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与剑

今年的2月14日，我与七位驴友徒步去了一趟铜仁六龙山中的黄腊庵，且登临了那里的山峰——天云堡。促使我用文字把当时的情景记录下来。无它，只因此行，饱尝了旅途的艰辛、汗水和无限的风光。
出城5公里至寨桂，我们便阔步前行，穿过长长的护河堤，即到了莲池峡谷。一条清溪，静静流淌，泛着粼粼波光。溪岸之上，满目金黄，春的气息鲜活起来。“好漂亮的油菜花！”豆豆惊喜道。思忖，油菜花可不是这个时节开放的哟！为明究竟，下到地头，细辩花瓣，确是油菜花无疑。为何早开？是气候异常所致呢，或是地理位置使然，深深疑窦着。
峡谷之中，山岚风清，云游雾漫。半钟头行程遂到了依山而建的贺家村。

逗留片刻，即从村后的土径攀爬而上，不久便登石梯，道路陡峭起来，众人大汗淋漓，燥热难当，衣衫脱了数件，方感舒坦起来。
估摸登了1000余级，豁然开朗，一片菜园展现面前，带露珠的白菜，正茁壮成长。原来己达山顶了。
不远方，古松苍郁，房舍俨然，鸟鸣婉转，鸡犬之声相闻。透着娴静和肃穆的小村庄蓦然出现，有如桃花源一般，这就是黄腊庵村了。
来之前，翻阅了有关该村的资料，发现该村与铜仁当地的一座佛教名寺——莲池庵颇有些渊源。
明末清初，无相和尚离京至铜，来到黄腊庵。欲在该风水宝地，建庵弘法，因缺水源，遂改在如今的莲池庵。
莲池庵为无相和尚所建，《铜仁府志》是有记载的：“莲池庵 ，在府治东二十里。康熙初，僧无相建。按无相，明季显宦，明亡为僧。”短短的二十八字，释放了众多的信息。却又让方志学者对无相和尚的身世，生出宫廷宦官说、明廷高官说和明廷宗室说多种观点，让人莫衷一是，谜团至今未解。盖因，平西王吴三桂反清时，莲池庵曾是反清名士集聚地和吴三桂部将的屯粮基地。这是题外话，在此累言了。但不论什么身世。黄腊庵，无相和尚是来过的，或许，他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至农舍的篱笆前，一老者满面堆笑，迎风而立，七十出头模样。我知道他便是人称贺伯贺文德的了。递上香烟，拉起家常。自云：明末为避战乱，其先祖三兄弟从湖南迁徙来铜，分居于岩留和贺家三地，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屈指算来应有十五、六代了。
聊得正欢，又有几个徒步群的驴友，纷至沓来，红红绿绿，吵吵嚷嚷着，人数达五十人之众，场面蔚为壮观。这一场景数年前不敢想象，不知是本地文人的渲染，或是驴友们的口口相传，仰或兼而有之。
边聊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山梁处，乍一抬头，双峰突兀，挺拔苍秀，中有一孔，宛如骆驼模样，不禁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就是天云堡，原本建庵之地。”贺伯介绍道。默默的观望着，墙、垛、卡子门依稀可辨，当为建庵所留吧。待静下心来，再次打量那山峰，虽只一箭之距，却生出“虽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之感。脑海中闪念着定去一观的念头来。
正向贺伯打探着如何才能登顶，见有驴友陆陆续续，往山峰那边去，遂辞别贺伯加入其中。
登峰之路，泥土铺就，蜿蜒狭窄，荆棘遍布，几不见天日。山径时而迂回，时而陡峭。是怎么个陡峭呢！只能弓着身子，牵住斜倒的青竹才能攀沿，非得十分用劲不可，否则不能前进半步。脚下的沙土和鞋子又拼命摩擦着，滑得厉害，由于人多，溅起尘土飞扬，且常常将岩石弄松。因此，还要防止上面松动的岩石滚落而下，躲闪不及准会撞到身体，我就是在这个路段被一个石头撞个正着，砸到胫骨，一阵生痛。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也即两峰结合部，由于行得急，已是气喘吁吁，口干舌燥。此时，红日当头，已是正午时光。便和村长、樵夫席地而坐，抽烟解乏。也无心欣赏这儿的风光。
一支烟功夫，已不见前面驴友的喧嚣声，我们三人抖擞精神再行向山顶进发。
数步之后，枝丫挡道，藤蔓横路，说是有路，实已无路可寻，全是凭着感觉和经验，在两树之间穿来跳去，探寻路径。忽然觉得，这一动作与猿猴无二，只不过它们在树上，而我们在树下而已。
就这样跳跃了一刻钟，却到了悬崖绝壁处，已无路可走。崖下，深不见底，丢了一小石头试探了一下，许久不见回音，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此时，前面驴友的踪迹早已不见。
三人观察着，回头一望，发现岩壁之上，石缝之中，生长着密密的灌木。一合计，只有向上才能到达顶峰。
开弓哪有回头箭。上！
站稳、逮树，站稳了、再逮树。这样重复着，在几乎垂直的石壁上攀爬，一步一移，缓缓向上。我们似山中采药之人吗？不！应该更象蜘蛛侠。十分钟后，终于登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十分钟。
百来平米大小的山顶，汇集了十余人。我选择了一高处，瞭望远方，欣赏着这里无边的风光。山川、云彩、田野、耕牛、农人，一幅立体的山水画卷呈现面前。
我真想就这样永恒的站立着。观云卷云舒，看沧海桑田。
写于2015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