打招呼就充盈了眼眶,她走过去,双手抚上男子的脸,傻傻地笑道:“是你么?城一……真的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怎么会死?怎么会死……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卡卡一定会很高兴的……真好,城一,你没有死……”
苏半夏断断续续地,呜咽着重覆着这些话,眼泪肆虐精致的脸。
黎亚修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讽刺:又是这些招数!女人的眼泪……
他虽然厌恶这些用什么“你长得好像我的前男友,可惜他出车祸死了”那些老掉牙的理由在他面前演戏,不过只要长得漂亮,身材够帮,他向来来者不拒,而眼前的女子他刚刚才尝了点味道,而且味道还不错,他没理由拒绝。
他将眼底的嘲讽一盖而过,露出困惑又痛苦的表情,他覆上苏半夏的手,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这么熟悉?”
苏半夏一听到他对自己熟悉,喜悦立刻充斥了整个心房,她激动地把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眸光闪烁:“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苏半夏,苏半夏啊!”
“苏,半夏?”黎亚修重复着,仔细观察起眼前的女子来,皮肤白皙通透,不像外面那些不化妆就不能见人的女人一样,小巧精致的脸蛋,咖啡的眼眸因为泪水更显得璀璨如星,玫瑰色的唇瓣让黎亚修情不自禁地还想再吻一下,棕褐色的长卷发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却不给人妖艳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她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很久都没有碰到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了。黎亚修兴趣盎然。
“记起来了么?是不是因为雪崩所以你失忆了?”苏半夏喃道。
“啊,对了,我的确因为雪崩被人救起,可是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黎亚修见招拆招,乐在其中。他身边的那些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禁疑惑:黎总什么时候遇上过雪崩了?还失忆?偶像剧么?
“难怪……难怪你不来找我们……原来是失忆了……”苏半夏继续低声自语,楚楚的模样让黎亚修心痒难当,这个妖精般的女人,似乎在撩拨他!
“半夏,”黎亚修的手搭上苏半夏的肩,轻声道,“要不我们回房间你再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好不好?”
身边的人立刻心领神会,偷偷朝黎亚修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黎总,泡妞有一套!
“今天不行,卡卡在等我回家。”苏半夏连忙道,是啊,带着这儿都快一个小时了,卡卡和小武该担心了。
黎亚修见状,也没了兴致,懒懒地嘲讽道:“行了,适可而止吧,别演戏了,你弄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干嘛搞得跟真的似的?”
苏半夏倏忽睁大了眼睛,她定定地看着黎亚修,惊道:“城一,你刚才说什么?!”
黎亚修握住她的手腕,嘴角挂起邪魅的笑,还带着一丝嘲讽:“女人,你的戏码都被人演烂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成功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还不满意吗?”
“你不是苏城一!”苏半夏后退,指着他,“你不是!城一不会和我说这些话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是的,他不是,就算他有和城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仔细看,他的眼睛是暗绿色的,并不是冰蓝色的,这点就是本质上的区别。而且,城一从来都不会那么轻佻地和人说话,还说出那样的话!他从来不会……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上床了,这不就是你的目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侧脸火辣辣的感觉告诉他:他被打了!
“我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苏半夏厉声喝道。
黎亚修舔舔自己的嘴唇,有点血腥味,呵,这女人下手可真重啊!“不是?”他笑得更讽刺了,“我不是很像那个什么苏城一么?这样的戏码我每个月都能碰见几次,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耍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麽?你也别装什么忠贞烈女,能进这种地方的不是名媛淑女就是小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半夏,笑道,“看你的这身打扮,肯定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了,那么你还是什么?”
“这位先生,我很感谢你刚才帮了我的忙,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和你有什么,而且,”苏半夏顿了一下,然后鄙夷地看了一眼黎亚修,“我现在觉得你和苏城一长得一样简直是他的耻辱!”
黎亚修这下完全被镇住了,他被苏半夏的最后一句话噎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包厢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有些回味地揉揉自己的唇,还沾着少许她的气息,他魅惑一笑,苏半夏,是么,我记住你了!
*我知道苏城一死了,有些读者会觉得难过,当时我在设定情节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些,写到这里才发现,其实城一死了我居然也是难过的,没有了那双丹凤眼和温暖的笑,我有时候也会觉得空落落的,我也知道,黎亚修的出现根本不能弥补城一的离开,但是没办法,我只能朝着自己当初设定的方向写,否则整一篇故事就会散架了,对于城一,我只能说抱歉了……*
117.单郁助的弱点
纪初浩找了一个晚上没有找到苏半夏,可是他明明看见她上了二楼,他一间一间地找,怎么可能找不到,除非那个人不是苏半夏。如果不是,那为什么看见他就要逃呢?纪初浩百思不得其解,他明白这件事不能莽撞地告诉郁助,万一最后证实不是,那样的失望比一直绝望更痛苦。
他们已经接受了太多次的失望,无论是他还是单郁助都经受不起了。他有时候会笑自己傻,就算找到了又能做什么,他和洛卡卡之间除了憎恨还能有什么?找到了不过也是看她再一次痛苦而已,但是就让他自私一回,他只想悄悄地看她一眼,让他知道她过得很好,这样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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