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爱你》

个人日记

【编者按】人生的际遇,婚姻的纽带,事业的发展,无一不是围绕着一个缘字而来。缘来缘去皆由天定,这话是真理么?如果我们在一份既定的缘分里面迷失了自我,遗失了缘分的本旨,那么这又能说明什么?本篇小说由郝建,秋月、石翔飞、石小曼、冉然,小辉几个主要人物演绎了什么是爱情的忠贞与坚守,什么是人生的坦荡与挚爱、什么是事业的发展与基石。小辉的病重,带来秋月与石翔飞的再次偶遇,而小辉的爸爸郝建与妈妈秋月本是一对合法夫妻,然而在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地辛苦创建打拼出事业的基础到事业的稳固以及步入辉煌后,冉然,作为第三者闪亮登场,原本美满幸福的婚姻猛然间出现了裂痕。然而,有了小辉的存在,秋月与郝建依然在表面上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婚姻。而无意中步入他们的生活圈的石翔飞,不仅在事业上与他们有了密切的关联,还有与小辉相同的身世,母亲石小曼也是在婚姻出现第三者后,毅然独自养活了他,并创建了辉煌的事业;而更让人吃惊的是秋月与郝建的婚姻第三者冉然却是石翔飞的表妹!这让石翔飞第二次见到抱着孩子焦急万分的秋月,石翔飞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人的他,情何以堪?而同一时间,病重的儿子小辉,却没有挽回渐渐远离他们母子的父亲郝建,郝建与冉然在人生路上越滑越远,终究走上了背弃婚姻背弃家庭的道路。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私的郝建却因在儿子生病的时期,自己的失职由石翔飞来弥补的情况,而产生了偏激的以己渡人的思想,一度认为秋月与石翔飞早就暗结情缘,因此借冉然的口把这些情况告诉了石翔飞的母亲石小曼。而石小曼最开始得知情况后自然是对儿子的爱情婚姻极为关注,因为儿子是她的唯一!然而,最终在发现儿子已经陷进了真爱的沼泽地后,又不得不默许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秋月走近儿子的身边,从而成全了一份真挚美好的爱情。小说中更提到了秋月和石翔飞同是江山文学网多年来的文友,这一点睛之笔是非常巧妙又恰到好处,弘扬了江山文学与真爱的质朴!作品写作手法掌握纯熟,文体风格独特,文采斐然、情感真挚、跌宕起伏,结构完整,不失为一篇优秀小说,推荐共赏,期待精彩继续。【编辑:琳璃】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08190038】


 


八月初,高温依旧。没有空调的出租屋仿佛一个大蒸笼,呼呼的向外冒着热气。儿子还在午睡,红润的脸颊上挂满汗珠。秋月一边用湿毛巾帮儿子擦汗,一边忍不住掉了几粒眼泪。
两个月前,当无意中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挽着丈夫的胳膊有说有笑的从眼前走过时,秋月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跌入了冰窖,以至于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黑色尼桑撞到:幸好尼桑司机反应够快,她才幸免遇难。只是,从那天开始,秋月的心就如同死了一般,没了热情,没了温度……
“爸爸……爸爸!”
“妈妈,妈妈!!!”儿子仿佛在做噩梦,身子胡乱的扭动着……
秋月的眼泪在儿子的梦呓中吧嗒吧嗒的跌落。
“妈妈,不要,不要!”儿子的身子扭动的越来越厉害,头上的汗珠也开始像秋月的眼泪一样从额头滚落。秋月忍不住弯下腰去亲儿子。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儿子似乎有点不对劲。
秋月一下子慌了:“小辉,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妈妈,小辉,小辉!”
然,任她再喊,儿子小辉也没有回应。
“小辉,妈妈这就送你去医院,这就去,你要挺住啊!”秋月一边抱起儿子向门外冲,一边失神的念叨着。
虽然不是下班高峰,可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往来交错,使得路面看上去异常拥堵。秋月抱着孩子,站在路沿边使劲的挥着手。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始终没有一辆车停下来问一问。无计可施的秋月只好抱着孩子去了路中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
眼泪伴着汗水一道道从脸上滑落,声音中已经听不出曾经的甜美。天地,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颜色
“儿子,儿子,你要坚持,坚持!”秋月低头呼唤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儿子。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过后,一辆黑色尼桑停在了秋月面前。
“大姐,要帮忙吗?”尼桑司机探出了头。
“要!要!”顾不得客套,秋月忙抬起头。
“是你!”四目相对,尼桑司机惊讶的叫了起来。秋月这才看了对方一眼。
“你,你是……”没错,尼桑车里坐的正是几天前撞了她的司机。当时,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再加上只是一些小擦伤,她便没有追究对方,一个人精神恍惚的回了家。后来,回家以后才发现脚髁红肿,只好自己买了红花油擦了擦。
“大姐,你没事吧?”尼桑司机打开了车门。
“噢,没有没有。是孩子,孩子……”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孩子,秋月着实慌了。
“上车,快!”年轻男子凑上去看了眼秋月怀里的孩子,急忙喊。秋月头一低,赶紧钻进车里。尼桑一溜烟向前驶去……
这是一座古代与现代相互交融的城市;十三朝的古都、数不清的秦砖汉瓦。历史,在这里转折,又在这里被重新演绎:所谓的现代文明正像一个卑鄙的盗墓者,睁着贼溜溜的眼珠子,偷窥着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埋藏在古墓里的古老文明,正一点点被吞噬。西高新,正是这一大环境下自然生成的产物。现代科技取代古老文明,这似乎已经是不可逆转的潮流。进步,是一个时代必然要经历的阵痛。而技术产业的发展,就是这个城市最明显的特征。郝月广告公司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异军突起,从一个只有两三个人的工作室发展成为拥有几十名员工的大公司,而这个蜕变的过程,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无论是风霜雨雪,还是春喜秋悲,郝建和秋月始终陪在彼此身边,相互鼓励、互相扶持!然而,秋月万万也想不到,就在郝建的事业做的顺风顺水,而自己也因为儿子的出生毅然决定放弃待遇优厚的设计师工作专心回家相夫教子的时候,生活却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郝建竟然有了小三!
其实,早在一年多以前,在公司工作的一位好友就曾提醒过她,不要总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儿子和家务上,要多关心关心丈夫,别到时候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最后自己却落得个一无所有。记得当时,她还说这位朋友太偏激,把男人都想的太坏了。结果,这才过了不到一年,朋友的话就应验了……
“大姐,要不要通知你爱人?”急诊室门口,尼桑司机一脸焦急的问。
“……”沉默了几秒,秋月还是拿出手机。
“嘟嘟……”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秋月又试着拨了郝建的手机。结果只听到了一句: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秋月颓然跌坐在了身后的长椅上。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尼桑司机扶住了她问。秋月望着急诊室的门,失神的摇了摇头。
“大姐,你别急,孩子肯定没事的,肯定。”尼桑司机挨着她坐了下来。秋月呡着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急救室门门楣上滚动的红色大字像血一样刺眼。可秋月还是忍不住去看,然后眯着眼双手合十。
“你叫什么名字?”尼桑司机很突兀的问了一句。秋月这才想起,忙了半天,她也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石翔飞。石头的石,飞翔的翔,飞翔的飞,听起来有点绕口吧?你就叫我小石,或者翔飞都可以。”为了缓和气氛,尼桑司机故作轻松的笑问秋月。
秋月笑不起来,只好木然回了句:
“哦,我叫秋月,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秋天的月亮,嗯,好名字!”石翔飞不由赞道。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位护士小姐端着器械盘子急匆匆走了出来。
“同志,同志,我儿子他,他怎么样了?”秋月像弹簧一样弹出了长椅,奔向了小护士。

