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我们不说再见

素年°初见


             那个记忆深处的夏天一如既往的到来，时间告诉我们，六月是个告别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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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这天的阳光依旧很刺眼，炎热的天气让人们失去了生存的愿望。在考完最后一场英语之后，学校变得冷清下来，学生们接二连三地走出校门，我和大明，季展落在考生中的最后一批。
 
  “嘿，我们毕业了，对吧?”季展走在我们中间，对我们说。
 
  “是的吧。”大明没有看他，不紧不慢地走着。
 
  我走在最后面，突然心里酸怅起来。觉得这三年进行的太快，小忆总对我说时间如箭般得飞逝了，或许真的是这样把，至少我找不出什么理由进行反驳。
 
  2010年的夏天，我升入这所学校。那时候，我的死党叫小宝。在此之前我就和小宝认识了。我和小宝有相同的爱好，喜欢吃同样的零食，爱听同一首歌，用同一瓶洗发水，习惯用同一个口头禅爱讲只用两个人才彼此听得懂的笑话，然后在周围人群茫然的表情中开心地大笑。打那起，我和小宝便吵吵闹闹的过了一天又一天。开学的第三天，学校照例举行开学典礼。每个学校的开学典礼的内容的都大径相同，我当时想这是每个学校校长所见“略同”还是“雷同”？我和小宝挤在坐满人的操场上，听着校长慷慨激昂地演讲。这些演讲的内容每年都一样，无非是不许干什么不许做什么。这些内容，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听老师唠叨，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一层不变。听着校长时而方言，时而普通话的说着，我和小宝听着笑出了声。
 
  第二周，因为和小宝及其他班级的“活动分子”晚上不睡觉，拿着饭瓢去其他宿舍敲锣打鼓，并且踹坏人家宿舍的门。第二天的凌晨5点，我们的受教育地点便转移到了政教处。我们一行人面对着王主任，学长们私下给他起外号叫“大力神”，虽然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并不认为这个外号多么贴切，可也随了俗。“你看看你们的行为多么恶劣，三更半夜不睡觉，扰乱民生，破坏公物。但念在你们是触犯，就不进行政治教育了，二节课下课间操进行处分。”这时候，我们发现墙角落还有名犯罪嫌疑人，他的罪名是给女生写情书，谈恋爱之类的。大力神居然对他安全释放，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学校的背景音乐都是情歌了。
 
  大力神为了杀鸡儆猴，把我们一干人等成立了一个执勤小组，负责检查各班的卫生区，同学的乱扔垃圾，未带学生证及宿舍纪律等。并且每天的课间操还得站在全校师生前亮相，报告每天的工作情况。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被学校处分，进围政教处的“黑名单”，成为执勤小组成员。我们这么一群阿Q，经历此生最为拉轰的时刻，走在校园里，认识我们的老师同学，不认识我们的老师同学，都会对我们意味深长的笑，我们还会恬不知耻的还以灿烂的笑容。
 
  第二年，小宝转去了一所私人学校，理由是他的成绩越来越糟糕，他的父希望他和他的姐姐一样能上一所好大学。“我们吃同样的饭菜，住同样的宿舍，有相同的喜好，上厕所，去小卖部，睡觉都在一起，就差没穿同一条内裤了，怎么成绩和你相差这么多？”每次小宝这么问我时，总是一顿无语。
 
  第二年，大明，季展成了我的死党。就像谁说过的，身边的位置就那么点，有人离开，就会有人补充进来。此外，小丽，小三‘在家排行老三’，丫头，杰B，李坤等进入了我的生活圈。这年我在网上认识草包和小忆，草包已经高三了，每天为着高考轰轰烈烈地活着，而小忆才高二，明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建议，还是总问我她应该选者文科还是理科。季展是那么喜欢打篮球，即使是雨天，也会看到他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情形，更不用说他在生物地理等这些冷门科目上逃课去打篮球了。而大明而他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经常被老师罚站的顽劣男孩，喜欢和我打架，喜欢捏女生的脸。
 
