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催眠鬼故事,胆小勿进

个人日记

我叫刘明,是一位有着十年工龄的尸管员。我干起这行时只有二十三岁,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整日为觅得一个待遇优厚的工作所奔波,奈何当时大学生遍地都是,像我这种平庸的专科生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到了当地的殡仪馆干起了尸管员。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种大材小用的悲愤,只想着干上几个月就卷铺盖走 人,我这一干就是十年,到最后甚至安于天命,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殡仪馆。
关于太平间的禁忌有数不胜数,有很多听起来匪夷所思,不为常人所理解。比如,在太平间内不能使用像是手电之类的照明设施,因为其光束明亮且强烈,照在尸体身上会被看做不尊重死者的行为。只能用蜡烛等光线分散且柔和的照明设备。如果蜡烛在太平间内突然熄灭,代表着活人惊扰了死人的休息,是不祥的预兆,应速速撤离,不可多做停留。另外,不能带有灵性的动物进入太平间,譬如狐狸,黑猫等,很容易引起尸变。还有就是在听到有人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千万不能回答和回头,这一点关乎性命,是不可违背的第一诫。诸如以上的规矩和禁忌有很多其实都是封建迷信,但在太平间工作还是小心为妙,有些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人会因为贪图一时的便利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我在太平间工作的几千个日日夜夜里一直严格遵守着看似严苛的戒律,这也是我能在这里能干上十年而没有出事的根本原因。 殡仪馆做事一向很讲究效率,在我应聘成功的下午我就正式上班了。上班时间为晚上八点到次日凌晨六点,在这期间要对太平间进行检查,时间分别是八点,十二点,和凌晨三点。有些人可能会很不理解,问太平间里面都是死人有什么好检查的,其实不然,近些年来,有很多倒卖人体器官的案件,人在死亡后的一段时间内有些器官是可以再用的,不法分子就会偷偷进入太平间把尸体的器官摘除然后贩卖获得高额暴利。再有一点就是,太平间并不是都是死人,有些医院会出现误诊的情况,把本没有真正死亡的患者诊断为死亡,如果即刻火化入葬,就会造成悲剧。所以才会在太平间作短暂的停留,只有在确定真正死亡的情况下,才会转交给火化场火化。排除医院误诊的情况,有些人因身体原因还会出现假死的症状,假死的人会暂时没有生命症状,就像进入冬眠一样,只有过一段时间才会苏醒。我就遇到过一位假死的老太太,运来时说是自然死亡,准备在太平间停放三天,没想到在第二天的夜里就活了过来,当时把在太平间检查的我吓得半死。不过也让我熟知了作为一位尸管员的重要意义。所以太平间的检查是十分必要的。 我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是二零零三年的十一月七号,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下了第一场雪,太平间在这银装素裹下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必须要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我早早来到值班室等待着八点钟的检查。值班室很温暖,但一想起旁边就是冷冰冰的太平间时我的后背就发凉。不过我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不然也不会胆大到跑来做尸管员。值班室里有很多笑话书,可能是考虑到工作本身的沉重性而特意准备的。我看着笑话书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八点转瞬即至,我就要开始我人生中第一次太平间之旅了。我拿起旁边的蜡烛,深吸一口气,就准备进入太平间。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听见太平间的门响了一下,那声音急促而清脆,就像,就像是里面有人在敲门一样,想到这,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死死盯着那紧闭的门。突然,门被来自太平间内的一阵力生生扯开了,露出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不断有阴风吹出来打在我的脸上。就当我接近崩溃的边缘的时候,竟然从太平间里走出一位佝偻着身体的老头,稀疏发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疤痕,从右眼一直到鼻子,看起来十分的狰狞。他还穿着一身老旧的黑布衣裳,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拿着一个正在燃烧的蜡烛。 “请问,您是?”在察觉对方没有恶意的情况下,我试探性的问道。 “你就是新来的尸管员吧,这么年轻,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工作?”老头不答反问,径直走进了值班室:“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尸管员,只不过是你的上一任。” 我走进值班室问道:“您刚才进太平间检查了?” “不去检查难道是去里面睡觉?”老头似乎对我很不满。 “这不是才八点钟吗,那么早进去检查干什么?”我指了指墙上的老式挂钟,疑惑的问道。 “你就不拿别的表比一下?墙上那只表慢二十分钟的,信不得的。唉,你们年轻人,就是糊涂,信不得。”老头说着连连摇头,幅度很大,好像再多用一点力气,他的脑袋就要被他从身上甩下来一样。 “慢这么多?怎么不调回来,再说我刚来哪里知道有这么回事。”不知道是他糊涂,还是我糊涂,表慢调过来不就行了,非得天天算加法? 可能老头自知理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未灭的蜡烛放在嘴边,想要把蜡烛吹灭了。只见他用力的吹了口气。奇怪的是,那蜡烛的火苗竟然丝毫没有倾斜,就像,就像那老头根本就没有吹出气来一样。 