“嗯,你别急,医生还在检查。”护士小姐边说边绕过秋月朝对面的医疗器械室跑去。
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检查这么长时间?难道……不,不会的,不会的!小辉,你不会有事的!!!秋月瘫软在医院冰冷的走廊上。
“你别急,孩子一定会没事的。”石翔飞弯腰扶起了秋月。就在这时,急诊室里的医生拿着个本子走了出来。
“请问谁是患者家属?”
“大夫,大夫,我儿子他怎么样了?”秋月几乎是扑向了医生。
“我们在给他做治疗的过程中发现,这孩子的脑子里长了一颗疑是肿瘤样的物质……”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秋月就拽住了医生的衣服,
“不,医生,你一定搞错了,小辉一直很健康的,你肯定搞错了,搞错了!!!”
“秋月,你别急。”石翔飞扶着秋月的肩膀,转身问医生:“医生,确定吗?”
听石翔飞这样问,秋月这才稳住心神,满含期待的看着医生。
“这个,现在只是初步认定,要彻底弄清楚,恐怕得等专家会诊以后才能知道。”医生看了一眼秋月。
“那得什么时候?”在秋月张口之前,石翔飞替她问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结果恐怕要到晚上或者明天一大早。”医生说,“现在,你们最好先去办住院手续,晚上孩子必须先住进医院。”医生说完,转身又进了急诊室。
“还是我去吧,你最好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尤其是你老公,这么大的事,他应该最早知道。”石翔飞说完,转身去了住院部。
是啊,这个时候,是该给他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在离婚之前,他还是小辉的爸爸。秋月再次掏出了手机……
于此同时,郝月广告公司总经理郝建正在办公室里认真的看着策划部递交上来的,关于某度假山庄的最终定稿。他的对面,新提升的设计总监冉然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她在等他的答复。
“不错,冉然,这个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好,就用这个!!”半小时后,郝建终于抬起头对冉然说。冉然这才绕到郝建背后,搂着他的脖子,无限娇媚的问了一句:“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你想让我怎么奖励?”郝建回过头,一只手搭在冉然的另一只手上。
“我嘛……”冉然故意卖了个关子“当然是想……”
“滴滴滴……”冉然的话还没说出口,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郝建忙示意冉然不要出声,自己则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电话。很意外,电话竟然是妻子秋月打来的。
一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一向温顺的妻子突然提出来要去外面住一段时间。接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儿子,一声不吭的从家里搬了出去,而且没告诉任何人他们的住址,包括自己的父母。
“月月,你在哪儿?你没事吧?”听到妻子的声音,郝建下意识的追问道。
冉然盯着郝建的脸,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瓦解,眉梢上的媚态已不复存在。
“我没事,是……是小辉他……他……”电话另一头,秋月的语态有些失常。郝建心头忽然一紧,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改变了:“小辉怎么了?啊?!!!”
“小辉病了……大夫说……说……”秋月支支吾吾,这让郝建更加焦急,“月月,告诉我,你们现在哪儿?”
“在,在……”电话那边,秋月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男人的声音便隔空传来:“秋仁医院。”
“你是谁?是大夫吗?我儿子怎么样了?”郝建拿着话筒,急问。
“我不是大夫……”电话那边,男人刚要回答,就被秋月的哭声打断了:“郝建……”
“好,好,月月,你等着,我马上来。”郝建说完,放下电话对冉然说:冉然,对不起,我得赶紧去一趟医院!”说完,急忙冲出了办公室。
“郝……”冉然的“建”字还未出口,郝建的身影已经穿过办公室外的工作区到了门口。
原来,秋月依然在他的心里。望着郝建匆匆而去的背影,冉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两年前的某一天,郝建被邀请去参加母校十周年校庆。当时,刚毕业不久,还在家待业的冉然正巧被导师指派负责现场接待。于是,两个相差了好几届的学长学妹便有了偶然的交集,而且相谈甚欢。随后不久,冉然就应聘到了郝建的广告公司并凭借出色的公关才能为公司成功拉到几个大单,从而使自己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接着,又在郝建的关照下,直接参与完成了两次大的设计。而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越走越近……
“嘭嘭……”敞开的办公室门外,一个年轻女孩敲了两下门,并喊了声冉总监。
冉然暮然抬头:“什么事?”
“冉总监,这是南郊那片别墅区的设计方案,请你看一下,如果可以,我就上报了。”女孩说着,递上了一个文件夹。
“你先去忙吧,我看看。”冉然随手翻开了文件夹。女孩看了一眼冉然,很知趣的离开了。等她一走,冉然这才怅然若失的走出郝建的办公室。
此时,秋仁医院内。
秋月一边焦急的等待着郝建的出现,一边和石翔飞一起帮着护士把儿子推进病房。
“妈妈!”
儿子苏醒后的一声妈妈,让秋月再次潸然泪下。她握着儿子的小手,柔声问他:疼吗?
小辉摇了摇头。然后,就在秋月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一双暂时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警惕的瞟向了站在秋月旁边的石翔飞。
“妈妈,他是谁?爸爸呢?”
“噢,他是……”秋月正不知如何解释,石翔飞却开口了:“小伙子,你可以叫我石叔叔。”

