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狼☆

《终将远去》第二季：磨刀石（上）

个人日记

      “快点，快点，都他 妈没吃饭啊？还有你，脑袋顶那么高不要命了啊。”这是连长老向的声音，安徽人，老连长了，看似文弱但骨头硬，带兵很有一套，带着连队连续几年获得全军先进警卫工作单位。这天我们斜提着八一杠一式自动步枪在战术训练场练习低姿匍匐的战术动作，戈壁滩上的沙子颗粒比较大，夹杂着干的呛人的黄土，在我们的动作下扬起滚滚的黄烟，尤如一场局部沙尘暴。这里的夏天地表温度达到50多度，蒸发量三千多毫米，降水量还不到一百，气候极为干燥，一上午的训练下来个个都跟猕猴桃似的！新训下连后我分到了警卫连，在那里我真正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军人带来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什么样是磨砺，怎样才能做强者中的强者，这种感觉一直影响着我的整个军旅生涯。新训结束下连的时候班长说：“老兵们，你们下连了，今后就没这么辛苦了，再也没人管你们这么严格，各位好自为之。当然，除非你很不幸被分到我们警卫连！”  那时候我一直在祈祷千万别被分到警卫连，千万别到警卫连。事实证明他的话前一句话跟我无关，后一句证明我就是那个不幸者！和我一起“不幸”的还有袁航，张正华和小朱。我们每天都在一系列的训练中度过，体能，队列，单双杠，400米障碍，百米射击，警卫拳，捕俘拳，枪械组装等一连串的训练科目调着个的轮训，到站哨时间还要换装去站哨。记得那时候每天走进训练场首先进入视线的就是几个黑体大红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几个字告诉你选择了当兵，就意味着玩命！接下来就是一些歇斯底里的训喝和吼骂声，颇有临战的气势。记得有一次战术训练，科目是持枪低姿匍匐，总共三个排面，我在一排第一名，当匍匐30米结束后我已经把队友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我心里暗喜：谁有种你们爬我前面啊，你们倒是爬啊！突然排长说：“向反方向低姿匍匐20米，前进。”奶奶个腿的，早知道老子就不爬这么快了。我爬呀爬，我奋力的爬，就象一头黄尘中的犀牛，爬到反方向终点的时候我左右一看没人，再回头一看，我已经超过了前两排的，并把他们甩在了身后！哈哈！这就是实力，没办法！不过别羡慕，马上要倒霉了！结果等到开始单双杠的时候我的胳膊肘不听使唤了，只要小臂稍微抬起，它就会不由自主的弹卷起来打自己脸上，跟拉着弹簧似的，别说做练习，就连上扛都很难做到！反而挨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排长看着我坏笑：“好吧，胳膊不行腿没问题吧？看见前面那个仓库了没有，那里有我上午扔的一双白手套，把他给我捡回来，离开饭时间还有18分钟，吃不吃饭你看着办。”说完哼着《我不是黄蓉》走了。我撒丫子就往仓库跑，三四公里路啊，我的个亲娘啊，跑跑没什么关键是晚了就没饭了啊，跟什么过意不去也不能跟饭过意不去啊！一路上我心里把排长全家都骂遍了！等我跑到仓库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迎接我了，看管仓库的一个二级士官，面容极为憨厚，看见我过来一脸堆笑的说：“是警卫连的吧？呵呵呵呵！你们排长刚打电话说手套不用找了，叫你赶紧回去！”我靠，耍我！这王 八 蛋，我大叫一声掉头就跑，慢了连最后的晚餐也没了！等我跑回去的时候我已经不饿了，真的！我到达饭堂他们已经吃完撤退了，炊事班的把留好的饭给我端了上来，我想这还差不多！端饭的班长说：“你们排长让你吃完赶紧回去，你快点吧，我们也要锁门了”。毫无疑问这是刚耍我那变态让留的，突然心里又觉得刚才路上骂人家娘有点后过意不去！唉，管他呢！我想这种感觉没当过兵的人是体会不到的，当你的在训练的时候心里骂几百遍娘，在训练之余他又无意的用行动感动着你，当你取得进步或者获得荣耀时你又在心存感激和感慨！这是一种传统，可能从他们当兵开始，他们的上级就是这么要求他们的，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后来我成为了一名纠察，很威风，但很累！每天出勤，什么都要做的比其他人好，因为纠察就是一个标准，用标准来修理一些军容不整违反条令的军人。也得罪了不少人！战士们私下叫我们“条子”！再到后来我被选派参加了好几次比武，每次成绩都名列前矛，各项军事达标考核也都是优秀，因此也赢得了许多嘉奖和荣誉。
