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情人未老(雪小禅)】

音画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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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手卷参差太多。涂涂抹抹亦多,山河岁月中,都寻找着圆满,却在支离破碎中找到花枝。
   每个音符都是一把温柔的小刀,毫不客气地把一颗心割伤。每个低回婉转处都足以让还向往爱情的人私奔或者与之同生共死。

   经历一些世事打磨的女子,不经过时光淬炼的女子,哪有这样凛冽的眼神?那种复杂的单纯和单纯的复杂让人觉得柔韧、醇厚,恰似一款古树茶一般,又藏了些许年,口感敦厚,却又有猛烈的野气。那份不羁,叫大自在。

   自渡彼岸,以光阴为楫,任风吹,任雪来,很多光阴,你必须一个人。以为过不来的万水千山,一定过得来。

   离开家乡后我越走越远,文字让我安身立命,又让我饱受伤害……那些甜腻的文字渐行渐远,光阴日薄风稀,内心变得丰沛如秋。

   其实一辈子是个孩子多幸福呀,可惜难以做到。更多的时候,我不动声色,更多的时候,我声色犬马,更多的时候,我独自眠餐独自行。更多的时候,我一意孤行,而且,离人群渐行渐远。——一个人离孤独愈近的时候,离人群和热闹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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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愿意当那个弹棉花的人,把手艺当成享受,一针一线地绣着这张叫作人生的底子,不嫌它或许质地粗糙,我把那些文字绣上去的时候,可以看到里面开出一朵花来,颓灿、满足,而且带着追忆往昔的淡淡心酸。
 
   一个人的宋代,山水或锦绣,活成别人三生三世。小满其实也是人世格局,小满即可——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刻骨铭心?还不都是似水流年?
 

   我能听得见花开的声音。那种声音美妙而性感,迫不及待的,噼噼啪啪的。我常常眯着眼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是一只粉红色沙发,配了黑色和白色两个垫子。光线透过那个麻质的帘子照在我的后背上。

   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早悟兰因。兰因是修光阴中的心。静寂中守得住孤独,热烈里有安静凛冽。

   有时候,我痛恨自己记忆那么鲜明深刻,连薄如蝉翼的经络亦不放过……我情愿全都遗忘,无论好坏。然后以赤子之心重新开始。又怎么可能?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保持着盛年的平静与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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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心里,山山水水越多,越会对一草一木容易动情,也越会更无情——奇崛的个性总会有自己也参不透的刹那。

   像感知一片粉,一片你早就喜欢的暗粉————像崔笺云穿的粉,曹语花穿的明黄,都那样妖艳亮丽。何况,是一对丽人——因为闻了美人香,因为才情,而相互吸引。这世上,因了灵魂吸引而生死相许远比肉体珍贵很多倍。

   画中国画的女子,如果不画山水,画的格局永远是小的——局限于小花小朵的中国画到底不如山水画的江河与山川,那里有山河岁月的光阴,亦有雄性的低沉与哀鸣。

   人间慈悲,是过尽了种种千帆,仍然有幽兰之心。越老,越活出一种幽兰之境。
   幽兰是曲终人散后,江上数峰青。那数峰青中,有人是最青的那一枝,尽管素面薄颜,难掩干净之容,似纤手破开新橙,有多俏,有多妖,亦有多么的素净与安好。

   茱萸的姿态真好——不蔓不妖。太招摇的花儿我不喜欢,像浓墨重影的女人,其实最朴素的干净才最妖气,最简的也最单。人书俱老是境界,但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老了。有些植物,一长出来便干净、贞烈,比如茱萸。

   年龄和审美紧紧相连——我少年时喜欢的狂放与花红柳绿已经悄然淡出视线,那些张力极强却使轻缓的、温润的东西更加如化骨绵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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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早早晚晚会活成一块枯木。与江山无猜、与天地无猜、与时间无猜。没有计较了,没有风声鹤唳了,也没有花红柳绿了。只活成这有了风骨的枯木,心寂寂,身寂寂,但断然有了空间与时间的绝世风姿,端然于田野上,或者立于永定河两岸,任雨打风吹,千年风雨。

  它们与时间对峙,不怕老了,亦不怕被摧残了,那桂花香味的少年,早已满目黄愁,你的心是一段段枯木,在天地无猜间,自成一意孤行的风姿。
   墙外的三角梅枝枝芽芽,与残破的石头形成鲜明对比——像一个人的内心,既热烈又清冷,热烈时可以灼伤人,清冷时似大寒天气。
 
   人的命是和植物一脉相承的——娇气的女子养百合花,富贵的人养牡丹,孤傲的人种梅、莲,清凉的人种菊、竹,心里全是荆棘的人才会种仙人掌。
   人到一定年龄,慢慢往回收的时候,是会喜欢又富又贵、又吉又利的,还是一种回收。只有富贵,才能让人活得从容、无忧,并且有闲情雅致,从容于那些更闲情雅致的事情。

