々 《你是我追不到的时光》青春校园【一百二十一至一百三十章】
[青春/校园]
两个小时后,做完头发的苏半夏被黎亚修塞进了试衣间。而自己却悠闲地坐在外面看杂志,十几分钟后,试衣间里传来苏半夏的声音:“外面有人吗?”
“有。”黎亚修应道。
“麻烦你帮我挑一块披肩和胸针,可以吗?”
黎亚修站起身,亲自为她挑了披肩和胸针,让服务员送进去。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便开了。黎亚修的眼睛在瞟到苏半夏的身上后就没有在移开过。平常的苏半夏简简单单的T恤和牛仔裤,长卷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上次在暗夜唱歌的时候,他已经惊艳过一回,可现在,他再一次惊艳了。
苏半夏原本身材就高挑,骨骼清瘦,穿晚礼服就很有气质,她的皮肤又白皙,什么颜色都好搭配。此时的她,一袭黑色抹胸晚礼服,没有繁复的设计,简洁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完美无缺的曲线,长卷发挽成一个发髻,成熟中带着点优雅,性感中又不失可爱。只是煞风景是苏半夏把胸口的地方用披肩遮了个严严实实,还用胸针扣了起来。
黎亚修满脸黑线,上前想把披肩扯下来:“拜托,这件衣服是晚礼服的标准款式,用不着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吧,又没有人看你。”
苏半夏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很不自然,道:“我从来没有试过穿这么暴露的衣服,有块披肩我安心一点。”
黎亚修暗绿的眼眸看了看苏半夏,嘴角浮起一丝有趣的微笑,她在撒谎。如果真如她所说,他就不会在刚带她进这件店的时候在她眼睛里找不到一抹惊叹和慌乱的眼神,很明显,她以前经常见识这种只有有钱人家才能进来的店铺,至少并不像她所说的从来没有穿过晚礼服。
不过他不会拆穿她,因为她隐瞒的事情越多,他今天得到的惊喜就越大,他最喜欢看别人的戏了。
“好吧,随你,我不会让你把披肩脱掉,不过,”黎亚修动作迅速地将披肩往两边拉了拉,丝滑的质地滑下她的肩头,露出苏半夏削瘦的肩膀,“这样就好看一些。”
苏半夏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胸前用胸针扣起来的披肩遮着,露出白玉似的的肩膀,比刚才又生生增添了一些性感。
黎亚修从后面为她戴上一条卡地亚的项链,照样还是简单的款式,但是却很大气。冰凉的触感让苏半夏一阵激灵,她的心狂跳起来,好像要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
黎亚修满意看着镜子里自己一手打造的美女,自豪感油然而生,苏半夏越漂亮,单郁助的吃惊程度就会越大,那么这场戏就会越精彩,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单宅。单郁助扣好袖口,对房间里面的人喊道:“你好了么?”
林素暖一边走出来,一边应道:“嗯,好了。”
“那走吧。”单郁助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掉头下了楼。林素暖看着自己隆重的打扮,苦笑一声,女为悦己者容,可惜就算她打扮得再漂亮,他也不会看他一眼。明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订婚完全建立在责任两个字上,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跳下去。他不可能爱上她,她也不奢望,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和他在一起,那样,她也觉得开心万分。
冷清音从房间里走出来,自从单远泽死后,她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一星期都不出去一次,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在忙些什么。她简单嘱咐了一些开车小心之类的话,看着单郁助的车彻底远离视线后,她脸上慈祥的微笑立刻垮了下来,掏出手机,语气冰冷:“苏半夏在哪里?”
在得到对方不肯定的回答后,冷清音挂了电话,转身进了房间。
会场上,黎亚修布置的场地奢华而又尊贵,每一个客人仿佛来到了一座宫殿,得到最盛情的款待,这让那些爱面子的商业人士的虚荣心有了极大的满足,对黎亚修更是赞不绝口,黎亚修的助手——杰克,当然笑得合不拢嘴。
单郁助牵着林素暖走进会场,在签到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整一个客厅金碧辉煌,餐桌上的糕点也是精致异常,乐队演奏着舒缓的音乐,服务生打扮工整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商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儿了,单郁助简单地扫了一眼,心中不免佩服起黎亚修的本事来,才来C城几天,就能够请到这么多的大人物,他可真是不简单。
“单总,您来了。”杰克笑容满面的上前打招呼。
单郁助礼节性地笑笑,他认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黎亚修最信任的助手,纪初浩给他的资料中就有他。“黎总还没有来么?”
杰克的笑容丝毫未减:“我们老板还在路上,不过马上就到了,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单总多多担待。”
“客气了。”单郁助环顾四周,心中奇怪,怎么连初浩都没有到,他不是早就出发了吗?
纪初浩在奶茶店中继续瞪着一直躲在小武身后的洛卡卡,这个死丫头,干嘛一直在别的男人背后,还用那么警惕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两年,你都和她们在一起?”纪初浩问小武。
小武给纪初浩泡了杯奶茶,回答:“嗯,她们是在差不多两年前来到这个城市的,当时我正找人合租,她们就过来了。半夏当时很辛苦,既要照顾病重的苏阿姨,还要照顾卡卡。”
纪初浩一听到苏若,见没有她的身影,便问道:“那伯母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小武暗了暗眼神,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在到这儿一年以后病死了。”
“她死了?”纪初浩惊道,他知道苏若的身体一向都不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病逝了,“那卡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小武看了一眼身后的洛卡卡,摇了摇头:“苏半夏带着卡卡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花了很多钱才把洛卡卡医治到这种程度,一开始的洛卡卡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咬人摔东西,半夏有好几次被她打得进了医院。”提到这儿,小武的声音愈发地低沉。
“疯子……”纪初浩呢喃,当时洛卡卡在想要杀了他的时候也像个疯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洛卡卡,为什么你不能过得好好的让我安心呢?
