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尘斋语:读《王安石传》纪略

个人日记

                                                                读《王安石传》纪略(之二)

                                                                                              (四)素质


    梁任公先生在《王安石传》中痛心疾首地抱怨国人素质太差,不识好歹,不辨是非,没有良心,对王安石的改革及其成果非但不知道报恩,反而横加指责,甚至诋毁谩骂。我觉得这些批评有些道理,它可以警醒国人一定要树立正确的历史观,对我们曾经的思想文化传统,我们曾经的国粹,要有一个冷静、客观的认识和梳理。
    话题是由王安石推行募役法引起的。
    北宋熙宁年间,王安石倡行改革,着力推行募役法,“易证徭之性质为赋税之性质”。梁任公先生説,所以到了今天,“人民不复知有徭役之事,即语其名亦往往不能解,伊谁之赐?荆公之赐也。公之此举,取尧舜三代以来之弊政而一扫之,实国史上、世界史上最有名誉之社会革命也。吾侪生今日,淡焉忘之久矣。試一覌当时诸人所述旧社会颠沛杌陧之情形,又考欧洲中世近世之历史,见其封建时代右族僧侣朘削平民之事实,两两相印证,则夫对于荆公,宜如何尸祝而膜拜者。而乃数百年来,一犬吠形,百犬吠声,至今犹曰迂阔也、执拗也、苛酷也,甚者则曰营私也,佥壬也。呜呼!我国民之薄于报恩,可以慨矣”。他接着又説,中央朝廷的所谓贤士大夫更是变本加厉,对新法横加阻扰,纷纷指责、破坏、诋毁新法的推行,“以集矢于为民请命之谊辟哲相,吾有以见中国之无公论也久矣。”
    梁任公先生的这段话及其历史背景大意是説,在王安石变法之前,北宋的纳税户除要缴纳正常贡赋之外,每年还要依其户等的高低(共分为九等),轮流到各级政府去服差役。如帮助运送官物,看管府库粮仓,管理州郡长官厨房;帮助督促催缴赋税,还要听从州县衙门的临时差遣,担负逐捕盗贼等义务。在运送官物过程中如有丢失、毁损,需原价赔偿;催缴赋税时,如有逃税现象,责任人也需如数垫缴。但宋朝规定,上等户如官绅豪强大地主享有免役特权。于是各种差役就都落在中下地主或比较富裕的自耕农身上。他们有的不堪重负,纷纷破产逃亡,或将自家田产隐寄在享有免役权的官绅人家•,冒称自己是佃户,使全国的农业生产受到严重影响。
    王安石领导对此进行改革,就是对过去凡承担有差役义务的人家再加上过去享有免役特权的上等户、女户、单丁户、未成丁户、僧道户以及城市中的上五等户,均按其田产的数量、质量和财产的多寡缴纳免役钱及宽剩钱,由政府用这些钱去雇人充役,老百姓不再直接服徭役了。梁任公认为这一做法,类似今天文明国家所推行的所得税法,是中国乃至世界史上一项了不起的社会革命。这一切都是拜荆公所赐,可是我们却淡忘很久了!想想当年百姓服役的苦难,想想封建时代右族僧侣的霸道,我们真的应该对荆公顶礼膜拜。但是数百年来,有的人像疯狗一样狂吠,骂荆公是迂阔、是执拗、是苛酷,甚至有的説他是营私,是巧言谄媚,行为卑鄙的小人。悲摧啊!我国民这样薄情寡恩,真是令人悲叹啦!国人这样也就算了,就连在中央朝廷工作的一帮士大夫也不知道好歹,他们甚至更坏,抱着团地来集中攻击为民请命的贤哲宰相。这样的中国哪里还有道理可讲,还有公平正义可言?!
    梁任公先生的这段评论,真的值得我们深思。我认为国人对国事不可冷漠。龙应台説得好,“年轻人(我认为不仅只是年轻人,而应包括
位国家公民)一定要关心政治,不然你的未来就被决定了”。对历史要有正确的历史观。现在的日本当局不正视历史,所以全世界都批评它。我们只有正确地认识了过去,才能理智地进行未来。国民素质的提高,是生活在文明社会里的每位公民的终身义务。治国理政也是一场互动,在一个拥有优秀的、懂得欣赏的、具有高层次艺术修养的观众的国度里,就有可能催生和培育优秀的知名演员、导演、编剧以及指挥,于是我们才可能会有一场精彩的艺术享受!君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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