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和狼狗的故事

个人日记

    民国时期,一个靠海的渡口,有个靠摆渡为生的汉子,这汉子没事爱喝点酒,这天夜里他酒后撑船不慎跌入水里淹死了,丢下妻子桂英和七岁的女儿小凌子。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桂英实在熬不过这种缺吃少穿的苦日子,就带着小凌子改嫁给了一个叫张龙的铁匠。说起来,这个张龙还比不上小凌子的亲爹,因为他不仅仅是个酒鬼,而且脾气暴躁,常常醉后打人,他的第一个老婆就是被活活打死的。等到桂英知道真相的时候,娘俩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张龙把铁匠铺变卖了,挡了赌债和酒钱,所剩无几,就打起小凌子他亲爹的渡船主意,桂英没法,就跟随他重新回到渡口,做起了摆渡人。

        这张龙不管桂英母女忍饥挨饿,只顾自己喝酒吃肉。醉了就借酒撒疯,打骂那母女俩。张龙想让桂英给他生个带把儿的,把小凌子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他还专门找算命瞎子算过,“说小凌子跟他的八字相冲犯克”,正是这句话让张龙萌生了杀机。

       一个春天的中午,张龙撑船走了。桂英在篱笆院的菜园浇水,小凌子在厨房煮饭。村头响起了一阵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人们叫嚷着:“狼来了,打狼啊!”小凌子没见过狼,她舀水的功夫,一道黑影从她眼前掠过。水瓢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只和小羊一般大的狗趴那正喝地上的水珠儿,喝完了,它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尾巴不停地摇晃着,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和它差不多高的小女孩儿,似乎在哀求她救自己。小凌子一眼认出,这不是狼,而是一只像狼的狗!因为她跟接亲爹时候,见过客人领着的大狼狗,狼狗是会摇尾巴的。但是村里人见过山上的豺狗和野狼,但没见过狼狗,他们认为狼狗就是狼。

       小凌子偷眼瞧瞧门外,妈妈还在浇地,没人进来,她就走过去,用干瘦的手,抚摸狼狗的头,小声说:“你要听话,别出声,别把人招进来,我才能救你。”狼狗点点头,仿佛听懂了话,然后到一堆柴草垛那藏住身,小凌子又把些野菜汤端过去喂它。吃饱了,它舔着小凌子的手,两个小伙伴儿就这样享受着彼此的安慰,很快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忽然,狼狗的耳朵一竖,小凌子也向门口望去。只见妈妈挎着一个菜篮子进了屋,她见女儿站在狼的身边,吓傻了,迈不动脚步,腿在发抖。小凌子对她说:“妈,大狗!”很少有人和小女孩儿说话,所以,她的话说得很简单。妈妈好容易回过神,退出去,把见到的告诉了丈夫。自从嫁给张龙,她被打怕了,性子益发软弱。

      张龙有钱的时候,常进县城,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了老婆的话,他抓起一根木棍,想要关门打狗吃狗肉。但他一见到那只狼狗,就变了主意:因为他深知狼狗的脾气,凶起来像狼,温顺起来又像羊,如果你不和它亲近,甭想它会帮你。有了这番心机,他放下木棍,对狼狗表现出极大的友善来,他把自己准备独享的一块肉,从碗里捞出来,扔给狼狗。这狼狗也有点心眼儿,并没有饥不择食,而是闻了闻,又看看小凌子,女孩儿冲它微微点头,它这才舌头一卷,连肉带骨头吞进肚。

     小女孩儿疼爱的抚摸,男主人一块鲜美的肥肉,让这只狼狗放弃了流浪,留在了这个家,为他家看船守岸。张龙自从有了这只狗,他晚上就能回家抱着老婆睡个安稳觉,白天这条狗看到对岸想要过河的人就叫,给他带了了不少生意。

      这条狼狗不仅看家护院,而且还时不时地给叼回来野兔子等野物回来。张龙一见,不由大喜:这是条猎犬,会自个叼猎物。这也让张龙原先把狼狗杀掉吃肉或者拉到集上卖钱的打算改变了。他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狼狗突然窜到他家,是老天爷的赐福。

