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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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部六万多字的中篇小说。由于空间发表的字数有限，所以不能够一次性发表。（第一章至十六章及最后一章，已在空间发表，）全文已结束，上面的网址是我的文集链接，链接中有此篇小说的全文。


 我一直渴望拥有这样的一份感情。
这份感情，是深沉的、是持久的、是唯美的、是纤尘不染的、是感动自己的、也是感动他人的。

 ————题记！
 

　　一、岁月沉沉
 

　　上海航空FM9245，于上午９点３５分降落在南昌机场。

　　从南昌机场出来，绵延不断的雨水犹如一川瀑布，哗啦啦倾泻在这万丈红尘的世间，到处荡漾着雨水的味道。

　　天空是湿的、大地是湿的、空气是湿的，我的心也是湿的……世间的万物都是湿的，就连同我此时坐的出租车里面都荡漾着潮湿的气息。

　　我懒散地坐在出租车后排的位置上，任凭雨水浇灌这世界，任凭窗外的景色一一跳进我的眼中随即又远离我的视线。对于这些来了又去了的景或人，我力不从心也无可奈何去改变什么。

　　岁月沉沉，许多故事似是而非地匆匆而过。附拾曾经的红尘往事，回首间，一切已物是人非。

　　红尘阡陌，谁是谁的谁？谁为谁停留？

　　或许，谁也不是谁的谁？谁都不曾为谁而停留过？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人生，是否过于悲凉？

　　而我的人生，是悲凉或是温暖？

　　或许，我的人生，也曾温暖过，又曾悲凉过。

　　温暖，因为心禾的出现。而悲凉呢，也是因为心禾吗？

　　我没有答案。

　　想到心禾，疼痛的心不由得更加的疼痛起来。记忆的闸门，和着哗啦啦的雨声弥漫开来……

　　二、孤单的日子
 

　　七年之前，我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是一个青葱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年龄。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年轻的，相反，我觉得自己很老很老了。是否，我们对于年龄的真实性，总会有一种错觉？而这种错觉，是否与心情有关？而我对于年龄的错觉，是否只因为没有爱情的滋润？

　　我不知道。

　　青春岁月摇曳的梦，在现实生活中变得平静而淡然。上海是一个追梦的城市，可是我来到上海并不是为了追寻什么梦。

　　我是一个简单、没有大志向、没有大抱负的小女子。我从没有想过在事业上要有什么成就。

　　我意念中的快乐就是生活简单就好，我理想中的幸福就是和一个彼此相爱的爱人携手走人生。

　　至于什么钱财、名利、地位等等，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快乐和幸福的主要来源。
 

　　我学的是财会专业，在上海人才市场找工作几经挫折后，终于有幸被上海一家船舶设计公司录取当银行出纳。

　　我的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银行的收付转汇等业务。工作简单而轻松，从不加班。早九晚五，双休。

　　这样的工作，这样的上班时间，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觉得非常的幸运和知足。

　　在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城市里，孤独是最难淌过的一条河。

　　最难消遣是黄昏，白天上班不怎么觉得孤单，每当夜幕降临时，孤单感随之就紧紧的将我包围。

　　每当孤单的时候，我就逗留在租住的小房间里，上上网看看文字听听歌聊聊天，偶尔玩玩空间写写微型小说和简短的散文。

　　日子在孤独的陪伴中不紧不慢就这样走过一天又一天。这样的生活，犹如一杯白开水无味也无色，真可算得上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可是，我也不想去改变什么，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或许，现实的生活，本就是平淡多于精彩吧。再说，来到上海是我自己的选择。对于自己的选择，不管多难，总得咬咬牙学着如何去接受。

　　在孤单的时候，我也曾后悔来到上海。我的很多同学，她们就没有选择来上海。她们说，上海是个繁华的大都市，生活节奏太快，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太大，我们这些小不点，还是在中小型、生活节奏慢的城市比较适合存活。

　　而我，为何要选择来上海，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如果一定要给一个来上海的理由，那就是冥冥之中我是追随着心禾而来到上海的。

　　关于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我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对于爱情，我想，我是不能够将就的。喜欢就是喜欢，就会深深地去喜欢。不喜欢也装不了喜欢。我一直渴望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光临，渴望着能够有幸邂逅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从此白首不相离。

