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过象

依依，富二代。

比我大一岁，当年我们这个圈子里公认的女神，谁都想娶她，包括我，当年我要是不去青岛，也许就跟我成亲了，当时她已经同意嫁给我了，可是我跑了。

为什么跑呢？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我知道我过不了她父母那一关。

她父亲在农商银行做领导，退休以后在村里当书记，不是普通的村，城中村，而且又是大型企业驻地，权力相当大，我去过她家，她家厕所里的马桶都是TOTO的，那是在农村呀！

她妈就是个家庭妇女，很富态。

她哥是做矿砂生意的，在2005年时就已经开奥迪A6了，那个时候A6还是比较紧缺的，谁开A6都是热门人物，市委书记的干儿子才开PASSAT呢？

依依呢？

戴个眼镜，很是斯文，中专毕业，毕业后在棉纺厂上过班，没多久就进了中国银行，现在还在中国银行。

依依毕竟是大家闺秀，为人处事特别大方，钱呀、物呀也不计较，如果说有缺点，就是略有些强势，受不得委屈……

从2007年，我们就没怎么联系，偶尔在QQ上聊几句。

2009年，她找过我，问我有没有办法定位她哥的QQ号？

我问：“咋回事？”

他说：“我哥撇下老婆孩子，跟女网友跑了。”

我说：“人家都成家立业了，做妹妹的别操心这些事，管不了，他折腾一圈就回来了，越插手，越被动。”

另外，我哪有定位QQ的本事？

这个事，就没了后续。

过了几个月，去中国银行办业务，突然想起她来了，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有空不？出来喝咖啡，中国银行楼下就有个西餐厅。

我们聊了一会。

我问：“你哥回来没？”

她说：“我哥不是跟女网友跑了，是做生意赔了，全亏到矿山上了。”

我问：“多大窟窿？”

她说：“300多万吧。”

我说：“没事，东山再起就是了。”

她说：“东山个P呀，银行贷款200多万，高利贷100多万，他根本不敢回家，现在连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问：“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说：“就是逼我爸给他贷款，我爸想帮他，但是也帮不了。”

我问：“你们家族不是挺厉害吗？你叔叔，你伯伯？”

她说：“遇到这种事，谁都帮不了，不是三万五万。”

我问：“你哥那房子呢？”

她说：“卖了，我嫂子跟孩子租房子住。”

我问：“你嫂子呢？”

她说：“在圆通上班，一个月1200块钱。”

我听了，特别心酸，很难把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富贵女人跟一个分拣快递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依依没啥变化，依然很阳光，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有一点变化，眉毛没了，是纹的还是画的？反正没有以前有生机……

问我借1000块钱。

我掏了掏钱包，只有600块钱，给了她。

她的钱，全部补贴家用了。她能找我借钱，我很开心，因为她不是随意开口的人，至少说明把我当很铁的朋友对待。

当时，我就在想，他们这么雄厚的家业，说垮就垮了，何况是我们这些小家庭了？若是我突然垮了，别说是300万，我就算负债30万，我父母这一辈子也还不上了，余生就得生活在愧疚中。

2010年，依依结婚了，非常匆忙。

嫁给了市人民医院的一个医生，婚礼我去了，新郎戴个眼镜，很斯文……

婚后4个月，闹离婚。

原因是啥？

男人有家庭暴力倾向，喜欢虐待，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登记，只是办了婚宴，这种离婚是最容易的，各自把各自的财产拿回去就是了，可是问题来了，男方是负责提供房子，女方是负责提供装修和家具，可是装修带不走呀？

打官司吧？

但是，他们俩没有登记，只能算是同居关系。

最关键的问题出现了，她怀孕了。

她公公婆婆也心疼她，骂儿子是畜生，可是儿子连父母也打。

这时她才知道，男人是二婚，而且刚离婚不久，也是因为家庭暴力离婚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蒙在鼓里，被媒人骗了？