“可我不认识你!”连秋月自己也没想到,一向懂事的小辉居然会用这种口气和陌生人说话,脸上不免有些尴尬。倒是石翔飞,他似乎很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回答道:“是啊,我们以前不认识,但从今天起,我们不就认识了,你说呢?”
“妈妈,爸爸呢,我要爸爸。”没等石翔飞说完,小辉将头转了过去。
儿子如此表现,让秋月脸上更多了一份歉意,她只好回头对石翔飞说了声对不起。又扭头批评儿子太不懂礼貌。
“小辉,你怎么能跟叔叔这样说话,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叔叔开车送你来医院,你可能就……”
秋月话未说完,眼泪就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妈妈别哭,是小辉不好。”小辉拉着秋月的手小声说。而后,又对着站在病床前的石翔飞说了句:“对不起,叔叔。”
“嗨,没事,没事,叔叔能理解。”石翔飞笑着回答。就在这时,静卧在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石翔飞拿着手机出了病房。十分钟后,石翔飞再次回到了病房。
“小石,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还没等石翔飞说要走,秋月就先开了口,因为她知道,已经耽误了对方很久时间。
“秋月,不好意思,我……”石翔飞晃了下手机。
“翔飞,要说不好意思,那应该是我才对。”秋月歉意的说,“你快走吧,别耽误了工作。”
“那,你一个人行吗?”石翔飞问。
“行!再说,我已经给他爸爸打过电话了。”
“噢,这我就放心了。”石翔飞微笑着离开了病房。
这笑容……好温馨。秋月望着石翔飞的背影,一时竟有些恍然。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咱们了?”小辉的问话凭空传来,打断了秋月的臆想。她暮然回头,这才发现,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别胡说,爸爸最爱小辉了!”秋月慌忙趴着床沿对儿子说:“你现在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的时候,你爸爸就该到了。”
小辉很认真的问:“爸爸真的能来吗?”
“真的。”秋月一边帮儿子掖被子一边答道。
“好,那我就边睡觉边等爸爸。”小辉说罢,闭上了眼睛。
秋月看着儿子,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一个月前,某个星期天。
秋月领着儿子小辉去莲湖公园玩,没想到就在他们转到公园南角一处开的正美的莲花池畔时,一阵熟悉的笑声突然从附近一个大石头后传来,接着,秋月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挽着郝建的胳膊走了出来。
“爸爸,爸爸!”就在秋月发愣之时,儿子小辉突然朝着丈夫走过的方向喊起来。秋月下意识的用手悟住儿子的嘴巴,“小辉,乱喊什么呢?”
“妈妈,我没乱喊,刚才那个人就是爸爸。”小辉一边指着远去的背影,一边很肯定的说。
“小辉,你看错了,那个人怎么会是你爸爸呢,对了,他一定是跟你爸爸长得很像,对不对?”
“不是,妈妈,那个人真的是爸爸,我没看错。”小辉很认真的反驳。
“胡说,你爸爸昨天不是告诉你说他要出差去上海吗,怎么会在这儿。”尽管心在疼,可秋月还是不愿意让儿子小小的心灵能上留下一丝阴影,这对他的成长不利,她知道。所以,她只能自欺欺人般否定了儿子的话。可,小辉还是坚持认为他没看错,那个被另一个女人挽着胳膊的男人就是爸爸郝建。
“妈,爸爸是不是……有小三了?”小辉的这句话彻底惊醒了神思恍惚的秋月。她不敢相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脑子里怎么会问出如此严肃的话题。秋月历声质问儿子是谁告诉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是妮妮,她说他爸爸有了小三,就不要她和妈妈了。”小辉很认真的说。
妮妮是小辉的同桌同学,一个长得很漂亮,嘴巴也很甜的小姑娘。只可惜,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这孩子变得有点孤僻,除了儿子小辉,班里几乎没有人能和她成为朋友。
“小辉,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都不会抛弃小辉的。”为了儿子不至于成为第二个妮妮,秋月强忍着心痛告诉他说。随后,便谎称晚上加班不能回家而将他交给了外公外婆。其实,她是不想儿子看见她的眼泪,更不想他对父亲有什么不满,即使这个男人已经背弃了他们曾经的誓言。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一句自欺欺人的台词而已!怪只怪自己不到但拿它当了真,还义无反顾的付出了所有……
“月月……”推门而入的喊声打断了秋月的回忆。
她慢慢回过头。
“月月,小辉怎么了?”郝建边问边走到床边。
“医生说,小辉脑子里长了个东西,他们怀疑是……是……瘤。”
经过了之前的情绪起伏。此刻,秋月平静了很多。
“脑瘤?”郝建低头看了一眼儿子,有点不相信似的反问道,“大夫说的?”
“还没有最终确定。”秋月眼泪婆娑的说。
“哦,嗨,看把你吓得,小辉命大,一定……”郝建正说着,身上的手机响了。
郝建拿起看了一下,说:“公司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秋月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二十分钟后,郝建回到了病房。
“月月,晚上我来陪小辉,你回家好好睡一觉。”听上去,这句话似乎很温暖。奈何,此时的秋月已无法被感动。
“月月!”郝建扶住了她的肩,“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秋月转过身,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你回去歇着吧,出去了一个星期,也累了。”
直觉告诉郝建,秋月一定知道了什么,否则以她的性格,断不会如此做法。

