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下)

个人日记

四: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
葵霄一只筷子敲了一下宋词的头,不满地说:“想什么去了,问你话呢!”“啊,再说一次。”“我说煜玄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画倒是越来越有名了,前不久还在法国办了一个小型画展。不过你们可真是奇怪啊,四年前那么好的关系,你不是常往那里跑么,怎么如今两人形同陌路成了陌生人一样,从不联系,空间里也没有互动?”葵霄吸了一口咖啡,等着宋词给她答案。
宋词再次陷入回忆,缓缓答道:“四年前的春季,我准备申请到法国留学,想着他是美术专业,后来的画也是得到许多老师好评,就让他也去法国深造。他一口答应了,等到我收到巴黎大学的邀请时,他却说他不能去了。我惊诧不已,想着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虽然两人从不说喜欢对方但是心意却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于是一气之下跑到法国,指望他只是开玩笑过段时间会过来,之前的吵架也是两人相互迁就的,这一次我等了他一年,思索了一年,他还是没出现也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



“你们在法国应该没碰面吧,他到底还是负了你,你却像个傻子因他沉迷,对,答应那沃纳的求婚,你会很幸福的。”葵霄摇摇头提到那沃纳两眼又放光,宋词无奈地笑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雨景发布到微博里并且定位,写着“剪不断,理还乱,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
和葵霄分别后回到家里,接到娉婷的电话邀她两日后一起参加另一室友的婚礼,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不爱糖诗”评论“那就交给时间决定吧,你要忘的,你爱的,时间会给你答案~看你在成都呢,不然什么时候见个面吧,现在是夏天正好见识一下你酿葡萄酒o_O”,她回复“可以啊,不过只能这个星期下周我要到法国去,马上要结婚了,我要收你的礼钱”。
婚礼上新郎新娘十分般配,娉婷在桌上羡慕不已:“我结婚也要这样美的婚纱,太赞了!新郎虽仪表堂堂但是还是没有煜玄清逸俊朗,煜玄的魅力在学校时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惜四年前患了抑郁症,幸亏在北京花两年时间治愈了。你也是狠心,居然一次都不联系他,他好了之后发疯一样找你的联系方式,后来我告诉她你的号码,”宋词的手抖了一下,面前的红酒说着桌沿滴到她的裙子上。怎么会这样,那次不是他傲气不联系我么?是我置气太久,他不找我我也不理他,拉黑了他的电话和QQ,因此造成了这个误会…她简直不敢往下想,娉婷替她整理了酒渍,接着说:“他前段时间去了巴黎办画展,估计也是在寻你。你和那法国男友进展如何?煜玄呢,说实话,你,还爱他么?”




想起那日在巴黎煜玄的出现,宋词眼前一片氤氲,泪无声。
五、转山转水,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宋词和“不爱糖诗”约好在她去法国的前一天相见,宋词一袭波西米亚长裙,优雅动人,坐在餐桌面前等他。5分钟后,一个身穿白衬衣牛仔裤的男子带着一把
吉他径直向这里走来,把她之前在脑海里想象的形象一一打破,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脸上却一脸镇定,怎么也想不到“不爱糖诗”是煜玄。
喝糖水那晚她的恼怒充斥着全身,加上身体不适,没有怎么看他。今天两眼却从未离开过煜玄一秒,四年了,她当初努力靠近的他,褪去了当初的不羁与模糊,五官比以前更加棱角分明,眉宇间多了成熟的气息。她的煜玄清逸依旧,眼底不见忧郁载着满满的笑意。煜玄啊,原来“不爱糖诗”是你。那么两年前你就伸出了手,邀我重新认识你么?“不爱糖诗”爱宋词~
她竭力忍住泪水不让它流出来,坐在对面的煜玄不讲话,微笑着从朴树的《生如夏花》弹到陈奕迅的《淘汰》,再到陶喆的《爱很简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三首歌唱完,宋词早已哭得稀里哗啦。煜玄用手拂去她的泪,把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喃:“宋词,不要和他结婚,我爱你!”要多久,有些花会晚开多久,有些人会多久,你的那一句话,那一句我爱你!还好,我还是等到了。他的眉毛一挑:“份子钱以后我每卖一幅画,就交一次,够不够呢?"缩在他怀里的她起来,附在他耳边:“不够!”



