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立中宵

                    题记  ：  陈锦的嘴唇是块软糖，允吸着，就有无尽的蜜意顺着齿缝间流进他的心里。陈锦的腰象一条柔软光滑的蛇，缠住贾民的身体。他拦腰抱着陈锦，陈锦却不让他动，用温柔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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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的冬天，贾民被公司派往山东A市的专卖店去盘点业务。那时的陈锦二十左右，瘦得皮包骨头，穿着露出半个胸的上衣，短裙刚刚盖住屁股。两条光光的长腿站在初冬傍晚的薄雪里，像枝头上刚刚结的花苞。贾民从火车上下来，一眼看到陈锦，心里莫名一紧。­

             陈锦游说贾民去住店。说那个旅店住得多舒服。见贾民不为所动，仍要去乘客车。陈锦就拽了贾民的袖子狡黠地笑着说:“那里还有漂亮的妹妹，哥哥去吧！包您不后悔。”­

             因为离得近，贾民闻到陈锦身上廉价雪花膏的味道。看到陈锦因为寒冷而冻得起了鸡皮疙瘩的脖颈，还有那洁白的半个胸脯。陈锦越殷勤，贾民就越不舒服，但嘴上却说:“我乘8路车马上就到***专卖店了…”。最后还是走了。临走时他把夹克披在陈锦身上。陈锦站在飘着雪花的暮雪里，望着他的背影，愣怔了很久，口里喃喃道：***专卖店。。。

             有旅客上来跟陈锦搭讪，见陈锦不理，伸手去抓她的胸脯。陈锦回手抽那人耳括子，那人狠狠揍了陈锦一拳。陈锦的鼻血出来了，挽在臂弯里的包包里滚落出了几本厚厚的书。陈锦揪住那人打。车站前乱成一锅粥。­

             那时，贾民已经上了客车，他回头看到陈锦和别人打架，他想，大概陈锦想强拉客人去住店吧，他有点后悔把夹克给陈锦了。

             到了所在的专卖店，二个小时过去，安排好一切事宜后，竟在专卖店的柜台里，看到了陈锦，贾名惊讶得张大了嘴:原来，是陈锦，陈锦八点钟赶来上班了，她也是这里的一名员工。一旁，陈锦抿住嘴偷偷地笑。­

                                          夜里，贾名瞪着房间的天花板出神。陈锦的影子固执地浮上眼前，黑暗中，贾民仿佛又看到站在薄雪里的陈锦，光光的长腿，白白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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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陈锦，已是四年后的年初，陈锦却不再是那个皮包骨头的样子了。亭亭玉立地站在贾民面前，象一棵摇曳生姿、芬芳四溢的树。陈锦是公司王经理招聘来的给贾民的行政文员兼财务。贾民没认出陈锦，但陈锦却认得他。陈锦两只水汪汪的眸子水波荡漾地看着贾民，没人时，突然对贾民说:“来这里给你当文员，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贾民却被她说愣了。­

              时间过得很快，公司搞五四联欢晚会，之后经理以下的人逐一向贾民敬酒。贾民是个酒量很小的人，红了脸跟众人道歉。陈锦就拿过他的酒杯，一口干掉，说贾民有胃病，不能喝酒。众人就嘻嘻哈哈地看着陈锦和贾民起哄，怎么陈锦刚来就知道贾经理的底细，是不是以前两人是旧相识？劝酒就更厉害了。陈锦来者不拒，都替贾民喝了，喝得贾民心里直怕，这么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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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陈锦没事。回公司的路上，陈锦还能给贾民讲笑话。她看出贾民担心的眼神，说:“放心吧！这点酒难不到我。以前我在酒吧卖过酒，一夜能灌醉三桌客人，我自己都不打晃的。”看贾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遂贴近他耳边笑嘻嘻地说:“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我事先吃了解酒药。”贾民对陈锦刮目相看，怀疑陈锦是不是别个公司派来的公关，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的底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我的胃病都知道了！­？