“月月,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这样好不好?”
秋月仰起头,“郝建,我看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敏感,以前可从来没见你这样啊?”
听秋月这么说,郝建先是一怔,继而说道:“好吧,我回去歇会儿,这几天确实很累。”
看着眼前这张曾经让自己百般迷恋,如今却谎话连篇的嘴脸,秋月忽然觉得有些厌恶。
“你走吧。”她转过身,给了郝建一个漠然的背影。
“那,我先回去了。”见秋月无意和自己说话,郝建只好转身出了儿子的病房。
有种感情叫欲罢不能。想起这句话的时候,郝建正在去往冉然家的路上。没错,走出医院的郝建并没有直接回家:因为冉然突然而至的一个电话,他再次欺骗了秋月。其实,自从校庆上与冉然偶遇之后,郝建就已经意识到他们之间毕竟会产生交集。当然,他也预知到了危险。只是,他最终没能抵挡得了冉然那对傲人的双峰和性感红唇;就像当初痴迷秋月的清纯可爱一样,如今的他却意外的迷上了冉然的火辣与激情。
“啪啪啪……”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惊扰了郝建的回忆。他一边脱下外套顶在头上一边朝着冉然住的方向跑去……
城南某高档小区内,石翔飞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瓢泼的大雨发呆。
“飞儿,你怎么了?”随着说话声,一个披着外衣的老妇人从旁边一间卧室内走出。她,就是石翔飞的母亲石小曼,也是本市最大的设计公司,“翔飞新设计”的董事长。
三十多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石小曼从一个小县城只身来到这座城市追寻梦想。不料,却屡次碰壁。正在她心灰意冷,打算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石小曼邂逅了同样来城市寻梦的贺永南,从此开始了艰苦的创业之路。在这期间,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直至情浓时刻偷食了禁果。
结婚,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这时候的贺永南却打了退堂鼓,原因是公司经营遇到了阻碍,他无发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结婚后,我们可以一起拼搏!”这是石小曼当时对郝永南表的决心。怎奈,贺永南依然是万般推脱,这让石小曼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丝疑虑。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跟踪贺永南!
结果正如石小曼所料,贺永南变心了!而取代她的,是本市一位政府要员的千金。
笑着离开,似乎是最好的转身。石小曼断然拒绝了亲朋好友的规劝,提着行李回到了父母身边。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得知消息的父母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并且坚决要求她打掉孩子。说来也许是天意,就在石小曼下决心去掉贺永南种植在她肚子里的幼仔时,医生却告诉她,由于先天发育障碍,她这辈子或许就只有这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如果错过,将会造成终生遗憾!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石小曼最终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当然,这个消息她没有告诉贺永南。后来,儿子出生以后,石小曼便把他交给了父母,自己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创业。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近二十年的辛苦打拼,翔飞房地产公司终于成长为本市首屈一指的大企业,而儿子石翔飞在她的影响和精心调教下也顺利进入公司高层。但是,遗憾的是,贺永南没能看到这一天;在石翔飞刚刚读大学的那一年,贺永南就因病去世了。
“雨如丝,夜微凉,你的影子如清月,隔窗入我心。”石翔飞随口而出的诗句让石小曼略感诧异。
“飞儿,你……”
“妈,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罢了。”石翔飞回头冲母亲笑笑。
“有感而发?飞儿,告诉妈妈,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妈,别猜了,现在还有什么难题能难倒你儿子?”
“公司上的事是难不倒你了,可要是感情上的事呢?飞儿,告诉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石小曼看着儿子,关切的问道。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当初的遭遇,儿子一直不曾涉足感情,说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向父亲一样不能承担责任,不能给爱他的女人幸福。但是,今天,儿子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
“妈,别乱猜了,去休息吧。”石翔飞双手扶着母亲的双肩,把她推进了卧室。
“飞儿,妈不是想管你的事,而是担心……”石小曼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石翔飞堵了回去。
“妈,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明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单着的。”
“那就好。”石小曼回头看着儿子,幽幽地说道:“妈可不想你像我一样。”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孤单的。”石翔飞抱住了带着伤感情绪的母亲。
“好了,好了,妈不说了,你也休息吧。”石小曼微笑着推开了儿子。
“好。”石翔飞依旧像往常一样,帮母亲关上了房门。然,回到房间的石翔飞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秋月就像一个影子,至始至终围绕着他,挥之不去!
石翔飞,你这是怎么了?石翔飞使劲摇着头。可惜,无济于事。于是,他索性走到了窗前,“噌”的声拉开了写有“郁金香满园,情系千万家”的落地窗帘。窗外的雨似乎小了点,石翔飞随手打开玻璃窗:几丝细雨不请而入,直接灌进了他的领口,石翔飞不由一激灵:秋月的影子恰好就在这一刻浮现在眼前。
她,应该没带伞吧?我是不是应该给她送把伞过去。如此一想,石翔飞立即关上玻璃窗,拉好窗帘,反身拿起衣橱旁的雨伞走出了房间。

