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过的沼泽

个人日记

    在家休息起来晚些,吃过饭后,打开音响,放大音量,随后选了几首歌曲,其中有一首青春啊、青春,那优美欢快的旋律、精美的歌词,听过多遍仍让我百听不厌。虽是一首老歌,却如一根火柴擦过岁月的磷片,不由让人点燃思绪。
    青春是首歌,青春是首诗,青春是人生旅途中最为美好的一段里程。但当你对新鲜事物不再那么好奇,很难再燃起激情,当你回忆起青少年时所做的一些事,都感到好笑,觉得匪夷所思,那就是青春已离开太久太久。但有的事情总会挤在健忘之前,时不时的溜达出来,如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放,让你忆出那时的无知、幼稚、和轻狂。 
    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上小学前所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一般的孩子都不上幼儿园,大人上班后,大院里不少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总会聚在一起,做那时流行的各种游戏。玩累了玩够了,也不愿回家洗洗弄脏的手脸,不知谁提议去街上看汽车,因出了大院就是马路,一群孩子就坐在马路的边石上,等待汽车的过往。因那时的车辆非常少,大家坐了好一阵也没见到汽车。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人提出,如果汽车来了,谁敢把汽车拦住,大家就让他当大王,我们以后都听他的。听到这话,为了当那所谓的大王,我马上站起来说,我敢!不多时一辆汽车远远的刚一露头,我就早早的站在马路中央,挥舞着双手拦车。汽车由远至近一路鸣笛,为了显示自已的能耐,我是岿然不动。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汽车停在了距我不过几米的地方,汽车门开,跳下位三十多岁的司机,问我拦车干啥?我说看看汽车。这把司机气的,瞪着怒眼、狠狠的骂道,小兔崽子!不要命了!这回让你看个够,不由分说,用一只胳膊把我夹起塞进驾驶室,把我交给了另一位叔叔。这时我才真的感到害怕了,用眼一瞟,别的孩子早已逃之夭夭。这样,我在驾驶室边哭边挣扎,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叔叔,哀求的说下次不敢了,放了我吧。那位叔叔把我紧紧的摁在座位上,吓唬我说,再闹就把你扔出窗外,并告诉司机,开车!可发动了几次也没打着引擎,另一位叔叔忙下车,用摇把摇了好一阵,才把车发动起来。
    行驶的路上,二位叔叔被气的都在不停的数落我,我也害怕的不敢再哭闹。过了一阵汽车停了,放我下车,司机叔叔拍着我的肩膀说,长点记性,顺着原路往回走,不要拐弯。一声轰鸣,汽车扬长而去。
    车行几分钟不过几公里,做为小孩往回走,这把我累的,真可说是精疲力尽。事后心里还有个负担,就怕小伙伴告诉家长,还好,他们真够意思,没有一个人泄密。因在驾驶室看到了司机的实际操作,感到很气派、很神奇!这可能也是我以后一直喜欢汽车的原因吧。
    还记得是上小学二年级时的一件事。
    每天中午放学后,午饭大多数孩子自己都会弄,也非常简单,就是把窝头切成片,拿来铁丝做的帘子放在火炉上,再把窝头片放上去让炉火烘烤,烤至窝头片表面焦黄,就着家里腌制的咸菜,然后再喝几口凉水就是一顿午饭。
    那天我用过炉火后,因和同学出去玩心切,忘记了给地炉子加煤就跑出去了。因是住平房,为了保持炕的温度,炉火是不能熄灭的,如果大人不在家,就要由孩子来看管。
    当我在外玩了一阵后,忽然想起忘了给炉中添煤的事,急匆匆的赶回家时,炉火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了星星之火,赶忙添上煤后,不管怎样用扇子扇,就是不能燎原、引旺。我曾听别人说过,这种情况往炉中撒把盐就能引旺,可我已经撒了二大把盐,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只是多听了一些噼啪炸响的声音。无奈中,又想起了汽油、酒精之类的最爱燃烧,正好家里有一瓶酒精,拿来一试。
    当时因心里着急,实在缺少常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冒失的拿酒精瓶就往炉中倒,最可气的、最大的错误是在倒的同时,头部还傻乎乎的伸向炉中,想看看这酒精好不好用。当酒精和火星接触的一瞬间,不愿喝酒的火炉立刻发了脾气,只听砰的一声响,呼的一股无名火升腾起来。当时只觉双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叫,和炽热的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这把我吓的,呆呆站在炉旁,如手机设置了震动一样,只剩下发抖了。随之一种烧鸡毛的味道窜入鼻孔,进里屋忙用镜子一照,哎呀!头发眉毛都被烧焦了。紧接着脸开始热辣辣的疼痛,受不住,就把毛巾弄湿凉后捂在脸上,当时好受些,可没过一会儿就又疼了,反复几次已不见效果,疼痛越来越严重。因实在忍受不住了,只好来到邻居二婶家求救,好心的二婶见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找出了她家治疗烧烫伤的一种叫獾子油的药膏,给我涂满了全脸。真还别说,这种药真是好使,过了一大阵儿脸就渐渐的不那么疼了,后来又上了一次药,几天后肿起的脸就消了,恢复如初。