              那时，贾民的妻子刚过世不久，从深圳来到朋友介绍的公司上班，朋友说你初来乍到，绝不能在生活上犯错误。贾民不免对陈锦心怀戒备。转眼又到了冬季。一天早晨，他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衣服架上挂着件旧夹克，很是眼熟。陈锦笑吟吟地说:“这是四年前在山东A市的火车站，你披在我身上的，想起来了吗？”贾民就想起薄暮的冷雪里光着长腿的女孩。他一阵晕然。许多的疑惑倏地纠集在一起。但只是嘴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下班时，陈锦又把夹克放进她的包里，她说:这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可不能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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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节的前一天，是在酒店出的事。那天总公司来了很多客人，喝酒时陈锦依然替贾民挡驾，但其中一个是朋友的客人，贾民不能不喝。朋友也直用眼睛示意别太端着架子。。。终于，酒宴还没结束，贾民就吐得稀里哗啦，头昏脑胀。朋友让陈锦送贾民回去休息。陈锦架着贾民出了酒店，把贾民安置到后座，恍惚中，贾民感觉好像云里雾里晃悠，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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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躺在一张床上，房间里有淡淡的香味，身边睡着一个赤裸裸的女人。贾民一激灵吓醒了。身边的女人却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莺声软语地说:“别动…你抱抱我。”­

               女人是陈锦。陈锦已经不是光光的长腿、瘦瘦的胸脯了，她已经变成一颗挂满了果实的树，那些果实都放在贾民的怀里了，哪里还推得出去。贾民也没有了推的力气，被陈锦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这一搂，却让贾民忘记了朋友的话。。。

               这哪里搂的是女人呢，陈锦是块绸缎，却比绸缎光滑。陈锦是块软玉，却比软玉柔软。

               陈锦就像水，裹着贾民，严丝合缝地缠绕着他，包裹着他，无一处不熨贴，无一外不舒心……

                陈锦的呻吟荡气回肠，房间外天冬地寒、朔风凛冽，房内却春意盎然，温暖无边。贾民使劲地把陈锦往怀里揉着，陈锦就笑得花枝乱颤，所有的果实都跟着乱动，那夜，贾民再一次地醉了，醉得云里雾里，醉得飘飘欲仙。。。­

                 再上班，陈锦眼里的柔情能拧出蜜来。贾民有些后悔做了错事。人前总是板着脸，但是没人在时，陈锦很会撒娇，她扭着身子，满树的果实就哗啦啦地乱摇，仿佛触手就会落在你的掌心，让贾民又爱又恨，恨不得将陈锦揉进身体里，嵌进床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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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锦怀孕了，反应得很厉害。当时正在同事的聚会酒桌上。陈锦借着酒劲在洗手间差点把肠子吐出来。陈锦头一次在酒桌上退缩了，甚至不声不响地回了公司的宿舍。­贾民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肯露面，直到陈锦给他打电话:“我想留下这个孩子。”陈锦说。声音有些颤抖。贾民想了想，放下电话，去了陈锦那里。路过珠宝店时，贾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进去买了枚戒指。进了房门，转身换鞋时，陈锦从后面搂住他，头靠在他后背上。两个人站了很久，都没有动。­