          05年4月份的时候，我得到上级通知要去司训大队学习汽车驾驶，说实话那个时候真没有那个想法想过去学个什么，更没有想过报考军校，我就想好好的当个兵，当一个好兵，然后再立个功什么的，最后戴着大红花荣归故里！就这么简单！是不是挺傻的？呵呵呵！以前经常有人在演讲或者心得体会里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士兵，我一定要努力学习，熟练掌握手中武器和装备，听党指挥，为国防建设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等等等等…”。虚伪，马 屁 精，不切实际，都当将军谁当兵？你想当将军人家要你啊？牛皮不是吹的，干了再说。好了，我又扯远了！还是说我的司训队吧，司训大队跟新兵连一个性质，属于零时组建，每个班配备一辆车，也就是141卡车，很庆幸我们班分到了全大队最原始的车，属于一代141，一代跟二代的区别在于二代车挂档的时候一脚离合踩定后直接从低到推到高一级档位，而一代车是一脚离合从低档到空档，再一脚离合从空档到高档，多踩一脚离合器。两种车的车速是差不多的，一代可能稍慢一点。除了我们九班其他班都是二代车。班长诚恳的说车越破越练技术。我们信了！上面配发了理论教材，开始的几天每天都是理论学习，原来只要一上理论我就开始睡觉，不睡觉我觉得好像今天上课缺点什么！哈哈哈！结果到后来我才知道理论学习是非常重要的，只有了解了汽车的构造和工作原理，你才能把它的用途和性能发挥到最理想，遇到故障也能及时快速的排除，不至于半途求救。至今我还保留着那本开车的武功秘笈，我觉得那本教材是最实用最详细的，留着给我儿子用！到时候我就说：“儿子，爹老了，再也不能威震江湖了，今天爹把这本绝世秘笈传给你，希望你能把它发扬广大，做一名优秀的共和国司机。”然后含泪睡去！不行了不行了！又开始幻想了！接着说，我们班的班长是一个后勤特种运输营来的二期士官，河北保定人，由于名字最后一个字带个旺字，所以其他的班长都私底下叫他“旺财”！我们互相偷偷的也就这么叫他！我们班也算有特色，其中有一个陆军过来的小伙，长的黑黑的，每天最爱干的事就是唱“欧里尤”，最爱说的话就是“混账”，而且表情极为到位，我觉得他不去拍戏真可惜了。他比我早一年参军，但是班长说他太神仙，所以没有得到重用！本人不才，在大家的推举下我成为了该班的班副，为内务而激情燃烧的岁月又一次开始了，唉！什么时候才能转正啊！我记得我上车的第一个科目是起步停车，开左转向灯，鸣喇叭，踩离合，挂档，放手刹，松离合给油门，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总是整不明白，这个旺财戴个墨镜手里拿把大平口螺丝刀就那么望着我，我刚一松离合准备走，他一螺丝刀扎我大腿上“手刹呢？”，我“啊”的一声，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嗝噔一下就熄火了！他说：“滚下去，想明白了再来。叫下一个。”我摸着大腿一瘸一拐，像泥巴一样走下了车！下车后班里的这帮王 八 犊 子看着我可劲的笑，我吼他们：“笑什么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那个死老陆忍着笑假装的一脸正气说：“混账，反了他了，他敢扎你，太不拿班首长当回事了，我训他去！”说完起身就走，其他几个装的人模狗样赶紧去拉，还不停的说：“算了算了，淡定，淡定，忍，忍！”然后死老陆再故做冷静很不情愿的坐下！  “装，装，接着装，下一个就是你。”我指着老陆说！说完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似的坐在小板凳上嘴里念着驾驶流程，手和脚开始在空中比划操作动作，就像一排下蛋的沙鸡。由于教学条件简陋，没有专业的训练场，我们的学车地点就在平坦的戈壁滩上，场地是用白灰画的，插几个杆子放几块砖就算是模拟车库了。到训练场后大家只能排成一排坐在小凳上等待下一个被扎！