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个人日记
今天没有泡什么所谓的“茶饮”，以一杯藏红花而替代。藏红花，乃不久前去云南，以65元每克购得10克，共计650元，实付600元。藏红花，早先有过耳闻，属于中药材，可美容养颜，解郁安神，因产自西藏，故而得名。藏红花，粗细如缝衣线，长短亦如缝衣针，每杯以1—5根为宜。经沸水冲泡后的藏红花，色，金黄，入口，稍有甜味（此时我想到了农夫山泉之广告：农夫山泉，有点甜。），相对“茶饮”而言，我还是喜欢藏红花。
——引语
我在笑，原因是“引语”，最终不因“茶饮”而苦，换得“藏红花”而甜。“茶饮”，我写得苦，读者读着苦，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想说声对不起，可又不知该对谁去说——如果可以，所有的读者吧。说“所有”，我便是自傲了，截止此时，今天的访客量仅为3人：芥子须弥、闲庭信步，与小魚兒。平均每日的访客量三五位好友，或者说客人，这“所有”该从何说起，惟有一笑方可诠释。
笑，有多种，其一名曰：自我解嘲。
“一声叹息”，无美图，亦无美乐，更无美文，如果用词来形容，非“荒芜”莫属；如若用成语来概述，恰当不过“一无所有”。如此，“访客量”也就不难解释了，而“所有”，权当谢罪吧。
谢罪一词，诸君皆懂，不过，对家里的阿姨解释起来，不知有无难度？
阿姨，二十多年前被叫作保姆，前十多年被唤成家政服务员，如今在我们合肥被统称为“阿姨”。拙作《大理》里有言：如果可以，改天我将为阿姨专笔一篇，然后一字一句读给她听，因为阿姨不识字。说改天，就今天吧，要不然时间来不及，因为阿姨过两天就得离开这个家了，原因是阿姨的爱人因患糖尿病就在这几天得住院治疗，阿姨必须去医院护理。
头，有点晕，刚从武汉回来一个多小时。按平时来说，我会彻底洗个澡，然后倒床便睡。可，今天（8月21日）不行，我必须赶在阿姨离开之前，将本篇拙作落笔纸上。
阿姨，今年53岁，身高154㎝，体重45kg,发已花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十岁。记得阿姨第一次来我们家，上身穿着件红褂子，下身穿着条灰黑色的裤子，手里捏着个红色（也许是黑色）的布袋，很腼腆很拘谨的样子。与阿姨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知她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善良之人。接触中医多年，从中医（学）来讲，我们看人有三看：鼻子、眼睛、说话。鼻子直，则心直；眼睛清，则心澈；说话温，则心善。阿姨长得很好看，鼻子挺直，眼睛水润，说话细柔，算得上是个美人儿。有好几次，我说她长得好看，她说我长得也好看，通过一字“也”，说明她对自己的相貌应该是满意的。
满意的相貌，并没给她带来一个满意的家庭，按阿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一堆牛粪上”。
阿姨的爱人，乃一退伍军人。在阿姨还是个二十多岁姑娘的时候，有一次去走亲戚，而这亲戚也恰是当时也是二十多岁后来成了她爱人的表哥。那一天，好客的亲戚杀了一只大公鸡，吃饭时，“表弟”较为热情，一个劲地夹鸡块放进她碗里，俨然成了主人“表哥”。自那次见面之后，“表弟”就三番五次地往“表哥”家跑，恳请“表哥”从中作媒，到阿姨家去说亲，以求得一门婚姻。阿姨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听说对方“表弟”是退伍军人，到（每）月还能拿到“补助”钱，拿当时农村话来说是端着铁饭碗吃公家饭的人，哪有不应之理。起初阿姨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原因，对这门亲事有过抵触情绪。而就在求亲期间，阿姨唯一的嫂子因为一件事情，打了她两巴掌，一气之下便听了父母的话，同意了“表弟”的求婚。得知求婚成功的“表弟”，第二天就买了块手表，外加数目很少的彩礼，送到阿姨家。
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阿姨便嫁给了“表弟”，现在被阿姨称为牛粪的王姓男人。
听阿姨说，结婚的当晚，阿姨差点儿没让王姓男人“作弄”死，强忍着疼眯一会儿，睁眼一看，男人又骑在她身上，待他“发狠”过后，她几乎用求饶的口吻说不要这样了，男人满口答应。没一会儿，男人又扳过她的身子，这一回，她没有同意，与男人撕打起来，男人没加理会，仅三两下就将她制服，只得乖乖躺在砖头砌成的床上，任他折腾……阿姨说，那一晚她穿的裤头从晚上被扯下来后，直到早上才重新穿上。起床后，下体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就连走路都不那么得劲（利索）了。“就连走路都不那么得劲了”，阿姨走路内八撇，就是我们常说的罗圈腿，听阿姨这么一说，我使劲地想象她当时走路的样子……我觉得我有点坏，想象便罢了，还“使劲”，难不成还得使出吃奶的力气不成。
阿姨对我说这事时，语气非常轻松，没有羞涩难言之感，多半像农村妇女们冬天聚在墙根底下晒太阳飞针走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饶舌，倒是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一如我现在写这段文字一样。
有读者说我的文字很真实，对此，我不便，准确地说是不敢去正面就“真实”说声“谢谢”，因为一篇文章的真实与否，不是作者自个儿可评论，即便可以，其真实性着实令人生疑。
独自摇曳，其是一个人的网名，从染着黄色头发的头像上看，就像“浙江省杭州市网友”一样，应该是位年轻人。人年轻，但他的文字却异常的成熟。这种成熟来自哪里，个人觉得应该是真实。偶然一次机会，通过一好友进得独自摇曳之空间，进去的瞬间，我的嗅觉便兴奋起来，像饿狗啃骨头般嚼着他的文字。可以说继清风老师“鸡蛋炒木耳、木耳炒鸡蛋、鸡蛋木耳合炒”后，乃又一次给我食欲感觉满足之文字。我在他的文字里打滚亲吻呻吟，我是脱了衣服的，这衣服必须脱，隔着一层布衣，如何让我听到，并感觉到文字的心跳，不可以。
废寝忘食，该成语我会写，也理解意思所在，但这仅限于书面。读独自摇曳之文字，我自上午十点多一点，一直读到午休后，用时不少于5小时。期间阿姨喊我吃饭，我说等一会儿，这一等饭菜凉了也就没吃了。按理说，书不能当饭吃，但读他的文字，我肚子真的不知饿。肚子不知饿，但另一种饿迫使我一篇篇读下去。其中有一篇文章写到：……几年后，他们几个老同学又聚会了。那天晚上，他们各自掏尽口袋，凑了点钱，然后让张尧去楼下买几瓶啤酒，回来就炒花生米吃。啤酒买回来后，张尧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他得意地将纸包一层层打开，“哇，烤鸭耶”，众人欢叫着，叫声差点儿将对门的那只“小花花”给引来。有两个女同学，居然闭上眼张开双臂，在不大的房间里欢快地转着圈，努力地吸着弥散在房间里的烤鸭味。啤酒被打开了，花生米炒得有点焦黑，但他们5人（三个男生，两位女生）仍吃得津津有味。烤鸭，男生们舍不得吃，要两个女生吃。女生也舍不得吃，说男生不吃，她们也不吃。最后，啤酒都成了空瓶，花生米盘也成了空盘，只是那少得可怜的烤鸭，仍躺在已被鸭油浸润得透亮的纸上…… 注：文字有些许改动
读过一篇文章，文章中说有两位好友相约去茶馆喝茶，并要了一小碟葵花籽。一壶茶，一碟葵花籽，让这两位好友从晌午一直聊到下午接近日落时才离开。离开后，店小二来收拾桌子，发现碟子里剩下的葵花籽粒粒饱满，而先前干瘪的，甚至有几粒虫眼的，都被二人挑吃了。店小二不得不感叹：此二位，君子也。
烤鸭未吃，饱粒的葵花籽亦剩，我真想将烤鸭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吃掉，还有那一粒粒葵花籽，我会撑开上衣口袋，然后一股脑地倒进去，回家路上慢慢磕着吃，保准齿颊留香……
我承认我是个贪婪的人，在生活中，尤其是于我的文字里，我几乎没有饱腹时，时时有饥饿感。不过，我的贪婪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必须以真为墨以实作纸。我对自己要求是这样的，但拙作呈现出来，有无真实之感，还有待读者您来润评。若能润色，我将更求之不得。