“飞儿,外面正在下雨,你干什么去?”尽管很小心,可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母亲,她从房间探出头来问道。
“妈,我出去一趟,有件事忘了交代他们了。”石翔飞边说边打开防盗门。
“砰……”还没等石小曼说话,防盗门就从外面关上了。
秋仁医院,小辉的病房。
秋月正给小辉讲故事,石翔飞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秋月惊讶的站了起来。
“外面下雨,我怕你忘了带伞,这不,就赶着给送来了。”石翔飞说着,将手中的伞靠在了病床边。
“叔叔好。”这次,小辉主动跟石翔飞打了声招呼。
“小辉,现在感觉怎么样?”石翔飞伸长脖子问。
“还行。”小辉说。
石翔飞“噢”了一声,说:“看样子你像个男子汉!”
“那当然了。”小辉骄傲的回答。
“小家伙!”石翔飞笑着用手在小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小辉腼腆的笑了。
“谢谢你送来的伞。”看着他们俩的样子,秋月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我的车撞过你,你都没追究,这个就算我向你道歉了。”
“别这么说,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害你白白耽误了工作。”
“妈妈,你和叔叔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多假啊。”就在秋月和石翔飞相互客套的时候,小辉突然蹦出了一句。
“小辉!”秋月挖了儿子一眼,然后红着脸对石翔飞说,别见怪,小孩子乱说的。
“怎么会,小辉说的很对啊,咱们要这样客套下去,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秋月“嗯”了一声。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照顾小辉,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小辉,明天叔叔再来看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石翔飞向秋月母子告别。
“谢谢叔叔!”小辉挥了下手。
“我送送你。”秋月跟在石翔飞身后出了病房。
“嗯……你……回去照顾小辉吧,别送了。”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石翔飞回身对秋月说。
“好,那你路上小心点。”秋月顺从的站住了脚。
“记着,有事打电话。”石翔飞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就在这时,医院的广播里传来一阵紧急通知:脑外科病房郝小辉的家属,请快回病房,孩子……”后面的话秋月已经听不到了:她晕倒在了石翔飞脚下。
雨依旧不紧不慢的下着,石翔飞抱着秋月又返回了医院……
同一时间,冉然家。
郝建一边兴趣盎然的陪着冉然看电视,一边吃着她递到嘴里的葡萄。然后,在吐掉葡萄籽后,捎带着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你好坏!”冉然用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点,柔情百媚的娇笑道。就这一下,郝建就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一下全酥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可是你说的哦。”他一边用力搂紧冉然,一边将嘴巴贴了上去。
“你太猴急了。”冉然嘴巴一撅,象征性的推了郝建一下。
这动作更撩起了郝建身上的浴火,“是吗,那我就来个更猴急的!”说罢,一侧身将冉然压在了身下……
秋仁医院,急诊室。
“小辉,小辉,你要挺住,要挺住,妈妈求你了!!!”苏醒后的秋月挣扎着跪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秋月,你别这样,小辉他没事了。”石翔飞扶着秋月。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我没有照顾好他!”秋月抱着头,流着泪。
“秋月,我,我能问你件事吗?”
看眼前的女人痛苦自责的样子,石翔飞忍不住问道。秋月看了一眼石翔飞,无声的点了点头。
“小辉的爸爸……?”当石翔飞字斟句酌的问出这句话时,秋月终于哭出了声。
“秋月,秋月,你怎么了?”石翔飞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弱智的问题:从秋月这一天的表现看,他们夫妻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不会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医院,更重要的是,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小辉的爸爸。
难道,这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石翔飞皱了皱眉:他似乎从秋月身上看到了母亲当年在病房里守着他落泪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我是……”
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但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合适。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秋月缓缓的向石翔飞讲起了她与郝建的过去……
小辉的病房。
短暂的疼痛过后,小辉已经在找妈妈了。
“小朋友别急,你妈妈刚才晕倒了,正在急诊室打点滴,一会儿就能来陪你了。”护士微笑着说。
听说妈妈晕倒了,小辉挣扎着坐了起来:“姐姐,我妈妈一个人不行的,有没有护士姐姐陪啊?”
“小朋友,你爸爸不是陪着吗,没事的。”
“爸爸?姐姐,你是说我爸爸来了?”
“嗯。可能是……”护士小姐的话刚说了半截,一个人男人就从门外走进来。接着,护士小姐就听见小辉喊了一声叔叔。
“叔叔?”护士小姐看了一眼石翔飞,又扭头瞅了瞅病床上的小辉,满腹狐疑的走出了病房。
看她走远,小辉才断断续续问石翔飞:“叔……叔,你不是……回去了吗?我妈怎么样了?”
“你妈正在打点滴,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反倒是你,告诉叔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小辉看着石翔飞说:叔叔,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小家伙,有事就说!”石翔飞摸了摸小辉的头,微微一笑。
“把你的手机借给我。”小辉说着,伸出了手。
“你要手机干什么?”石翔飞诧异的问。

