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个人日记

    

   



    年一过,我便把母亲接到我家来。 这样又可以直接尽自己的一份孝心了     

母亲即刻就要满八十四了。她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脚,被裹得严重变了形。以前我只知道她的脚是被裹了的,那天我给她洗脚时才真正看清楚被裹了的脚的形状,“哎哟,你轻点,莫碰到我脚上的鸡眼了”一双脚的脚趾不是左盘着就是右歪着。她自己以为是长的鸡眼。脚跟大,脚尖小;这哪里是一双脚,分明是一对干瘪的三角粽子!
    裹足,害人不浅!害得她现在几乎完全不能行走,哪怕每走一步都非常地恼火。一旦坐下去,就很难站起来。唉!不知咋的,我的一双腿硬站也站不起来了。”看她吃力痛苦的样子,我这个做儿的也自然感到难过但又无奈。有时,在面前我就搀她一把。拐杖对她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她身边每时每刻得有个人做她的拐杖了。
     人一老,记忆力也跟着老了。她连自己的生日,有多大岁数都记不准了。明明只有八十多岁,她硬说自己有120岁了。她自己的六个儿女,十来个孙子及外孙,一个也不认得了,哪个孩子是哪家的,更搞不清楚了。真让人感到岁月如此沧桑。我想自己今后老了,该不会也是这样吧?一种年老恐惧症不禁油然而生。
    母亲虽然记忆力不行了,但有些事情在她脑海里印象很深。如祖父母生前告诉她如何如何教我们从小到大怎样做人,督促我们如何努力念书,至今没忘。并时常把这些话不厌其烦地唠叨给我们听。这些看似朴素、平常不过的一些话语,却让我们受益匪浅。
    母亲最舍不得丢弃的是留守在老家的哪几间小木屋。那是她和父亲用来遮风挡雨的唯一住所。每一根柱子,每一块木板,每一片泥瓦都是她的心头肉。所以她现在人虽然跟着我们住在城里,而心一直在老家小木屋的放着。自打进城后,天天都闹着喊我们送她回去。她的脑海里全是猫儿、狗儿、鸡子、苞谷、黄豆、洋芋、豌豆儿、白菜  、萝卜等等。人在曹营心在汉真是一点不错!
     母亲有时着实让人有些不可思议,性格近乎泼野。当然,我知道这都来自于她对我们的爱,这种爱往往却不能让我们正常接受。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了,心里每时每刻想的还是回去种地, 说是尽量吃她自己种的东西,好给我们减轻负担。

    母亲的一双手残疾,手指和胳膊都伸不直,胎生的。但她从未在别人面前服过输。在那些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里,出工从没落过后。别人背多重,她也咬蛮背多重。有时甚至敢跟那些拿满分工分的男人们较劲。就是因为这样长年累月超负荷地劳累,致使她的脊背在好多年前就弯得比父亲用过的犁耙还要弯了。就是现在,她还是那个德行。老了,耄耋之年了,还和别人比高低,争上下,甚至和儿女都这样,容不得那个人比她强些,比她有些,比她好些。从正面来看,对我们来说,并非没有好处。因为其中蕴含着一种自强不息,进取向上的美德。但有时又让我们觉得不可理喻,甚至有时自心底萌生出种厌恶之感,觉得她不逗人依恋。是外婆生下的一个怪胎。弄得我们对她怨恨相加。但这种恨是一种母子之间亲情的恨,恨她越老越糊涂,不能正常接收儿女们的孝心,不会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

    也许母亲生来就是苦的命,世上的好日子不是给她享受的。“我要回去,回去!这儿不是我住的地方!”每天起床后嘴里首先念叨的,一整天重复多次的就是这句话。与其说是让她在这儿享福,不如说是在肉体上或精神上折磨她。“妈,既然你住这儿不习惯,管些天送你回去!”这句话在我嘴边不知饶了多少个圈,还是一直没说出来。因我心里还是想她就住我这儿。照料她方便些。
     最近些天来,好像没提起回去的话了。因为要上班,不能每天陪护。只好由妻照看。周末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陪母亲说说话。她,耳有些聋,必须靠近说。晚上,睡前用热水给她泡泡脚,洗洗手和脸。妻每周给她洗一次澡。吃饭时帮她把饭菜装好。有时给她喂喂。有时还陪她喝一两口酒。尽量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让母亲感受到儿女孝顺的温馨。

 




文章评论

被遗忘在渡口的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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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XKY

有一种幸福叫上有老下有小!

天意怜幽草

好美的耄耋老人!好喜欢!祝老人家健康长寿![em]e179[/em] [em]e168[/em] [em]e177[/em] [em]e182[/em]

钟婧

你好幸福呀,母亲在家,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