一拖，怀孕六个月了，她想引产，引产必须由计划生育部门出具证明，计划生育部门又要求必须提供结婚证，那么他们俩必须先登记才行。

一拖，到了7个半月，手续批到了，去办理引产。

此时，公公婆婆也不再出现了，毕竟他们也意识到离婚是不可避免的了，何必再去照顾外人呢？

她家里也没人照顾她，父母也气得住院了。

当时，我父母去帮着照顾过一段时间，她有很强烈的轻生念头，我去找她谈过，问她为什么这么匆忙地结婚？

她哭着说：“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如果我再不结婚，父母更愁，于是匆忙找了个，只要人家不嫌弃咱，咱就嫁。”

我在回想，为什么在她如此落魄的时候，我还兴师动众地去照顾她呢？

也许，在我眼里，她还是贵族吧，巴结巴结。

仅此而已！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基本没啥联系，她也很少上线，我也很忙。

前天，她找我，问我有上海同济医院的朋友不？

我说：“不认识。”

她说：“我爸，肝癌。”

我说：“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她说：“我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我说：“你死了，你妈还能活吗？”

她说：“考虑不了这么多了，真想自杀。”

我问：“你爸还当书记不？”

她说：“2010年就不当了，辞职了，说来话长，也不算辞职的，我哥出那个事以后，村里就有人想让我爸下台，到处黑我爸，我爸受不了，就辞职了。”

我问：“你哥呢？”

她说：“别提他了，我就当他死了。”

我问：“钱还上了吗？”

她说：“咋可能呢？他现在开出租车，已经开了三个月了。”

我问：“我能帮你做点啥？”

她说：“我现在对一切都失去信心了，只是给我爸一个安慰，想带他去上海治病。”

我说：“这个事，我还真帮不了。”

她有些失望。

晚上散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绝情，其实我是有能力帮到她的，无非就是内耗一下，我使劲喊一嗓子，发动上海所有的读者资源去帮她找医生，找床位，应该都没啥问题，可是我把内耗看的比她还重要。

有些看不起自己，但是也是没办法，因为每天托我办事的人太多，如果我频繁地喊，我的声音会越来越弱，最终就没人听了。

前天，老师问了我一个问题：“当你推起来的人转入培训行业时，你内疚不？”

我说：“不是内疚，而是心疼，因为参加培训的人，基本上都是我读者，读者是因为信任我，继而信任了他。”

老师说：“这就是你的罪孽。”

我说：“我也意识到了，所以我现在只写化名，不敢轻易把信任转嫁到一个人身上，否则既放大了他的信念，也害了我自己，背负了太多责任。”

老师说：“每个被你推的人，最终都会转入培训行业的。”

我说：“是的，因为别人会诱惑他，那些搞培训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人气，而他带有我的人气。”

老师说：“不管何时，意识到就是进步，永远不晚。”

我说：“这也是我为什么淡出互联网的缘故，我是发自内心地不喜欢。”

继续说依依。

在QQ上，她开始自言自语了，说一些胡话，我觉得有些害怕，问她方便出来不？我想跟她见个面。

媳妇跟我一起去的。

见了面，她一直都是在哭，说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黑他爸的人当初是他爸一手提拔起来的……

我说：“我很理解你，上次在高速路上，遇到紧急情况，我猛踩刹车，但是车子已经控制不住了，在等待撞击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那时脑子在想的事是我死后，父母怎么办？老婆孩子怎么办？如果那次真死了，整个家就真的破了，人也亡了。每个人都可能遇到类似的变故，一点都不遥远。但是，即便遇到这些变故，也不要沮丧，应该坚信生活会越来越好，生活是打不垮你的，所有的励志书里，我最喜欢的就是《鲁滨逊漂流记》，独自在荒岛上生活了28年。”

她问：“如果所有家人朋友离你而去，你还会幸福吗？”

我说：“我会很坚强，甚至创造奇迹。在心理课上，老师谈到过一个观点，匮乏+绝望才能激发人的潜能，胡杨林为什么可以活上千年？因为它生长在沙漠里，需要把根扎得很深很深才能汲取到水分，而且一点点养分就够了。我们生活在一个富裕的时代，早已经没有匮乏的感觉了，我们很少饿过肚子，很少缺过爱，很少缺过钱，如果我真的像《活着》里的福贵一样悲惨，父母死了，老婆死了，儿子死了，闺女死了，最后剩一头牛，我也要好好地活着。”