手机忽然响了,刺耳的铃声把洛卡卡吓得直往小武的怀里钻,纪初浩的眼眸暗了暗,接起了电话:“郁助。”
“你在哪里,舞会都快开始了。”单郁助在会场,端着一杯红酒细细地品着,眼睛却不停地扫向其他地方。
突然,会场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他和林素暖下意识地望向大门的方向,当看见走进来的人之后,单郁助手里的红酒不自觉地滑落在地,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像玻璃杯一样,“啪”地一声摔成了碎片,然后流出鲜红的血液。大理石的地面上,红酒鲜艳地在地上蜿蜒,仿佛一条血管,短暂地流动之后,彻底丧失了活动的能力。
*本来今天想要三更的,但是又被临时拉去拜年,对不起,某个人,不能兑现诺言,我答应,明天四更,否则就让雷劈死我!*
122.见面
“单郁助,我找到洛卡卡了……”纪初浩的声音在逐渐远离,世界的声音也在逐渐远离,他仿佛感觉自己失聪了,所有的一切声音都听不见,而他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白雾朦胧的地方,其他人都开始消失,只剩下苏半夏一个人,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看见苏半夏了。”单郁助对着电话说了这么一句,还来不及听见对方惊讶的声音:“什么??”便挂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林素暖,那力度似乎想要把她的手捏碎。林素暖脸色惨白,她望向眼睛一动不动的单郁助,心底荒芜一片,她的所有坚持,在苏半夏出现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一文不值。
苏半夏的手被黎亚修挽着,头低低的,丝毫没有发现前方有一个人正纹丝不动地盯着她。只是心脏越来越不舒服,难受地紧,那一种窒息感,阔别已久。
黎亚修狭长的丹凤眼早就已经看见单郁助如一具挺直的尸体,呆呆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苏半夏,他的笑容得意地晕开,他知道,他拿苏半夏来对付单郁助,这一把他赌对了,而且赌赢了。
苏半夏站在黎亚修的身边,只是礼貌地笑着,感觉到那些老板贪婪的眼光在她脸上和身上打着转,她心底泛起一阵恶心。无来由地,她开始慌乱,好像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向她逼近,而那种气息很熟悉,很熟悉……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他不喜欢参加这种舞会的,苏半夏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直到身边的黎亚修将她带到会场中心,叫出了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名字:“单总,您这么早就来了。”
单总,单总……单郁助?单郁助!
苏半夏猛地一抬头,恰恰撞上单郁助审视的眼光,不,那种眼神不单单是审视,而是想要把她看穿,带着明显的敌意和怨恨,还有那么多的不甘,那到底是怎么样的眼神,他到底在心里想些什么?
单郁助仿佛没有听见黎亚修的话,只是直直地盯着苏半夏,这个女人……看样子过得很不错啊,那个五百万让她过上了好日子对么?额上的胎记还是那么漂亮啊,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消瘦了,但是,是想要讨好男人才拼命减肥吧。那张脸,让他这几年都魂牵梦萦,恨不得撕碎的脸,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他应该要怎么做呢?一巴掌甩过去?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苏半夏明明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可是,她动不了,他的目光那么深邃,仿佛是一块磁铁,将她牢牢吸引住。她多想就这么看着他,看到天荒地老,她很想告诉他,她好想他;她很想问他,有没有想她。可是,她有什么资格问,她以什么身份问?她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嗜钱如命的女人罢了,只不过是一个拿了500万消失不见的女人罢了,就算说想他也没人会信吧。
单郁助漆黑的眼眸逐渐变得血红,为什么她的眼睛里看不到逃避,为什么会有一种让他心痛的悲伤,那种悲伤,仿佛是因为他才散发出来的,为什么她那咖啡色的瞳孔里还是如几年前那样清澈?苏半夏,你竟然是这样会演戏的女人吗?拿了钱将他的自尊和感情统统践踏在脚下的你,为什么还会有那种悲伤,你不是能把男人玩弄在你的手掌间吗?
“怎么,黎亚修没能满足你?”单郁助眼底的那抹嘲讽苏半夏看得清清楚楚。
单郁助的话让她一时无错,她愣愣地看着单郁助,问:“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刚才露出那种眼神,”单郁助修长的手指捏住苏半夏的下巴,眼底逐渐燃烧起无尽的怒火,“还是说,你刚才的眼神是在示意我,你想回到我的身边?”
黎亚修看见苏半夏被单郁助捏得秀气的眉毛就揪在了一块儿,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单郁助,她是我的女人,请你放尊重一点。”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黎亚修追悔莫及,该死的,他在干什么,他就是在等着看这场戏啊,怎么一看见苏半夏痛苦就插手了呢?旁边的杰克也目瞪口呆,老板,你脑子锈逗了?明明说好看戏的,怎么自己先演上了?
单郁助微微一笑,淡淡地看了一眼黎亚修,问道:“你的女人?你是她第几个男人?”
身后的苏半夏一窒,心狠狠地疼起来,那样淡淡的语气问黎亚修是她第几个男人,单郁助,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单郁助推开黎亚修,压迫性的身高直逼苏半夏,他再一次捏起了她的下巴,逼她直视,戏谑的语气让苏半夏浑身颤抖:“告诉我,这次黎亚修给了你多少?500万,哦不对,你陪了我五年才拿到那么多钱,我想,你才陪他不久吧,那应该没有那么多钱,难道,你是按天算的?”