老头不断地做着吹气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的气流从他嘴里吹出来。我诧异的望着他,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难道他是鬼?因为只有鬼才没有呼吸!!! 老头不再做徒然的努力,把蜡烛甩了甩,熄灭后就扔在桌子上:“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连蜡烛也吹不灭了。是该退休了,让你们年轻人接班了啊。” “您看起来挺硬朗的,我的爷爷也跟您差不多岁数,可比您的身体差多了。”我附和着,却充满了疑惑,他真的是因为老才吹不灭蜡烛?可是就算他身体再差,他吹一口气,蜡烛的火苗也应该有些倾斜才对,而不会像刚才那样一直直立着。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再跟你里面检查一趟,说实话。像你这样胆大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多了,敢跑到这种地方工作。” “我也是生计所迫啊。”有人陪我一起检查是我求之不得的,虽然这个老头有点奇怪,不过壮壮胆还是可以的,顺便教我点东西。 我跟随着老头一块进了太平间,寒气瞬间将我包围,我就像进了一个满是冰雪的地狱一般,顿时陷入无边的寒冷与绝望。 太平间的三面墙壁上都是一间间的冻尸柜,用来冷冻尸体,防止尸体在炎热的天气里发生腐败,现在正处寒冬,殡仪馆为了节省电费和高额的冷冻费用,就暂时把尸体放在平板床上,一具具的整齐摆放在太平间的空闲位置,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老头带着我缓慢地在狭小的过道里穿梭,照他这种速度,想要从头到尾全都检查一圈,少说也要半个小时,而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正常人呆上个十几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像我这种体弱多病的很快就吃不消了。 “大爷,这里这么冷,您穿的又那么少,咱们还是快点吧。”我在后面催促道,不断地往手心里哈着气。 “我在这里干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倒是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声喧哗什么。”老头压低声音责备道,那声音小的就好像生怕把周围的尸体惊醒一样。 “是是,您说的是。”我表面答应着,心里却是极为不满,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跑来做一个尸管员还要受人数落。 “年轻人,不要不服气,我知道你书没少念,但在这种地方就算你满腹经纶也是没用,有些规矩遵守了不会特别麻烦,不遵守就可能会付出代价,哪边重哪边轻你心里也有数不是。” “嗯,您说的这些我懂,我会加小心的。”老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没说啥,只是虚心的全然接受了。 在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紧靠北面墙壁有一具盖着鲜红色的布的尸体。在尸体旁边有个四四方方的小桌,上面摆放着饭菜,想必是做供奉之用。我心下里琢磨,这尸体还真是与众不同,其它尸体盖的都是白布,唯独他盖的是红布。在中国,红色自古就象征着喜庆,难不成这人死了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既然这样,这人必是大恶,可是大恶之人又怎会拿食物供奉?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老头走到那尸体旁边毕恭毕敬的鞠了三个很标准的躬,表情很是肃穆。老头的诡异行为更是让我徒填了一层疑惑。 “大爷,这尸体到底什么来头,我一看这红布就知道他不一般啊。” “其实没啥,这种布啊叫做渡劫綾,是专门从庙里求来的,覆盖在死去的孕妇身上可以超度肚子里的婴灵。望他早日投胎做人,托生个好人家。” “孕妇?”这时我才注意到尸体的腹部有着高高的凸起:“就算是孕妇也没有必要又拿食物供奉,又鞠躬的的吧,死了就是死了,怎么还把她当做观音菩萨供着?” “你有所不知,这尸体很邪的,我记得刚把她运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她是个孕妇,但那时她的肚子平平的,也没有这么大啊,这一转眼啊,五个月过去了,这五个月里我是一天天看着他的肚子变大,你说这人都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跟着死了,可是你看看这,这肚子大的,唉,你说,她是不是到月数了该生了啊?”老头说着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别开玩笑了,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我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尸体那里瞄了一眼,只一眼就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唉,但愿不会那么邪门吧,对了,以后上食堂打饭的时候给她也带一份,就放在那方桌上,你对他好点,他也不能害你。” “恩恩。我会的,会的,这个您放心。” 老头不再说什么,继续带着我检查,当我路过那尸体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突然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却又如此深刻。我猛地有种 想要扯下红布看一眼尸体的冲动,这股冲动莫名而强烈,以至于我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在我这短暂的胡思乱想之际,走在前面的老头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失去了这唯一的光源,周围立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恐惧感深深地植入了我的骨髓,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我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好,快走。”