    万幸的是,在倒酒精的过程中有些试探性,握瓶的手本能的缩了回来,仍坚持着把瓶子握在手中,还有就是旁边没有易燃物。这件事虽已过了几十年,因痛过!记忆特别深。
    在七十年代初,有一件是我下乡第二年夏天的事,现在想起仍觉得都有些后悔和后怕。
    夏天的七八月份,有些农闲,生产队在离村几公里外的一部队联系到了一个砌围墙的创收工程。就是在山根挖出基础坑,然后再用大的石块和水泥砌成墙,用来阻挡山上的滚石和防止水土流失。
    记得当时我都快到十八岁了,和其它二十几个年轻社员在一个年轻组长的带领下,每天顶着烈日,像愚公移山一样刨山挖石,然后把挖掘出的碎石挑到几十米外的地方。虽然非常累,但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干起活来还是有说有笑。
    在工地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锅炉房,和一个能有六十多米高的大烟囱。一天在休息的时侯,不知为什么聊天的话题扯到了大烟囱的身上。有人说砌烟囱的人真厉害,那么高都不怕。有的说那有啥,是慢慢砌上去的,人就适应了,不怕了。还有人说......。这边正在争执时,那边就有人去攀登体会去了。这样,或许是因年轻,还是因男性的关系,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来到烟囱下,要比一比看谁的胆子大,看谁登的高。
    这根大烟囱,远处看挺细,当来到它的跟前,是非常粗的。它是由红砖砌成,在离地一米五左右的距离开始,有均匀排列钢筋的脚磴直至烟囱顶,它的最顶部还有一根直指天空的避雷针。
    在攀登的过程中,大多数人都已试过,有的高些,有的低些,最高的距离是登到了烟囱的三分之二处。在看别人时我还在想,他们真笨,这有何难呀,如猴子爬竿一样,顺着就往上登呗。当轮到我时,我还很自信的在心中对自已说,这回该我露一把了,我一定能登到顶端,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站到烟囱前,暗暗憋了一口气,使劲一跳,双手抓住了已越过了几个的脚磴,然后一个利索的引体向上,开始了向上攀登。
    凭着满满的自信和自认为敏捷的身手,很快就登到了烟囱的三分之一处,这时故意停了下来,还松开一只手,有些侧身的向仰头往上张望的人们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往上登。因登顶心切,双眼面向砖壁,目不旁视,专注的盯着每一个脚磴。但不知为啥,随着越登越高,心里和身体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觉,大约登到了三分之二处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双手抓牢脚磴往下一看,呀!人怎么都变的这么小了。抬头往上看,距顶端还有一段距离,尤其看到天空中的白云飘动,让人有种晕晕乎乎的醉感,同时心里又产生了一些不请自到的恐惧,难怪别人登到此处就退却了。是继续,还是返回,最后还是让有些年轻人的通病,年轻气盛、头脑发热、不计后果占了上风。闭目缓了一下,再往上登和开始时大不一样,速度明显的降下来,每登一步都是那样的战战兢兢,每登一步恐惧感就加深一些。但同时也知道,每登一步就会离顶端近一些。
    当我登到顶端,扬手触摸到那根避雷针时,并没有那种胜利成功的喜悦和快感,只觉整个烟囱在随风晃动,身体在漂浮。仰头望向天空,刺眼的阳光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阳光透过眼皮,满眼是一片鲜红,仿佛整个身体都要化为血液,然后再被阳光晒干!
    上来不易,下去更难。在顶端歇息和平静了一阵后,开始回返。因知道自已所处的高度,那种紧张和恐惧并没有退去,而且又添加了一种后悔的情绪。当我一磴磴向下的时侯,我的心已跳到了嗓子眼、大脑有些空白、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和麻木。每下一步心就会随着忽悠一下,同时脚上总有种没踏实的感觉。此时我不断的提醒自已,别怕、稳住,千万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这样在不断给自已打气的情况下,尽量的集中有些恍惚的神经,面壁机械的向下、向下、再向下,当双脚着地的那一刻,如释重负、脸色惨白的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已安全的回到了地面!
    至今我还觉得不可思议当初那种毫无意义的、危险的、愚蠢莽撞的行为。后来攀登烟囱一事被部队的管理员知道,对年轻的组长给予了严厉的批评,创收的工程差一点告吹。
    青春如梦逝,似水难回首。那时稚嫩的我们,虽然时不时的干些傻事,每当忆起,仍是那么的让人留恋和怀念!
                                      2013年9月22日 

