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

遠。情感

 

                      文/远君

 

｛微光。晨曙｝

 

天将亮，走出网吧的大门，四周安静地只有我的脚步声回环。古老的街道上廖寂无人，陷入沉睡的老街显出了它原本该有的憨态。

每一事物原本有它自己的姿态，只不过有时候反被其他东西掩盖了。都市有他原本的繁嚣，幽林有他自我的安静，热情或是冷漠，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但平素游人众多的古镇，却不是它应有的模样。

白日的喧嚣繁华褪尽，清冷无人的黎明却反而彰显出老街原本的色彩。古质的褐色木门，青砖，青瓦，白色的墙面……看不见室内那些现代的东西，老街反而更添了一番韵味。这原本便是属于它自己的内蕴，此刻不过藉由微凉的黎明，返还了它的本真。

天边熹微的晨光点亮了黯然的天色，朦胧的视线里，恍然有了回到古代的错觉。入眠的古镇不惊不扰，不自卑不浮躁，那样淡定安然，如熟睡的江南女子，轻阖着微颤的睫毛，素淡，赏心悦目。

只是，我忘了，在这个世界，我也是贸然闯进的陌生人，浑身充满现代的气息，惊扰了古镇难得的好梦。我想，我应该退离开去，方不负了这番宁谧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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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持。相守｝

 

街道尽头缓缓出现了一对蹒跚的身影，她们相互搀扶，迈着细碎的脚步慢慢前进。我本是闲逛，向她们迎面走去，看得清了那是两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带着满足而慈祥的微笑，松散的皮肤上皱纹开成一朵花。她们盘起的发髻和古镇的素朴的气息相适应，虽然年岁大了，却并不是死亡将近的枯萎，反有让人平定下来的力量。

错身而过的瞬间，我听见她们之间的低语，软软绵绵，佛音般的沉吟。

走过了，再回头目送她们走远，朝阳投射出二人淡淡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若是年老的时候，能够有这样相持相伴的老友，便已足够幸运。人生中过客太多，年轻时候我们总会邂逅许多人，相伴到老的，却不过一二。时间苍老了情感，或是消逝了生命，总之，故友不会留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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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船。码头｝

 

穿过东寨门是一块台地，围了边栏，可眺望河景。江水流势较为平缓，但依然可听见郁郁流淌的声音。沿江一条街道，摆了许多桌凳，可以喝茶，闲聊。临水矗立有许多阁楼，凭轩而立，风景不错。在楼内点一壶茶，慢慢品，对着扑面而来的江风，精神为之一振。河对岸地势低平，放眼是一派空旷辽远的景象。

江畔泊了几只小船，最爱那种两层的，高层一桌四凳。若是有人与我一般痴狂，伴我登舟对饮，聊赋寂寥时光，亦是人生乐事一件。神往古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英雄气概。面对滔滔浮世，浩浩江水，几度轻狂，几番梦醉，老死此间也是不枉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登上船去。一个人的旅途，什么都不想做，走走停停，看看想想，毫无目的，何时终止都可以，那便算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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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梵音｝

 

生长了逾千年的古木，盘根错节的树枝，十几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枝桠却已稀疏了，始终是老了，精气开始消散，生命节节流逝，树干中空。萧条的几根老枝垂满红布条，是祈福的人们所挂，希冀上天降临的福祉。

一棵老树树桠间建造了小亭，供奉着观音的玉瓶，围了围栏，无法接近。另一棵却在蜿蜒的庞大树枝下依势建筑了土地庙，落满了檀香的灰烬。观音庙里缭绕着神香的烟雾和低沉的佛歌，庭院幽幽木樨香淡淡传来，增添几分神秘的色彩。心在这样的环境中澄明一片，不带一丝杂质。记得之前在寝室放大悲咒时室友还说那是哀乐，是心太躁了，缺乏沉淀和底蕴。

还有用千年古木雕琢的大木机，不知是它原本就已死去还是被砍伐时仍有生机。生老病死，那是自然的规律，当为之庆幸。若是被伐的，虽是物有所用了，却未免可惜了它千年的生长。树干都是中空了，因其本身的纹理浅浅雕刻几笔，却形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景。太多东西实不必太过刻意，顺其自然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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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荡了大半日，也该离开了。从天未明的朦胧到此刻的感概，实也未经历多长的时间。

有时看不清的景色，反而是心中永恒的美好。看透了，却可能变得无味。

 

2010.10.3

 

 

 


文章评论

书 影

[ft=,2,]没有沙发了。远仔[/ft]

紫涵

[ft=,2,]写的不错。[/ft]

24味

[ft=,2,]有时看不清的景色，反而是心中永恒的美好。看透了，却可能变得无味。[em]e179[/em]经典[/ft]

hey

女孩子不要总是去网吧。那个地方不好。懂？

chdaux

有安妮的味道，只不过没那么精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