　　然而，在我遇到心禾之前，我从不曾拥有过爱情。
 

　　在读书期间，我的恋爱史一片空白。那些年，追我的男同学有的是，但是我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所以在校期间，我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喜欢我的人，一一都和我擦肩而过。到后来我也没有弄明白那个时候我是渴望拥有爱情的，却为何从不曾有缘靠近过爱情？

　　在船舶设计公司里面，其中不乏有优秀的男子，也有对我有好感的。可我就是没有找到那种我想要的所谓心动的感觉。没有心动的感觉，我说服不了自己为了恋爱而将就地和谁去交往。于是，在上海半年多，结识了些许的朋友，却没有结识男朋友。

　　但是我坚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因为我而存在的。我更坚信，总有那么一个会让我一牵手就想要一辈子相守的人，即使在历经百转千回的磨难后，最终我还是会排千难除万阻回归到他的身旁来。

　　所以，我不着急，我在等待，等待一份意外的邂逅，等待那个有缘的人。

　　时间，在执着的世界中是公平的。

　　我等待的有缘人终于在那个花枝招展的季节中到来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我等待的有缘人是心禾。而心禾是一个女子。
 

　　一株草木，有它应有的宿命。自从遇上了心禾，我的宿命，从此就颠倒了山河。

　　三、初识心禾
 

　　那是一个初夏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却醒了。确切地说，我是被一群欢快的鸟叫声给闹醒的。这群鸟儿，太调皮，总是在大好的光阴中奏着乐曲，好似在告诉人们，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一天。

　　昨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今天早晨的空气显得格外的好。

　　看看手表，还没有到六点。我想今天是周六休息，既然早醒了就起来外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跑跑步活动一下筋骨吧。

　　说起来就起来，被子一掀，起床、洗漱、穿戴。然后迈开轻快的步伐，

　　从绿川小区的正门出发。出了小区，穿过浦东北蔡镇镇府那边，一直朝东南方向跑，来到一个林荫小道上。小道两旁伫立着修长而袅娜的法国梧桐树。

　　梧桐树那青绿色的新叶子，不大不小呈心的形状，上上下下一层层紧挨着，看上去像一把把青绿色的天堂伞。叶子上，还挂着昨夜里大雨的痕迹，那些欲落却未落下来的水珠，在叶子的尖顶端随着清晨的小碎风微微地颤抖着。
 

　　年轻的身体，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活力，虽然，心不一定是年轻的。跑了好久，都不觉得累。跑着跑着，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像郊外的地方，这里有像农村田野里的那般风景。

　　放眼望去，满目是生机盎然的景致。最显眼的是那黄灿灿油亮亮的油菜花，在那里随风摇曳。一块地与另一块地之间有那修长修长的田埂隔开着，田埂上面长满了苍翠的小草和一些不知名的娇嫩的小花。花草皆被昨夜的雨水清洗得不染一丝尘土，看着真是叫人赏心悦目。

　　不远处应该有一条河，因为我听到流水的声音。循着流水的声音往前寻去，果真有一条河。这条河，看着有些深，虽然这河水不是很清澈，但是我却是那么那么地喜欢。我喜欢这种有着家乡田野的感觉。这感觉，让我觉得亲切温暖。

　　小河的四周，长满了一簇簇的芦苇。芦苇在初夏的微风中曳曳飘扬，它在向小河展示她生命的万种柔情，她又在向季节显示她的生机勃勃。

　　芦苇的叶子，像是一个个少女的腰肢，是那样的极致，又是那样的柔软而纤细。

　　看着一片片芦苇的叶子，我不由得想起在家的时候，每当端午节之际，妈妈都会用芦苇的叶子包裹粽子给我吃。妈妈包裹的粽子，有淡淡的清香。不像在外面摊子上买的那种，味道浓重得让人闻到有一种腻腻的感觉。

　　如此想着，我不由地闭着双眼对着芦苇用力地嗅着，让自己沉浸在粽子清香的味道中。

　　“你在闻什么？”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我惊吓地发出响亮的一声“啊”，然后脚没有站稳，就扑通一声掉进了那条河里。

