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芊芊

 

 

　

——《沉吟的母亲河》阅读笔记

 

王老师的文字不仅乡土气息浓厚，且语言优美流畅，令人赏心悦目，回味悠长……

                              ——芊芊
 

  
  

感谢腾讯，感谢网络，让我有幸拜读王老师的佳作《沉吟的母亲河》。我深知自己天资浅、根基弱，但为了自己的私心 （不想让“想吐出的东西吐不出来憋在肚子里更为难受”）。只好在这儿多嘴多舌。

少年时代的老师，就坚持“我”在其中，有着自己的审美趣味、审美感觉和审美发现，瞧！①“那是五十年代初，我那擅长絮絮叨叨的爷爷还在。我呢，还不到十岁。……作为‘助腰子’上的前襟贴身穿着，穿起来犹如经常有一只绵绵之手搭在你胸口上，寄托着女方的柔肠、提醒着男方的良心。单这一个‘永恒的抚摩’，也就足见发明者令人折服的匠心了！何况它不仅是男人的得意装璜，同时也是女方手艺的广告哩！‘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那打谷的日子》”②“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跟父亲上山驮炭的情景，推算起来那时我还不足十岁。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再硬的北风也难以吹落凝结在树枝上的冰葫芦……《大山深处的 “黑色幽默”》” 。再瞧！③“两个河灯会，一秋一春，一水一陆，一实一虚，一动一静。内容上，一个是水上长龙游弋在一条彩线上，恰似行进的军列；一个是陆上卧龙春眠在一个芳园内，恰似驻扎的军营……《想到家乡河灯会》”……语言幽默得体、生动诙谐、妙喻天成，古典与时尚并存，大雅与大俗交汇，令人叹服。
 

老师的文字，不仅乡土气息浓厚，且语言优美流畅，珠玑之词随处可见，令人赏心悦目，回味悠长。看！①“深秋的日头也仿佛受了感染，慷慨挥洒着暖融融的光；由绿转黄的周围山坳里，秋蝉儿的吟唱仿佛更加快了节拍……《那打谷的日子》” ②“秋天到了……。频繁光顾的秋雨是那样的温情脉脉点点入地，清晨的地面上渐渐地涂上了薄薄的淡淡的一层斑白……《秋猎与冬猎》”，再看！③“每临春日，花会一拨子一拨子地开，树会一拨子一拨子地绿，踏春的人儿会一拨子一拨子地来。再炎热难挡的仲夏，这里也是浓荫蔽日，爽气袭人。青蛙在池边跳水，喜鹊在枝头搭窝，恋水的有走兽，恋林的有飞禽，连绿色掩映中的白色碑塔也好象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般，泛射着熠熠光华。在这个不乏南国园林风光的所在里，鲜花与墓场达到了高度的和谐与统一。……不事雕琢，不施粉黛，没有矫揉造作以取悦于人的心机，没有飞扬跋扈以威压于人的气焰，这，就是小小源头湾最具典型意义的性格……。《漫步源头湾》”、④“你见过黄河开河的壮景吗？那可是黄河最惊心动魄的一幕！覆盖了整个河面的冰层忽然山崩地裂般断碎，高压冰层下的洪流在拼命向上喷涌，有时河面上会涌起冰峰，陷下浪谷，发出时而沉闷时而脆烈的巨响，那振聋发聩的声势，那摧枯拉朽的威风，怎不令人叹为观止！黄河经历过这瞬间的阵痛，终于挣脱了束缚自身的沉重甲壳，开始轻装而前行……这是黄河的新生，这是睡龙的猛醒……《沉吟的母亲河》”
 

 

老师的散文放达悠长，不就事写事、就物论物，而是通过一事一物发散思维，以点带面，以面带片，寓情于里，寓理于中，您再瞧！“如果说家乡父老对举办两个河灯会表现出来的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热衷态度和自发程度，或多或少仍然显露着尚难脱尽其封建母体基因的困扰，或多或少还呈现为一种“为了忘却的纪念”的话，那么，在更高程度更深层次更大范围，这种热衷与自发，则是否更为充分突现古老黄土地、无尽黄河水所特有的那种毋庸置疑的、无与伦比的、超凡脱俗的、颠扑不破的凝聚力、吸附力、向心力、生命力、扩张力和创造力呢？