  小丽说我上课只有三种姿势。一是皱眉头，二是手拖腮，三是皱着眉头手托腮。我却知道我的理科成绩越来越下降，晚自习物理课上，物理老师指着书上一个特别复杂的电路问我：“同学，告诉我这个电路是串联还是并联？”我看着那个迷宫般的电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是……蛇年（联）”。除了在物理，化学课上认真捕捉老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其他课堂貌似都游手好闲而过。可是，尽管这样，理科还是一塌糊涂。唔。老天爷，你不公平。
 
  上午第二节课后的休息时间是最长的。这么长的时间都被我们这群无所事事的学生消耗了。几个女生围在那儿聊着八卦，男生趴在阳台上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做着可有可无的表情。我想，我的日子就这么过了。
 
  第三年，升学的压力越来越大，家人的厚望越来越重,漫天的试卷黑压压地向我们挤来,让我们感到青春是何等的无奈,顶着它们,就像顶着天上一片片的乌云。我开始抱怨并不断诅咒这样辛苦而漫长的求学时代。今年我还和季展在一个班，大明被调到三楼，偶尔在楼梯走廊里看到还是会继续开打，然后回去上课。今年我在网上认识了陌伊和若影。一个读在盐城读师范，一个在聊城读大学。她们总是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这个学期虽然痛苦，可是很快就会过去的。小忆也总是发微信抱怨高三日子的寂寞，每天漫天的试卷填充了她的生活。
 
  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蝉联了四届，八学期宿舍舍长一职位。难不成这四个系的班主任都发现了我有这方面的天赋？管理天赋？还是组织?
 
  季展成为了卫生班委。每周一的班会课学校都会用来打扫卫生，我每次走进走出时，都会听到季展尽职的声音。有一次，我急着赶往宿舍，路过他身旁时，听到他对黄XX吼：“我让你脱你就快给我脱！”“你喊什么喊？没看到我正在拖吗？”黄XX语气更加强横，反驳道。我从他们之间灰溜溜地穿过去。
 
  一到放学时间，各个班级的住宿生就像出栏的小猪似的冲进食堂。与其说是去吃午饭，不如说是去进行一场战斗。大家都恨不得楼梯口，食堂大门再加宽一半。然后，秒杀饭菜。而我每次在食堂只能吃到六层饱。与其说这是食堂，不如说是一个塑料大棚，夏天很热，冬天很冷，除了有东冷夏炎的特点外，一到雨天，食堂的凳子上，饭桌上就积满了雨水，连饭碗里都有雨水。吃完饭，刷碗的地方都是露天的，于是便免不了被淋湿。学校打着给我们补充蛋白质的旗帜，每天都给我们吃豆制品，各式各样的豆制品。在学校的这几年，我所吃掉的豆制品应该有我生命前10年的总和了吧。有次在饭菜里吃到苍蝇，让我整整恶心了2天，去食堂兜了两圈愣是没见着意见薄。在食堂的蓄水池中，看到上面漂浮一层杂质，里面还有几条活灵活现鱼，我问管理员，这就是每天给我烧饭用的食用水？他说，对呀！我说怎么还养鱼？他说道，小孩子，懂什么，鱼有净化水的能力。知道吗？我一顿无语。如果食堂有意见薄的，一定会哀鸿遍野的。
 
  不久便迎来了国庆节，似乎已经过惯了学校里那忙碌生活，每天如同机械要完成各种各样的作业……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八天假期，我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及暴发户的感觉了。怎么去挥霍呢？结果还是和季展，大明将时间挥霍在了台球室。值得一提的是，我周围的人的台球技术居然都略逊于我，大明和我连P12局，只赢了2局。
 
  下一周内遭窃3次，我不知道谁在暗地里想要我难堪。只是有骂人的欲望。
 
  以前坐在我左边的小正太和右边的小萝莉谈恋爱，总是让我递情书，传纸条。后来调了座位，就没有了这“艰苦”的任务。现在左边换成了屌丝男，右边换成了御姐。他们整天打架，然后总是殃及我这条无辜的“池鱼”。还是原来的生活比较安逸。
 
  时间迈向十二月。
 
  说话的时候嘴中会哈出白气，学校的热水变得供不应求，做操改成了跑操，总有女生喜欢上体育课时请假。气温也开始下降得不像话了。每天早上起床都变成一项格外充满挑战的行动。五点半的起床铃声就变得比午夜凶铃更加让人充满了愤怒。这个时候季展穿得格外臃肿，大明却还穿着秋装，我偏中。以后每天早上都有人迟到，太多的人不能在冬天的低温里起床，季展是彻底地进入冬眠阶段，上课有80%的时间都在睡觉。不睡觉的时候也变得目光呆滞，和他说一句话他三分钟后才回答你。大明却显得很精神。
 