　　胆小如鼠的我，经常会被突来的一个人影或是一个声音吓得跳起来。有人说我胆子太小；有人说我的反应能力太快，只是接受能力跟不上反应能力的节奏。

　　我不会游泳，加上惊吓，我在河里费力地扑腾了几下一边喊着救命，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在我往下沉的那最后几秒钟，我看到了有一个人影在向我靠近，再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有点点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我的嘴里面吹什么一样。我只觉得胸口难受、胃难受。我努力地睁开双眼，我看到有一个人正在脸对着我的脸并用嘴对着我的嘴。

　　刹那间，我感觉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努力地回忆，用眼睛咕噜噜地搜索着四周，试图着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是，我没有找到答案。

　　我猛地呛了一声，我的嘴里面溢出了不少的水。后来我想，我定然在河里面喝了不少的河水，怪不得觉得胃难受得很。

　　那个人惊喜的抬起头看着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然后那个人就深深呼出一口气。

　　随着这个声音的发出，我的意识在迅间恢复。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了油菜花、想起了小河、想起了芦苇、想起了一个声音让我受了惊吓然后我就掉进了河里……

　　“啪”地一声响，我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刚刚用嘴对着我嘴的家伙的脸上。要知道，我的初吻还原封没动地保存着呢。

　　这个家伙，就是心禾。
 

　　其实心禾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用家伙来形容她，确实是那个时候我一没有看清她，二是因为她居然让我的初吻不明不白的给蒙上了冤情。

　　心禾用错愕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对不起，你没事就好。我扶你起来，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不去医院。”我最讨厌去医院，医院里到处都弥漫着各种药水的味道，谁喜欢闻才真是和医院有缘了。

　　“不去医院，那就快去我家换套衣服吧。现在是初夏，天还凉得很，别感冒了。”心禾说着，伸手把我半抱半扶起来。

　　心禾全身湿透，头发也是湿的。想必刚刚心禾是跳进河里将我救起来并给我做人工呼吸，而我，还给了心禾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突然感觉内疚起来。
 

　　和心禾如此身贴身地靠近着，我的心，不由得一阵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我把目光移到离我近在咫尺的心禾的脸上。

　　心禾长着一张帅气而柔美的脸。当我看清这张脸的时候，我居然是那么那么地心动着。我不知道这心动的下面，到底会给接下来的故事铺垫一个什么样的开始。

　　或许是心灵感应吧，心禾竟也把目光向我投来。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我感觉到灵魂震撼了，骨头颤抖了。

　　我和心禾的视线像是两个焦点重合在一个焦点上，这一个焦点上有我有心禾。我的心头没来由地被电压撞击了一般，我感觉从头到脚有两道热流，直流我的心口抵达我的骨肉深处。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二声三四声，这心跳声，越来越剧烈，剧烈得我的脸颊也发起了高烧。

　　心禾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明显地看到心禾的脸也红了。甚至，我也听到心禾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那一刻，我是心动的，我也是害怕的。我害怕某种情感的到来。

　　我不知道心禾是否也和我一样心动而害怕？
 

　　我和心禾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起，我相信了这世上有一见倾心之说。我感觉到我等的那个人到来了，我也感觉到有一种感情将要到来了。虽然，这人、这感情，是如此的让我觉得心惊肉跳。

　　使我心动的人，居然不是他，而是她。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心禾的错。如果上天要戏弄我，我也无力逃避或是反抗，我唯有接受。

　　我知道，所有的付出一定有付出的根源，所有的得到定然有得到的艰辛。

　　那一个瞬间的震撼和颤抖，永生难忘怀。后来我和心禾在我们的情感中倍受种种曲折，因为这难以忘怀的震撼和颤抖，最终我还是回归到心禾的身边。虽然我也曾有过世俗及家庭反对的种种造成心里上的纠结和徘徊，可是事实证明，即使我有再多的纠结和徘徊，从我和心禾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起，我已深陷泥潭无力自拨。心禾后来说，她不会让我一个人孤独地在泥潭中挣扎。即使是在泥潭中，她也将会和我一起在泥潭中沉沦。

　　初夏的天气，说暖乍寒。尤其那个时候是在早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加上本就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随着一阵微风吹过，我一个激灵，不由得缩起了脖子。

　　“你冷吧？我就住在附近，我带你去我家换套衣服。”心禾的眼神从我的眼睛里转移开了，并用手指着向南的方向如此地说着。

　　我不敢再看心禾一眼，只默认地点了点头。

　　刚踏出一步，脚无力，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感觉头重脚轻的。幸好心禾及时地将我抱着。

