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你接近

个人日记

小小说《 写给那个年代的人》 

第一章---------乡情


        在我十八岁,步入成年人之列,家里就不那么严厉啦。家里六口人,我们姊妹四个,我最小。爹妈疼着呢。哥哥,姐姐都在乡下锻炼,下乡吗。相应号召,扎根农村,立志建设新农村。说来也是受父亲的影响,谁叫他是小小芝麻官来的。那个年代,按现在的说法可以说是我是官二代坚决执行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在教育青年成才必由之路。

      我在轰轰烈烈的欢送中,踏上卡车,胸前戴着大红花,美滋滋的,在锣鼓声中我去农村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啦。父亲在卡车开动的那一刻,就回身衙门啦。大概是父亲有点军人的血性吧,但他不是军人,是土生土长的土改出身,有一点党的话肯定听。毛主席的话真是一句顶一万句。所以我们做为他的儿子没有条件可讲,必须执行。

        坐啦大概五到六个点的车程,来到辽西北小山村。在这里我将大展宏图,为家父争光。让主坟冒出长长的青烟。这是我内心的话。不愧是政治家庭出身,做党的好孩子,共产主义接班人。革命洪流中的搏击者。新一代好农民。扎根农村,绘就宏伟蓝图。
人的一生就是为理想奋斗的一生,坚定这个理想,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 初。知识青年下乡接近尾声,我是最后一批。不久就会恢复高考制度的,这是据可靠人士透漏的消息。可我还在乡下,荒废二年多啦。在这儿二年里,我是不敢怠慢,不为别的,就怕队里有人到社里讲我,完了社里有人在到县里讲,一旦传到老爸耳中,好的打个专线,夸我一番。坏的我就等着挨骂,挨批。所以啊,在农村只好默默的干,苦自己吃。甜没有。有的话就是在冬天里偷吃暖房里的西红柿。秋天私下里密下点花生,葵花仔,晚间哥几个,姐几个开心品尝带有梁上君之味道果实。白天累死累活,晚间还得背着室友,补习课程。我想,天生我材必有用,早点准备。上学时,受到读书无用所害,闹学潮。学工学农。没咋好好听讲,学是天天上。现在机会来啦,抓紧学吧,暗中都想登上头班车。

        青年点的隔壁是生产队队长的家里,每天都有三五成群的知青来做客。队长呢,也是蛮热情招待,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满屋烟雾缭绕。据说年青时上山没留神脚一滑,胳膊摔断啦。老伴是炒花生,烤地瓜,忙的也不是哪样心意乐。最高兴的是队长夫妇掌上明珠,小铃。端茶倒水的,哥长姐长的叫个不停。也别说,穷人家里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年纪,乡下的事见识多啦。是家里的军师。后来坏就坏在军师身上啦。不说你们懂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吗。
          话说我到农村的第一个中秋节,那个年代,一块糖,一尺画布是姑娘们的最爱。城里还可以,刚刚改革的信息浮出。而乡下还不行,但户口制隔离城乡,那是有很大区别的。就是城乡差别。我们都想早点回城,农村姑娘都想找一个城里郎君。好吃上商品粮。问题就来啦,前面为何队长家里人来人往呢?你懂的。队长家里也就成啦选女婿的地方。为何呀?因为队长有提名权啊。我深深懂得,因为我是官衙门出身。我不常常去,我靠自己奋斗。也就想当初那样,扎根农村,生一抗娃,好种地,做一个老太爷,高高在上。不行啊,人都是有野心的,都是有欲望的。在回来的战友嘴里,多少知道一点点。队长的千金有心啊。说我高傲,冷漠。就知道干活。也特意邀请我去她家里,那是因为社里急需化肥,队长就把我请到他的家里,这也是社里给他的任务,想通过我的父亲与县里化肥厂打个招呼,弄个批条,整几十吨。我也就没客气,那时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说好办。队长与我这天晚上喝点地瓜烧,多啦。就睡在队长家啦。从来也没睡过亮觉,好舒坦。醒来看看,崭新花花被,柔柔枕头,还泛着阵阵香味。坐起来瞧瞧炕梢,炕梢放着饭桌,咸鸭蛋,花生米,高梁米饭。我把被叠好,落好被褥。匆匆忙忙的洗把脸。我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因为这是我昨晚人生第一次与杜康兄接触,知道他的厉害。小玲从外面进来,辉哥醒啦,喊着。我回答,是啊。睡得好吗?她说。我回答,很好。她又说,我爹告诉我,说等你醒啦,告诉你,今天,明天,后天,也就是说,这几天你不用上工啦,回县里办化肥的事。我说,好吧。我与小玲道别,我回到知青点,简单归拢一下,就赶时间走在去唯一去县里的大路上。