“啤酒被打开了”，我好似听到“砰”的一声，然后金色的啤酒沫汩汩地沿着瓶口往下流，一直流进我眼前的玻璃杯里，金黄金黄的，透亮透亮的，就像阿姨种在冬天开于春天的油菜花，正噼里啪啦地开着……
结婚之后，阿姨就跟着她的男人上地下田，什么农活都干。累了一天，晚上想好好睡个觉，可她的男人不知累，没有一晚不折腾的。也只等男人折腾够了，翻过身呼呼大睡的时候，她才能瞅空睡会儿。阿姨说，有一次吃过中饭她想睡一会儿，刚躺下，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爬到她身上，她用尽气力将男人掀下来，拿了把镰刀就去田里砍油菜了。过一会儿，男人也拿了镰刀来到田里，不过不是来砍油菜的，而是来砍她的。她一边躲，一边哭。也在田里干活的邻居们都围过来，问怎么回事，并强行夺去男人手里的镰刀。被夺去镰刀的男人，这时候用手指着阿姨破口大骂：“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在外面偷男人，要不然怎么不给我碰。”邻居们有的摇头，有的唏嘘，纷纷散去。
一年后，随着儿子与女儿相继生下来之后，阿姨对床事有了厌烦之心，待男人晚上再来找她时，她就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只要男人一拉扯她，孩子们就吓得哇哇大哭，自此，男人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一次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某一天，阿姨听一女邻居说：“阿香（阿姨名叫桂香），看你老实，我告诉你哟，你家男人在外面搞了一个女人，全村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当天晚上，阿姨与男人大吵了一晚，吵到最后，男人一拍桌子说：“这都怪你……”自那晚吵了之后，男人索性不回家了，领着那个被阿姨称为野女人的女人，跑到合肥租了一间房子，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
阿姨跟我说这件事时，甚为疑惑：“明明是这狗日的搞女人，还说怪我，这能怪我吗？”被她这么一问，我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大姐，你是不是不喜欢与王大哥睡在一起做那事？”我很认真地问。
“是不喜欢，天天的，烦死人，淌那个东西像鼻涕一样，脏不拉几的。”
“鼻涕？”我一脸疑问地望着阿姨。
“就是那狗日的完事后淌的那个东西嘛，这你都不知道呀！”
“你是说……”最终我没有将二字精液说出来。突然觉得阿姨很可爱，像从未被男人接触过的妙龄女孩，认为那“东西”是脏不拉几的，且将其很贴切地比喻为鼻涕，我觉得这就是不读书的好处，能形象地将一种东西，融入另一种东西里，不留任何痕迹。如果我说男人那“鼻涕”，还有人吃进过肚子里，阿姨一定会不相信，一定会说这人是神经病。
阿姨是老实人，就像深谷里的幽兰，虽表面落有尘灰，但吹去尘灰后，依旧芬芳怡人。我不能过多地说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说多了会把阿姨带坏的。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很明确：男人做那事，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正常。
敢问：哪个人不吃饭？肚子饿了，你就得吃饭，就得去找饭吃。阿姨的父母，包括我的父母，都饿过，都吃过野菜树皮什么的，在那个饥荒年代，这是常有的事。阿姨说，她小时候亲眼看见他的父亲在犁田的时候，因为饿而将一只白肚绿皮活蹦乱跳的田鸡（青蛙），活生生地撕吃掉了，差点没把当时仅七八龄的阿姨给吓死。莫言也饿过，他说：那是1961年的春天，我们村子里的小学校拉来一车亮晶晶的煤块，（当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聪明的孩子拿起一块就咯嘣咯嘣吃起来，看着他吃得很香甜的样子，于是我们一拥而上，每人抢了一块，纷纷咯嘣咯嘣吃起来。我感觉那煤愈嚼愈香，味道的确好极了。看到我们吃得香，于是（站在）一边的大人们也扑上来……
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男人做那事，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有个说服力。当然，不吃饭人会饿死，不找女人男人不会死。不过，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不受生命威胁而不发生。这话我不敢对阿姨说，也不忍心对阿姨说，我怕伤害到阿姨，阿姨是个好女人。
阿姨说她38岁就绝经了，医生说这是因为她长期情绪急躁所致，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受了太多的刺激造成的。阿姨说因为那个“狗日的”，她拼命地扯拽过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头不要命地撞在墙上，有一次她居然从床底下拖出装满农药的瓶子，拧开瓶盖，张口就往嘴里灌，幸亏邻居们发现得早，用板车连夜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她送到肥东县医院，才救了一命。阿姨说她当时喝农药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苦，就像喝白开水一样。话，我是信的，不是因为阿姨老实不撒谎，而是……而是因为……因为我也喝过农药，只是这农药非液体，而是固体的安眠药。
那时候，还没有小二子与小三子，这么一说应该有15年了。记得那天下午，是个冬天，因为一件事情，巴依（老大张林的乳名）的父亲用手连扇我几个嘴巴（耳光），我一个趔趄栽倒在水泥地上。地上好凉好凉，我就那么一直睡在地上，慢慢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我慢慢地爬起来，家里很安静，我知道他又抱着巴依去他姐姐家吃玩去了。我不怪他打我，因为他经常不因什么事情就打我，我已经习惯了，关键是我睡在地上，他居然不拉我起来，那么冷的天，这还是不是夫妻，我在心里自问。那一刻，从头想到尾，从尾想到头，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没再多想，到小区门口一私人开的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药价不贵，不是6元就是8元，现在记不清了。瓶子也不大，是一个塑料的白色的瓶子。打开瓶盖，里面有一小团白色棉花。取出棉花，将药一粒粒倒进嘴里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味，就像阿姨说她喝农药一样。药倒完后，用碗接了满满一碗自来水，“咕咚咕咚”就咽下去了。电视里常有镜头不用水就能吞下安眠药，那是欺骗观众的。吃完药后，没过几分钟，心里一阵翻胃，“哇”的一声吐了，不仅将药吐了，就连中午吃的饭也一并吐了出来。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吃安眠药怎么会吐，是不是店家错将避孕药当作安眠药了？当时稀里糊涂的，根本没看药瓶上的字。
这件事他与孩子们至今都不知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他们这爷几个知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想说，想对我的孩子们说几句：某日，若你们兄妹三人看到妈妈留在这里的文字，不要多想，不要恨你们的父亲，那时候他还年轻。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成长，也正在成长中。……乖！
昨天一天未动笔，七事八事的没大事，小事还得出去跑几趟。怎么说，我也得吃饭。我经常提醒自己，可以喜欢文字，但不能因此而影响到正常的生活。文字，就我而言，没事时糊弄几笔，权当打发时间，抑或说自我调理心情。