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凌迟着半夏,她极力忍住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更难听的话都听过不是吗,苏半夏,这是你该受的,你没得选择。
“单总真会开玩笑,黎总刚才说了,我是他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按天算的呢。”苏半夏被他捏着下巴,极力挤出一个笑容。
“呵,是啊,我从一开始就小看你了。”单郁助加重手上的力道,苏半夏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有了红印,可她还是忍住痛不叫出声。
“郁助,”林素暖握住那只用力的手,乞求的眼光望向单郁助,“放手,郁助,你弄痛她了。”
123.见面(二)
单郁助看一眼林素暖,又看看手中的苏半夏脸色苍白,明显在强忍着疼痛,他心中揪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呵,还是不能看见她痛苦,否则他自己也会难受,还爱着她么?为什么还爱着?明明是一个绝情的女人啊,为什么他要念念不忘,自己的这颗心就那样卑贱吗?
“半夏,你没事吧?”林素暖扶住行将跌倒的人,她的手刚触及半夏,就被她不动声色地隔开:“我没事,谢谢。”
林素暖的那只手尴尬地僵在空中,她苦涩一笑,是啊,从小就被自己欺负的林素晗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傻地叫自己姐姐的小晗了,而是独立的苏半夏。有时候人生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当林素晗视她为姐妹的时候,她处处刁难和陷害,甚至不惜将她赶出家门,现在等她开始珍视这份姐妹之情的时候,苏半夏早已经视她为路人。感情,从来都是一个人丢一个人捡,只不过现在捡的人变成了她林素暖而已。
苏半夏的眼光扫过林素暖的无名指,刚刚恢复一点的脸色霎时变得死灰一般,她无措地望向单郁助,开口便是:“你订婚了?”是的,他订婚了,和林素暖,就算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有一天他终究会牵着别人的人走进结婚殿堂,可是,当她看见他的手上戴着订婚戒指的时候,她竟然接受不了!她终究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单郁助。
单郁助在看见苏半夏沉痛的眼神以后,他发现他沉寂已久的心居然有了跳动,他竟然欣喜看见这样的苏半夏,因为那种眼神在告诉他:她还喜欢着他!
黎亚修暗绿色的眼眸不自觉地暗淡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看见苏半夏那样的眼神,他的心会很不舒服,他很想走上前问清楚,苏半夏,你喜欢的到底是苏城一还是单郁助?
没等单郁助的回答,苏半夏便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她扬起头,将刚才的狼狈收拾好,道:“都忘了和你说恭喜了。”心仿佛被堵住了,堵得连声音都哽咽了,只是难过而已,真的只是难过而已,她的心早已经死了,不会痛的,不会痛的,真的不痛……
“恭喜你,单郁助。”终究都是属于别人的,她的幸福。
单郁助刚刚狂喜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真是笨蛋,苏半夏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这样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还喜欢,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当初她就不会那么决绝地弃他而去,留他在雨夜里整整淋了十多个小时。
他又怎么能忘记,他的父亲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事,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他笑自己真的是入了魔,爱苏半夏爱得发了疯。
单郁助嘴角的弧度像一把弯刀,狠狠地勾在苏半夏的心上,郁助,求你,不要那样子笑,我会很心疼,心疼地想要不顾一切回到你的身边。她撇过头,她怕一时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她每次在单郁助的心上划上一刀,她自己的心就会被单郁助的痛苦划上两刀。她的感情,经过时间的冲刷,没有变淡,反而浓缩沉淀,变得愈加浓厚。至少几年前的苏半夏,能够狠下心伤害单郁助,可是现在的她做不到。
“我怎么忘了,你是苏半夏啊,怎么可能让别人看见你的软弱,我居然傻到看见你刚才的反应,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你还喜欢我,”单郁助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最后笑到眼角湿润,“苏半夏,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流着的血液是什么颜色。”
苏半夏也笑了,她低着头,笑得更加悲伤,但是别人看不见,只听见她充满戏谑的声音:“再给我500万,我就让你验一验。”
一听到这个数字,单郁助的眼眸又开始收缩,他瞪着眼前的苏半夏,想从她脸上找到一点点的内疚,可是干干净净,仿佛那些钱是理所当然的。的确是理所当然的,按她所说,她花了五年的青春,那些是应得的。嗜血的眼眸在看见苏半夏右耳上的耳钉后,突然变得深邃如大海,那枚耳钉,他记得明明扔了。
“你说过,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了。”掌心安静地躺着那枚做工精致的耳钉,铂金的蝶身,紫色的翅膀,闪耀的光芒犹如她头上的紫蝴蝶。
“你来就是为了还这个的?”单郁助的喉咙仿佛哽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是。”
当他将那枚耳钉扔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之间的结局。可是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她的右耳上?
注意到单郁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右耳,苏半夏突然记起自己的耳朵上带着她找回来的耳钉,她下意识地去抬手去卸,却被单郁助挡住。
在旁边看戏的黎亚修注意到了这个动作,苏半夏的耳钉?当他把视线转移到单郁助的耳朵上时,他浑身一震,一模一样的耳钉,在单郁助的左耳上……他们的定情信物?黎亚修又一次感觉自己的心堵得慌。该死,他是怎么了?
很明显,苏半夏也注意到了单郁助右耳上的耳钉,他居然还带着?!苏半夏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欣喜还是伤悲,又感觉到自己的可笑,明明不想他忘了自己,可还是不停地做伤害他的事。明明还是爱啊,明明还是很爱啊,可是却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他是她弟弟啊……弟弟!
苏半夏一个激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果单郁助和她不能了结,他们两个人一辈子都会生活痛苦之中,现在的他有了未婚妻,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不应该去打扰了,不配去打扰!