         在两边都是一人高的玉米马车道上,我独自一人哼着江姐里的绣红旗,乐呵呵的给队里,不给社里办大事,是办大事,化肥就是粮食,就是功绩。也可以看看离别三月的父母。我脚步轻快的走着。折过一个弯,前面有一个村姑,挎着一个篮子,也在急急忙忙的在赶路。从他的背影与装束,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坏事。他来啦。狭路相逢勇者胜,可着不是狭路相逢呀,这是狭路同向心相异啊,难道他也进城?我看看全钢的上海表,上午十一点十分。离车到站还有三个小时。我放慢脚步,想与她把距离拉大一点。歌声也消失啦。就像反特电影里,跟踪目标一样。本来我是目标,眼下我成跟踪的啦。别扭。走有几米,就好似走了一四季,春夏秋冬,雨雪冰霜。心里的各种之味,在嗓子眼里欲到口中。五味都不够,七味也不少。人家也没把咱咋地,哪来那么多的智慧。不就是乡下队长的千金吗。也许人家有其他的事要办呢。我放下不可思议常想的思维。加快脚步,来到等车的地方。

          钻出青纱帐,好凉爽。农村的沙石路面,车一过,飞沙走石,短时间看不到人。所以人们在等车时,或车来时男人都用草帽堵住嘴,女人都用纱巾蒙上脸。我来到车站,在一瓜果摊面前止步。就在这等吧。我与摊主侃起大山啦。知道他是六队。离我们很远,我的同学小虎就在他那里。天南海北的瞎聊一通。我低头看见一个很熟悉的篮子,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大啦。那是队长家的,也就是小玲挎的篮子。我刚要离开水果摊,只听一声,辉哥,你咋才到,我等你有一个点啦,你先出发的,没还没我先到的呢。我只好说,我走的慢,顺便不经意的问你这是去--------,不等我问下去,铃就爽快的说,进城。我说,是吗。好啊。我们都在羞涩中,默默的等车。心里都在想车赶紧来,赶紧各自坐到自己位置上。那时是按号坐车的。那是的人们还是很淳朴,很守社会规章的,就是保守点。没有现在人想法多。

           车来啦,我们先后上啦车,车在乡村的马路上急驰。玉米,地瓜,高粱绿油油的在眼前掠过。我在车的后面,时不时的一根辫子在我的眼前,红色的头绳在钻进车窗的风里,在她乌黑发亮的头上飞舞,叫我看着心跳在加速,来的路上不可思议的思议在一次迸发。她也偶尔低头看看篮子,也顺势窥视着我。我们在各自心中定格,在有已知,条件的情况下,求解各自的未知,这个人生几何,如何有解?。

         车来到城里车站,小玲我们前后下车。小玲不走啦,在等我。手里拿着一个纸条,这个小纸条后来听母亲说是她写的,因为我们回城啦,父亲恢复职务,从新安排工作。临回城,留下了我家新的地址。多少年啦,队长家一直留着它。另一只手臂挽着篮子。在招呼我,辉哥,你过来,我不知到如何走啦,你带我走吧,我问,你去哪里,你第一次进城吗?他把纸条递给我看,说是啊,第一次。我一看,傻啦。花园街三栋十八号。我的娘啊,她去我家啊。读者们,花园街是高干街,相当北京红墙啊。我也没有露出破绽,我很平和的回答,好吧,我们一起走吧。我们沿着柏油公路,在树荫下,一步一步来到灰墙,红瓦的街道。我们二人在小区里唯一的甬道上走着,遇见阿姨,大叔们都快乐的打着招呼,侧身一过都在品头论足。在惊讶与摇头里来到小玲要找的门前。出门迎接是我的姐姐,。我做了一个不许讲话的手势,接下说,大姐你家来客人啦,是我下乡知青点的邻居,叫小玲。再见,大姐,小玲。