呵！我苦难而又幸运的一方故土；

呵！我古老而又年轻的九曲盛会……

于是，黄河水赐予了我一份真情；

于是，黄土地赋予了我一份责任。

风景这边独好！

让我如何沉默？《想到家乡河灯会》”、

您再看！“我常常驻足于这大河与小溪间左顾右盼纵情遐想：如果大河以其浩大而傲视于小溪的渺小，那它实在是缺乏有容乃大的哲学头脑，终将会由大变小；如果小溪以其清纯而傲视于大河的混浊，那它或多或少就也暴露出了一点点自身的涉世未深妄自尊大，必将会影响到自己的成长成熟……、风过树梢似牧笛，雨落池塘像抚琴，连一向清心寡欲的两位神仙也不甘心于单调乏味的晨钟暮鼓了，……《漫步源头湾》”
 

 

一点一点儿看，生怕看漏了，感觉老师的文字聪慧厚润不紧绷，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并且跟黛玉看《西厢记》似的，余香满口——

“……也许是在我短暂的‘打牲’生涯中，由于既掏过獾又打过狐，有功有过，将功补过，结了平账，勾销欠账，因此也就难找后帐了吧？……《秋猪与冬猪》”哈，看到此，突然想起我曾干过的一项工作时为自己立下的规矩：经常深入基层及时补登漏帐、纠正混帐和错帐。

读到“一个20多岁的毛头小伙子，背井离乡，不远万里，1919年来到中国，1921年来到河曲，在河曲18年如一日，‘举凡救灾、医疗、教育均有贡献，造福地方，深植友谊。’（碑文摘句）‘创作’了不少载入老百姓口碑的动人故事。小日本侵华，他又与河曲军民一道抗日，因而激怒日寇，派机轰炸……《漫步源头湾》”，不禁为这位“为和平捐献出了自己年仅47岁的宝贵使命”的外国牧师致敬默哀，献上心香……

 

老师的知识面广，语言幽默得体，诙谐有趣，佳句连连。①“简言之就是罢黜百木，独尊菜树。（由汉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巧变而来）”《爷爷心中的菩提树》②“‘一’与‘三’两个打头的数词还可以结合时间的一维性与空间的三维性来加深理解，使单调的数词色彩化、立体化、哲理化。……《河曲风情有妙联》”③“我站在黄河边上举目向上眺望，源头湾是一部单由标点符号连接而成的无字天书：一条纽带似的柏油路，就是一条黑色的破折号；牧师碑与高僧塔，分明构成为白色冒号的两个圆圆的点；一串子小水洼，连接出一串子青一色的省略号；有据可考建于明代的内长城，断然划定了源头湾的时空上限，人间天公巨擘一挥，就勾勒出这样一个刚健有力的弧形，一个黄色的单括号。

我站在长城脚下侧耳向下聆听，源头湾又变成了一场无休无止的天籁地籁大合奏：黄河以它深沉厚重的涛声诉说着什么，宛如一把硕大无朋的压轴底胡；河心渡船上的男欢女笑，偶尔增加着一点点类似唢呐的滑音；南来北往各种音色音高的引擎喇叭声，分明是多音荟萃的架子鼓……《漫步源头湾》”、“④比如我们到学校北墙外偷瓜都是‘活学活用’毛主席的‘十六字’游击战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叫做‘敌驻我扰’。直到他麻痹了闭门不出，我们就来它个‘悄悄的进去，打枪的不要’，这有时属于‘敌退我进’，有时又属于‘敌疲我打’。情况不同，方略自然不同，但总归‘进’是手段，‘打’是目的。《难以顿悟的黄河洗礼》”

 

《秋猎与冬猎》，与吴伯萧的《猎户》简直有相映增趣之妙，异曲同工之美！

打獾子“整个兵力的部署与打仗差不离，有人打掩护，有人打冲锋，有人攻前，有人断后……在黑暗狭小的洞穴里摆开了残酷的战场：人吼獾叫，人跑獾跳，各有所伤，皆无退路。几个回合难分胜负，几个时辰才见分晓。没学过武术的獾们倒真像还学过一点儿气功，用镢头猛砸其腰身，除毫毛无损外还会‘反弹琵琶’。震得人手疼臂痛。致獾子死命的要害只有一处，那就是它的鼻子。因此这场人畜之争最终又归结为一出关于鼻子的争夺战，一个奋力要打，一个极力要保。逼急了獾子也会学习驼鸟把长有鼻子的头颅埋入土中，就其用意却显然要比驼鸟高明许多。……

人有人路，狐有狐踪。你要识得来踪去踪新踪旧踪；你要懂得狐子的行走习惯，狐子行踪诡秘，一般不走正道，但离正道也不会太远，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有时是箭步，有时又转换为舞步，随时准备前进，也随时准备后退，既要防身，又要觅食……。