　　心禾说：“我来背你！”

　　心禾的口气，果断而有温度。
 

　　心禾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弯着腰就蹲在我的面前，双手朝我的屁股上一托，我就那样被动地爬到了心禾的背上。

　　小时候，爸爸背过我。长大后，我就再也没有被任何人如此地背着。

　　敏感而娇嫩的胸，自从长大后，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过。而那个时刻，却和心禾如此的贴近着，我只觉得一阵酥麻感通透全身，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流在我的身体里面穿梭着，让我难受、让我羞涩，也让我好似走进了天堂般的快乐，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感注满了我的身心。

　　我双手环绕着心禾细长的脖颈，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推动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将头紧紧地贴在心禾的脖颈后面。靠在心禾的脖颈上，感觉到有一股磁场在向我慢慢靠近，让我欲罢不能。

　　我很想很想用双手去抚摸心禾的脸，抚摸刚刚那张被我的爪子打过的脸，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痛吗？”我弱弱地问心禾。

　　“看你小巧又瘦弱的样子，力气还真是不小呢。刚刚被你打得火辣辣的痛。如果因此而毁容了，你可得负责照顾我一辈子啊！”心禾如此调侃地说着。

　　“对不起……”

　　“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头有些晕。”

　　“那就在我背上眯会，一会到了我喊你。”

　　“嗯。”
 

　　我很乖巧地闭上眼，伏在心禾的背上，感受着心禾身体里传来的温度和那种成熟女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体香。

　　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在我和心禾之间来回穿梭着。人和人之间的感觉，就是如此的奇妙。我和心禾，是不打不相识。我们明明是刚认识，却感觉几百年前就认识一般。

　　此时的太阳，正在慢慢地升起来、升起来。金光万道的太阳，从遥远的东方破土而出，犹如一朵硕大的金灿灿的光环，散布在我和心禾的身上、脸上、心上……

　　四、初到心禾家里
 

　　“醒醒，嗨，你醒醒。”

　　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叫我。我的脖颈好酸呀，睁开双眼，我看到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我想起来了，我正在心禾的背上呢。

　　我费力地抬起了头。

　　“你醒了吗？”心禾问。

　　“嗯。”我简短地应着。

　　“你还真是个小瞌睡虫呢，才多久，你居然还真睡着了。现在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吗？”

　　“感觉头有些晕，觉得很累。”我只有这么顺水推舟地说着。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个时候我真觉得四肢无力。

　　“我们到了，你下来，我掏钥匙开门好不好？”心禾的语气里，尽是温柔中带有疼爱的味道。我听着别提有多舒心。

　　心禾把我放下地，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开门。

　　心禾把我扶进屋里，问我有没有力气单独洗个澡。

　　我对心禾说我自己能洗澡。我在心里却想，如果我没有力气自己洗，难不成你给我洗吗？如此想着，我的脸莫名其妙微微发着热。

　　“我来给你调水温，你快些冲个热水澡，可千万别感冒了。衣服和毛巾我一会拿给你，你把浴帘拉上，我过会进来送衣服看不见你的。你简单冲一下就行，不然你的体力会跟不上的。”心禾如此说，然后水温调好她就把我扶进浴室里面。

　　……

　　洗好澡出来，心禾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被心禾看得浑身不自在，扭扭捏捏地手都不知道如何放是好。

　　心禾拉着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心禾去厨房端出来一碗红糖生姜汤到我的面前，让我喝下。

　　我看着心禾，眼不由得就潮湿了。自从离开家来到上海，就再也没有人对我如此的照顾和关心过。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没有人关心，悲伤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泛出来的荒凉感。

　　心禾真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我倒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感冒，这样，就可以享受心禾更多的温柔和照顾了，这样就有理由可以和心禾有更多的交流和了解。

　　“乖，快点喝了，生姜汤冷了就不起效果了。喝了去我房间好好睡一觉。你年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心禾的这一段话，把我的全身上下都给说得沸腾了。单单一个“乖”字，就足够让我的心飘飘然起来。
 

　　生姜汤喝到胃里，胃暖了，身暖了，心也暖了。

　　“来，跟我来我的房间。放心地在这里睡一觉。”心禾说着拉起我的手往房间走去。我的手被心禾那纤细柔软的手拉着，心深处有说不出的兴奋和紧张。感觉人也一下子有了精神似的。