“你找回来了?”单郁助的手轻抚她的耳钉,语气柔和,脸上是宠溺的温柔。
苏半夏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就保持沉默。
单郁助的另一只手覆上她的脸,那温暖的触感让苏半夏冰冷的心渐渐复苏,她好怀念他的味道,那么温柔。他的眼神也像从前一样神情,仿佛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苏半夏逐渐沦陷,埋葬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被唤起,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就算被全世界误解和背叛,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你明明是爱我的,对不对?”单郁助轻声呢喃,他的气息喷在苏半夏的脸上,如春风般温和,她此刻就想就此沉沦,什么伦理,什么舆论,统统都见鬼去吧。她只知道,她爱单郁助!
“半夏,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单郁助轻轻靠近,他的睫毛颤动,眼底深邃如大海。薄唇马上就要触碰到苏半夏的,林素暖将头低了下去,她不想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吻别人,就算她再善解人意,也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但是她知道,她没有权利吵闹,只能装聋作哑。
*今天四更,说好的哦~~*
124.你是被我包养的
黎亚修紧握成拳,他的心现在不止只是不舒服,而是在隐隐作痛,他打心底不想看见单郁助吻苏半夏,不!是不想看见任何男人碰她!
杰克见自己的老板脸色不对,哪有人看戏看得这么痴迷的?于是关切地问道:“老板,你怎么了?”
黎亚修指了指心口的位置,问道:“杰克,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里这么难受?”
杰克闻言,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特别狗腿地问:“老板,你不会是喜欢上苏小姐了吧。”
“放屁!”黎亚修一个巴掌甩过去,有些底气不足地骂道,“你小子正经事不做,尽说些不知所谓的事!”
杰克真是有苦说不出,他说的明明就是事实。
苏半夏看着单郁助的脸越来越大,她竟然不想去抵抗,她爱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也是人,并不是每一刻都被理智占上风,至少在这一刻,她想不理智一下。抛开所有的道德伦理,放下所有的包袱,静静地享受这一刻,就让她不懂事一回,就这么一回好么?
苏半夏闭上了眼睛。单郁助,知道么,我很想你,想你的手,想你的脸,想你的吻,还有你的气息。单郁助,知道么,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你,睡觉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想你,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想你,但是你不可以,你要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之间隔着血缘,什么都做不了。你不能因为我失去一切,所以你应该恨我,恨我……
他是她的弟弟!苏半夏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推开了将要吻上她的单郁助:“不要!”
单郁助的左手还勾着苏半夏的耳钉,因为被她毫无征兆地用力推开,耳钉被单郁助生生地拽了下来,苏半夏却没有顾及到耳朵的疼痛,只是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单郁助握紧手中沾满血的耳钉,将他的手掌也刺出了鲜血,他望向苏半夏,声音不可抑制地充满痛苦:“就那么不被你喜欢吗,连一个吻都吝啬给与。苏半夏,你该有多讨厌我!”
“郁助,你的手!”林素暖轻声叫道,连忙掏出手帕上前替他包扎。
苏半夏想要辩解,可是喉咙却像有什么东西堵住,她刚想走过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是手腕却被人抓住,那个如梦魇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哎呦,半夏,好久不见了。”
苏半夏僵硬地转过头,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面如死灰,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一场场噩梦般的记忆在她的大脑里一幕幕地重现,她的身体犹如被人拉下地狱,冰冷地仿佛一个死人。
她佯装镇定地想要推开那个人的手,笑容僵硬,道:“对不起,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那男人哪有那么容易让苏半夏逃脱,他找了她一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碰见她,真是天助他也。
“他是谁?”黎亚修低声问杰克。
杰克回答道:“是孙总,他的生意主要覆盖在金融和股票业,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为人好色,听说情妇有两位数。”
“这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呀,你这个坏东西,难道不想我吗?”男人脸上挂满猥琐的笑容,一只手在抓住苏半夏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不忘在苏半夏的身上摸来摸去。
“你放开我!”苏半夏忍住从胃里面传来的翻江倒海,咬牙挣扎,这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记起来的恶魔,恶魔!
“放开你?!”男人笑得更加猖狂了,“好不容易抓住你,我怎么会舍得放开呢,我的小心肝……”
眼见孙总的手越来越不安分,黎亚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出手阻止,他轻轻一个动作,便将苏半夏护在身后:“孙总,她是我的女人,请您放尊重一点。”
杰克在旁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个孙正平不是那么好惹的,老板,你英雄救美也要挑对象啊!
孙正平抬头看了看比自己整整高大半个头的黎亚修,堆满肥肉的脸立刻露出了轻蔑的笑:“小子,你别逞英雄了,她是不是你的女人我说了算!”说着,伸手去拉黎亚修背后的苏半夏,苏半夏惊慌失措地躲开,失声叫道:“别碰我!”
孙正平指着苏半夏,老鼠一样细小的眼睛里泛出淫光,他冷哼一声:“别碰你?你身上那一个地方我没碰过?当初是谁求着我要我碰你的,现在钓上小白脸了,倒要立牌坊表清白了?告诉你,当婊子一天永远都是婊子!别他妈的想翻身嫁进豪门!”
孙正平的话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他们纷纷将疑惑的眼光投向苏半夏,那眼光里,只有鄙夷和厌恶。单郁助和林素暖听见这话,也震惊了,他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求着让他碰??
黎亚修猛地回头看苏半夏,同样疑惑地望着她。
苏半夏咬着下嘴唇,狠狠地看着孙正平,一字一句地反驳道:“你胡说!”
“胡说?”孙正平挺着啤酒肚,大步走到苏半夏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扯去苏半夏的披肩,抓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地推倒在地,颇得意地说道:“你胸口上都是我留下的痕迹,你说我是不是胡说?”
单郁助的眼光停留在苏半夏的胸口,那里布满了烟疤,大的,小的,深的,浅的,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的眼眸沉了沉,一抹怒火逐渐在眼底燃烧,然后漆黑的眼眸变成了血红色,她到底受过怎样的虐待?!