   感谢时光吧,一点点把当年的新画染黄染旧,那颜色恰恰是刚刚好的沧与桑。但古画又是赤子,一把沧海仍旧朴素动人,不哗众邀宠,不媚不俗,而那富贵的牡丹,亦有不一样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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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喜欢有情调的,喜欢那日子上的一点点粉红或苍绿,可是,终于有一天,我们会喜欢日常。老了,应该有个院落,关起门来,听他唱戏写字……和他坐在法桐树下发呆。院落里有安静的气息,有缠绵的味道,安于时光打发的寂寂廖廖。院落,可以收容一颗老心。就这样平静了,就这样收敛了光芒,和院落一起沉溺于平淡。

   普洱是过尽千帆走遍万水仍然宅心仁厚,仍然表里俱清澈。

   普洱茶让很多中老年男人折服,因为恰好映衬了他们浑厚的气场,又磅礴又低调,又内敛又含蓄——那种化骨绵掌一样的冲击力绕着喉咙转,在精神的藏贮空间里找到一种肯定和踏实,除了普洱,任何一款茶都不能赋予这种意义的心灵地貌。

   天地之间原本应该有一款茶是我的,它必经了万转千回,有了灵魂的惊蛰,这一个刹那,被一种神奇的物质叫醒,在渐次修行的过程中,把所有时光赐熔于一炉,慈悲喜舍、无量悲欣,这一炉雪叫银碗盛雪。

   她选择了孤寂相陪,并且在杜死后,决绝而独自地走完余生——爱上过一个大海的女子,再也不会为任何一条小溪动容了。
 
 
  情怀是一个大词,有掷地有声的金属感。还有温度,还有光泽,还有体积和存在感。有情怀的人可亲可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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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日本的樱花知道,他们的赴死其实是赴一场久违的约会。与时光的约会,与樱花的约会,这是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绝望。越南的空气是散的、慢的。润的生活都是慢的。慢可以生出无聊的细菌来,那细菌滋生出的气息是散淡的颓。

   大叶榕和小叶榕都有上百年了,纵横交错的须子与根纠缠在一起,像一个有趣儿的老头,老了,但仍然有趣味。那些老教堂、老房子、老树,都像被时光拧了一把似的,分外颓散,却散发出格外迷人的气息。
 
 
   老树画的是天地光阴,还有光阴里孤独地扛着花的那个人,格局一下子大了。他画的是孤独,孤独里那朵儿灿烂的花。他画的是他自己,那个活了半生仍然孤独的人。

   广西的山水柔软,丝绸似的软,空灵的软。像盆景一样栽到大地上,然后时光悠悠地老天荒了——打鱼的在河上打鱼,小船停在山水里,光阴就那样老掉了。渔翁垂钓,山水间一派禅意。
   最好的生活是活成一棵树,绝非一枝花。日常的动人流淌在寻常的逝水流年中,在一箪食、一豆羹中,在清晨、黄昏的重复中,读来如吹云见日,心灵为之一振。身上衣、篮里菜,瓜菜米香里,日子泛着光泽。一页页翻下去,全是人间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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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张画都有放纵、不甘、恨意,都有触目惊心的孤独。孤独是有体积有重量有面目的,越是一个人越是张牙舞爪地来了,成群结队地来了。

   缘分尽了,感情再深也是陌路。我们像野草、野花一样活着,我们都能吃苦,担得起风雨,也享得了彩虹,这是一个人的精神强度与内核。它是岁月所赠,并无多少意味。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故人今尚尔,叹息此颓颜。无声而漫长的时光,我情愿在暗处,不华丽,不矫情,安静而寂寞,不与人争。世间的情分,是无可把握的——生死的恋情,易逝的风,凋落的莲,风中被摧残的牡丹。如此这般,都颓去了。

   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是把自己活成一种方式,活得没有时间、年龄、性别,与光阴化干戈为玉帛,云山梦水,且听风吟。看似薄情,实则深情。恰到好处的孤独与深情,绝不温暖,但足以心仪。

   我们都明白,人世间,没有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活着,往前走,那就是最美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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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子||不爱胭脂爱乾坤    文字||雪小禅     编辑||玛格丽特❀花 

 

 

文章评论

鱼丫

[em]e178[/em][em]e7161[/em]

鱼丫

一头撞傻发上了,花丫丫[em]e121[/em][em]e163[/em]

忘不了!!【拒聊】

[ft=,4,楷体_gb2312][/ft]我们都明白,人世间,没有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活着,往前走,那就是最美的人世间。 [em]e179[/em] [em]e177[/em] [em]e163[/em]

玛格丽特花

普洱是过尽千帆走遍万水仍然宅心仁厚,仍然表里俱清澈。天地之间原本应该有一款茶是我的,它必经了万转千回,有了灵魂的惊蛰,这一个刹那,被一种神奇的物质叫醒,在渐次修行的过程中,把所有时光赐熔于一炉,慈悲喜舍、无量悲欣,这一炉雪叫银碗盛雪。

月倾城

[em]e178[/em] [em]e163[/em] 欣赏花儿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