　　“我向你保证，我不是坏人，我更不是什么人贩子。”心禾玩笑地说着。

　　我被心禾这玩笑话逗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被心禾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心禾笑起来才好看呢。二个浅浅的小酒窝里面藏着无尽的温柔，上扬的嘴角看着即有个性又有孤度，一口排列有型的牙齿洁白如雪，加上碧波荡漾的眼神，看着让人不喜欢都没道理。
 

　　我跟着心禾来到房间。

　　整个房间看着简单而温馨。墙的北面是一个落地衣柜，靠东面是一个小型的书柜，整齐有致的摆放了好多好多的书。有小说、散文、诗集、历史、政策等等书籍，简直应有尽有。紧挨着书柜的，是一张椅子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盆清新的百合花。如此干净简单，甚好。

　　心禾的床上，整齐而干净。一套天蓝色的被子，看着简单又大气。

　　心禾来到床边帮我把被子铺放好，让我进被窝里。

　　“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偷了你家里贵重的东西就跑了吗？”我想借着玩笑来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

　　“我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说值钱，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值钱些。如果你愿意并有本事把我这个人偷走，我倒是乐意被你偷走。”心禾的玩笑，如同在我的心池里面扔下了一颗甜蜜炸弹，我的心里荡起了浪花一朵朵。

　　我朝心禾看去，心禾用眼神接住了我的眼神。我们四目再次相对时，我的心不由得又狂跳起来。我们以眼神在交流并融合着某种只有我俩感受得到的情感。
 

　　我想，心禾的眼睛里面一定有一种诱惑人的魔力，让我一看就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妖府。

　　我那个时候，即渴望接触到心禾的眼神，又害怕接触到心禾的眼神。心禾的眼神对于我来说，真是一杯带毒的酒。这杯毒酒，明知道是不能饮的，饮了，有可能会断筋断骨也有可能会粉身粹骨。可是，明知如此，就是受不住那酒的醇香绵长的味，就是挡不住那酒的似水流年的醉。
 

　　后来我想，如果我是一个理性的人，或许，我应该离开，而不应该在心禾的家里睡上那一觉，或者，我应该干脆远离心禾。可是，当爱情慢慢潜入一个人的心间的时候，理智永远败在爱情的裙下。在爱情面前，任你是多么伟大而成功的人，你都不得不承认，爱情的力量是不可丈量的。多少的英雄豪杰在爱情面前都折腰，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一个渴望爱情的小小女子，在爱情面前，岂是我可以用理性来处理一切的？

　　世间万物，草木山河，一切都是上天所赐，包括爱情。谁想要逃离爱情或是强求爱情，上帝就会来取笑谁。爱情，岂是容得了你想逃离就可以逃离、想要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心禾定然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一颗爱的种子。这颗爱的种子，悄悄地潜入我的心中深入到我的灵魂内核里面，待到温度适合时，她就在我的灵魂深处绽放出一树的桃花来。

　　我既害怕这一树桃花的到来，又期待着这样的一树桃花可以开遍于我的整个灵魂深处……

　　五、心禾的气息
 

　　这一觉，睡得真香，没有梦。有的，只是空气中散发着暖暖的气流。这暖暖的气流，是我心中泛滥出来的一缕缕气息，而这气息，是心禾的气息。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到中午了。

　　年轻的身体，就是好，有个痛呀累的，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了。至少，我感觉头不痛了，其他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起得床来。开始打量起心禾这个小家来。
 

　　这是个一居室的房子。厅是客厅也是餐餐，一厅一厨一卫一房一阳台，房子不大，装修倒是精致而有品味。不知道这是心禾自己的家还是租来的家。

　　房间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面有一个藤条编制的休闲椅和一张小型的桌子。这张桌子挺好的，小巧又实用。即可以当书桌又可以当茶桌。阳台外的露台上摆放着几盆花草，有常青藤、吊兰、风信子……

　　我向外望去，发现心禾好像是住在三楼。这样看来，早上心禾是背着我走上三楼的？如此一想，心里顿觉暖暖的，又觉得痛痛的。

　　心禾的家里，好像没有发现有男人的痕迹。难道，心禾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心禾多大了？心禾做什么工作的？心禾结婚了吗？心禾有男朋友吗？