老头似乎很急迫,声音里尽是惊恐。 我刚想跟老头离开,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我就像被一双双冰冷的手按在原地无法移动。我想大声呼喊,只能张嘴却出不了声。恐惧像是巨浪一般一波波向我袭来,直至将我淹没,窒息。 背后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肩膀一沉,就好像有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沉却又重似千斤,正在一步步的把我推向崩溃的边缘。此时的我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往旁边放着红布尸体的床铺瞥了一眼,却发现床上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块鲜红的布,仿似要滴出血来。我一惊,尸体哪去了?难道她现在正在我的背后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想到这,我惊恐的几近晕死过去,只有寄希望于那老头了。 老头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回过身,却被我身后的事物所吸引,只见老头死死盯着我的身后,眼神里尽是惊惧。 “不要回头,老老实实的带着原地,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说出来就没事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艰难的摇着头,意思是我什么也没做,事实上,自打进到这太平间到现在,我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究竟是什么纠缠于我,又是为了什么? 老头对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事态的发展,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我突然感觉肩膀那种沉重感渐渐消失了,身体也可以自由移动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尸体还老老实实呆在床上,难道刚才都是我因为过于紧张才产生的错觉?顾不上许多,我刚要迈步离开,只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是第二天的五点钟。我正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那本没有看完的笑话书。我理了理思绪,难道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可是梦怎么可能会那么真实?我注意到,桌角上有根半截的蜡烛,我清楚地记得那原来是一整根的,明显是昨晚我和老头检查是用过半根剩下的。还有就是肩膀上的剧痛,我脱下上身的衣服,两个肩膀上赫然有两个紫青色的淤青手印,这种手印我小时候听上了年纪的人说过。这是由于鬼搭肩造成的。人有三把火,头顶一把,两个肩膀处各一把,鬼搭肩时,厉鬼会将双手搭在人的肩膀上,会直接将人的两把火熄灭,这时候人的阳气就已经很弱了,也十分危险。正常人会因为肩膀上的疼痛感而本能的回头,这一回头人的第三把头顶的火也就熄灭了,这时候的人基本上就属于行尸走肉了,可以任由操控甚至使鬼附身。而被鬼直接接触过的皮肤表层就会留下淤青一样的印记,一般很难清除。毫无疑问,昨晚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只是现在不知道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老头去了哪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我昨晚遇鬼的事和那具盖着红布的尸体关系很大。为什么我在经过那尸体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到底源于何处?一切,我不得而知。 困倦难耐的我,直接在值班室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我就带好了钱直奔食堂去了。食堂没几个人,估计是过了吃饭的时间,由于我是新面孔还很年轻(在这里像我这么年轻的人很少),所以很多人都主动跟我问候。在打饭的时候我主动的跟食堂打饭的大妈聊了起来,那大妈一看就是很八卦的样子,抓着我问个没完。 “昨晚的检查还顺利吧?” “哦,还可以,有那老头带着一起,感觉轻松多了。”我喝了一口粥,对昨晚的诡异遭遇只字不提。 “逗了,太平间管事的可就你一个人,屁大点地方还雇两个人,嫌工资没地方发啊。” “啊,不是,他是我上一任的尸管员,就是帮忙来着,今天可能就走了。”对于大妈的理解能力,我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上一任的尸管员啊。”大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像是发疯一样大喊:“你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那还能有错,他从右眼到鼻子有一条很深的疤对吧?”我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 “嗯。看来真的是他啊。那老头姓金,他在一周前就突发心脏病死了啊,就死在值班室里,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大妈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故意的疏远我。 “死了?”我一大口的粥都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像是傻了一般把羹匙举在半空不知道想着什么,或许我是又被吓傻了吧。 “金老头说来也怪可怜的,没儿没女也没有亲人,自己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死了死了还没有个收尸的。