昨天虽未动笔，但我的心却一直在胡乱地划来划去，过多的则是想着独自摇曳的文章，即便我在公司与客户“讨价还价”时，仍心有杂念，若用一句成语来解释，就叫心有旁骛。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文字就像一窝老鼠似的藏在心里，一不小心就会奔突而出。我逮到了这只，那只又跑了。等我捉住那一只，这只又溜了。其结果，自己累得个半死，老鼠们这里一只，那里一对，还有一旮旯处隐着一堆，发出一片“吱吱”之声……
本篇拙作取题“阿姨”，阿姨，很贴近生活之称呼，由此，我想将《阿姨》尽量落笔至生活中，让“阿姨”更生活更女人。
心是这样想的，但不一定能做到。前几天我与梅（前面拙作有提及）去鼓楼闲逛，我们同时看中一款上装，年轻的服务员从衣架上将衣服拿下来给我们试穿。我们喜滋滋地拿起衣服同时去试衣间试穿，梅先脱去上装，我趁机捏了捏她的胸，她笑骂我是流氓。衣服穿在梅的身上，就像因她而定制，非常好看。她脱下衣服，要我也试试，结果因体型过于臃肿而无法扣上纽扣。由这件事不难看出，他人可以的事，我不一定可以，就像我读独自摇曳的文字时，心想：什么时候我也写一篇类似这样的文章，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有着一种浓浓生活之味。
我是这么想的，也着手去尝试，例如：《阿姨》……
此时，将笔吸足墨水，铺开一张纸，可我想要的文字终未展开——这让我第一次知道何为一字“窘”。
关于“窘”，乃生活常有的事。前面我说了，阿姨乃老实人。老实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就是心里所想嘴上所说。
一个月前，在北京的堂姐转姐（前面拙作有提及）打来电话，说她照顾的唐老（堂姐为唐老夫妇家庭医生，兼管生活起居）已有老年痴呆症的迹象，已不认得回家的路，刚吃过早餐又喊着要吃，家里来了电话拿起话筒却不说话……挂断电话，我哭了，原因有二：1、唐老（老头）听转姐说我喜欢喝茶，转姐某次回合肥就让她给我带了两盒西湖龙井。茶，真真的好茶。老人家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转姐更尽心地照顾好他们老两口。2、唐老，乃北京一高级干部，会说日语、法语、俄语等好几国语言。虽94高龄，却时常用英语与不断的来访者交流。如今，这老人家却“不识回家路”了。
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遇到屁大的事就哭。哭就哭呗，还关起门来哭。挂了转姐电话，用抽纸擦了擦眼睛后打开房门，正在拖地的阿姨停了下来，问：“跟哪个打电话，是男的吧？要不然你干嘛把门关起来，还偷着哭，我都听见了……”“我……”听阿姨这么一问，再这么一说，我突然无言以对，就那么窘着，仅以一字“我”去回答。“西湖龙井”一事，对她如何说起？“时光荏苒，不敌病身”一实，又如何说清？
我愿“窘”在阿姨面前，我更愿“窘”于时光面前，因为那才是最初的我。我喜欢那样的我，亦只有那样的我，方能写出初心而入心的文字，一如独自摇曳笔下之“啤酒被打开了”。
入秋有好几天了吧，有不少天了。前几天断断续续下着雨，气温明显有所下降。这几天，又热了起来，怎么着也有30°。刚才看了一下手机，提示合肥今天是29°。29°，我尚能接受，关键是有点闷热，还是打开了空调。
上午将几盆植物浇了水，然后端到阳台上晒晒太阳透透气。现在是15:03，阿姨将几盆植物收了又给放回原处。阿姨说她也喜欢养花，说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好大的栀子花，每到开花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栀子花的香味，尤其是有月亮的夜晚，一朵朵白色的花，比白天要好看多了。花，有的似小拳头大，有的像大瓷碗大。有一年，还开了双胞胎花（两朵花连在一起）。“今年一定又开了好多话！？”“哪哟，前几年就死了。”
夏天的时候，阿姨去繁昌路，或搪瓷场菜市买菜，经常用小钱买几朵用线绳捆绑好了的栀子花，回来就分发给各个房间，那一段时间，我们家俨然有一株栀子花正值花期。
女人，无不爱花。阿姨也是女人，岂有不爱栀子花之理。
爱花的女人，都有一颗如花之心。阿姨虽爱花，可藏在她体内的心，已然枯萎谢落。阿姨说她至今没有用过洗面奶，而他十多年前已回家的男人，每天都用洗面奶洗脸。突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阿姨身体不好，便秘已有好几年了，经常一周才解一次，有时候还需要借助开塞露才行。阿姨不仅便秘，还伴有严重的失眠及尿道炎。尿道炎，隔三差五就犯，一犯就不停地往卫生间跑。带阿姨去对面第二人民医院问过专家老师（妇科），也开了一些药，可并无实质性的疗效。孩子们的父亲建议阿姨看中医，阿姨说“死了，就算了。”
但凡将“死”挂在嘴边的人，虽人还活着，活在一群人当中，心却早已死了，死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那里野草萋萋，小虫啾啾，冷月斜挂……脑子瞬间蹦出独木舟于《月亮说它忘记了》里所言：“有时候站在路边看人来人往，会觉得城市比沙漠还要荒凉。每个人都靠得那么近，但完全不知道彼此的心事，那么嘈杂，那么多人在说话，可没有一个人在听。”
——我也一直在这里说，不知会有谁在听？
今天是23号星期六，后天星期一阿姨就不来了，我必须将《阿姨》在阿姨离开之前写完，好读给阿姨听……
前一段时间去云南，未走之前阿姨就流眼泪，我问她怎么那，她说舍不得我走，说我待她好，张口闭口喊着“大姐”。这几天，阿姨时不时就流泪，眼圈总是红红的，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孩子们，还有这个家。原本阿姨不想回去，说看到那“狗日的”就来气，一年到头的看不到钱，赚点钱（阿姨的爱人是做房子中介的）就塞B洞去了。考虑到“狗日的”因糖尿病身上已经开始烂肉了，一块块的像铜钱一样大，又疼又痒的很是折磨人，只得陪着去医院服侍。听阿姨的语气，阿姨还是蛮心疼“狗日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是这样说的，说：当你遇到困难，尤其是走投无路是，还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地守着你，那么这个人才是真心爱你的。我真想将这句话说给阿姨的爱人听：不要因为阿姨是老实人，就做事不顾她的感受。你能将别的女人搂在怀里，为何回家不给“阿香”些许温存，至今仍与她分床而眠？“阿香”胆子小，怕风怕雨的，身为退伍军人，还识文断字的你，因何不给她安全感？别的不说，单请你将手里的洗面奶让给“阿香”洗……
其实，我这是在说屁话。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多话，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给阿姨打打电话，逢年过节的去看看。
刚才阿姨还在“唠叨”，说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就是年，意思是说时间过得很快。
是呀，谁说不是呢，下楼的电梯里前半月就有仟吉打出的月饼广告：中秋月圆，你圆我圆（此广告词，乃我瞎编）！犹记得去年才吃的月饼……眼下又是中秋近。
“过了八月十五就是年”，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心里是害怕的：害怕时间太快，快得有些话尚未说完，我就死了。
（本月）8月20日，收到吾友海洋用手机发来的短信：
林丽：你好！最近一切安好？大概知道你去了趟云南……大概知道你的“悟”……今天写信问候，别无它事。敬安！
两小时后（因手机放在包里，未及时看见），我回复如下：
我在武汉，明天回肥给你电话……想你，海峰！