夏季的温度很高，尤其在这戈壁滩，沙子晒的滚烫，没过上几天我们都晒的跟焦炭似的。那旺才虽然总是在驾驶室，但是摘掉眼镜后在脸上明显的又多出个白眼镜框，连镜腿都清晰可见！后来紧跟着又学了加减档，倒车移库，定点停车，快速 s路，单边桥，等等等等，每天练车结束后所有人都在车箱里叽叽喳喳的吵着今天谁出洋相最多，谁下石子棋输了几瓶饮料，实在不行按在车箱里暴捶一顿等等的，一天的疲劳也就不翼而飞了！在班里有我的两个好兄弟，一个是乔伟，山西太原人，瘦高个。一个是刘桥，甘肃张掖人，我们三个自称是九班“三贱客”，恶搞的是我们，拼技术的是我们，考核全优的也是我们！这么说吧，就拿平时来讲，大家在宿舍聊天，我们互相戳搞的大家捧腹大笑，其他人就是听众，跟着乐，我们是翘着二郎腿说话，其他人不是玩手指就是傻乐！当时我们分为A b两组，在驾驶技术方面我们开始展开对抗，我是A组组长，刘桥是b组组长，乔伟非要缠着班长给他分个C组，后来班长说分c组也可以，组长是你组员也是你，他说那我还是去A组吧！这样一来很明显刘桥一组肯定要输给我们A组，后来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再后来我们练习了驾车跑长途，还有重车驾驶，跑长途那天是最兴奋的，因为当兵以来从来没有出过营区，这次可以穿越150公里去市区了，先是我们A组去，得到通知的那天晚上几乎睡不着觉，但必须得睡，因为第二天要跑长途，路况也不了解，必须保证安全第一。那天出行我们每人轮流开一段路程，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受，其实开车这个东西你学的过程中有一个阶段是特别喜欢开车的，当你会开了之后，你会特别想游刃有余的驾驭这台充满了速度感，刺激感和力量感的机器！但是这天我们没有，我们只想在汽车车箱里看外面的一切，即高兴又兴奋。十辆绿色的大卡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在公路上疾驰！那天走到半道，有一个陆军坦克师的七八辆坦克在陆边的戈壁滩上穿行，我看了一下好像是T34老式坦克，应该是在训练，还有几个兵坐在坦克上，坦克履带卷起的滚滚黄沙不时的把他们的身影沿没，不知道是出于感动还是敬佩，还是那种天下军人一家亲的感觉，我们兴奋的朝他们招手，他们也摘下帽子使劲的朝我们招手，隐隐约约还听到吼叫声，我们笑着喊着，不停的挥手，车流渐行渐远，我们在摇晃的车厢里送上了属于我们军人自己的礼仪，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我们不曾相识，也不曾穿一样颜色的军装，但就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兄弟，欣喜万分！都是一个个年轻的脸庞，却都在饱受着黄沙的腐浊，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却都在用皮肉充当着万里长城的基石。他们长大了，他们配得上军人这个神圣称谓了。  到达市区后车队停在了一个宾馆大院里，各班带队去吃饭然后以班为单位集体活动，原本想好好玩一下，可是看到市区里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我茫然了，我不知何去何从，其他人也一样，最后决定去网吧上网，悲哀啊，这不禁让我联想到部队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已经让我们渐渐的远离了城市，我们接触城市的切入点还仅仅停留在当兵前成天泡网吧的状态。这是一种亏欠，也是一种奉献。我们是第二天早上8点离开的，出发之前点名的时候突然发现几个老班长不见了，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来，被大队长批评一顿，后来才得知这几个老家伙原来是去会老相好去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你懂得！回来后B组的这帮家伙跟八百年没见过人似的鸡一嘴鸭一嘴，（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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