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若水，浓淡皆滋味

个人日记

          午饭过后，让二姐在客厅玩了一会儿，便提醒她上床休息了。我也来到书房，一边和她聊天一边打开电脑，我刚停止了对她的问话，却已是鼾声入耳。
眼看着二姐近几年的变化，精神状况一年比一年差劲，不由得再次揭起对逃逸肇事者的怨恨。
    2007年岁末的那个魔鬼日子带给我们全家的伤害真是不堪回首，是亲情的呼唤、乡邻的友善、现代医术的高明，把两度散了瞳孔的二姐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四十天从昏迷中醒来，虽然半精神半糊涂的，但经过调养竟然能自理，我们全家很知足。鉴于当时的经济压力和身体条件，颅脑两侧装假骨一下推迟到2011年，再次手术后的二姐精神状况更不如从前了：无端发火，乱骂人，踢蹬家里的东西，东跑西颠……从小兄妹六人中最稳重老实的二妮发病来一年就说了成长40多年来的话，难道这就是命运？真不明白命运为何要去捉弄这样一个无辜的人！
    几年来，二姐的一双儿女好不容易完成学业，各自有一份工作，也纷纷成家了，如果二姐身体好也到了侍儿弄孙的好时候了，可是因为病痛，她自己离不开人的照顾，本来身体条件不太好的二姐夫成了她的贴身护卫。孩子的忙便一点也帮不上了，虽然孩子们很懂事，难得的是女婿媳妇等家人都很理解宽容，但二姐夫很愧疚。为了让二姐夫歇个班，我与三姐经常有时间就把二姐接到我们各自的家照顾几天，这个暑假二姐来过几次，每次最终是和我吵架，指责我为什么要把她带这里来，非要回家，不用我送，自己就跑，骂骂咧咧，女儿害怕二姨妈走丢，丈夫也怪罪我说话不注意。我软硬兼施才把她弄回来，我一直在想，二姐夫在家里天长日久要忍受、要承受二姐多少无厘头的疯癫打骂哭闹？二姐姐冥冥之中对二姐夫的依恋也便是我们娘家人最欣慰的了。
   回头看一眼熟睡的二姐，眼泪再次打湿了两腮。每次我吓唬她要是不听话，就把她扔到花园的湖里，她就说，我知道老四，你才不会来，咱俩最好，你是不舍得扔下我的！可每次发病的时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在想，二姐心底里求生的欲望一直很强烈，清醒的时候那么可怜，觉得自己欠了全世界，糊涂的时候全世界都欠她的……随着镇定药服用剂量的加大，我感觉二姐最后就真的会麻木了，真的会变成傻二妮了。这些谁又能改变呢，大脑的严重损伤是不可逆的，真是神仙也无妙方！ 
   86岁的老爷子久不见二姐就同我商量：四儿，搁哪个星期天，你拉着我去你二姐家坐坐中不？60多岁的哥哥只要身体好些就隔三差五去看看他最放心不下的二妹妹……二姐每次发作，总会说一句：我跟老谭过够了，我要去我娘家，我要去我妹妹家，可真来到娘家来到妹妹家，念念不忘的还是她自己的老谭，自己儿女孙侄……  
    这就是亲情，浓淡都是滋味的亲情。
     

文章评论

惜缘

亲情，最至高无上的情。平淡而浓郁，简单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