“今天写信问候”，二字“写信”让我甚为感动。现在没有人写信，有事要不打电话，要不就发个信息，快速简单。小时候读书写过信，几个要好的女生，互留了地址，这个村的那个沟的，书信飞来飞去。有一个叫徐玉珍的同学，家住叫什么圩的地方，周遭都是水田池塘什么的，一眼看去不是绿油油的庄稼就是白花花的水。初中毕业后，徐同学给我写过几封信，每拆开她的来信，我的心都是欢快而喜悦的。信中她分享了她的初恋，说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喜欢她，给他递过好几次小纸条……真好，那时候，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很久没有写信了，写信的格式几乎都忘了。我怀疑现在邮局还能买到邮票么，改天还真想去家门口一邮局问问，看能不能买到“中国邮政8分”，若能买到我必挥笔一封，至于所寄何处收信人何许，我也不知道，到时候随便写一个地址，胡乱地填个人名，看几日，或多年后会不会被退回来，并附有：查无此人。
说到写信，手还真有点痒痒的，借吾友海洋之来信，试着回信一封：
海峰：
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开心！感谢挂念，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亦不坏。
前一段时间是去了趟大理，不过，是无目的性而去，没有过多考虑有无收获。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么一点儿刻意，其主要是想接触一下我国少数民族，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我乃俗人，更为粗人，关于“地域文化，历史人文”，这些都与我无关，由此我并不会多想。
“悟”，是吧，我……我是个会“悟”的人吗？笑……要说悟，也不能说没有。从丽江回昆明，我坐在大巴车上，一路风景自不多说，但说云南之殡葬吧。云南到处都是山，山里的树木并不整齐，也不粗大拔高，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倒是处处可见。在这样的山上，立有很多墓碑。墓碑，很小，也许是距离的问题，看上去比我们汉族要矮小得多。不仅如此，在云南很少会看到有隆起的坟墓，就一块平地，碑石一块，没在一片野草野花中，目睹着盘山而行的来来往往的车子。车里坐着什么客，土里埋着何许人，两两不知。也许，于他人眼里这算不上是“悟”，但于我眼里已然成悟：不论我们吃什么样的饭，身着什么样的服饰，说着什么样的语言，我们死后都会埋在地下，并以“入土为安”而感恩！
“一笔文字近”，让我有一种必须要成长的感觉，且刻不容缓。
感谢文字，亦感谢你。
致安
8月24日，林丽笔
长嘘一口气，这信总算是写完了，至于格式错对与否，我惟有“呵呵”了。
外面在下雨，雨很大，还伴有大风。被洗刷一新的合肥，感觉已然走进了深秋。
和平广场，想必亦正风雨中。
“小青青（广场有一种树，树上结满了绿色的圆圆的小果子）”，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冷？几株石榴树上的石榴，皮已经泛红了，似少女脸上飞起的红晕，亦如落入西山的红日。真想揪一颗下来，撕开皮，狠狠地咬上几口。广场公厕那两丛竹林，竹叶翠绿就像端午节的粽叶，而挺拔的竹竿就有如，有如什么呢……？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容我想一想……有如“嫩笋破土之欲望”吧，不透一丝风不见一影斜。
阿姨说她只听过和平广场这个名字，却从未去过。刚才对阿姨说陪她去广场看看，他说外面下着雨好脏，不想去了。阿姨不去，我自个儿想去看看，看“小青青”、桂花树、梨树，还有那一垄垄灌木丛。最想看的就是被雨水打落的树叶，一层又一层地铺满地面，绿色黄色咖啡色，色不同形各异。总要捡几片树叶回来，洗一洗淋一淋，用软毛巾将表面的水吸干，再夹进书里，或放到床头柜上，怎么着我都喜欢。于我而言，那哪是树叶，整个一秋天。被夹进书里的秋天，会不会将书里的文字染红？被放在床头柜上的秋天，会不会走进我的梦里？有点紧张……不要！
雨小多了，淋漓不尽的样子，就像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气若游丝的呼吸。想趁这会儿雨小，陪阿姨去广场走走，可阿姨正在厨房做中饭，说了也等于白说，因为阿姨做事很尽责，不会扔下厨房一大堆事不管。
明天阿姨就要离开这个家了，没有什么“惜别之情”，毕竟同在合肥市，想见总该能见到，关键是再也找不到像阿姨这样的人来家里做事了。阿姨这一走，家里必然成了猪窝，到处乱七八糟。
阿姨十二三岁时就开始做家务，村里人都夸她是个爱干净的孩子。爱干净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自从阿姨来到我们家，家里真的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舍不到阿姨走，但阿姨的爱人病得不轻，我没有理由不让她走。
说句真话吧，阿姨自己也不想走，说闻不惯她爱人身上的怪味，但思前想后必须得回去，要不然会招来各种骂声。我劝阿姨说不要过多考虑别人的说法，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凭良心做事便好。我的话，阿姨应该能听进去，因为在她看来，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我在想，阿姨明天走要不要多给她点工资，想到她爱人明天住院，怎么着也要去医院看看。工资就不多给了，到时候拿点钱让阿姨买点东西给她爱人吃。
阿姨回去了，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回去了。阿姨原本准备吃过晚饭走的，刚才她爱人打电话来，称下午就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明天星期一人多，担心住不了院。
阿姨回去了，那，该篇拙作读给谁听？我这一心赶着写……还写什么写，倒不如扔了笔，保准皆大欢喜。
唉……将胸口掏个洞，说不定“老鼠”们自己会钻回来哩！
回来吧，求求你们了，我那一窝“老鼠”。咱不调皮了，就在我肚子里玩吧，外面可到处都是“猫”哟！
厨房窗前那两棵枣树，不用去看，先前如花生粒大小的枣儿，一定长大了。
将枣树视为自己孩子一样爱护的六楼邻居，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可好？那些围着枣树，用拖把把子及竹竿打枣子的孩子们，你们都长高了吧，与我家的小二子小三子一样？104室那个长着一对兔牙的小女孩，今年你还会将撑开的雨伞倒过来，用伞来接被打下的枣子？那个剃着光头的胖男孩，你会不会将砖块再抡起来砸向枣树，然后笑眯了眼在地上边捡边吃？我可爱的孩子们……
风儿，想对你说，阿姨离开我们家了。
有一次我们俩正在通话，阿姨因为找一样东西没找着，便大声问我是否知道，听了阿姨的声音，你问刚才与我说话的是谁，我说是阿姨，你问：“蝶蝶，是你的姨妈吗？”我随口说：“是！”。
我们俩的通话……你的声音……我正在回忆……
风儿！
1 ~ 2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四日
——引语
我在笑，原因是“引语”，最终不因“茶饮”而苦，换得“藏红花”而甜。“茶饮”，我写得苦，读者读着苦，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想说声对不起，可又不知该对谁去说——如果可以，所有的读者吧。说“所有”，我便是自傲了，截止此时，今天的访客量仅为3人：芥子须弥、闲庭信步，与小魚兒。平均每日的访客量三五位好友，或者说客人，这“所有”该从何说起，惟有一笑方可诠释。
笑，有多种，其一名曰：自我解嘲。
“一声叹息”，无美图，亦无美乐，更无美文，如果用词来形容，非“荒芜”莫属；如若用成语来概述，恰当不过“一无所有”。如此，“访客量”也就不难解释了，而“所有”，权当谢罪吧。
谢罪一词，诸君皆懂，不过，对家里的阿姨解释起来，不知有无难度？
阿姨，二十多年前被叫作保姆，前十多年被唤成家政服务员，如今在我们合肥被统称为“阿姨”。拙作《大理》里有言：如果可以，改天我将为阿姨专笔一篇，然后一字一句读给她听，因为阿姨不识字。说改天，就今天吧，要不然时间来不及，因为阿姨过两天就得离开这个家了，原因是阿姨的爱人因患糖尿病就在这几天得住院治疗，阿姨必须去医院护理。
头，有点晕，刚从武汉回来一个多小时。按平时来说，我会彻底洗个澡，然后倒床便睡。可，今天（8月21日）不行，我必须赶在阿姨离开之前，将本篇拙作落笔纸上。