苏半夏拼命咬着嘴唇,咬出了鲜血,腥甜的味道立刻充满舌尖,她狼狈地想要去捡丢在地上的披肩盖住自己的胸口,可是孙正平的脚狠狠地踩在那双漂亮的手上,他蹲下身,捏起苏半夏的脸,手指用力,让她的脸变了形:“怎么说我也包养了你一年,你在我身上捞到的好处可不少啊,你怎么能够说忘就忘呢?”
125.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议论声逐渐扩大,苏半夏想要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可是那些话还是不停地钻进她的耳朵:“原来是孙总的情妇啊,真看不出。”“你看看她胸前的那些疤痕,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狐狸精,真不要脸,勾引别人的老公!”“不知道一次做几个人的情妇,这种女人,就像妓女一样,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的!”……
那些话像一把把尖刀从四面八方向她射来,她想要去躲,结果满身鲜血浑身是伤。她不想听,她不要听。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单郁助,郁助,你救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救我……
可是单郁助就那么深深地看着她,那种眼神,那么深沉,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他的眼睛里,他站在那里,脚步不能移动一下。郁助,你恨我对么?所以你选择袖手旁观,那么恨我呢?
就算这样,她的眼泪还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肯让它落下,她告诉自己,苏半夏,不要哭,只是这样而已,不要哭,就算死都不能让别人看见你的眼泪,就算哭了,没有人会同情你,因为你是被人包养的情妇,你是狐狸精,所以不能哭。你的眼泪早已经没有人会心疼,那么哭给谁看?
孙正平充满污浊的气喷在苏半夏的脸上,得意地大笑:“半夏,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很久都没有女人让我兴奋了,还是你最听话,要不,我给你以前的一倍,回来陪我吧。”
“滚!”苏半夏失控地大叫,“你这个畜生,你会不得好死的!”
孙正平闻言,立刻扬起手,想甩她一巴掌,结果被黎亚修握住,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与此同时,苏半夏被冲上来的林素暖护在了怀里,准备好挨打的林素暖久久都没有疼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孙正平早已经被黎亚修打得趴在了地上。而苏半夏昏倒在她的怀里。
孙正平被打得哇哇直叫,嘴巴却一点都不饶人:“黎亚修,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倾家荡产!”
黎亚修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疼得他直叫娘:“我告诉你,想让我倾家荡产,你省省吧!保安,把他给我扔出去!”
孙正平被保安四手四脚地抬出去:“黎亚修,你会后悔的,为了那种女人!”
黎亚修环顾四周,交头接耳的人还有不少,他眯起眼睛,狭长的丹凤眼散发出暗绿的冰冷光芒:“苏半夏是我的女人,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从今天开始,我黎亚修绝对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谁要是敢在背后嚼今天的舌根,我会让他今后的生意路变得不好走,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那些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并不是怕了黎亚修,而是知道他挖人本领的功夫是一等一的,要是哪一天他心血来潮,调查他们的事再抖出来,就不好办了。现在的商业人士,谁没做一两件违法的事啊。
单郁助从头至尾都静静地立在一旁,根本没有上前帮助苏半夏的念头,黎亚修斜着眼经过他身旁,从林素暖的怀里抱过苏半夏,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舞会。
于是,一场欢迎舞会变成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接二连三的宾客离开了,没有人注意到单郁助的手比刚才攥得更紧,鲜血不断地从手心渗出,牙关咬紧,漆黑的眼眸早已经如嗜血的野兽。
她做了别人的情妇!她那么缺钱吗?才几年,500万就用光了吗?要沦落到做那种人渣的情妇被他虐待?!
苏半夏,你怎么能贱成这样子!苏半夏!苏半夏!!苏半夏!!!
黎亚修将昏迷的苏半夏抱进车子,刚想吩咐司机去医院,就被杰克拦了下来:“老板,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公司,孙正平肯定不会放过您的!”
“半夏昏倒了,当然是她比较重要!”黎亚修着急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杰克眼快,立刻在发动的那一瞬间上了车,企图说服黎亚修,没想到,苏半夏却醒了,她揉揉发昏的脑袋,只说了一句:“送我回家。”
“半夏,你这样子的状态一定要去医院看看。”黎亚修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动作让身旁的杰克目瞪口呆。
苏半夏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嘲讽地笑道:“黎亚修,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你没必要再假惺惺的。”
黎亚修一顿,干笑一声,有些心虚地看向另外一边:“半夏,你胡说什么?”
苏半夏看着窗外不停向后退的景物,像是自言自语,可是却让黎亚修心惊:“直到见到单郁助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我只是你拿来对付单郁助的工具。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想打垮单氏是事实,前几天收购苏氏和骊威的股票,目标就是单氏吧。”
“你已经成功地利用我让单郁助痛苦了,人情我还给你了,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黎亚修,我曾经说过,你和苏城一有一模一样的脸是他的耻辱,现在我还是这么觉得,把我的伤疤揭开,会让你觉得快乐吗?还是只要看见单郁助痛苦,你就快乐,而我,就是让他痛苦的最好筹码?”
“孙正平根本不是我安排的!”黎亚修急忙争辩,他做过的事他不会怕承认,但不是他干的他没必要背黑锅!