昨天正是那金老头头七的日子,估计是没其他地方可留恋的,就回来一趟,毕竟这里他也呆了那么多年,怎么的也有感情了。”大妈说着也有些伤感,看来对金老头也是很同情的。 “嗯,我遇见他可能只是他想在人间的最后一程找个人聊聊天吧,我没事。” 我匆匆吃完饭,就回到了值班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睛就是金老头吹蜡烛时候的模样还有那盖着红布的孕妇尸体。没想到,我才来上班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真不知道继续干下去又会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如果从这里离开,又能去哪里呢?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立锥之地。想想还真是可悲。 胡思乱想着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很温馨的梦,梦到了我的女友杨青,我们手拉手在草地上奔跑,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杨青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们是如此的恩爱,最后却又不得不分手,也许,分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现在的我怎么给她幸福,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 梦醒,我所要面对的依旧是冷冰冰的太平间,和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我把墙上的表调了回来,现在才七点半,我穿好衣服去食堂打了两份饭,一份我吃,另一份则要供奉那孕妇的尸体。我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大妈,大妈看我打两份饭很不理解,我只能谎称自己饭量大吃不饱,大妈很热心肠,每份饭里多给我成了一些菜。回到值班室吃完饭就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唉,又要进太平间里检查了,一想昨晚的事情我就后背发凉,一个劲的打哆嗦。 我一手拿着蜡烛,一手端着饭菜就走进了太平间,一边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身体,一边紧张的四处观望,生怕哪具尸体会突然站起来将我扑倒。 我一手拿着蜡烛,一手端着饭菜就走进了太平间,一边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身体,一边紧张的四处观望,生怕哪具尸体会突然站起来将我扑倒。 终于来到了盖着红布的尸体旁边,我的心脏在急速跳动,手心里全是汗,我又有了那种感觉,无法言状,只知道和昨晚一模一样。我匆忙把饭菜放在方桌上,就继续检查了,不敢多做一秒的停留。 我可没有金老头那样细心,把每个角落甚至是老鼠洞都查一遍,这里阴冷无比,又危机四伏,我大概溜达了一遍就出去了,所幸没有出现什么怪事,不然这份刚到手的工作又要泡汤了。 总的说来,尸管员这样的工作除了需要胆大以外,真的挺简单的,也挺轻松,没事的时候就在值班室里消磨时间,就算睡一觉也没人管。我所在的殡仪馆在本市地处偏僻,而且规模较小,隔几天才会运来一两具尸体,我只要认真核查一下就可以。当然,遇到那些车祸,跳楼死的就比较麻烦了,这些人死后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有的甚至面目全非,不是少胳膊就是少腿,我不但要帮他们缝合伤口,还要替他们擦拭身体,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头痛不已,就算硬着头皮干完也会好几天吃不好饭,一开始成宿成宿的做噩梦,十分痛苦。 十二点到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就轻车熟路了,只要我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事。当然,我说的是应该。当我再次来到红布尸体的旁边,想要把供奉的饭菜收起来的时候,我发现碗里的食物竟然没了!!!我脑袋嗡的一下,看了看尸体,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饭碗,一时间愣在原地。饭菜都没了,难道是野狗野猫溜了进来偷吃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因为太平间是完全密封的,只有一个大门可以出入,而且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我想是不会有动物光顾这里的。既然这种情况排除,那么。。。。。。我不禁把目光移到了红布尸体身上,难道是这尸体吃了饭菜?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怕又可笑,死人怎么能够吃饭呢?可是目前就只有这一种解释。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更不敢再看那尸体一眼,顾不上检查,收了饭碗就离开了太平间。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进入太平间四处巡查了一遍,果不其然,这里根本就没有活物,更被说野猫野狗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静观其变吧,这种事不能往外声张,一来会影响殡仪馆的声誉,二来这种事没人会信,三来我还有可能因此丢了工作,所以我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自己独自承受。 