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沧桑(故事之一、小西)

兴之所致

小西是个女孩,和我同岁,从上小学开始我们就在一起,直到高中时我们才分班。
我们是同村,以前是一个生产队。住的不算近,隔了两个过道(胡同),但我们两家的责任田是挨着的,我们是地邻。学校放假时我们都会帮大人去地里干活,因此初中时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觉得比别人亲近许多。
我们同村但不同姓,她们家姓李。按辈份她爸喊我爸叔,到现在我也不知这辈份是怎么论来的。按说她也该喊我小叔,可能是一起上学的缘故,她一次也没喊过。有一次她喊我愚子时我就笑着说你应该叫我叔,她翻一个白眼,小嘴一撇说了句:样(儿)呗!
初中我们是在公社(那时人们都是这样说)上,离我们村五里多地,中午不回家,捎一顿干粮,学校给做个菜汤,热热干粮,每人收五分钱。
一天刚在伙房蒸笼的花花绿绿小山里找到自己手绢包着的干粮(为不至于找不到自己的干粮,每人都会用自己认识的手绢把干粮包好),觉得小西在后面挤了我一下,走出伙房,兜里便多了两个鸡蛋。心里便有了一种莫名的悸动,那顿饭就吃的格外的香。

冬天夜来的早,每天放学时天就黑了。我就会等小西一起走。这是大人们嘱咐过的,是怕她一个人会害怕,我心里也是愿意和她做伴走的。
一天早晨我骑车刚出村,看到小西在前面走,“怎么没骑车子呢”?我问。“我爸去城里了”。她说。那时在农村家里有一辆自行车就算不错了,大人有事我们就要走着去上学。“来,我驮你”。我说,她前后看了看说:“行“!冬天的清早路上很少有人的。我骑上车子,她小跑着跳到后架上。快到学校时,她跳了下来:“你走吧”!我知道她的意思,就自己骑进校门。那时的男女学生还不象现在的孩子们,还相当的拘谨与保守。相互之间说话都是很少的。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着青春期孩子们汹涌的暗流。
下午放学,看同学们走完我才慢慢走出校门。朦朦胧胧看到小西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回头。我紧蹬几下到她身边,什么都没说她就坐在了车子上,我默默的骑着车。路有些颠簸(那时乡下还没有柏油路),她一只手紧紧的揪着我的棉袄。我尽量让车子平稳些,骑的慢了,她的手渐渐松开我的衣服。觉得有些热,她身体靠在了我的后背上。进村各自回家,我们就象有着某种默契,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高中了,我们没有编在一个班。学校每月放五天假。县城每天去我们公社只有一班车,不用刻意去找我们也还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随着年龄的长大,生理、心理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有时便有了某些憧憬。将来一定要娶小西做媳妇,在我心里她是最美的,那短短的两个小辫子,那双会说话的单眼皮眼睛,还有左下巴上的那颗美人痣……。她的一切对我都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多年后回过头去看,小西的容貌的确说不上是十分漂亮,但她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骨子里的美是别人所没有的。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厚实”、耐看,有着一种内在、平易、不张扬的美,越看越有丰富的蕴含。
高二时的五一放假。家里正给麦子浇水。停电那时在农村是经常性的。就在我家快浇完时停了电。下面是小西家接手。
地离家很远,井上有电机,要有人守护的,再者有了电也要马上浇地,后面还有许多家在排队,耽误事也不好。所以,井上是不能没人的。
井旁有小屋,是专供人们浇地看井休息用的。我吃过晚饭便去地里把父亲替回家。
五月初,夜还有些冷,多亏母亲让我带了大衣。电还没有来,一个人很无聊,便穿了大衣半躺在井屋内的床上。“愚子”,朦胧中有人喊,小西?是小西。“你怎么来了”?我跑出屋问。“我爸发烧了,我去你家问爷了,说来电用不一会你家就浇完,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来了”。她说。“怪冷的,你回家吧,来电我给你家浇就行了”。我忙说。“在家没意思我才来的”。她不回。“还真有点冷”。在屋外站了一会她说。我把大衣脱了给她,“我们进屋吧”。我们坐在床上,挨的很近她把大衣盖在我两个身上时,我们的手碰在一起,就互相用力的握住。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感觉到她的呼吸有点急促,我多少有点紧张,下意识的向远处挪了挪。这并不是说我多麽高尚,就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这德行:有贼心没贼胆。我感觉她的手在抖,身体慢慢的向我倾斜过来。身体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就象火山爆发一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很烫。猛然间她咬住我的手,很重,有些疼,。时间好象已经凝固,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松开我的手,软软的瘫在我的怀里,口中梦呓般的嘤嘤呢喃。我低头吻她的秀发、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耳垂,最后吻住了她的唇,她积极的迎合着我的吻。“小西,小西”。是她母亲在喊。我慌忙推开小西,跑出小屋:“你来了嫂子”?小西随后跟了出来,假模假式的打了个哈欠:“我都困了”。多亏是晚上,不然真不知道我们的神情会是什么样子。
这时候我父亲也吃完饭回来了:“你们都回吧,还不定嘛时候才来电呢,就是来电夜里也别来了,有我呢”。…………
我们三个人回家。小西的母亲走在前面。
忽然有些冲动,我悄悄的牵住小西的手。我俩还紧一句慢一句的和她母亲搭着话。她母亲偶尔回头,我们便慌忙撒开。
断断续续我们拉着手走了一路。
现在想来,真的要感谢她母亲的及时出现,不然真的可能会铸成大错。那将愧对我们人生中几个重要的人,于心何安。

很快就高中毕业了。小西高考失利,就去了她大舅当教师的县卫校学医。

在我大专毕业的那一年,小西由她大舅做主嫁给了他的一个在县医院的学生。小西哭闹了好几天。
这是我以后听说的。
和小西我们每年都会在同学会上见面。她现在是县医院妇科主任。老公是一家医院的院长。
同学会上偶尔还会看到她幽怨的眼神。

文/若愚

文章评论

小燕子

偶尔回忆一下过去也是很美好很甜蜜的。不过你为什么不珍惜她呢?

小燕子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缘没份!

婉若清心

呵呵·····那是哥哥最美的回忆![em]e112[/em]

藏袖暗舞

童年的梦幻,童年的纯真,很值得我们去回忆。

轻蘸香墨

应该算是初恋吧,很美好很纯净的一段感情[em]e100[/em]拿出来给大家晒晒也需要足够的勇气,佩服你,若愚兄![em]e142[/em]

人在旅途

[em]e160[/em] 都说青春就是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每个人都盼望能回头再淋一次……呵呵

有虫子的苹果

看了好像又回到了青涩又纯真的年代,哈哈哈哈,哥好文采,超喜欢

江山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