阿姨，今年53岁，身高154㎝，体重45kg,发已花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十岁。记得阿姨第一次来我们家，上身穿着件红褂子，下身穿着条灰黑色的裤子，手里捏着个红色（也许是黑色）的布袋，很腼腆很拘谨的样子。与阿姨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知她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善良之人。接触中医多年，从中医（学）来讲，我们看人有三看：鼻子、眼睛、说话。鼻子直，则心直；眼睛清，则心澈；说话温，则心善。阿姨长得很好看，鼻子挺直，眼睛水润，说话细柔，算得上是个美人儿。有好几次，我说她长得好看，她说我长得也好看，通过一字“也”，说明她对自己的相貌应该是满意的。
满意的相貌，并没给她带来一个满意的家庭，按阿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一堆牛粪上”。
阿姨的爱人，乃一退伍军人。在阿姨还是个二十多岁姑娘的时候，有一次去走亲戚，而这亲戚也恰是当时也是二十多岁后来成了她爱人的表哥。那一天，好客的亲戚杀了一只大公鸡，吃饭时，“表弟”较为热情，一个劲地夹鸡块放进她碗里，俨然成了主人“表哥”。自那次见面之后，“表弟”就三番五次地往“表哥”家跑，恳请“表哥”从中作媒，到阿姨家去说亲，以求得一门婚姻。阿姨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听说对方“表弟”是退伍军人，到（每）月还能拿到“补助”钱，拿当时农村话来说是端着铁饭碗吃公家饭的人，哪有不应之理。起初阿姨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原因，对这门亲事有过抵触情绪。而就在求亲期间，阿姨唯一的嫂子因为一件事情，打了她两巴掌，一气之下便听了父母的话，同意了“表弟”的求婚。得知求婚成功的“表弟”，第二天就买了块手表，外加数目很少的彩礼，送到阿姨家。
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阿姨便嫁给了“表弟”，现在被阿姨称为牛粪的王姓男人。
听阿姨说，结婚的当晚，阿姨差点儿没让王姓男人“作弄”死，强忍着疼眯一会儿，睁眼一看，男人又骑在她身上，待他“发狠”过后，她几乎用求饶的口吻说不要这样了，男人满口答应。没一会儿，男人又扳过她的身子，这一回，她没有同意，与男人撕打起来，男人没加理会，仅三两下就将她制服，只得乖乖躺在砖头砌成的床上，任他折腾……阿姨说，那一晚她穿的裤头从晚上被扯下来后，直到早上才重新穿上。起床后，下体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就连走路都不那么得劲（利索）了。“就连走路都不那么得劲了”，阿姨走路内八撇，就是我们常说的罗圈腿，听阿姨这么一说，我使劲地想象她当时走路的样子……我觉得我有点坏，想象便罢了，还“使劲”，难不成还得使出吃奶的力气不成。
阿姨对我说这事时，语气非常轻松，没有羞涩难言之感，多半像农村妇女们冬天聚在墙根底下晒太阳飞针走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饶舌，倒是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一如我现在写这段文字一样。
有读者说我的文字很真实，对此，我不便，准确地说是不敢去正面就“真实”说声“谢谢”，因为一篇文章的真实与否，不是作者自个儿可评论，即便可以，其真实性着实令人生疑。
独自摇曳，其是一个人的网名，从染着黄色头发的头像上看，就像“浙江省杭州市网友”一样，应该是位年轻人。人年轻，但他的文字却异常的成熟。这种成熟来自哪里，个人觉得应该是真实。偶然一次机会，通过一好友进得独自摇曳之空间，进去的瞬间，我的嗅觉便兴奋起来，像饿狗啃骨头般嚼着他的文字。可以说继清风老师“鸡蛋炒木耳、木耳炒鸡蛋、鸡蛋木耳合炒”后，乃又一次给我食欲感觉满足之文字。我在他的文字里打滚亲吻呻吟，我是脱了衣服的，这衣服必须脱，隔着一层布衣，如何让我听到，并感觉到文字的心跳，不可以。
废寝忘食，该成语我会写，也理解意思所在，但这仅限于书面。读独自摇曳之文字，我自上午十点多一点，一直读到午休后，用时不少于5小时。期间阿姨喊我吃饭，我说等一会儿，这一等饭菜凉了也就没吃了。按理说，书不能当饭吃，但读他的文字，我肚子真的不知饿。肚子不知饿，但另一种饿迫使我一篇篇读下去。其中有一篇文章写到：……几年后，他们几个老同学又聚会了。那天晚上，他们各自掏尽口袋，凑了点钱，然后让张尧去楼下买几瓶啤酒，回来就炒花生米吃。啤酒买回来后，张尧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他得意地将纸包一层层打开，“哇，烤鸭耶”，众人欢叫着，叫声差点儿将对门的那只“小花花”给引来。有两个女同学，居然闭上眼张开双臂，在不大的房间里欢快地转着圈，努力地吸着弥散在房间里的烤鸭味。啤酒被打开了，花生米炒得有点焦黑，但他们5人（三个男生，两位女生）仍吃得津津有味。烤鸭，男生们舍不得吃，要两个女生吃。女生也舍不得吃，说男生不吃，她们也不吃。最后，啤酒都成了空瓶，花生米盘也成了空盘，只是那少得可怜的烤鸭，仍躺在已被鸭油浸润得透亮的纸上…… 注：文字有些许改动
读过一篇文章，文章中说有两位好友相约去茶馆喝茶，并要了一小碟葵花籽。一壶茶，一碟葵花籽，让这两位好友从晌午一直聊到下午接近日落时才离开。离开后，店小二来收拾桌子，发现碟子里剩下的葵花籽粒粒饱满，而先前干瘪的，甚至有几粒虫眼的，都被二人挑吃了。店小二不得不感叹：此二位，君子也。
烤鸭未吃，饱粒的葵花籽亦剩，我真想将烤鸭抓起来狼吞虎咽地吃掉，还有那一粒粒葵花籽，我会撑开上衣口袋，然后一股脑地倒进去，回家路上慢慢磕着吃，保准齿颊留香……
我承认我是个贪婪的人，在生活中，尤其是于我的文字里，我几乎没有饱腹时，时时有饥饿感。不过，我的贪婪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必须以真为墨以实作纸。我对自己要求是这样的，但拙作呈现出来，有无真实之感，还有待读者您来润评。若能润色，我将更求之不得。
“啤酒被打开了”，我好似听到“砰”的一声，然后金色的啤酒沫汩汩地沿着瓶口往下流，一直流进我眼前的玻璃杯里，金黄金黄的，透亮透亮的，就像阿姨种在冬天开于春天的油菜花，正噼里啪啦地开着……
结婚之后，阿姨就跟着她的男人上地下田，什么农活都干。累了一天，晚上想好好睡个觉，可她的男人不知累，没有一晚不折腾的。也只等男人折腾够了，翻过身呼呼大睡的时候，她才能瞅空睡会儿。阿姨说，有一次吃过中饭她想睡一会儿，刚躺下，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爬到她身上，她用尽气力将男人掀下来，拿了把镰刀就去田里砍油菜了。过一会儿，男人也拿了镰刀来到田里，不过不是来砍油菜的，而是来砍她的。她一边躲，一边哭。也在田里干活的邻居们都围过来，问怎么回事，并强行夺去男人手里的镰刀。被夺去镰刀的男人，这时候用手指着阿姨破口大骂：“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在外面偷男人，要不然怎么不给我碰。”邻居们有的摇头，有的唏嘘，纷纷散去。
一年后，随着儿子与女儿相继生下来之后，阿姨对床事有了厌烦之心，待男人晚上再来找她时，她就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只要男人一拉扯她，孩子们就吓得哇哇大哭，自此，男人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一次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某一天，阿姨听一女邻居说：“阿香（阿姨名叫桂香），看你老实，我告诉你哟，你家男人在外面搞了一个女人，全村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当天晚上，阿姨与男人大吵了一晚，吵到最后，男人一拍桌子说：“这都怪你……”自那晚吵了之后，男人索性不回家了，领着那个被阿姨称为野女人的女人，跑到合肥租了一间房子，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