飞机起飞前宋词给沃纳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能和沃纳结婚表示歉意。这些年,不见面,不联系,可是她的心底一直好好安放着一个煜玄。
刚着陆,煜玄的电话就来了,两人煲了2小时的电话粥,最后在宋词担心话费的催促下,煜玄软软地说:“我好想你,好想见你…”她连哄带骗地挂了电话,打车到了小城的酒庄,打开房门,里面用花瓣在地上铺成一个长发女子,像极了宋词,放下行李,手机响了。“已经到了,我在整理行李。”“真想藏在你的行李箱,随你一起过来。”5分钟后门被轻敲了3下,打开门,煜玄拿着一束她最喜欢的香水百合站在门口。原来他在她走后马上坐另一趟航班,转一次机,居然比她先到。
六、学了那么久的吉他,还是只会《卡农》
宋词和煜玄在法国一个小教堂里简单地举行了婚礼,只邀请卡斯特一人。之后他们回成都,煜玄依旧画画,宋词则在一所大学当外教。




两年后,七月的一晚他们在外面吃完西餐,在昏黄的马路上散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应该比你先喜欢上我吧,那次带你一起和乐队的成员聚会时,恍恍惚惚的,他们还在灌酒,你却拿起我的酒杯,豪气地干了一杯又一杯。那时看着你通红的脸,我就想,这个人,我一定不会让她流一次泪。”宋词侧过头看着他,“那你还是食言了,见不爱糖诗时我都哭成了”,那句话还没说完,宋词被狠狠地推到两三米远,顾不上肚子的疼痛,一回头,一辆大货车冲倒了护栏,煜玄倒在血泊里,满脸血迹。宋词急忙冲上前,用力搂着他,声音颤抖:“你怎么了?快,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拿起手机拨打120,哆哆嗦嗦地报了位置,用手擦干净的脸,煜玄依旧笑着看着她,“那时我特意让你看到我和一个女生一起说笑,因为葵霄说你们班一个男生喜欢你,想看到你生气,不确定你是否有我想象中的在乎我…”“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赶快去医院,车马上来了。”煜玄用手擦拭宋词如泉水般的泪水,“我们都挺高傲,谁也不愿开口说那句话,听到你说要我赶跑前来的女生,我在心里偷乐了好久”。
医护人员把煜玄抬到车里,煜玄说了最后一句“又让你哭了,我再次食言了”,昏了过去。宋泣不成声,在急救室门口守了一天,等来的却是他不再睁开的双眼。葵霄、娉婷和家人在一旁也是伤心不已,娉婷抱着宋词不断说着安慰的话,葵霄和宋词一样没说话,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后几日宋词在墓地和卖碑店里穿梭,母亲每次端到房间的饭,最后都是原封不动地拿走。宋词一刀一刀地在碑上刻上煜玄的名字,手磨起了泡都毫无知觉。
这几天她频频做一个相同的梦,和在曼纽尔节上见到煜玄后那晚的不同:煜玄变成了阿波罗,在空中猛烈地追自己(达芙妮),自己十分厌恶他,就在他快要追上时,原本应该是父亲把自己变成一棵月桂,而这几天他却化为一棵巨大的月桂,向她微笑,说再也不会离开她了。自己则扮演了他的角色-砍下月桂树,做成了一把吉他。
醒来时她突然想通了,生命给了她一串葡萄,她吃了一部分美味的,另一部分坏掉的葡萄她必须接纳,无法抛弃。她吃掉搁在桌上热腾腾的粥,看到妈妈留的一张字条:就算他不在了也要替他好好爱自己,你失去了他还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还有葵霄她们,最重要的你还有小煜玄啊。什么,小煜玄,那么是...,啊,煜玄留给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翌日,和父母说了想外出一段时间散心,他们特意嘱咐她注意身体。她又来到法国那个小镇,带着煜玄留下的吉他,在葡萄架面前轻轻弹起她唯一熟练的曲子-《卡农》。这是你唯一教会我,并且我拿得出手的曲子,我天天弹给你听,还有我们的小煜玄,煜玄,你知道么,我们有小煜玄了。小家伙都不会嫌弃,你更不许听得厌烦…




卡斯特又来到酒庄,听到琴音寻声而入。“宋词,居然是你,你回来多久啦?我受沃纳先生的托付拿回他寄过来的婚礼照片的,前两天送过来可能觉得不妥,又让我拿回去”,他面带歉意的说。“没关系,替我祝他幸福。”“你和丈夫吵架了么?对了,两年前你说要给我泡中国茶的,现在可以泡给我喝吧?”
宋词放下吉他,走到房间,在桌子里找到尚未开封的茶叶,包装上却被颜料染花了,她把茶叶放到一边,转过头对卡斯特说:“茶叶放久了不能喝,我让朋友从中国寄过来。”双手抽出放在最底的那张画,是刚来法国时她随身带过来的那幅《女神》,煜玄画着她的《女神》……



2015年3月25日,今天暖风拂耳,轻柔得像棉花糖,写完了。以后的路很艰辛,但请你一定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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