              “我刚来，况且我妻子过世还没有一年，我不能结婚，你带着孩子会招人话柄。”贾民给陈锦戴上戒指。陈锦知道贾民怕影响不好。她不再说什么，第二天就做掉了孩子，脸色苍白地来上班。贾民看陈锦脸色就明白了，却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好。想放她两天假，陈锦说:不，我不想让别人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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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招待从山东过来的客户，陈锦头一次没有替贾民挡酒。那个客户直接抓了陈锦手臂说:三杯喝了，就放过你和你们贾经理。陈锦唰地拨开那人的手，冷冷地说: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改天我陪你喝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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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客户被驳了面子，有点恼羞成怒。却去洗手间时和他的同伴说:牛什么呀，还不是拿架抬高身份。老子早就认识她。早先她在酒吧里卖酒，难道还不什么都卖，装什么清高？­在另一个洗手间的贾民听见了这话，像咽了只苍蝇，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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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民还是让陈锦请了一个月的假，让她好好休息。“就说你父母病了，回去看看。”他对陈锦说。陈锦苦笑着。陈锦的父亲在她三岁时就去世了，母亲也不久因郁成疾死了。那时陈锦高三，没有钱吃饭念书，陈锦就每天晚上穿得跟只鸡似的在火车站帮旅店接客人住店。拉一个客人五元钱，后来又去了***专卖店打工，但这些贾民从没有问过，陈锦也从来没有说起过。­

                陈锦休息了二十来天，期间给贾民打过两个电话，贾民一次是在朋友家作客，一次是在外面吃饭。都是深夜了，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陈锦就知趣地挂了。一个月后，陈锦从山东家赶回来上班，发现大家都在恭喜她，弄得她莫名其妙。原来恭喜他们贾经理有对象了。陈锦把戴着戒指的左手攥得紧紧的，脑子里乱得象糨糊，眼前人影晃动，却分不出一张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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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民的确有了对象，不是陈锦。是朋友的小姨妹，女子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连走路也带着书卷气，却一点也不张扬。贾民惶惶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陈锦说。他便存了一张卡，给了陈锦。陈锦什么也没说，只让他去她家一趟。­

                贾民犹豫着，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去了陈锦的楼上。他转身换鞋的时候，陈锦在后面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他想说什么，但陈锦没让他说，直接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陈锦的嘴唇是块软糖，**着，就有无尽的蜜意顺着齿缝间流进心里。陈锦的腰是只柔软光滑的蛇，缠得贾民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拦腰抱起陈锦，陈锦却不让她动，用温柔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他听见他的血液在皮肤下跟随着陈锦舌尖的指引在万马奔腾。

               在那生死攸关的一刻，贾民甚至想脱口说出娶了陈锦的话，但他终于忍住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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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锦第二天就消失了。她的辞职报告是快递给贾民的，快递里还有别的东西。是贾民送给陈锦的那枚戒指，有那件披在陈锦身上的夹克，还有一本病历。

               病历是贾民的，是四年前揣在夹克里一起披到陈锦身上的。贾民这才明白陈锦怎么会知道他胃病的事。他心里忽然一紧。锥心的钝痛弥漫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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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经理把陈锦的档案拿给贾民让他签名写点意见。“这陈锦就是心高气傲，谁也收服不了她。肯定去别的地方闯荡了。”王经理说。

               贾民看着陈锦的档案，什么也没有听见。2006年考上大学，2009年应聘到这家公司。他想起2005年的那一场雪，那个光着长腿站在初冬冷风里的女孩，是用怎样的方式在赚取学费。­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陈锦清白不清白有什么？陈锦是否是大学生有什么？只要问问内心里到底爱她不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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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许久的日子里，每当看到对面的那个财务兼文员的女孩，可那个女孩不是陈锦。夜里，他睡不着，看到那件曾经给陈锦披过的夹克在暗夜里静静地挂在衣架上，想起那张卡，那是他寄给陈锦的，卡里的钱，一分没动。心，就一剜一剜地疼，直至麻木了他的灵魂。

           --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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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贾民敲响了朋友的宿舍门。向他说明了一切。。。

               半个小时后，在开往山东的火车站，贾民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一个月后，在 工业区花园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的左手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半晌，贾民从对面的超市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什么东西。喜滋滋的坐在了那个女子的身边。

               初秋的夕阳照在他们依偎的背影上，贾民回过头，向站在楼顶的我眨眨眼，幸福的笑了。。。

                这是我的朋友和同事，贾民，那个女子就是陈锦。

                这个故事，是贾民前几天告诉我的。。。。

                一个美丽而温馨的幸福故事，温柔的邂逅，爱在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