阿姨跟我说这件事时，甚为疑惑：“明明是这狗日的搞女人，还说怪我，这能怪我吗？”被她这么一问，我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大姐，你是不是不喜欢与王大哥睡在一起做那事？”我很认真地问。
“是不喜欢，天天的，烦死人，淌那个东西像鼻涕一样，脏不拉几的。”
“鼻涕？”我一脸疑问地望着阿姨。
“就是那狗日的完事后淌的那个东西嘛，这你都不知道呀！”
“你是说……”最终我没有将二字精液说出来。突然觉得阿姨很可爱，像从未被男人接触过的妙龄女孩，认为那“东西”是脏不拉几的，且将其很贴切地比喻为鼻涕，我觉得这就是不读书的好处，能形象地将一种东西，融入另一种东西里，不留任何痕迹。如果我说男人那“鼻涕”，还有人吃进过肚子里，阿姨一定会不相信，一定会说这人是神经病。
阿姨是老实人，就像深谷里的幽兰，虽表面落有尘灰，但吹去尘灰后，依旧芬芳怡人。我不能过多地说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说多了会把阿姨带坏的。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很明确：男人做那事，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正常。
敢问：哪个人不吃饭？肚子饿了，你就得吃饭，就得去找饭吃。阿姨的父母，包括我的父母，都饿过，都吃过野菜树皮什么的，在那个饥荒年代，这是常有的事。阿姨说，她小时候亲眼看见他的父亲在犁田的时候，因为饿而将一只白肚绿皮活蹦乱跳的田鸡（青蛙），活生生地撕吃掉了，差点没把当时仅七八龄的阿姨给吓死。莫言也饿过，他说：那是1961年的春天，我们村子里的小学校拉来一车亮晶晶的煤块，（当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聪明的孩子拿起一块就咯嘣咯嘣吃起来，看着他吃得很香甜的样子，于是我们一拥而上，每人抢了一块，纷纷咯嘣咯嘣吃起来。我感觉那煤愈嚼愈香，味道的确好极了。看到我们吃得香，于是（站在）一边的大人们也扑上来……
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男人做那事，就像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有个说服力。当然，不吃饭人会饿死，不找女人男人不会死。不过，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不受生命威胁而不发生。这话我不敢对阿姨说，也不忍心对阿姨说，我怕伤害到阿姨，阿姨是个好女人。
阿姨说她38岁就绝经了，医生说这是因为她长期情绪急躁所致，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受了太多的刺激造成的。阿姨说因为那个“狗日的”，她拼命地扯拽过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头不要命地撞在墙上，有一次她居然从床底下拖出装满农药的瓶子，拧开瓶盖，张口就往嘴里灌，幸亏邻居们发现得早，用板车连夜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她送到肥东县医院，才救了一命。阿姨说她当时喝农药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苦，就像喝白开水一样。话，我是信的，不是因为阿姨老实不撒谎，而是……而是因为……因为我也喝过农药，只是这农药非液体，而是固体的安眠药。
那时候，还没有小二子与小三子，这么一说应该有15年了。记得那天下午，是个冬天，因为一件事情，巴依（老大张林的乳名）的父亲用手连扇我几个嘴巴（耳光），我一个趔趄栽倒在水泥地上。地上好凉好凉，我就那么一直睡在地上，慢慢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我慢慢地爬起来，家里很安静，我知道他又抱着巴依去他姐姐家吃玩去了。我不怪他打我，因为他经常不因什么事情就打我，我已经习惯了，关键是我睡在地上，他居然不拉我起来，那么冷的天，这还是不是夫妻，我在心里自问。那一刻，从头想到尾，从尾想到头，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没再多想，到小区门口一私人开的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药价不贵，不是6元就是8元，现在记不清了。瓶子也不大，是一个塑料的白色的瓶子。打开瓶盖，里面有一小团白色棉花。取出棉花，将药一粒粒倒进嘴里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味，就像阿姨说她喝农药一样。药倒完后，用碗接了满满一碗自来水，“咕咚咕咚”就咽下去了。电视里常有镜头不用水就能吞下安眠药，那是欺骗观众的。吃完药后，没过几分钟，心里一阵翻胃，“哇”的一声吐了，不仅将药吐了，就连中午吃的饭也一并吐了出来。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吃安眠药怎么会吐，是不是店家错将避孕药当作安眠药了？当时稀里糊涂的，根本没看药瓶上的字。
这件事他与孩子们至今都不知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他们这爷几个知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想说，想对我的孩子们说几句：某日，若你们兄妹三人看到妈妈留在这里的文字，不要多想，不要恨你们的父亲，那时候他还年轻。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成长，也正在成长中。……乖！
昨天一天未动笔，七事八事的没大事，小事还得出去跑几趟。怎么说，我也得吃饭。我经常提醒自己，可以喜欢文字，但不能因此而影响到正常的生活。文字，就我而言，没事时糊弄几笔，权当打发时间，抑或说自我调理心情。
昨天虽未动笔，但我的心却一直在胡乱地划来划去，过多的则是想着独自摇曳的文章，即便我在公司与客户“讨价还价”时，仍心有杂念，若用一句成语来解释，就叫心有旁骛。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文字就像一窝老鼠似的藏在心里，一不小心就会奔突而出。我逮到了这只，那只又跑了。等我捉住那一只，这只又溜了。其结果，自己累得个半死，老鼠们这里一只，那里一对，还有一旮旯处隐着一堆，发出一片“吱吱”之声……
本篇拙作取题“阿姨”，阿姨，很贴近生活之称呼，由此，我想将《阿姨》尽量落笔至生活中，让“阿姨”更生活更女人。
心是这样想的，但不一定能做到。前几天我与梅（前面拙作有提及）去鼓楼闲逛，我们同时看中一款上装，年轻的服务员从衣架上将衣服拿下来给我们试穿。我们喜滋滋地拿起衣服同时去试衣间试穿，梅先脱去上装，我趁机捏了捏她的胸，她笑骂我是流氓。衣服穿在梅的身上，就像因她而定制，非常好看。她脱下衣服，要我也试试，结果因体型过于臃肿而无法扣上纽扣。由这件事不难看出，他人可以的事，我不一定可以，就像我读独自摇曳的文字时，心想：什么时候我也写一篇类似这样的文章，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有着一种浓浓生活之味。
我是这么想的，也着手去尝试，例如：《阿姨》……
此时，将笔吸足墨水，铺开一张纸，可我想要的文字终未展开——这让我第一次知道何为一字“窘”。
关于“窘”，乃生活常有的事。前面我说了，阿姨乃老实人。老实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就是心里所想嘴上所说。