她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说：“你真未必了解我，我经历的挫折和磨难，换成一般人早垮掉了。”

她说：“我就觉得活着没有一点意思了。”

我说：“那你就去死，让你妈接着自杀，你就高兴了。”

回家的路上，媳妇问我：“你为什么让她去死，你不怕她真去寻死？”

我说：“一个真想自杀的人，是劝不住的，她嘴里的自杀不过是绝望的意思而已，绝望都算不上，充其量是逃避。”

媳妇说：“她真的命苦。”

我反问：“比鲁滨逊呢？”

媳妇被我噎住了，不搭理我了。

上周，家政公司来了个应聘的，媳妇让我帮着去面试一下，我心想，老太婆有啥好面试的？干活麻利就行了。

结果，是个小姑娘，87年的，眉清目秀。

我问：“长这么漂亮，能干得了家政吗？”

她说：“能。”

我问：“月薪要求？”

她说：“3000以上。”

我说：“我们这里基本工资都是1000，主要收入靠提成，好好干肯定能拿3000元以上。”

她说：“行。”

我们这里毕竟不正规，入职手续也很简单，她填个表就算通过了，但是有一条要求是很苛刻的，必须交800元保证金，万一偷了客户家的东西呢？万一给人打碎了鱼缸呢？

她说没有钱。

媳妇大大咧咧的，意思是先让她上班吧，到时从工资里扣……

我反对：“这么漂亮的姑娘，像干家政的样吗？小心别是乱七八糟服务的？”

媳妇说：“那不正合你意嘛？”

我坚持，必须收。

媳妇觉得我小题大做。

我决定找她谈谈，看她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

我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说：“开服装店的。”

我问：“加盟的？”

她说：“嗯。”

我问：“在哪开的店？”

她说：“步行街。”

我问：“我能去看看吗？”

她说：“关门了，正在往外转。”

我问：“是因为资金问题吗？”

她说：“是。”

我问：“转让了，你能回本多少钱？”

她说：“5万。”

我问：“有外债？”

她接着哭了，特别伤心的样子，吓着我了。

我说：“妹妹，你别哭，哥也不是什么坏人，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她问：“我会不会坐牢？”

我问：“什么事啊？”

她说：“我欠信用卡了。”

我问：“多少钱？”我心想，若是一两万，咱可以英雄救美，而且还可以让她死心塌地地为咱做事。

她说：“43万多。”

我问：“你信用卡咋这么高的额度？”

她说：“我有6张信用卡，在网上找人给提的额度，我现在还不上了。”

我问：“家人知道吗？”

她说：“知道，但是他们不帮我，嫌我当初不听话，不去上班。”

我说：“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不还款，肯定会坐牢，这个时候你必须要把实情告诉你父母，让他们哪怕卖房子也要保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她说：“他们不会帮我的。”

我说：“你相信我，我也有孩子，我很理解做父母的心，哪怕你是杀人犯，你也是他们最疼爱的人，你必须坦诚，否则你真的完了，你抓紧处理这个事。”

她说：“他们不会帮我的，我想好了，若是警察真的找我，我就自杀，我宁愿死也不去坐牢。”

我说：“你这个想法是可怕的，你听我的，你是安全的，你家是城里的吗？”

她点点头。

我说：“那你父母肯定能给你凑齐这个数。”

她问：“哥，你能帮我吗？我求求你了。”

我说：“我帮不了你，对不起。”

她说：“我给你们打一辈子工，可以不？”

我说：“我真的帮不了，我们家也没钱。”

她说：“那我死定了。”

我说：“在最危难的时候，唯一值得你信任的就是家人，你必须要相信他们，也让他们相信你，你惹了再大的祸，他们也愿意帮你扛着，虽然未必扛得住。”

她说：“我真的死定了，完了，完了。”