可是事情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一连几天,都发生了供奉的饭菜莫名其妙消失的情况,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越是在逆境中越容易激发未知的潜能,我这脑袋平时不怎么灵光,一遇到这种急事,我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 现在,我只想弄清楚饭菜消失的缘故,只要跟那尸体没关系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我故意的把饭菜放到离尸体很远的地方,然后又在由尸体到饭菜的必经之路上洒了一些从食堂大妈那里要的面粉,这样,如果饭菜真的是尸体吃掉的话,她从床上走到方桌那里就一定会在地上留下脚印,尸体的脚上也会沾到面粉,现在我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真相浮出水面。 等待是煎熬的,每隔几分钟我都要看一遍表,我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也许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我竟然睡着了。我又做了一个梦,是关于我的初恋女友杨青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梦见她。在梦里,我们坐在大学的长椅上,我扶着她的肩膀眯起眼睛将头慢慢的靠近她,就当我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它的脸突然变得毫无血色,一块青一块紫,那分明就是死人的脸,我一惊就从梦里醒了过来。想起杨青,我就满是悔意,我对不起她,她的离开是对我的惩罚,不知道她现在过得还好不好,希望它找个好男人,真正爱她宠她的那种。 我理了理思绪,一看表都快十二点了,赶忙拿起蜡烛走进了太平间,直奔红布尸体而去。我来到了放饭菜的方桌旁边,又和以前一样,饭菜已经被吃光了,我拿着蜡烛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面粉,我啊了一声,这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面粉上有很多脚印,不难看出,这些脚印分为两列,一列是从尸体走向方桌的,另一列则是从方桌走向尸体。是一条很完整的路线。此时的我已经惊讶到了极点,现在事情的结果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但我还是不死心,因为这结果实在匪夷所思,我战战兢兢的来到尸体旁边,将红布扯开一角,露出了尸体的双脚,那脚底均匀的沾满了一层的面粉,我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人拿木棒狠狠敲了一下。这饭菜真的是尸体吃的?尽管事实就在眼前,可我还是无法相信。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我多么希望自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而是一直蒙在鼓里,尽管早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当他真的赤裸裸的摆在你的眼前时,这又是一种何等的残忍? 我绝望的将盖尸体的红布重新盖好,脑海里想着辞职的事情。突然,我不经意的一瞥,在尸体大脚拇指的信息卡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没错,那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杨青!!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从脚底一直冲到头顶。我吓的跌坐在地上,半天不敢移动。红布下面的杨青。。。。。。会不会就是我的初恋女友杨青?尽管杨青这名字很平常,重名的也不少见,可我就像是着魔了一般,把这具尸体和我的那个杨青联想到一起。不可能!他一定不会是我的杨青,一定不会。恐惧与疑问瞬间化作一股愤怒,我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将改在尸体上的红布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整具尸体一下子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我借着蜡烛的光亮细细打量着她的脸。那真是一张绝美的脸,细腻的皮肤,弯柳一样的眉毛,红润的脸蛋儿上那颗美人痣尤为性感,她就像是睡熟了一般,根本没有半点死人的样子。 “杨青!!!”眼前的美人真的是我的初恋女友杨青!可是他怎么会死了?死后为什么一直放在这里没人认领?还有就是为什么在她身上会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我终于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是熟悉!!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那段被尘封了的记忆就像是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扯开。 杨青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本来是我最好的朋友孙大同的女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后来就分手了,再后来我就和杨青确立了恋爱关系,孙大同很看得开,所以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真挚的友情。杨青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第一个真心爱过的女孩子,我竭尽所能的对她好,我们决定,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终于,大学毕业了,我和孙大同还有杨青一起去了一个新的城市,准备在这里开拓一片新的天地。孙大同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工作,待遇很优厚,让人很羡慕。而我和杨青却屡次碰壁,后来连最后的积蓄也花光了,走投无路下我们投靠了孙大同,暂时住在了他的家里,我还是每天不停的找工作,因为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真的让我觉得很痛苦,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在杨青心中留下无能的印象,要知道,在读大学时我可是样样都比那个孙大同强的,凭什么我找不到工作,他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后来,杨青在孙大同的帮助下杨青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薪水很高。