一个月前，在北京的堂姐转姐（前面拙作有提及）打来电话，说她照顾的唐老（堂姐为唐老夫妇家庭医生，兼管生活起居）已有老年痴呆症的迹象，已不认得回家的路，刚吃过早餐又喊着要吃，家里来了电话拿起话筒却不说话……挂断电话，我哭了，原因有二：1、唐老（老头）听转姐说我喜欢喝茶，转姐某次回合肥就让她给我带了两盒西湖龙井。茶，真真的好茶。老人家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转姐更尽心地照顾好他们老两口。2、唐老，乃北京一高级干部，会说日语、法语、俄语等好几国语言。虽94高龄，却时常用英语与不断的来访者交流。如今，这老人家却“不识回家路”了。
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遇到屁大的事就哭。哭就哭呗，还关起门来哭。挂了转姐电话，用抽纸擦了擦眼睛后打开房门，正在拖地的阿姨停了下来，问：“跟哪个打电话，是男的吧？要不然你干嘛把门关起来，还偷着哭，我都听见了……”“我……”听阿姨这么一问，再这么一说，我突然无言以对，就那么窘着，仅以一字“我”去回答。“西湖龙井”一事，对她如何说起？“时光荏苒，不敌病身”一实，又如何说清？
我愿“窘”在阿姨面前，我更愿“窘”于时光面前，因为那才是最初的我。我喜欢那样的我，亦只有那样的我，方能写出初心而入心的文字，一如独自摇曳笔下之“啤酒被打开了”。
入秋有好几天了吧，有不少天了。前几天断断续续下着雨，气温明显有所下降。这几天，又热了起来，怎么着也有30°。刚才看了一下手机，提示合肥今天是29°。29°，我尚能接受，关键是有点闷热，还是打开了空调。
上午将几盆植物浇了水，然后端到阳台上晒晒太阳透透气。现在是15:03，阿姨将几盆植物收了又给放回原处。阿姨说她也喜欢养花，说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好大的栀子花，每到开花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栀子花的香味，尤其是有月亮的夜晚，一朵朵白色的花，比白天要好看多了。花，有的似小拳头大，有的像大瓷碗大。有一年，还开了双胞胎花（两朵花连在一起）。“今年一定又开了好多话！？”“哪哟，前几年就死了。”
夏天的时候，阿姨去繁昌路，或搪瓷场菜市买菜，经常用小钱买几朵用线绳捆绑好了的栀子花，回来就分发给各个房间，那一段时间，我们家俨然有一株栀子花正值花期。
女人，无不爱花。阿姨也是女人，岂有不爱栀子花之理。
爱花的女人，都有一颗如花之心。阿姨虽爱花，可藏在她体内的心，已然枯萎谢落。阿姨说她至今没有用过洗面奶，而他十多年前已回家的男人，每天都用洗面奶洗脸。突然语塞，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阿姨身体不好，便秘已有好几年了，经常一周才解一次，有时候还需要借助开塞露才行。阿姨不仅便秘，还伴有严重的失眠及尿道炎。尿道炎，隔三差五就犯，一犯就不停地往卫生间跑。带阿姨去对面第二人民医院问过专家老师（妇科），也开了一些药，可并无实质性的疗效。孩子们的父亲建议阿姨看中医，阿姨说“死了，就算了。”
但凡将“死”挂在嘴边的人，虽人还活着，活在一群人当中，心却早已死了，死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那里野草萋萋，小虫啾啾，冷月斜挂……脑子瞬间蹦出独木舟于《月亮说它忘记了》里所言：“有时候站在路边看人来人往，会觉得城市比沙漠还要荒凉。每个人都靠得那么近，但完全不知道彼此的心事，那么嘈杂，那么多人在说话，可没有一个人在听。”
——我也一直在这里说，不知会有谁在听？
今天是23号星期六，后天星期一阿姨就不来了，我必须将《阿姨》在阿姨离开之前写完，好读给阿姨听……
前一段时间去云南，未走之前阿姨就流眼泪，我问她怎么那，她说舍不得我走，说我待她好，张口闭口喊着“大姐”。这几天，阿姨时不时就流泪，眼圈总是红红的，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孩子们，还有这个家。原本阿姨不想回去，说看到那“狗日的”就来气，一年到头的看不到钱，赚点钱（阿姨的爱人是做房子中介的）就塞B洞去了。考虑到“狗日的”因糖尿病身上已经开始烂肉了，一块块的像铜钱一样大，又疼又痒的很是折磨人，只得陪着去医院服侍。听阿姨的语气，阿姨还是蛮心疼“狗日的”。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是这样说的，说：当你遇到困难，尤其是走投无路是，还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地守着你，那么这个人才是真心爱你的。我真想将这句话说给阿姨的爱人听：不要因为阿姨是老实人，就做事不顾她的感受。你能将别的女人搂在怀里，为何回家不给“阿香”些许温存，至今仍与她分床而眠？“阿香”胆子小，怕风怕雨的，身为退伍军人，还识文断字的你，因何不给她安全感？别的不说，单请你将手里的洗面奶让给“阿香”洗……
其实，我这是在说屁话。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多话，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给阿姨打打电话，逢年过节的去看看。
刚才阿姨还在“唠叨”，说过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就是年，意思是说时间过得很快。
是呀，谁说不是呢，下楼的电梯里前半月就有仟吉打出的月饼广告：中秋月圆，你圆我圆（此广告词，乃我瞎编）！犹记得去年才吃的月饼……眼下又是中秋近。
“过了八月十五就是年”，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心里是害怕的：害怕时间太快，快得有些话尚未说完，我就死了。
（本月）8月20日，收到吾友海洋用手机发来的短信：
林丽：你好！最近一切安好？大概知道你去了趟云南……大概知道你的“悟”……今天写信问候，别无它事。敬安！
两小时后（因手机放在包里，未及时看见），我回复如下：
我在武汉，明天回肥给你电话……想你，海峰！
“今天写信问候”，二字“写信”让我甚为感动。现在没有人写信，有事要不打电话，要不就发个信息，快速简单。小时候读书写过信，几个要好的女生，互留了地址，这个村的那个沟的，书信飞来飞去。有一个叫徐玉珍的同学，家住叫什么圩的地方，周遭都是水田池塘什么的，一眼看去不是绿油油的庄稼就是白花花的水。初中毕业后，徐同学给我写过几封信，每拆开她的来信，我的心都是欢快而喜悦的。信中她分享了她的初恋，说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喜欢她，给他递过好几次小纸条……真好，那时候，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很久没有写信了，写信的格式几乎都忘了。我怀疑现在邮局还能买到邮票么，改天还真想去家门口一邮局问问，看能不能买到“中国邮政8分”，若能买到我必挥笔一封，至于所寄何处收信人何许，我也不知道，到时候随便写一个地址，胡乱地填个人名，看几日，或多年后会不会被退回来，并附有：查无此人。
说到写信，手还真有点痒痒的，借吾友海洋之来信，试着回信一封：
海峰：
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开心！感谢挂念，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亦不坏。
前一段时间是去了趟大理，不过，是无目的性而去，没有过多考虑有无收获。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么一点儿刻意，其主要是想接触一下我国少数民族，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我乃俗人，更为粗人，关于“地域文化，历史人文”，这些都与我无关，由此我并不会多想。
“悟”，是吧，我……我是个会“悟”的人吗？笑……要说悟，也不能说没有。从丽江回昆明，我坐在大巴车上，一路风景自不多说，但说云南之殡葬吧。云南到处都是山，山里的树木并不整齐，也不粗大拔高，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倒是处处可见。在这样的山上，立有很多墓碑。墓碑，很小，也许是距离的问题，看上去比我们汉族要矮小得多。不仅如此，在云南很少会看到有隆起的坟墓，就一块平地，碑石一块，没在一片野草野花中，目睹着盘山而行的来来往往的车子。车里坐着什么客，土里埋着何许人，两两不知。也许，于他人眼里这算不上是“悟”，但于我眼里已然成悟：不论我们吃什么样的饭，身着什么样的服饰，说着什么样的语言，我们死后都会埋在地下，并以“入土为安”而感恩！