  体育课或许是最无聊的。每次体育老师总是让我们绕操场慢跑两圈，然后自由活动。没有活动，没有项目。于是我便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转，说是校园，也就是两栋教学楼，一个小操场而已。跑道也不是塑胶跑道。体育器材也很陈旧。想去打篮球，可是冷，穿的又是棉鞋。……乖乖回教室吧。
 
  那时候《江南style》红遍全球，当我们三人从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时，发现这条街上每家的店面都在播放这首歌。我听的都快吐了。
时间在窗外缓慢地踱步，日子就这样过去。
 
  早上早读的时候语文科代表在上面带领大家读课文，结果他不负众望地把“他在背后捅了我一下”读成了“他在背后捅了我一刀”让大家的一天在笑声中开始。
 
  迎来了最后一个学期。新学期开学了，早上起床时间从上午9点直线下降至凌晨5点。每天都有无数的散发着油墨味道的试卷发下来，学校自己印的，劣质的纸张，不太清楚的字迹，是老师口中的良药。走廊也变得安静，很少有学生会在走廊打闹，时间都在看书或者做题上了。参考书塞满了课桌，还有很多的参考书和试卷堆在桌面上，并且越堆越多，剩下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用来写字。
 
  在大扫除时在宿舍不慎被玻璃在脸上划了一个4cm左右的伤口，于是，同学们给我取了一个“灰太狼”的绰号。有些同学说即使有那个疤痕，也还是很英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到哪天光线不错时，自拍一张，为以后的我可以怀念此时的我……
 
  季展已经开始谈恋爱，每节课下课，他都拽着我下楼，让我去陪他找张XX,让我帮我递情书，帮他传悄悄话。为了陪张XX，每天晚自习他都不会出现在教室里。当我上课回过头时，发季展空荡荡的位置，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二天像一个普通的惯于迟到的孩子那样，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从抽屉里面拿出在他没有完成的作业，然后轻然坐下，拿出课本。不久之后又打起了瞌睡。而我则继续勤快地记着笔记。第在此后的日子里，我已经对他的这种出走习以为常了。身边的坐位时不时就空了。我想过阻止他，我知道他不会听我的。后来的一天英语早自习，季展走进教室，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伤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渗进脸上的每一条纹路，他说他的爸爸因为张XX的事和家里人闹翻了脸，他说他要离家出走，他让我不要想他，他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让我永远记得他。令我不可置信的是，第二天，季展就没有来上课，而班主任让我们停下课动员全班级男生帮助他的家人去找季展。最后因为身无分文还是被带回家，然后季展就辍学了，他离开那天，我和大明去找他道别并拍了照片。
 
  我现在想想我和季展，大明在学校里每天都会打架，每天都会互相开骂。我们就像三个痞子，相依为命。我早已习惯和他们骑车到处闲逛，习惯步行在各个街道，习惯周末把时间荒废在台球室，习惯在看见漂亮MM后主动前去搭讪。我们一起笑过闹过，风光过，也哀伤过流泪过。去过，也离开过。
 
  后来的日子就平静下来了。堂亮，小辉，阿神等开始出现在我生活中。已经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我看着家人因过度的殷切而倍显漠然的目光，数着他们年轮般刻在额头上的皱纹，我知道我不能这么无理取闹下去了。于是我开始将热情投入学习中，整天闭门不出。大明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正常，因为我很少搭理他们俩，整天埋在教室里学习，有点“不合群”了。他们俩试图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研究许久都没有得逞。
 
  接下来的是频繁的考试，就像翻来覆去的死。落瑶说要怀着“考试虐你千百遍，你待考试如初恋”的态度。
 
  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每天五点起床，十点半睡觉，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一节虚设的活动课，早自习，午自习。这节任课老师还没走，下节任课老师已经恭候在门外。有的老师不断布置作业，有的老师不断催交作业，然后再眯着眼度过四节晚辅导，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明明每天都很忙，但躺在床上还是觉得空虚 ，仿佛什么都抓不住，都从指缝中溜走了。想到这里，就会觉得很难过，一遍又一遍的难过。
 