而我仍旧碌碌无为,再后来,我开始发觉杨青和孙大同的关系又暧昧了起来,一开始我找杨青谈了几次,她都死活不承认,还骂我没良心。后来,我就对她拳脚交加,我不容许我最爱的女人弃我而去。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杨青告诉我她怀孕了,我打了他一巴掌:“你怀了那孙子的孩子,还跑来跟我报喜?你是怕我气不死?你给我戴绿帽子也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是无能,我不如那个孙大同,我哪有人家能干啊,你跟人家好多正常,你又不是没跟人家好过,你要是喜欢人家,就跟人家过去,何必跟着我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杨青早已泣不成声,我承认,我确实心软过,但愤怒早已蒙蔽了我的理智,我疯狂的殴打着杨青,杨青只是一句句的重复着:“孩子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到底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是不是?你死去啊,你死了我就相信你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吗,说自己爱我吗,只要你死了我就相信你。” 杨青走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在也没有遇到过她,一开始我有种甩掉包袱的感觉,时间久了就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后来,我得知孙大同根本就没有生殖能力,这也是他和杨青分手的根本原因。换句话说,我错怪杨青了,我开始疯狂地寻找她,却一直没有结果,我只能默默祈求让我再一次遇见她,来弥补我的过错。老天还真对我不薄,我真的再次遇到了杨青,没想到会是此情此景,阴阳两隔。杨青在离开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无故死去?我在登记卡上找到了答案,她死于自杀,右手腕上还有一道深深地伤口。她一定是因为我才会选择自杀,因为他对我彻底失望了,因为我的不信任。我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心里满满的都是悔恨与惋惜。如果当初我少一点嫉妒与多疑,或许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杨青还会像以前那样拉着我的手跟我撒娇,而现在的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回不来了。 我抚摸着她凸起的腹部,这里面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唯一值得留恋的东西,我想杨青死后一定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他可以像活人那样进食。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杨青肚子里的孩子也许还活着!或许,他每天都在生长,到一定时间就会像幼苗那样破土而出!!! 在得知红布下的尸体就是杨青后,我每天都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不能自拔。我只想弥补我之前的过错,尽管我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 不知道是过于劳累,还是不适应太平间阴冷的环境,我病倒了。一直发高烧,吃了很多药也无济于事。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风吹醒了,起来一看太平间的门竟然开了,我不耐烦的下地想要关门,当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我看到太平间内,一个长相狰狞的婴儿撕开杨青的肚子,从里面爬了出来,嘴里面凄惨的叫着爸爸,爸爸向着我我冲了过来。。。。。。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看了看仍然紧闭的太平间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噩梦,不过这个梦还真是令人心惊肉跳的。我习惯性的看了看表,八点五十了。坏了,竟然睡过头了,忘记打饭了,不知道现在食堂还开门呢吗。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穿好衣服爬下床,正要离开,却发现桌子上的饭碗里已经装满了饭菜,难道是食堂大妈送来的?他胆子很小不是不敢来太平间附近的吗?不管是谁送的,这里只有一份,我决定先把这份给杨青供上,自己再去找吃的,进到太平间走到杨青的尸体旁边,却发现已经有人拿饭菜放在了方桌上。这一下我真的猜不透了。到底是谁不但给我送了饭,还知道给杨青的尸体也打一份并且亲自给供上?看来我真得去一趟食堂看看了。 刚进食堂,大妈在远处就跟我打招呼:“今天怎么不见你来打饭啊。?” “生病了难受,不爱来。”我坐在椅子上,直觉告诉我大妈一定知道什么。 “你呀,还真是有福,生病了你老婆挺个大肚子跑到这种地方来照顾你,还给你打饭,要是我我可不干。” “我老婆?我一个穷小子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婆?” “肚子都被你搞得那么大了,你还不承认啊,你说你可真是的,你媳妇都要生了,还让他往这种地方跑,多不吉利啊。你说你这小子,上辈子是修得了什么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那女人嘴角是不是有一颗痣,就在右边这里?”