“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孙正平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当了他一年的情妇。他没说错。”苏半夏语气淡淡,和刚才在会场上的完全是两个人。
黎亚修心头一窒,他没想到她会那么爽快地承认,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体谅道:“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其实……”我不介意的,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苏半夏打断。
她还是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始终都不曾看向黎亚修:“没有苦衷,如他所说,我需要钱,所以我当了他的情妇,心甘情愿被他包养,虽然他有严重的虐待倾向。”
她或许这辈子都会记得,她刚才向单郁助求救时他的无动于衷,这比孙正平在她身上烫一百个伤疤还要让她难受,至少孙正平折磨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单郁助却把刀狠狠地戳在她的心上,看着她万劫不复。
126.洛卡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黎亚修,我们之间两清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此陌路吧,司机,停车。”苏半夏很淡的口气,仿佛所有的事都和她无关。心痛过了头就不会有感觉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回去睡觉,把今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黎亚修见苏半夏那样冷漠,心揪在了一块,他急急地想要解释,却被苏半夏打断。
“不知道我会当别人的情妇么?还是不知道我会被人虐待?”苏半夏嘴角一抹无所谓的笑,“黎亚修,就算你那么做了,我也没说什么,原本欠你的人情就该还的。”
“我要下车。”苏半夏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黎亚修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她所有的力气都被单郁助冷漠的反应给彻底击溃了,她不想去追究也没有力气去追究孙正平到底是不是黎亚修安排的。因为她不在意。
司机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作势想要停车,结果黎亚修暴吼一声,白皙的脸青筋乍现,连杰克都活生生被吓了一跳。
“给我继续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车!”
苏半夏这下终于将望向窗外的眼神收回来,看着眼前莫名生气的黎亚修,嘲弄地说:“黎亚修,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行为是剥夺他人的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的。”
“是,我是想利用你去伤害单郁助,我承认我这么做很卑鄙,但是你并不代表我会接你的伤疤。我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否认,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也绝对不会承认!”
苏半夏淡淡地扫他一眼,薄唇轻启:“你有没有做过和我没有关系。黎亚修,你似乎没有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利用和被利用这么简单而已。”
黎亚修一时语塞,说不出话反驳。苏半夏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只是想利用她而已,可是为什么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会那么难受呢?
僵持之际,苏半夏的手机响了,黎亚修气鼓鼓地撇过头,活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小武,怎么了?”苏半夏的语气柔和不少,察觉到这一点,黎亚修更不开心了。
“嗯,好,我马上就回去。”挂了电话,苏半夏将身子探上前去,礼貌地说:“司机,麻烦你去和平街56号。”
“怎么,现在不下车了?”黎亚修赌气似的地说道,旁边的杰克恨铁不成钢地捅了捅他老板,拜托,你不说话能死么?这样子追女孩,我结婚了你还在追呢!
苏半夏斜睨了他一眼,异常冷静地说道:“刚才你不是不让我下么?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
黎亚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向杰克那边,没有再说话。苏半夏也重新将视线转向窗外,看着沿路的景物像一阵风一样往后退。
车子停在了小巷口,苏半夏对司机说了声谢谢,直接无视黎亚修便下了车。黎亚修一肚子火没出发,下车之后将车门狠狠地摔上,寂静的小巷便有了刚才的回声。
苏半夏回过头瞪他一眼,道:“你小声点,街坊邻居都睡了,你想把他们全都吵醒看你的顶级跑车么?”
黎亚修没有回应,但走路明显放轻了一点,苏半夏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跟来干什么?”
还未等黎亚修回答,巷子尽头便走出一个人,将半夏护在了身后:“你是谁?”
黎亚修刚才的气还没有下去,眼见又出现一个男人和苏半夏那么亲密,他立刻就竖起了全身的刺:“你又是谁?”
小武看了一眼身后的半夏,见她摇了摇头,便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单手搂过她的肩,往回走。
黎亚修连续两次被人无视,彻底将他激怒了:“喂,小子,你在我眼前搂我的女人,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小武回过身,笑了笑:“先生,你说谎话也要当事人不在现场的时候吧。”
“你!”黎亚修气得想要冲上去将小武狠狠地揍一顿,却被苏半夏的话给打断了:“黎亚修,你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黎亚修在听见这句话后安静了下来,他低下头,暗绿的眼眸沉了沉,讪笑道:“没有了。以后都没有了……”
他转过身,朝自己的车走去,背脊很直,却无端端给人一种苍凉感。苏半夏的心痛了痛,那样的背影,像极了苏城一。那么孤单,那么让人心疼。
“半夏,怎么了?”小武见苏半夏看黎亚修的背影看得入了神,关切的问道。
“嗯?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苏半夏收紧了身上的衣服,手掌盖住自己的胸口,只是盖住了那些伤疤,盖不住心里的伤。原本以为一年过去了,那些像梦魇一样的事情可以淡忘,可是直到今天看见孙正平,她才知道,有些事发生了,伤痛就是一辈子。她永远都无法拜托那一年的犹如地狱的生活经历,就像永远都除不去胸口上的烟疤一样。
回到奶茶店,苏半夏看见纪初浩和洛卡卡正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坐着,她下意识地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衣服,扯动脸上早已僵硬的肌肉,笑着向苏半夏打招呼:“初浩,好久不见。”
纪初浩闻声转过头,看见苏半夏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吹了声口哨:“半夏,这么久不见,变得很漂亮啊。”
苏半夏轻声笑了笑,身体也放轻松不少:“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纪初浩还没有回话,坐在他对面的洛卡卡便跳了起来,围着苏半夏绕了好几个圈子,惊喜地叫道:“半夏,半夏,你今天好漂亮啊,这裙子也好漂亮,卡卡也想穿!”