“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来照顾妈妈。”小辉回答。石翔飞一时无语。半晌,才掏出手机递给小辉:“打完放你这儿,我去看看你妈妈。”说完这话,石翔飞转身走出了小辉的病房。
此刻,冉然家。郝建和冉然并排躺在冉然的床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冉然侧过身,一只手抚摸着郝建的胸膛,一只手在他的下身游走,白皙的小腿在郝建长满体毛的大腿上轻轻摸索着、挑逗着。
“然,你知道的,小辉他病了,这事恐怕……”郝建用胳膊圈过冉然,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
“怎么,下不了决心是吧?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又想外面彩旗飘飘,又想家里红旗不倒,郝建,你可别想得太美!”见郝建犹豫不觉,冉然马上变了脸。
“然,你别急嘛!我这不是……好了,一切等明天小辉的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说,好不好?”
郝建搂着冉然,讨好般的劝道。
“好吧,就依你。”冉然说。她知道,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她必须适可而止,否则可能会弄巧成拙,把郝建再次推给他老婆。
“然,知道吗?这就是你最可爱的地方。”郝建说着,嘴巴又拱了上去。
“你是我的爱,永远不分开……”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扫兴!”郝建自语着拿起了手机。
“爸爸,爸爸!”手机里传出儿子小辉的喊声。郝建忙示意冉然不要说话,自己则溜下床,走到窗口。
“小辉,怎么了?”
“爸,你在哪儿?你快来……妈妈晕倒了。”电话里,小辉颤抖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好,好,爸爸马上来,马上来。”郝建忙回答说。
秋仁医院,小辉的病房。打完电话的小辉又经历了一次疼痛的折磨。
“小辉,要是疼就告诉妈,妈去找大夫帮你止疼。”秋月抓着小辉的手,强忍着眼泪说。
“妈,我不疼,真的。”说这话时,小辉脸上始终挂着笑,但石翔飞却从这笑容背后看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和假装的坚强,一如当年那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自己。如此情景怎不令他动容?
“我出去一下!”石翔飞红着眼圈站了起来。然,就在他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石总!”四目相对,郝建楞楞的呆在了原地,而同样呆在那里的还有石翔飞。
“郝……建,你这是?”
“我……我……郝建正不知如何回答,就听小辉在病床上喊了一声:爸爸。
“哎,哎来了。”郝建看了眼石翔飞,心情复杂的走到了儿子床边。
“原来你们是两口子。”石翔飞看了看郝建和秋月,转身走出了病房。秋月看了眼郝建,发现对方目光闪烁。
“石翔飞,等等!”秋月喊着追了出去。
“你快回去吧。”医院走廊上,石翔飞头也不回的说道。
“小石!”秋月又喊了一句。
石翔飞站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秋月绕到石翔飞面前。
“什么怎么回事?”石翔飞故作不解。
“你当我傻啊?你和郝建,你们是不是……?”
“月月!月月!”秋月刚想问石翔飞,他和郝建是否认识,郝建就在病房门口喊了起来。
“你进去吧,我走了。”石翔飞说完,大步出了医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他和郝建两人刚才的表情,秋月心里不免产生了新的疑惑。
“月月!”郝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秋月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月月,刚才那个……石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来医院干什么?”
郝建一把抓住秋月的胳膊追问着道,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一样。真是可笑至极!秋月不屑于和他理论,径直走进了儿子的病房。
市内,某酒吧内。
城市,注定比乡村繁华。可繁华过后的孤独,又有几个人能体会?坐在酒吧内,喝着不知滋味的红酒,看着摇来晃去的脑袋在霓虹灯下变换着色彩,,石翔飞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当别人告诉他,是父亲抛弃了他和母亲的那一刻起,自卑和孤独就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但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始终积极乐观的面对每一天。但是,今天,当他在医院里碰到郝建时,却怎么也乐观不起来了。
十多天前的某夜,翔飞房地产公司举办的中秋晚会刚刚开始不到五分钟,一身时尚打扮的冉然就挽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会场。当时,石翔飞的眉头就皱了一下,而石小曼则在一愣之后,笑着迎了上去。
“冉冉,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姑妈一声?”
“姑妈,这还能是什么情况?怎么样,拿得出手吧?”冉然把手从男子腋下抽出,又圈单到石小曼的脖子上问道。
“嗯,长的还行吧。不过,看这个年龄应该……”石小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冉然撒着娇打断了,“姑妈,你老土了不是?现在找老公,谁还找年龄相当的?”冉然说着,将头转向了石翔飞,“你说呢,表哥?”
当着客人的面,石翔飞也不好反驳,只得勉强笑了笑。然后,便以要招呼客人为名离开了他们,直到晚会结束后。石翔飞才从母亲口中知道了郝建以及他的郝月广告公司。至于他到底是已婚、离婚、还是未婚,母亲当时并没有问出来。现在看来,冉冉显然是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充当了第三者的角色……
“大哥,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不如请我喝一杯吧?”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扭着屁股走过来和他搭讪。

作为“翔飞新设计”的接班人,石翔飞除了精通业务之外,也经常会参加朋友聚会,甚至陪客人去娱乐场所消费,但却从未招惹过这些风尘女子,更没有与那个女人有过感情瓜葛。因此,圈内人一直在盛传,说他身体有毛病。对此,石翔飞总是一笑置之。
“哥,怎么样嘛?”妖艳女子胸部一挺,一条深深的乳沟尽现眼底。
“好啊。”石翔飞移开落在酥胸上的目光,淡然回道。
妖艳女子回头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来杯snmpam。”
“不,来杯冰啤!”石翔飞扬起头。
“什么?哥哥,你搞错了吧,现在谁还喝冰啤?”妖艳女人用酥胸朝石翔飞身上蹭了蹭。
“不喝是吧?那就请你离开这儿!”石翔飞脸色一变,端着酒杯从吧椅上站了起来。
“小气鬼!”一看没什么可捞,女人一扭屁股,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吧台。
“表哥!”冉然的及时出现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石翔飞又坐回到了刚才的吧椅上。
“怎么才来?”石翔飞边问边要杯饮料。
“表哥,我不是说了吗,我有事。”冉然坐了下来。
“现在是休息时间,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石翔飞端起酒杯,“又在陪郝建?”
“哥,我在工作,是加班啊!!!”冉然端起饮料喝了一口。
“冉冉,要不想加班就回来,帮帮哥怎么样?”这是石翔飞能想到的唯一分开他们,却又不着痕迹的理由。然而,冉然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帮你?哥,你能保证不让我加班吗?”
“不能!”石翔飞摇了摇头,“不但不能,可能还会给你更重的担子。”
“哥,我的亲哥,您就饶了我吧,我可没那野心。”
“可是,冉冉,你现在在广告公司的职务也不低啊,再说了,郝建……”石翔飞犹豫着要不要把郝建有家庭的事告诉冉然。
“表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见石翔飞吞吞吐吐,冉然
不由问道。
石翔飞只好承认,是有些事情想告诉她。
“哥,有话就快说吧,我真的要回去加班啊。”冉然说完,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石翔飞犹豫再三,终于说了:我要跟你说的是关于郝建的事。
“郝建?他怎么了?”冉然放下饮料杯。
“他,他有家庭,有孩子,你知不知道?”石翔飞看着冉然,非常严肃的问。冉然听后,很淡定的“噢”了一声。
“冉冉,你……”
“表哥,不瞒你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冉然说。
“知道你还……”
“表哥,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的。再说了,他根本就不爱他老婆。”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冉冉,你这是破坏人家家庭,是不道德的。”
“我那里不道德了?表哥……我这是在解救,解救一个不被爱的女人脱离苦海,她如果知道,应当感谢我才对。”冉然不以为然的辩解道。
“你,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石翔飞这下算彻底领教了表妹冉然的嘴上功夫。难怪舅舅,舅妈说起她来总是头疼。
“冉冉,听表哥的,他不适合你,真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合适我?就因为他有家庭?”冉然站了起来。
“他还有孩子,而且据我所知,他的孩子现在住在医院,情况不是很乐观!”
“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从一个可怜的孩子身边抢走他的父亲是件很残忍的事吗?”石翔飞忽然激动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父母亲的陪伴和鼓励!”
“……”
被表哥这么义正辞严的一数落,冉然忽然觉得很无语。
“冉冉,听哥的,离开郝月公司,回来公司工作,这样,舅舅舅妈也放心,嗯?”石翔飞尽可能的缓和语气。
“表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感情的事,不是轻易就放得下的,你没谈过恋爱,不懂的。”
“是,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我知道,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必须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如果越过了这条线……”
“表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道德评判专家啊?”冉然放下饮料杯,“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工作。”说完,一转身离开了吧台。
“冉冉!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石翔飞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让冉然猛然收住了脚。石翔飞知道,自己刚才这句话说重了。他本想跟她解释,说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的。可,冉然却没给他机会:她在顿了几秒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表妹……哎!
石翔飞叹了口气,反身又回到了吧台。