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 “你老婆你还不知道啊,问我干什么,真是的,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这大妈怎么就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有、有啊,你生什么气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人家长得那么漂亮又贤惠嫁给你不是你的福分?” “不要说了,我走了。”我顿悟,死去的杨青不但有着活人的正常生理活动,还有着理性的思维,从她独自去食堂为我打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回到太平间,我揭开红布,轻轻抚摸着杨青冰冷的脸颊:“青儿,谢谢你,我真的好后悔,后悔跟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我害死了你,可是你,就算是现在这样,还是一直挂念着我,我生病了你还知道去食堂给我打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欠你的债,我多希望你没有死,多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每天都对你好,你饿了,我给你做饭,你累了,我就背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夏天,我们一起去河里游泳,冬天,还可以去滑冰。。。。。。”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我看到杨青的脸颊上也有一行眼泪,我不知道那是她的眼泪,还是我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 时间在推移,杨青的肚子也在一天天的长大,我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在生长。 我认识一位王师傅,是殡仪馆里专门给死人化妆的,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平时少言寡语的,我没事的时候就上他那里喝两杯白酒壮胆暖身,这一天晚上,我闲来无事有去他那里讨酒喝。 王师傅正在给一个死人化妆,见我来了就点了点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我也不见外,坐在椅子上自斟了一杯酒,优哉游哉的喝上了。 “盖着红布的那尸体该生了吧?”王师傅问道。 “啊?”我一惊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稀碎:“这、这事你怎么知道?” “以前老金头活着的时候跟我说的,这种事很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赶快有倒了一杯酒给正在工作的王师傅送了过去:“王师傅,这是挺邪乎啊,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没啥稀奇的。”王师傅接过酒一饮而尽:“女人在怀孕之后如果死于自杀,那么就会有一股怨气,要是怀的是男婴,男婴本身还有一股阳气,死去的母体在怨气和阳气的作用下就会出现短暂的还阳的表现,比如可以像活人一样进食,头发指甲还可以生长,并且他肚子里孩子也会正常发育,当然,等孩子一生下来,母体一没有那股阳气就彻底死亡了。” “怀的孩子还可以生下来?”我现在是又惊又喜。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听什么了啊。孩子都可以像正常怀孕那样发育,怎么就不能生下来?”王师傅顿了顿:“只不过,不能让普通的医生接生。” “这叫什么话?不让医生接生那还自己生啊?” “你听没听过有一种职业叫做阴生婆?”王师傅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信息,以至于我不能一下子参透。 “阴生婆?以前看过一本小说。。。。。。” 我还没说完王师傅就打断了我说的话:“什么小说不小说的,那都是胡扯,阴生婆是真实存在的,存在于旧社会,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就很少见了,阴生婆是专门给死人接生孩子的。” “哪有那么多死人让她们接生,要是把这个当做职业不得饿死?” “你错了,一,阴生婆接生是不要钱的,她们干这行主要是为了积阴德。二,在改革开放之前,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言,但凡是让阴生婆接生过的孩子都有聚财的福气,长大后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达官显贵,所以有很多地主老财专门纳妾,等小妾怀孕后再逼着她自杀,等到了月数就找阴生婆接生,生下来的孩子就让他继承财产,以保证世世代代都尽享荣华富贵。”王师傅说着有些悲愤。 “还有这种事,真是长见识了,那你说让阴生婆接生过的孩子真能大富大贵?”我不禁有些好奇。 “你看我哪里大富大贵了,还不是平平常常?”王师傅自嘲一笑。 “您?”我手中的酒杯差点又掉到地上。 “嗯。我父亲是个大地主,妻妾成群,家里很有钱,但害怕儿女不争气留不住财,就又纳了几个小妾让他们生孩子,前几个可能怀的都是女婴,所以小妾自杀后,肚子里的孩子就也跟着死了,后来,我母亲就怀了我,母亲自杀后的十个月后,所有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我给盼来了,我从生下来开始就学习经商理财之道,为家里挣了很多的钱,再后来,我意外得知了我的身世,我为了报复就开始故意做赔本生意,把家底败了个精光。一大家子也就散了。”王师傅看起来有些伤感。 “没想到您的身世这么曲折,真是一般人没办法比的。” “唉,不说这些了。”王师傅可能心情不太好,又喝了一杯:“我会帮忙找个 阴生婆,赶快把尸体肚子里的孩子接生了吧,也就这几天的事,这种事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王师傅,这事情就麻烦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我给你送两瓶好酒好好孝敬孝敬您。” “酒就免了吧,你小子说话就没有算数的时候,我要是天天指望着喝你的酒,我早就馋死了。”王师傅瞪了我一眼,笑骂道。


未完待续

文章评论

清欢

看着看着就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