　　带着这一串串的问题，我来到厅里。扑鼻而来的是一阵糖醋的香味。一闻到这糖醋的香味，我的胃，马上给我唱起了空城歌曲。我看到糖醋排骨和鲫鱼汤已经摆放在厅里的那张小玻璃餐桌上，这二个菜，对我的胃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我听到胃的歌唱声一个调高于一个调。
 

　　心禾看到我起来了，打开厨房的门快步走了出来。

　　我打量着朝我迎面而来的心禾。心禾的身段，看着是那样的柔软而修长；一头长短适中的发柔软而洒脱地挂在肩上；一件纯白色的T恤衫配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是那样的贴切而清爽。心禾微微上翘的嘴角显出浅浅的笑容，那浅浅的笑容让人看得真是陶醉。

　　心禾真好看！

　　心禾，就像是一个谜。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不知给我施了什么魔咒，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如此的喜欢上她。

　　心禾向我投来水意的眼眸，笑着说，“你起来了。感觉如何，好些了没有？”

　　面对心禾的话，我好似没听见一般。我，失控了。我像一个花痴一样痴痴的看着心禾。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心禾是谁，更不知道自己的胃正在饿得在那里高歌。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爱情里面的人都是这么痴傻的吗？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个女子产生爱情？之前我也曾听到过同性之爱的事件，每则同性之爱，结果都是一曲悲歌。有因为家人的反对而痛苦分离；有因为承受不了世俗的眼光而逃避；也有因为另一方找了男朋友而造成无法弥补的悲剧。

　　我也知道，同性之间的爱情，是一种绝望而无望的感情。我不可能会选择这样的一种爱情来成全我青葱岁月中的爱情之旅。

　　那个时候，我是如此想要逃避着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的事实。

　　可是，爱情的到来或是离去，是可以选择的吗？

　　如果对心禾的这种好感不是爱情，那是什么情感呢？

　　我摇摇头，没有答案。只觉得心禾在我的心里晃呀晃，晃得我的心不断地动荡不安。
 

　　“你不会是还没有睡醒吧？”心禾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

　　“什么？”我傻傻地问心禾。

　　“我想让你多睡会，本想把最后一道西兰花烧好再喊你起来的。”心禾温柔的看着我说道。

　　“好香啊，没有想到你还会做这么香的菜。”我努力地说着惊讶又欢快的语调，让自己不再沉沦在心禾的身上。

　　“为什么我不可以做这么香的菜呢？”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是个文艺工作者。一般呢，从事文艺工作的人都有些不知人间烟火。所以……”我不好意思地如此牵强地说着。

　　“何以见得我是文艺工作者？”

　　“你看你那书柜子里面那么多的书呀，一看就知道呗。”我装做一副老练的样子。

　　“哦，你还会从一个人家里的摆设来判断一个人的工作？”心禾坏坏地歪着头看着我说。

　　“那你说，你到底是不是从事文艺这方面的工作呢？”我急切的想知道心禾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故意反问她。

　　“呵呵，好吧，算你说对了。我在一家报社当小编，负责文字编辑工作。”

　　“真的？在报社工作，还是文字的编辑。唉哟，你可真了不起。知道吗，我可崇拜会写文字的人了，我更喜欢从事文字编辑的人了。”

　　我听到心禾说是从事文字编辑的工作，我既惊讶又兴奋，没有想到心禾在报社当文字编辑。这下可找到了我俩共同的一个爱好了。

　　“你喜欢从事文字编辑的人？那你喜欢我吗？”心禾很深地看了我一眼。

　　“喜欢。当然喜欢了……”话一出口，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如果是一般朋友说喜欢，这是一件极为平常不过的话。可是，我这么对心禾说，总觉很不妥很别扭。

　　“真的吗？”心禾很开心的想进一步求证我的答案。

　　我不敢再回答。说喜欢或不喜欢都是一种罪过。

　　我把眼神飘向了餐桌上的糖醋排骨和鱼汤。

　　“你饿了吧，快去洗个手，我再烧个西兰花我们就可以吃饭了。”心禾是一个聪明而有分寸的女子，她知道什么话到什么点为止。
 

　　我洗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精神一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笑了笑，觉得自己看上去好像还挺俏的。回到餐厅的时候，我看到心禾在厨房烧菜。