一个使明枪，一个放暗箭：一个是力的较量，一个是智的比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各有千秋而又各有克星……你有大智，我有大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那巍巍翠峰，那翠峰上的山鸟、山风、山柳，在老师的笔下，有了人的灵性：“热衷于一展歌喉的山鸟们也早经取消起早吊嗓子的惯例，只赶趁短暂的午时才可作匆匆的登台献艺。只有呼呼的山风像热恋故土的归乡游子那样夜以继日情绪饱满，不间断地寻根续梦走亲访友，与地面上那些面黄肌瘦的草们树们作深长的交谈，不胜荣幸的草们树们竟被感动得不住的点头哈腰、手舞足蹈……《爷爷心中的菩提树》”、那棵棵山柳“现在——植根于沃野，曾经——躬身于荒丘……弃——一团白絮。扬——千缕新柔……《遗落在无诗境界中的诗情》”

掩书之际，忽然想起还一点不能忘记，那就是老师在散文中运用了大量的、一气呵成的长句，使文章的语言富于张力，呈现出一种骤起骤落、抑扬多变的节奏美，令人浮想联翩、愉悦无限。如：①“他们是在用自己一点一滴的血汗为崎岖寒怆的人世创造着一点一滴的坦荡和温热《大山深处的“黑色幽默”》。（36字）”②“‘河之曲’与‘曲之河’是河曲之所以成为河曲之所以称为河曲的几乎全部的奥秘所在《河曲风情有妙联》。（38字）”、③“我完全理解了捐过门槛后仍被拒之于门槛之外的祥林嫂那种挣扎与无奈相交错的复杂心情《我想有个家》（39字）”、④“但在碾碎这些书本子时还是抵御不住类似旧戏文中刽子手处斩人犯那样一种身不由己的复杂心情。《关于纸王爷的真真假假的故事》（42字）”、⑤“权且借助此次校庆与那株刻有自己名字已显老态的杨树与接近面目全非的当年众师生再度幸会的机缘。（44字）”⑥“却在有意无意中成就了一个‘两间余一卒’式的不失为忙里偷闲闹中取静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观潮派！《难以顿悟的黄河洗礼》（45字）”、⑦“而另一个则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躲躲闪闪犹犹疑疑连放蛋子都要晚出早归分明是见不得世人见不得阳光的腌脏伎俩！（49字）”⑧“后来他对坪泉造纸有功而他在坪泉的堂皇宅邸不也在‘文革’中被一帮根本算不上强盗的红卫兵一举夷为平地了吗？《关于纸王爷的真真假假的故事》（51字）”、⑨“也许正因为有了这一段沉甸甸的血与火的历史才更加夯实了他们对于教育事业对于学生包括错待过自己的学生以及对于偏远河曲沉甸甸的依依恋情《难以顿悟的黄河洗礼》（64字）。”……嗬！，一句更比一句长！这里，再透露一个秘密  ：有人曾提出这样一个新鲜观点——阅读文章中的长句对降压特有好处。因为，人在朗读时通常会不自觉采用腹式呼吸，会引起胸腹之间的横膈肌上下大幅运动，从而促使肺吐纳更多的空气。而平时人们多采用胸式呼吸，这是一种浅表的呼吸方式，难免有空气残留肺中不能充分排出。横膈肌动作加大会向大脑传递放松的信号。接收到这一信号后，大脑会向肌肉、血管发出缓解紧张的指令，导致血压下降。朗读时，尤其是遇到长句子，肺会彻底排空，转入下一次吸气动作时就可以吸人更多的新鲜空气，降压效果会更明显。”朗读20分钟，可以使全身增加10%的热量消耗，相当于动作规范地做了一套完整的广播体操，是一次有益的有氧运动。朗读长句，还可改善上班族的胃病、腰椎病等职业病，因为，朗读时胃肠的血液循环会更加流畅，能排解掉腹腔中的寒气。随着朗读声音的加大，身体的姿势也自然越来越端正，因为既不挺胸，又不收腹，是无法放开音量的。同样道理，平时有肩酸腰痛毛病的人，通过深呼吸带动背部肌肉可以改善不适症状。因此，对老师书中的这些长句，我总会反复朗读，嘿嘿！ 

王老师《沉吟的母亲河》，既有巧妙的构思，又有丰厚的内涵。细读他的作品，无不尽态极妍、才情尽显；无不气韵流动、意在笔先。无论是写情写景，都给人以美好而脱俗的印象。

轻轻翻阅着老师的佳作，感觉乡村的往事似明月别枝惊鹊，轻轻朴楞着翅膀，从不太遥远的岁月里飞来。然后，思绪振着翅羽，飞向百草妖娆的远郊近野，那里，有着真正的故乡！

【注】此文因引述太多，或许在行文上显得累赘，但我仍感觉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