  在某些方面，学校和学生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例如学生总是要等到考试前一刻才开始复习，而学校总是要等到教育局快检查到门口了，才动员学生打扫卫生。某天检查组突然说要来我们学校拍些卫生环境的照片做全县的反面教材，学校慌了，停下课来让我们打扰卫生，看着全校总动员打扰卫生的场景，我想起了突然的调研考试，学生们挑灯夜书的的情景。
 
  冬天已经过去了。而2013的夏天正来的一如既往。
 
  我总在想我走出学校，踏足社会,没有一技之长,我要怎么生存?离落对我说很多人视高考如命。他们拼命地想挤过所谓的独木桥。挤过了的人，以为这一生成功了，无忧了，但是最后对这个社会有贡献的人却没有几个。而挤不过那些，只能掉下水，可偏偏这些人又没有学过游泳，所以只能扑通扑通挣扎几下，最后能上岸的也没有几个。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脑袋削得尖一点，扎向题海的更深处。
 
  应付着更为频繁的考试。应试教育，中国就是这样不能脱贫的。
 
  我突然不想读书了。七岁那年，我说我要努力读书，将来当一名企业家。你们说我前途无量。十七岁这年，我说这书我读不下去了，我要自己出去创业，你们说我痴人说梦话。
 
  过了这个六月，让我离开。我写在小忆的博客。
 
  不知不觉又已经是夏天了。当白昼不断地提前，黑夜不断地缩短的时候，我们知道，又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夏天。“毕业”这个词汇开始不断被人提起。他们说，毕业了就会互相遗忘了。我打算在毕业前向全班同学每个人借一块钱，我要他们永远记住我这个欠债的。
 
  我开始认真地打量这所呆了三年的学校。我总是在倒数还能在这看几次落日。每当起床，吃饭，放学时，学校广播都会放一些歌曲。有情歌，民谣，励志等。每天放学的一组歌曲是我最喜欢的。虽然基本上都不知道歌名，但有句歌词印象很深刻：蓝莲花，盛开着永不凋零。
 
  后来我们就毕业了。在考完最后一场英语之后，大家欣喜若狂地离开了校园。 
 
  真的一切就要结束了吧。在离开学校的时候回过头去，这个曾经生活了整整三年的地方，在最后的时刻显得格外的伤感。
 
  我们毕业了。这是一句残酷的话，可是每个人都必须要说。
 
  其实回忆起来我都觉得诧异，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间变得行走得如此迅速。就在我们不断地在寝室的那张硬木床上睡去醒来的过程里，年华就悄悄地离开了。
 
  那些人终于走了，带着三年时光的痕迹消散在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并最终会消散在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
 
  毕业了。连续玩了两个通宵，一大群的朋友，啤酒摇一摇，拉开，四处的泡沫，午夜冷清的街道，卡拉OK嘶哑的声音。其实和我想象的毕业的样子不一样，我以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激情，像是死里逃生般的欣喜若狂。可是大家似乎都没劲了，小忆说越玩越空虚，空到自己手足无措。
 
  路上有些孩子开始庆祝他们的解放，他们穿上了平时不敢穿的衣服，染了头发，青春的张扬弥漫了整个大街。没有人责备他们的张狂，所有的过路人及司机都对他们微笑。时光那么幸福，可又那么残忍。
 

  毕业的时候我们没有吃散伙饭，除了一张毕业照，没有其他值得纪念的东西。毕业的时候，我们没有说再见，大家害怕所谓的再见是再也不见。

 PS：写下这些废话是在深夜，很累很困，没有头绪。在这里祝愿每个同学都有美好的未来。莫失莫忘，且行且珍惜。



2013.3.27
By：悸沫
QQ：1187499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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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简妍

六月，有一个不舍的名字，叫毕业

简妍

离开，是为了迎接生命的新的开端，好好加油吧。我以一个毕业3-4年的学姐，祝君加油

晴，

不说再见，他们还在。

将心比心

珍惜过去的一点一滴,毕业不代表什么, 朋友还在,友情还在。

庸人自扰

呵，你写的这些让我揭开了已经快痊愈的伤口，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