“一笔文字近”，让我有一种必须要成长的感觉，且刻不容缓。
感谢文字，亦感谢你。
致安
8月24日，林丽笔
长嘘一口气，这信总算是写完了，至于格式错对与否，我惟有“呵呵”了。
外面在下雨，雨很大，还伴有大风。被洗刷一新的合肥，感觉已然走进了深秋。
和平广场，想必亦正风雨中。
“小青青（广场有一种树，树上结满了绿色的圆圆的小果子）”，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冷？几株石榴树上的石榴，皮已经泛红了，似少女脸上飞起的红晕，亦如落入西山的红日。真想揪一颗下来，撕开皮，狠狠地咬上几口。广场公厕那两丛竹林，竹叶翠绿就像端午节的粽叶，而挺拔的竹竿就有如，有如什么呢……？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容我想一想……有如“嫩笋破土之欲望”吧，不透一丝风不见一影斜。
阿姨说她只听过和平广场这个名字，却从未去过。刚才对阿姨说陪她去广场看看，他说外面下着雨好脏，不想去了。阿姨不去，我自个儿想去看看，看“小青青”、桂花树、梨树，还有那一垄垄灌木丛。最想看的就是被雨水打落的树叶，一层又一层地铺满地面，绿色黄色咖啡色，色不同形各异。总要捡几片树叶回来，洗一洗淋一淋，用软毛巾将表面的水吸干，再夹进书里，或放到床头柜上，怎么着我都喜欢。于我而言，那哪是树叶，整个一秋天。被夹进书里的秋天，会不会将书里的文字染红？被放在床头柜上的秋天，会不会走进我的梦里？有点紧张……不要！
雨小多了，淋漓不尽的样子，就像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气若游丝的呼吸。想趁这会儿雨小，陪阿姨去广场走走，可阿姨正在厨房做中饭，说了也等于白说，因为阿姨做事很尽责，不会扔下厨房一大堆事不管。
明天阿姨就要离开这个家了，没有什么“惜别之情”，毕竟同在合肥市，想见总该能见到，关键是再也找不到像阿姨这样的人来家里做事了。阿姨这一走，家里必然成了猪窝，到处乱七八糟。
阿姨十二三岁时就开始做家务，村里人都夸她是个爱干净的孩子。爱干净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自从阿姨来到我们家，家里真的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舍不到阿姨走，但阿姨的爱人病得不轻，我没有理由不让她走。
说句真话吧，阿姨自己也不想走，说闻不惯她爱人身上的怪味，但思前想后必须得回去，要不然会招来各种骂声。我劝阿姨说不要过多考虑别人的说法，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凭良心做事便好。我的话，阿姨应该能听进去，因为在她看来，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我在想，阿姨明天走要不要多给她点工资，想到她爱人明天住院，怎么着也要去医院看看。工资就不多给了，到时候拿点钱让阿姨买点东西给她爱人吃。
阿姨回去了，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回去了。阿姨原本准备吃过晚饭走的，刚才她爱人打电话来，称下午就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明天星期一人多，担心住不了院。
阿姨回去了，那，该篇拙作读给谁听？我这一心赶着写……还写什么写，倒不如扔了笔，保准皆大欢喜。
唉……将胸口掏个洞，说不定“老鼠”们自己会钻回来哩！
回来吧，求求你们了，我那一窝“老鼠”。咱不调皮了，就在我肚子里玩吧，外面可到处都是“猫”哟！
厨房窗前那两棵枣树，不用去看，先前如花生粒大小的枣儿，一定长大了。
将枣树视为自己孩子一样爱护的六楼邻居，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可好？那些围着枣树，用拖把把子及竹竿打枣子的孩子们，你们都长高了吧，与我家的小二子小三子一样？104室那个长着一对兔牙的小女孩，今年你还会将撑开的雨伞倒过来，用伞来接被打下的枣子？那个剃着光头的胖男孩，你会不会将砖块再抡起来砸向枣树，然后笑眯了眼在地上边捡边吃？我可爱的孩子们……
风儿，想对你说，阿姨离开我们家了。
有一次我们俩正在通话，阿姨因为找一样东西没找着，便大声问我是否知道，听了阿姨的声音，你问刚才与我说话的是谁，我说是阿姨，你问：“蝶蝶，是你的姨妈吗？”我随口说：“是！”。
我们俩的通话……你的声音……我正在回忆……
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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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四日
文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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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回去了，该篇拙文我该读给谁听？心甚为难过，更多的则是失落，一种说不出缘由之失落。
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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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桃源
一份清静，一份悠闲~~安好，晚安！！[em]e163[/em][em]e176[/em][em]e175[/em]
十指扣[em]e257378[/em]
牵挂与祝福一直都在，默默的，不曾远离。安好，姐[em]e178[/em][em]e178[/em][em]e178[/em]
玫瑰女人【快乐常伴 】
☆┈┾ ☆祝福☆┈┾ ☆隔屏传送☆[em]e328171[/em][em]e3178[/em] ☆ [em]e328171[/em][em]e3178[/em]┈┾ ☆☆……惦记……无声
玫瑰女人【快乐常伴 】
晚安[em]e175[/em]好梦[em]e178[/em]
莼涩つ咝语
二十分钟才读完，林姐，好人好报！幸福一直在！
哎！一言难尽！
姐姐，晚安
莼涩つ咝语
每次读姐的文章，里面虽然没有华丽的词语，但字句真实，很贴心，很温暖。就象面对面坐着闲聊述说一样，越来越有感觉了。加油！
明月@
姐，早上好[em]e163[/em][em]e160[/em]
一叶飞渡
[em]e160[/em] 用情入微，下笔如神！老朽被深切地感动了。。。。楼主赶紧再找位阿姨料理家务吧，好让楼主心窝里安住一窝温婉可人的“老鼠”哦。。。。。
念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活始终都只是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到最后也只是自己一个人。
暖洋洋
此篇佳作，我一气读完，时间虽长但意犹未尽。不是文字太多，而是事事俱在~~看得出你是个有心之人，也是热心之妹！！[em]e163[/em]
暖洋洋
文字里讲述了阿姨，其实阿姨很善良，她遇到了你这位主人，也是她修来的福气，要不怎么能与你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呢？！[em]e177[/em] [em]e156[/em]
暖洋洋
嘿嘿！！顺便偷走你几幅的美图，网妹见谅！！[em]e183[/em] [em]e178[/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