　　心禾烧菜的背影，真美。不知谁有那个福气娶到心禾。如此想着，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痛了一下。

　　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上心禾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的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再看看餐桌上面的糖醋排骨，这排骨，外面被一层酱汁包裹着，红灿灿的，我不由得满满地吞了一口口水下肚。

　　一会儿，西兰花上来了。餐桌上，红的白的绿的都有，真是色香味齐全呢，再加上有心禾这么一位漂亮而温柔的女子陪吃，顿觉得这世间，一切真是如此的美好。

　　因为初次相遇，青禾做的菜其中一道是西兰花，从此以后，我就特别地爱吃西兰花。

　　心禾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我的碗里并说道，“说实话，来到上海后，我很少自己烧菜，今天特殊情况。你试试看这排骨好吃吗？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听着心禾说很少烧菜，只因为今天有特殊情况。而这特殊情况是因为我的到来吗？如此一想，我的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

　　我把鼻子靠近碗，闭着双眼用力地闻着碗中的那块排骨，然后夹起来送到嘴边。我虽然饿，可是在心禾的面前可不能丢了咱淑女形象。我很斯文的咬了一小口，然后一副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说，“嗯，好吃。这个味道，真的好。我喜欢。”

　　我看到心禾很开心的笑了，心禾说，“喜欢就好，多吃些。我还担心我烧得不合你的口味呢。知道吗，你刚刚闭着眼睛闻排骨的时候，我想起你今天早上在那康桥河边上也是这个表情，一副忘我的表情在闻着什么。可以告诉我，你当时在闻什么？”

　　“我在闻我妈妈给我包裹的粽子的清香味道。”我脸红着说。

　　“你妈妈包裹的粽子，怎么跑到河边上去了？”心禾一头雾水地问。

　　“是这样，我妈妈每年端午之际，都会用芦苇的叶子包裹粽子给我吃。我告诉你，我妈用芦苇的叶子包裹的粽子，可好吃可香了。”如此说着，我忘记了保持淑女形象了，夹了一大块排骨塞进了嘴里面，咚咕咚咕嗒巴着吃起来。不知道是排骨太好吃，还是那个时候太饿了。

　　“这样啊，我当时就奇怪，还有一个闪念以为你要那啥呢？”

　　“什么那啥？”

　　“呵呵，没什么那啥。来，吃些鱼，补充一些能量。”心禾说着给我夹了些鱼在我碗里。

　　“这些菜，真好吃，很合我的口味，真的。你也吃。”我一边香香地吃着一边说。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甜的？或是喜欢吃清淡一些的？还是咸的？”

　　“甜的我喜欢，清淡的我也喜欢。就是不喜欢吃太咸的。太咸的吃着伤胃又容易口渴，人一口渴就会缺水，女人一缺水，看着就不水灵了。我比较胃寒，所以偶尔会少许吃些辣，合适的时候适当地吃些辣，可以暖暖胃。”我话匣子一打开，费话就多了起来。

　　“嗯，看来我俩的口味差不多。”心禾如此说着把眼神向我投来。

　　我没敢看心禾，我只想快些填饱我的胃。我不想在填胃的同时，心飘浮了起来。这样，不利于消化。
 

　　这一顿饭，吃得很饱很开心。
 

　　六、模糊的留恋
 

　　吃好中饭，我提出我该回去了。其实，天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多么地想留下来，至少等到天黑前再回去。

　　心禾没有接我的话。她带我来到她的房间，问我喜欢看些什么书，说如果有喜欢看的书，尽管带回去看。

　　我心不在焉地随手挑了本《徐志摩诗集》。这本书，其实以前在学校时，也曾看过。只是，那个时候和现在看的感觉，是不同的。

　　随手一翻，翻到《我等候你》：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分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分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我要你火焰似的笑，

　　要你灵活的腰身，

　　要你发上眼角的飞星，

　　我陷落在迷醉的氛围中，

　　象一座岛，

　　在莽绿的海涛间，不自主的在浮沉……

　　……

　　徐志摩，这个多情多才的男子，写的诗就是美，美得让人全身都颤抖了。为了追求灵魂的完整和爱情的纯真，他一生为情所困。
 

　　由此，我不由得想到我自己，我自问，我的灵魂完整吗？我的爱情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