秋仁医院,小辉的病房。
趁着秋月出去打水的功夫,郝建向儿子问起了石翔飞的情况。
“小辉,今天在病房里的那位叔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说石叔叔吗?”
“啊,对对,就是他。”
“是这样,下午我和妈妈在家……”小辉于是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告诉了郝建。
“你确定,你妈妈和那个叔叔是今天才认识的?”听儿子讲完事发经过,郝建不由松了口气。但一想到石翔飞临走时看妻子的那一眼,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是啊。爸爸,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小辉不解的看着郝建。
“啊,噢,没什么,爸爸就随便问问,你可不许告诉妈妈,知道吗?”
“知道了。”小辉小声说。
“好了,赶紧睡会儿吧。”郝建帮小辉掖了掖被子。
“好。”小辉乖乖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秋月才提着水壶走进了病房。
“睡了?”
“噢。”郝建站起来接过水壶。
“你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秋月没有看他,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在儿子旁边坐了下来。
“那,我去外面长椅上躺会。”郝建说着,走了出去。

秋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夜色,越来越浓。可医院里却一如既往的亮着灯。噢,不对,在这个城市,半夜还亮着灯的不光是医院,还有街上的景观灯,以及很多大大小小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但是,对于一个有心事的人来说,这酒喝的越多,心中的滋味就越不好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举杯浇愁愁更愁。
石翔飞正是如此。
从傍晚走进酒吧,石翔飞花在酒吧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二三个小时,可他的心情依然跟这里面的环境一样糟糕。
“嘀嘀……”手机响了。
石翔飞瞟了一眼,毫不理会的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大哥,手机响了。”一名服务生好心过来提醒;大概以为他已经喝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吧。
“谢谢!”石翔飞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服务生手里,然后才拿起了手机。电话是母亲石小曼打来的,她因为迟迟不见儿子回家而焦虑。
“妈,对不起……我这就……回去。”石翔飞说着,一扬脖喝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
“飞儿,你喝酒了?”电话另一头,母亲似乎听出了他不同以往的话音,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妈,就一点点。”石翔飞
回答。
“飞儿,别开车了,打车回来吧,啊!?”
“好。”石翔飞说完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石翔飞回到了家。其时,母亲正开着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他回来。三十多年了,母亲一直就这样,只要他没回来,她就会开着灯等他。
“妈,我不是说过了吗,晚上不要再等我了。”石翔飞一边换鞋,一边说。
“我也不想等啊,可谁叫你是单身呢。”石小曼将事先准备好的干毛巾递给了儿子,感叹道:“要是那天你结了婚,妈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妈,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石翔飞愧疚的说。
“飞儿,告诉妈,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啊!”石翔飞摇摇头。
“不,你肯定有事。飞儿,告诉妈,也许妈能帮帮你。”
石翔飞一边回答说没有,一边劝母亲先去睡觉,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石小曼知道,有些事,如果儿子不想说,她是问不出来的。所以,只好犹犹豫豫的走向房间。然,就在她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儿子说话了:“妈,我见到冉冉的男朋友了。”
石小曼收住脚,反身又回到了客厅。
“你是说……郝建?”石小曼盯着儿子。
“嗯!”石翔飞点了下头。
“你们聊天了?他这人怎么样?”
“妈,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冉然和那个叫郝建的……”
“我干脆都告诉你吧,郝建是个有老婆孩子的人,而且,他的孩子现在就住在医院!”
一抹疼痛从石小曼心头掠过……她想起了自己。当初,若不是因为第三者介入,她的人生也不会这么孤独。
“妈,你……怎么了?”见母亲半晌不说话,石翔飞忙摇了下她的胳膊。
石小曼这才回过神来。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翔飞于是将这一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母亲。包括,他在酒吧跟冉然表妹的谈话。
“真没想到,冉冉她……
”石小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看来,我得给你舅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劝劝冉冉。”
“妈,我看还是缓一缓吧,这几天我在找郝建谈谈。”
“你不会揍他吧?”石小曼有些担忧的问。
“妈,你想哪儿去了。”石翔飞轻轻一笑。
“飞儿,你能这么想妈很欣慰。你知道吗,妈一直担心你会活在小时候的阴影里……”
“怕我恨他们?”石翔飞接过了母亲的话茬,由衷的说道:“妈,不瞒你说,以前我是恨过,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能原谅的事,我又何必太认真呢。再说,要恨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是啊,要恨的人已经不在了。”石小曼重复着儿子的话,心里不免有些伤感。石翔飞一看又勾起了母亲的伤心事,马上装出打哈欠的样子说:“妈,睡吧,我眼睛快睁不开了。”
听儿子这么说,石小曼赶紧站起来,“好,好,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了。”
“知道了。”石翔飞目送母亲离开客厅进了卧室,自己随后也进了房间。

