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庭红雨

在卖菜的超市逛，花伍块钱淘得一本《中国最美传世散文》，绝美的文字和它身处的尴尬境地，让人唏嘘。集子里选了胡适的《悼念志摩》和林徽因的《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志摩我自认为应该不是很陌生的，然而以一个巨匠的眼界和一个“爱人”的心去看志摩，兴许更为真实地接近不为人知的另一个志摩。

爱，是一件悲凉和热烈的事。志摩去欧洲求学，爱上了被胡适誉为一代才女的林徽因，情窦初开的林徽因也为他的才貌和风雅所吸引，志摩回国后与刚生下第二胎的张幼仪离婚再去欧洲时，林已回了大陆，并和志摩恩师的儿子梁思成订婚，这之后志摩又爱上陆小曼，但热衷交际的陆小曼与他还是越走越远，志摩受聘胡适到北京讲学后，与林徽因得以亲近，并将金岳霖介绍给梁思成夫妇认识，成就了中国最美的柏拉图爱情-----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然而内心那段挥不去的爱，让他坚决要乘飞机从南京赶赴北京去看林徽因当晚为外国使者举办中国建筑艺术的演讲会，飞机失事将这个诗意的人带走了。

死是悲剧的一章，生则更是一场悲剧的主干！尽管，徽因一再称志摩为朋友，但看她从浙南路过志摩的家-----------“火车擒住轨，在黑夜里奔，过山，过水，过……如果那时候我的眼泪曾不自主的溢出睫外，我知道你定会原谅我的……就在那时候我记得火车慢慢的由站台拖出一程一程的前进，我也随着酸怆的诗意，那车的呻吟，过荒野，过池塘……过噤口的村庄，到了第二站------我的一半家乡”；前两次的用香花感伤的围上你的照片，抑住嗓子底下叹息和悲哽，朋友和朋友无聊地对望着，完成一种纪念的形式，俨然是愚蠢的失败。其实于爱情，任何语言都是苍白，任何形式都是虚妄，唯有这种伤感才是深入骨髓的真实。

人走了，当盖棺定论！无论是赞美还是攻讦，每个人手里拿的都不像纯文艺的天秤。若有情，为何朝秦暮楚？若无情，为何藕断丝连？也许，这就是诗人，一个情感不丰富激越的人是无论如何做不了世上最悲惨的事的（志摩语：世界上再没有比写诗更惨的事）。

胡适说志摩的人生观是一种单纯信仰，里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他的新月诗足以美艳文坛，两个才女缠绕了一生，那场赴死的爱，与其说悲壮，还不如说是爱的涅槃。

诗是志摩的拈花，徽因是志摩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