苏半夏摸了摸洛卡卡的头,温柔地笑道:“嗯,明天半夏就给卡卡穿好不好?现在很晚了,卡卡该去睡觉了。”
洛卡卡拍着手,笑得很灿烂,“嗯,明天有漂亮裙子穿喽!”于是蹦跳着进了房间。
纪初浩的视线直到洛卡卡的背影消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来,他嘴角的笑意也在那一刹那消失殆尽,声音冰冷:“洛卡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的文文会比较虐,不喜欢虐文的读者朋友就不要看了,半夏写这篇文的时候,在主题词里面就标明了虐恋,半夏也不希望有些读者朋友看了这篇文以后心神不宁,心里闹腾,浪费时间找不痛快。各位读者朋友,虽然写得虐一点,也请不要质疑我的人格好么?不是所有写虐文的作者都是心理阴暗的混蛋……被读者骂的感觉挺不好受的……*
127.逃跑!
苏半夏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卡卡离开的方向,低声道:“她出了车祸,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纪初浩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头总有那么一些不踏实,特别在看见苏半夏避开他的眼睛之后,那不安感更加严重,他下意识地觉得,苏半夏有事情瞒着他,而且是有关于洛卡卡的。
第二天,所有的报纸都被一个版面占据,而整个版面就是孙正平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脸,就在昨天深夜,孙正平被人用麻袋套住,拖进一个僻静的地方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而且更加邪门的是孙正平的胸口被人用烟头烫了几十个伤疤,触目惊心。他的艳史也被无名人氏寄去了报刊,而且每位情妇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都有,精细到孙正平每个月去几次,而且,他的公司被更被踢爆做假账,惹上了官非,他的老婆见他色心不改,一直诉状递上了法庭,神情离婚,连唯一的儿子都不认他这个老爸,几乎在一夜之间,孙正平妻离子散,事业一败涂地。
杰克看着今天的报纸,眼睛瞪得简直像铜铃一般:“老板,这是你干的?”
黎亚修一把扯过报纸,怒吼道:“我倒想是我干的!该死的单郁助,出风头出的那么勤!”他还没有动手,姓单的就解决了,这是逞能!黎亚修气得将捏在手上的报纸撕得粉粹,好看的丹凤眼危险地眯起,很好,单郁助,你这么快就想扳回一城,可惜,你小看了我黎亚修!
杰克很识相地逃离了办公室,老板发怒,倒霉的是他这个打工的,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清晨的小巷不像外面的街道,这里像是和外界隔开的一个地方,狭小简陋,却有外面没有的清静和安详,空气里飘散着早饭香,还有各家相互打招呼的声音:“去上学啊!”“吃过早饭了?”“上班啊!”
城市里的冷漠逐渐在这里回温,这是底层人民的风情,朴实无华,真挚单纯。
小武推着行李箱,跟在苏半夏和洛卡卡的身后,他在走出小巷的那一刻,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苏半夏注意到这个动作,劝道:“小武,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们走吗?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小武收回自己的眼光,淡淡地笑道:“没事的,只是有那么一点不舍得而已。机票都定好了,我可不想浪费。”
苏半夏没有再反驳,一件事劝一遍不停那是他自己的事了,她没有权利替小武决定什么。
刚走到巷口,三个人便停下了脚步,他们被一辆高级跑车拦住了去路,苏半夏心下一惊,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跑车?除非是……
倒是洛卡卡不管不顾地跑过去,绕着车转了好几个圈,兴奋地叫道:“半夏半夏,这辆车好漂亮,你看卡卡穿上你的漂亮裙子在坐上这辆漂亮车子,会不会也变得好漂亮?”
苏半夏盯着洛卡卡的眼光温柔似水,她笑着点头:“嗯,我们卡卡是漂亮的。”
车上的人透过茶色玻璃看见苏半夏那样的笑,他也微微地笑起来,好久都没有看见她这么温和的笑容了,没有伤害,没有金钱,只剩下无尽的爱。
只是,一想起昨天在舞会发生的一切,他嘴角的微笑就立刻垮了下去,他刚刚忘记的伤痛又再一次被挑了起来,要他怎么接受,怎么接受他以前爱到骨子里的人便被人包养,就只是为了钱?难道这个社会真的能把人变得如此不堪吗?
单郁助下了车,他穿着平时上班的正装,成熟稳重,苏半夏看得出来,他的西装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她买不起,但并不代表她不识货。
小武在看见单郁助后,俊朗的脸立刻阴云密布,他看见单郁助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和他不是一路的,因为他看苏半夏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占有欲,那种感情很深沉,所以更加热烈。小武承认,他对任何试图靠近苏半夏的男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敌视感,这不是针对单郁助和黎亚修,而是针对所有的男人,以前在店里,只要一有男人借借口接近苏半夏,他绝对会不经意间将咖啡洒在他们的身上。
“还想逃跑么?”单郁助看见苏半夏身后的箱子,嘴角嘲讽地勾起,“这个把戏玩了几次,你不嫌累?”
苏半夏在看见单郁助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胸口,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靥,当她想起昨天那个还没有完成的吻,她的脸就变得惨白,小武还以为她不舒服,连忙去扶她,另一只手揽过苏半夏的肩,像是在向单郁助宣誓着主权:“你怎么了,半夏?”
单郁助盯着那只手,眼里冒出的火几乎能把自己吞没,他想把那只手剁成肉酱,任何触碰过苏半夏的男人他都想一个个将他们扔进大海。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么几年,对苏半夏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减淡,反而变本加厉,占有欲更加强烈。
他极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还是极尽讽刺之能事:“怎么,不舒服了?你的身体可真弱啊,弱到要一个毛小子照顾你?改口味了,你不是喜欢变态大叔型的吗?”
苏半夏恁地抬头,直直地盯着单郁助,那种眼神,是无声的控诉,像一把斧头,重重地劈在单郁助的心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好像在怨恨着他,又好像在维护着他,那般地委屈,那般地惹人心疼。苏半夏,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还是你有苦衷?那样的念头在单郁助的脑海里出现过,便一刻都停息不下来,满脑子都是苏半夏的苦衷,而他要做的就是相信她和包容她!可似乎,苦衷,在五年前他就为她找过借口,是她生生地摧毁了他的希望,将他的自尊狠狠地踩在地上用力地践踏,为什么现在他还要相信什么狗屁苦衷为她开脱?单郁助,你还想再贱一次么??