我说：“你把银行给你发的信息拿出来我看看。”我心想，别是个女骗子，专门博同情的，我要是一心软，给她几千也可能。

她把手机翻出来给我看，的确是大量的催款信息，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也帮不了。

不仅仅帮不了，我也不允许她在这里上班，因为会惹麻烦，离她远点比较好，送她下楼的时候，我又多嘴了一句。

我问：“你上哪办的信用卡？”

她说：“我前男友在银行上班。”

家政越做越好，想有个落脚的地方，但是我们又不想租房子，想自有物业，可是又没钱，咋办？

贷款！

贷款需要担保，就是收入证明，这个事难倒我了，我不好意思求人，何况这是一个信任危机时代，向谁开口都不好意思，毕竟要承担法律风险。

银行工作人员反复地暗示我：随便找个公司给盖上个章就行了。

但是，我还听过另外一个版本，是银行高管告诉我的，我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贷款手续多数造假，你们不知道吗？

他说：“知道，这也是制约对方的砝码，一旦不还款，这就变成了刑事案件，伪造文件，伪造公章，这是诈骗。”

我心想，万一我们真还不上钱了，那岂不是风险更大？

从上海飞济南的飞机上，我跟牛哥侧面提了提：“如何找人担保呢？”

牛哥说：“我给你担保就行了，回公司我给你盖上章。”

很快就盖好了。

第二天，我和媳妇去银行办理贷款。

我问：“多久能办完手续？”

工作人员说：“半小时吧？”

我弱弱地问：“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发现资料里有假的，然后不给审批？”

他笑着说：“咋可能不给你审批通过呢？半小时之内全部给你搞定，你放心就行了。”

我说：“那我帮你填填资料吧，工资填多少？”

他说：“2000左右。”

我心想，太扯蛋了吧？我给写了3600元……

他拿过去一看：“哥，坏了，坏了，超过3500是要出具工资纳税证明的，个人所得税。”

我说：“那改改就是了。”

他说：“哥呀，一点都不能改。”

我说：“那算了，不贷了。”

他说：“别，先这样，我给想办法解决，可以不？”

我问：“利息是多少？”

他说：“7.8左右。”

我问：“理财呢？”

他说：“5左右。”

我说：“这样吧，你把所有资料都还给我，我再考虑考虑，如何？”

他说：“你先放这里吧，我保证丢不了。”

我说：“万一你拿去给我办了信用卡呢？”

他说：“哥，现在信用卡必须是面签。”

我说：“好吧。”

出了银行，我跟媳妇说：“利息这么高，咱不如借钱，找咱爹帮着借就是了，他德高望重，忽悠多少忽悠不到呀？”

媳妇说：“你别糟蹋咱爹了。”

我问：“你有没有朋友能借到？”

媳妇说：“小躺老师呀，马灿呀，他们都找过我，愿意给钱，但是不好意思的。”

我说：“这样，先拖拖吧，宁愿不扩张，也不能负债累累。”

媳妇说：“我听你的。”

这是我第二次去银行贷款，2007年买房子贷过一次，不过接着还上了，这次去银行跑贷款，突然明白了牛哥说的那个事，银行贷款很简单，果然如此……

有人或许说：“你肯定有关系。”

我有啥关系？谁都不认识，我就是直接去营业厅找的，无非就是请他吃过一次饭，送了他一个杯子而已，这也叫有关系？

银行业务的便利，是好是坏？

太容易放大我们的信念了，特别是我们现在农村住房也有房产证了，抵押贷款越来越方便了。

可是，有风险，有材料造假的风险，有还不上款的风险。

昨晚一盘点，我们两家店日利润2600块钱，相比过去我个人的收入而言，还是弱了点，但是很开心，毕竟我们俩越来越团结了，晚上媳妇请我吃饭，点了四份菜，全是硬菜，为什么这么点呢？因为我们最近太忙，中午没空做饭，打包能吃好多顿。

聊到了家庭矛盾，竟然达成了共识：闲的！

昨天，还发生了一个大事，咋了？

我跟媳妇去公园散步了。

应该说，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

第一次我健身的时候，愿意带着她……

我们俩虽然没多少钱，也经历过大起大落，但是我们俩又有共性，就是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一旦超出了生活所需，就是个数字游戏而已。