文章评论

淡月轻风

让人怀念的青春岁月,因了那些记忆更加丰富多彩!

叶子

就是因为那些美好的记忆才让你生活更精彩![em]e113[/em]

黑色紫丁香

真是年轻。 " 年轻时荒唐一点,上帝也会原谅", 何况你只是“逞能”,这就是年轻,都有这样事情。从这样的事情看,年轻多好,即使是恐惧,也会热情高涨,现在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激情了,更多的是理智了----老了。

坦然

年少气盛的青少年时代,是性格使然吧!

大地情缘

忆起当年事 青春胆气豪 思维多懵懂 与友试谁高 忐忑攀缘上 骄阳似火熬 会当凌绝顶 恰似被风飘 拜读青春回忆美文,欣赏好友当年胆量,问好![em]e120[/em] [em]e100[/em]

☆海边漫步☆

青春的奔放,轻狂,在加上那么一点点小荒唐,这才是属于男孩子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因青春而美丽帅气额

豆豆

你真是够淘气 [em]e120[/em] [em]e100[/em] 青春的奔放[em]e179[/em] 老了回忆也挺好[em]e142[/em]

浩浩荡荡

没你老小时候胆大,没太干过冒失事![em]e113[/em]

寒梅伴月

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样的青春疯狂还是少一点的好。[em]e127[/em]

知青

让人怀念的青春岁月,因了那些记忆更加丰富多彩!这才是属于男孩子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因青春而美丽帅气.

春晨

回忆这三件往事,趣味浓浓,真实可信,写出了 天真、无暇、浪漫、勇敢、惊险、后怕-------。但是你却写出了一篇 极具吸引力,欣赏性、回味无穷的好篇章。欣赏和赞美你的佳作!

飘渺孤鸿

年少疯狂,不知天高地厚,很少畏惧,血气方刚冲动多些,随着年龄的增长成熟历练理智了激情少了,没有年少的轻狂哪来这些美好青春回忆!老来回忆青春时做过的每件事心里美滋滋脸上会带出丝丝笑容吧![em]e100[/em]

叮咚鸣泉

年轻气盛 难免冲动,冒点儿小险可以理解。玩儿命 就应该挨屁股板子啦[em]e120[/em] 。文章非常的精彩!看得我随着您的叙述而惊心动魄![em]e117[/em] 祝您快乐、永远精力充沛![em]e10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