            我把小玲送到我家,我没有回家。我四处游荡。我不敢回家,我不知那个丫头葫芦里买啥药。我在我们同学家里住下啦。在我们家后院。夏天开着后窗,大姐与小玲聊天我都能听见的。我得意的心里发笑。
晚上机关下班啦,爸爸坐着车,一辆县城里唯一的北京212吉普,因为是汛期,爸爸兼防汛领导小组组长。平时不坐车回家的。

         一进家门就喊,辉儿在哪?快快叫我看看,嗮黑没?回答父亲的是姐姐的不紧不慢的,没回来呀,你的宝贝老四。妈妈一辈子,也没有工作,围着锅台转的好主妇。腿近几年不好使,手前几年就风湿痛,大骨节病。夏天还好点。我妈也没在家,去帮我王叔家里做婚被去啦,婚被就是男女结婚用的新被褥。这时小玲在帮大姐烧火做饭,姐俩有说有笑的。很合得来。时常说我在队里如何如何好。。。。。。
父亲在房间里看着文件,低头看见,边问着,社里来信说他今天回来呀,雅秀,你小弟真没回来?你到里屋来一下。父亲在寻问我姐。
哪这个女娃娃是谁啊?莫非是---------,爸爸腾的站起来。可把我姐吓坏啦。
姐姐连忙解释说,在道上,马上回。父亲一进门就喊辉儿,小玲是听到啦,也晓得六七分啦。这就是他辉哥的家。她才恍然大悟,这是回个家呀,也暗地里庆幸,没费啥曲折就来到辉哥家。知道家里是干部家庭,多多少少拘束一点。不像刚开始那样无拘无束。眼里有活,也就放松点。我在后院怕老爸着急,就回来啦。母亲也忙完啦棉活,王叔家的老丫头给送回来的,我们前后脚。我就听到母亲与王家老丫头开玩笑,说做我的老闺女吧,好不好?王家老丫头,说,好啊,只要你喜欢。不知母亲何意?
小玲看见我回来,狠狠在暗地里掐我一把。意思是有家不回,还是躲着她,不得而知,反正掐得我老疼啦,但我也得意。因为她叫我戏弄一把,还是我别有所图,只是得意的笑容浮上脸遐。

            开饭啦,我们入座,妈妈喊着小玲,妈妈从哪里知道来自乡下的女孩子叫小玲,我怀疑与纳闷看着雅秀大姐。
         妈妈一个劲的给小玲夹菜,搞得我是一头雾水。小玲解开蒙在篮子上的蓝色带有小白花的布,里面都是我看来是树根子的东西,说,干妈这回修河堤,你要的药材都给破坏啦。没有多少,根都给埋得老深啦,还得等下雨后,才能拱出来,干妈,你不要急。到上秋,一定会集够泡一冬的脚。这时我才想起来,怪不得小玲每天起早,拿着小镐出去,原来是这样。我也在母亲的口中知道干妈的来历。妈妈左看着我, 右看看小玲,小玲的饭碗菜楼上楼啦,张开嘴,数着饭粒吃饭似的,腼腆的吃着。席间问候队长及老板的家常唠,无不充满喜悦和感激。一顿饭在问寒问暖,如数家珍似往事与的客气友好中结束。
姐姐用脚踩我一下我的脚尖,我揣摩到也领悟姐姐用意。
            事情是这样的,父亲在文革时代,被打倒,下放到我现在的辽西乡下。队长与小玲他妈在那个时代很苦,都是当时宁愿苦自己,也不给政府添麻烦的好干部,好党员。有一次,数九隆冬,队长家里迎来了一个小生灵,就是现在的小玲,本来就没啥吃的,营养不良,一天三顿是面糊糊。雪上加霜,得啦肺炎,肝炎。小小年纪咋办,我的家下放就在队长家对面,是借张伯下屋住。这事叫妈妈知道啦,冒着雪后深深的积雪,身后背着小玲,在凛冽的北风里徒步二十余里来到公社诊所,诊所大夫还出诊啦。妈妈折身来到社里,找到社里的爸爸,爸爸当时没职没权。但社里都知道妈妈是为救队长家里的孩子,就把仅有的一辆手扶托拉机派出去啦,一路寒冷,颠簸。后来小玲得救,妈妈就落下风寒病。晓玲叫我母亲干妈,就是这么来的。
化肥一事,我没有办成。因为政府早以有会议纪要。要统一配制。我还唉了父亲的批。

没过一天,队里就收到县里统一配发的化肥。
我也就回到乡下,小玲母亲不放,没有与我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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