记得儿子刚入学的时候，老师问我儿子：“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

他说：“我爸爸是玩的，我妈妈是浇花的。”

回来，儿子跟我汇报了这些，让我训了一顿。

我说：“下次老师问你，你要这么说：我爸爸是未来的作家，我妈妈是大明星。”

我反复问了几遍，确认儿子能对答如流了才罢休。

昨天，老师又问了类似的问题，不过是分享式的，让每个孩子上台分享自己的家庭。

儿子说：“我爸爸是卖水果的，我妈妈是扫地的。”

他回来跟我讲，一脸自豪。

我在想，为什么说修行的目的是修炼成孩提呢？

就是能够如此的从容而自信，没有什么分别心，扫地的又如何？卖水果的又如何？

早上，我刚停下车，双胞胎兄弟俩就在旁边喊：董世博，董世博。

我媳妇急忙给孩子们拿水果吃……

我说：“快吃吧，都是摊上卖不了的。”

儿子这个时候，是正好没有分别心的年龄，他不计较是骑自行车还是骑电瓶车还是开轿车还是开皮卡，他不介意，也没有高低贵贱这个概念。

他甚至希望爷爷能开着拖拉机去学校接他。

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把自己修炼得没有分别心，太难了。

肯德基老板给儿子买了件羽绒服，稍微大了一点，我跟媳妇去商场，看看有没有同款的小一点的，换一换。

媳妇说：“你跟人家说说，别买这么贵的，比大人衣服还贵。”

我说：“人家的一份心意，你给买个类似的还回去不就行了嘛。”

在二楼珠宝展厅旁边，有个回收黄金的柜台，很小。

一看，这不是刘英吗？

刘英以前在这里卖健身器械，是营业员，也是我读者，以前一起吃过饭。

我问：“你咋搞这玩意了？”

她说：“我看你空间里有人搞的很好，我就学了。”

我问：“交钱学的？”

她说：“没有，交了学费，我就开不了这个柜台了。”

我说：“小心收到假的。”

她说：“我就是烧。”

我说：“有空的话，中午到家里吃饭吧？”

媳妇也说：“到家里吃饭吧。”

她说：“我刚开业，离不开。”

我说：“我给你提个建议，也可以说是忠告：你省掉的学费，会以更大的代价还回去的。”

她问：“为什么？”

我说：“黄金的真假，不仅仅看烧，另外核心点根本不在于收黄金，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包括出货渠道，包括鉴别来源，包括话术等等，我系统参观过，我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至少你干不了。”

她说：“我昨天收了10克。”

我问：“摊位费交了没？”

她说：“还没。”

我说：“抓紧收拾收拾，回家吧，找份工作，比干这个强，除非你真的去拜师学艺，否则白搭，你所知道的技巧，都是表面的。”

她问：“真的？”

我说：“我不忽悠你，我们摊位交了多少学费？若是我直接从对面挖个专业做水果的，这些学费就省了。”

她说：“我不想上班。”

我说：“我不反对创业，甚至鼓励创业，但是事实上，95%的人就是不适合创业，你越折腾越白搭。”

她貌似有些不开心。

到水果摊挑了一些快烂的水果，准备带回去给父母吃……

媳妇说：“你这人真小气，给自己的亲爹亲娘都不舍得挑好的。”

我说：“你知道啥，我挑好的，他们肯定又送回来了，我挑这些稍微有疤的，他们就吃了。”

媳妇问：“人家满腔热情去创业，你为什么打击人家？”

我说：“因为我知道核心所在，你们都不知道，她永远都悟不到。”

媳妇问：“真的？”

我说：“真的，我是为她好，虽然她未必能收到，但是我必须表达我的观点，至于她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

媳妇说：“她离婚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但是越是这个情况，越应该去上班，越想翻盘的时候，越是爬不起来的时候。”

路过肯德基，过去拿气球。

小姑娘给吹了俩，都好小呀，我拿过来一个，吹，吹，吹。

媳妇捂着耳朵：“你别吹了，要炸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