128.卡卡,你在哪里
单郁助,你还想再贱一次么??
不,他不要,就算还爱着又怎么样,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没办法跨越的鸿沟,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父亲死在他面前的那个场景,满脸是血的单远泽,趴在方向盘上,货车上载满的钢筋横穿了他的身体,那一幕,他天天做梦都会梦见,他在梦里想喊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血流到地上,然后浸湿他的双脚。
苏半夏,这种痛苦你永远都体会不到。那你又凭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单郁助的身体像是被寒意突然攫住,变得僵硬,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如寒冰一般,他一步一步逼近苏半夏,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同样身为男人的小武都感到危险:“苏半夏,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还想用苦肉计吗?可惜,我早已经看清了你的虚伪,你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已!”
单郁助的话如一把尖锐的刀片,重重插进苏半夏的那一颗斑驳的心,刀片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疼得她想亲手将这颗心挖出来。她脸色苍白地重复着单郁助的话:“爱慕虚荣……爱慕虚荣……”
她低声地重复着,声声悲切,嘴唇颤抖,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却不知疼痛,原来她已经麻木了呀,可是为什么,胸口还是那么痛?这是事实,不是么?她在他眼里,这就是事实,她无需争辩,也没了必要。
可是,单郁助,你可知道,最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的,全世界就是你!
她浑身冰冷,哑声道:“单郁助,我爱慕虚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就是拿了你们家500万而已,用得着你单大少爷记恨这么久吗?单氏随便一挥手就是成千上百万的生意,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么?”
单郁助极力压制的努力在听见这几个数字的时候开始溃堤,他像是一头丧失了理智的暴怒野兽:“苏半夏,你已经拿了500万,不够你花一辈子也能让半辈子的生活无忧了,你为什么要糟践自己去当情妇!”
苏半夏残忍地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她的心脏也在嗡嗡地疼:“单郁助,你不是我说我贪慕虚荣吗?那么你觉得我要过上好日子500万会够我花吗?不找个大老板养我,我拿什么钱去买奢侈?单郁助,你别天真了,爱情,这东西早过时了,现在好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小武脸色凝重地看着她,明明就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让别人觉得你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爱他对吧,否则,怎么会撒谎撒得那么痛苦?有什么苦衷值得毁了两个人的幸福,还要落得那么悲惨?值得么?
“苏半夏,你无药可救了!”单郁助暴怒,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地砸向她,转身进了车,引擎一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狭窄的小巷。
那东西的包装盒恰好划过苏半夏的侧脸,棱角将她白皙的脸划出了一道红印子,她没有理会,只是弯下腰,伸手去捡那个瓶子。是擦伤的药膏,因为昨天她的手被孙正平踩住,碾了几下,擦伤有点严重,他是来送药膏的!
苏半夏死死地捏住小小的药膏,心像被一条小蛇缠住,越勒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明明相爱,可是偏偏要相互伤害,她有时候会恨命运的不公,她的胎记代表着诅咒,可是为什么不能只让她痛苦,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比她更加痛苦,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两年的经历都已经统统化作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身上和心上,她早没有了泪水,也没有了抗争的勇气。她就像一个玩偶被生活随意地玩弄,她的不甘和倔强,早在洛卡卡出事之后被磨得干干净净,生活所迫,万般无奈。当这两年的犹如人间地狱的生活过去,她才明白,其实小的时候乞讨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不用被人逼着笑,只不过少点施舍钱罢了。可是当一个比你地位更高,权利更大的人物让你笑的时候,你就不得不笑,因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公平,那只是有钱人的玩意儿而已。
她终于知道,命运,它总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她,违抗不了。
“半夏,你怎么样?”小武想抚一抚苏半夏脸上的伤痕,可是宽阔的手掌终究停在了她的眼前,他明白,他不是她的男朋友,连想要疼惜她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抱紧浑身僵硬的苏半夏,下颚抵住她的头,轻声道:“半夏,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照顾你,永远都不会让你手上。”就算现在这样趁火打劫不对,可是他不介意,为了她,他不介意做一次混蛋,不,是再做一次,他欠她的实在太多,而他爱她也是在太多。
苏半夏只是死死捏住那个瓶子,仿佛没有听见小武的话,仿佛她的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就算小武抱得再紧,也始终温暖不了她已经冰冷的心。
当噌亮的皮鞋出现在苏半夏的面前,她惊喜地抬头,才发现原来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是纪初浩,他扫了一眼小武背后的行李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蹲下身,直视苏半夏,口气淡淡:“不要试图再一次逃走,既然郁助找到了你,有些事情他不弄清楚是不会放你走的,别白费力气了。”
他环顾四周,问:“卡卡呢?”
苏半夏这才回过神,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下蹲,她一下子头晕目眩,踉跄了一下,小武连忙扶住她,但还是止不住她双手的颤抖:“卡卡,卡卡……我要去找她……”
129.有魔法的糖果
“半夏,你别急,她能走动的就那么几条街,一定能找到的。”小武见苏半夏那么痛苦,连忙安慰道。
“卡卡她不认路……小武,你知道她不认路的……”苏半夏心慌意乱,能让她这么慌张的只有洛卡卡一个人。
“我们分头找。”纪初浩抛下一句
文章评论
Jewel
终于又更新了~呼呼~
︶ Amor ゜
一百一到一百二呢?接不上啊
沫浅汐
第一百一十一到一百二十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