二:
第二天一早,石翔飞准时出现在了翔飞公司办公室。
“嘭嘭……”
刚坐下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石翔飞抬起头。进来的是他的女助理陈璐。她报告说,有几家广告公司打来电话,询问别墅区的广告招标什么时候开始。
“嗯……”石翔飞想了想说:“就三天以后吧,三天以后的中午,在翔飞公司会议室里进行,你去通知,让他们准备好方案。”
“好。”陈璐回答。然后,痴痴的看着石翔飞。
“还有事?”见她没走,石翔飞抬起头问。陈璐脸一红,回答说:“没,没事了。”
“那就去忙吧。”石翔飞边说边低头整理着办公桌。
“噢。好。”陈璐低头退出了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石翔飞陷入了沉思:陈璐对他的关心照顾,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助理的工作范畴,这一点,他看在眼里,也记在了了心里。至于陈璐的心思,他不是木头,岂能不懂。只是,一想到母亲这一生的遭遇,石翔飞就对感情有了一丝畏惧,他深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向生父那样背叛感情,更怕爱他的女人成为第二个母亲,从而孤独一生。
滴滴滴……桌上的电话响了。石翔飞收回思绪拿起了电话。打电话的是门口的保安,他报告说,门口有一位自称是他表妹的女子闹着要见他。表妹?石翔飞一下就想到了冉然。
“放她进来!”他对着话筒说。保安答了声“是”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冉然果然进了石翔飞办公室:她是为了翔飞公司广告招标的事专门来找表哥的。其实,若论实力,郝月广告公司绝对是有竞争力的,根本无需她来这一趟。但是,因为自己和郝建的关系,她心里反倒有些不踏实,所以才决定走这一趟。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放水给郝月?”石翔飞倒了杯水递给冉然。
“错!”冉然喝了口水,说:“我是怕你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冉冉,你不就是怕我因为你们的事取消郝月的参标机会吗?”石翔飞盯着表妹冉然问,“你觉得我会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说不准。”冉然盯着石翔飞的脸,回答说。
“你这样想的?”石翔飞有些失望,原来自己在表妹心里是这样的。
“冉冉,你放心,如果郝月的设计方案确实优与其他两家,我自然会选择合作,要知道,我是个商人,商人是不会把钱和家事搅和在一起的。”
“那我就放心了。”冉然站起身,“好了,表哥,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石翔飞叫住了她。
“冉冉,告诉我,这是谁的想法?”
“很重要吗?”冉然回过头。
“当然。”
“那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想法,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为什么?”
“你知道的,就不用我说了吧。”冉然说完,朝石翔飞挥了下手,径直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对了,要不是冉冉提起,他还真忘了,郝建的儿子还躺在医院里等待会诊结果。看着表妹消失在走廊,石翔飞沉思着走到了窗前:他在心里祈祷,希望小辉能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秋仁医院,早九点。秋月正准备出去给儿子买早点,昨天接诊的大夫匆匆进了病房。他告诉秋月,经过专家会诊,确定长在小辉脑子里的的确是肿瘤,但遗憾的是,目前肿瘤已成扩散状态,如不及时手术,很可能危及生命。大夫的话刚落,郝建就急忙追问:“你的意思是说,孩子得的是癌,是这意思吗?”“目前看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倾向,但也不排除手术后好转的可能。”大夫的回答虽然给了他们一丝希望,可秋月还是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不,不,大夫,你们一定搞错了。小辉……不,不会的,不会的!”
“月月,别这样,先听听大夫怎么说。”郝建扶着站立不稳的秋月,看着一脸凝重的大夫说。秋月闻听,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夫,你就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救孩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手术。不过,手术的费用可能不低。”医生看着他们俩,不无担忧的说。
“大概需要多少?”郝建问。
“少说也得一二十万吧。”
“什么?一二十万?”一听说手术费就要一二十万,秋月惊呆了。郝建揽着秋月的肩,对医生说:
“大夫,只要能救孩子,钱不是问题。请你们能尽快安排手术。”
“好,你们去前边缴费,我会尽快安排手术。”大夫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小辉还在睡觉,失去了血色的脸蛋上挂着点点笑容。秋月走过去,摸着他的手,未语泪先流。
“月月,你照顾小辉,我回去取钱。”郝建说。
秋月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了。”郝建转身出了病房。

 

郝月广告公司,冉然的办公室。
“什么,一个小手术就要二十万?”听郝建说小辉的手术费需要二十万,冉然惊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是医生说的,应该不会错吧。”郝建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冉然走出办公桌,来到郝建面前。
“我能怎么办,当然听医生的了。”郝建双手抱头,无奈的回答。
“可是……咱们账面上已经没多少钱了。”冉然挨着郝建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郝建扭过头。
“我已经问过财务了。”冉然说:“由于最近接手的两个案子在设计理念上和对方产生了分歧,到现在也没有完成。所以,对方的资金也一直没有到账。”
“就算这样,难道这么大一个公司还拿不出二十万吗?”郝建站了起来。
“是,二十万是能拿出来,可你想没想过,这可是公司最后一笔周转资金,如果挪做它用,公司运行就会受阻?”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放着儿子的命不救?”郝建说着,抬脚朝财务部走去。
“我也没说不救啊……”冉然跟了上去。
 

自从郝建说要回去取钱交手术费以后,秋月就开始耐心的等待着。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郝建却一直没有回来。
难道,他是故意骗她的?不,不可能,就算他不爱自己,不爱这个家,可儿子总归是他的……
“秋月!”突然响起的喊声惊着了秋月。她回过头。这才发现石翔飞提着一网兜水果站在病房门口。原来,石翔飞虽然人在公司,可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医院里的秋月母子,弄得干什么都无法集中精力。于是,便干脆放下工作来了医院。
“石翔飞,你怎么来了!?”秋月放开儿子的手,站了起来。
“我来看看小辉。”石翔飞走了到了床前,“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他的话刚一说完,秋月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石翔飞下意识的扶住秋月问:“是不是不太好?”
秋月“嗯”了一声,眼泪哗哗的落在了胸前。
“别这样,秋月,你得坚强起来。”石翔飞扶着秋月的肩,安慰她说。
“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是我……”秋月咬着嘴唇,极力想要忍着住快要喷薄而出的眼泪。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我知道这样做很难,但再难你也得忍着,因为小辉离不开你。”石翔飞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小辉,“秋月,如果你拿我当朋友,就听我的,坚强起来。”
“嗯”秋月点了点头。看着秋月慢慢平静下来,石翔飞这才问他,小辉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下午。”秋月回答说。
“那,住院费够吗?”石翔飞又问。秋月这时候才猛然想起,郝建回公司已经很久了。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只能毫无底气的说,他回去取钱了。

文章评论

海鸥

大姐,等待下文,谢谢你的辛勤创作[em]e10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