      然而好景不长,张龙突然生了一场病,病后常常吐血,吃不下东西。他又进城找到算命瞎子。其实在算命瞎子不全瞎,是故意扮演的瞎子,他偷看了张龙一眼赶紧闭上,然后拇指在其他四指上点了半天,才故作惊讶地说:“你的克星还罩在头顶,如不除去,别说你没儿子,恐怕连你的命也在劫难逃......”一番话,说得张龙魂不附体。为了自己和儿子,他咬碎了牙,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除掉小凌子。

      这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龙喝了半斤酒壮胆,当时河对岸并没有人喊摆渡,可张龙却命令小凌子:“提上灯笼,跟我上船摆渡去!”桂英不放心,想阻拦可她不敢,怕挨打,泪眼汪汪地目送小凌子出了门。狼狗似乎预感到什么,跟到码头也想上船,张龙竹篙一挥,喝到:“滚,回去!”

      狼狗被迫跳上岸,但它没回窝,就在河提上,人一样直直地站着。这时,船到河中央,张龙一竹篙将摇晃着站在船头的小凌子扫下水,他本想用竹篙把她捣沉河底,但是他怕留下杀人的痕迹。到明天,他就说是小凌子不小心自己掉下河里淹死的,没有证据,谁敢不信?

       小凌子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滚滚的河水卷走了。张龙调转船头,想悄没声息地把船停泊到湾口,刚下船,却听见水里有动静,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狼狗下水去救人了。他恼恨不已,守候在岸边,心说等狼狗上岸,非给它几竹篙,这破狗,我对它那么好,竟敢违背我的意思去救克星!

      小凌子是在水边长大的,会水,再加上狼狗敏锐的听觉和灵敏的嗅觉,很快找到了小凌子,并用嘴叼住她,高昂着头,用爪子拼命地划水,游到了岸边。把小凌子放到岸边,桂英哭喊着迎上去,把女儿抱进怀里。小凌子哭着对妈妈说:“妈,他.....他要杀我.......妈,救救我......”那个狠心杀人的张龙此刻恶狠狠地低声呵斥桂英说:“哭啥,给我死回去!”然后抄起竹篙朝着小凌子就打过来,他必须打晕小凌子,然后扔到水里去,来个死无对证。要不然,谁敢担保小凌子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至于桂英,给她一顿拳头,谅她也不敢声张!

     张龙的竹篙已经举过头顶,小凌子捂住了脑袋,眼看就要劈过去了。说时迟那时快,狼狗窜了过来,闪电般跃起,一张嘴咬住了张龙的手腕,张龙吃痛,丢下了竹篙,另一只手想要抓住狼狗尾巴,狼狗逃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张龙的喉咙。它曾亲眼见到过这个男人毒打小凌子,毒打这个弱小的自己最好的朋友,如今这个恶毒的男人竟然还要杀死它的好朋友,这是它作为一只有情有义的狼狗决不允许的!张龙呼吸不上气,他不顾疼痛,双手死死死揪住狼狗的头,拼命摇拼命抓拼命推,还想用嘴去咬,人和狗翻滚在一起......

      桂英慌了,她想要救自己的丈夫,她拿起剪刀刺向狼狗,并且大声呼救,叫来了村里的人,大家拿石块板凳和木棍,没头没脸地向狼狗身上打去,狼狗终于沉重地倒下了,但是,它尖利的嘴巴,还紧紧咬住张龙的喉咙。人们将狼狗从张龙身上拖走,想要救他,却发现他早没有了呼吸。不明真相的人们,纷纷去问桂英,这个可怜的女人只顾哭泣,哀叹自己命苦,两个丈夫都抛下自己走了,并不曾说出张龙的恶行。

       等到大家七手八脚去料理张龙尸体的时候,没有理会真正受到伤害的小凌子以及英勇救人的狼狗,那只狼狗死后还要被人们污垢:“畜生就是畜生,你待它再好也没有用!”

      大难不死的小凌子,抱着狼狗的尸体,哭泣着,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后,没有人再见过她。

      动物中,人和狗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狗的忠诚。可是遇到人和狗争斗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为动物说一句公道话,其实,人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比不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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