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的婚姻(小说)

个人日记

2014年12月26日,我和她兴冲冲地走进市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原以为我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了,谁料想就是这个结婚证,把我们弄的身败名裂,哭笑不得。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她名叫海霞(化名),今年36岁,出生于贵州省松桃苗族自治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沟里。在她不到13岁的时候,被人贩子将她和另一个女孩拐到了江苏泰兴一个叫十里甸的农村。海霞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男人的老婆。小小年纪的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14岁那一年,海霞生下了一个女儿,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就这样做起了孩子的妈妈。
1995年3月的一天 ,那个男人不知得了什么病,医治无效死亡。可怜的海霞又被男人的姨娘介绍给了和我同村同组的30岁光棍吴仁新(化名)。从此,小小的海霞又做了第二个男人的老婆。年幼无知,举目无亲的她,带着才6个月大的女儿只好任人摆布。
一晃到了1998年,海霞又生下了一个儿子。转眼之间,她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平时,海霞不但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负责烧饭洗衣服,每天累得筋疲力竭。晚上,她还要服服贴贴地满足吴仁新的欲望。随着年龄的增长,海霞逐渐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就在儿子一岁多的时候,海霞的哥哥姐姐通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吴仁新的家,终于见到了失散已久的妹妹。
姐姐心疼她,流着泪对她说,小妹,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海霞怎么不想回家呢,她恨死了骗她的人贩子。当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儿子突然哇哇的大哭起来。
哦,儿子是饿了。海霞两眼盯着儿子,心却软了下来。
你们走吧,等我把孩子养大了再说。结果,她决定暂时留下来。
在女儿读高中的时候,吴仁新因经济紧张拿不出学费和生活费,这可急坏了海霞。因为她是外地人,在这个村里没有一个人来帮她。海霞想,自己正因为不识字,才饱尝了生活的苦难,女儿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就是卖血也要供她上学。思来想去,海霞第一次做出大胆决定,带上女儿回一趟贵州老家,请求娘家人拉她一把。
离开家乡十几年,海霞这是第一回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额头上布满皱纹的老母亲,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女儿站在一边,心里说不出有多难受。她知道,为了她和同母异父的弟弟,妈妈吃的苦太多了。
在姐姐和妹妹的帮助下,海霞揣着3000元现金跟女儿一起返回了江苏。就是这一次,姐姐对她说,小妹,你别走了,跳出那个苦海吧。
海霞拉住女儿的手,苦笑着回答,为了孩子,我还是先回江苏吧,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姐姐劝了老半天,她没答应,妹妹又劝,她还是不点头。
后来,女儿考上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女儿捧着通知书激动万分。这时,吴仁新却皱着眉头对她说,如果让女儿上大学,这一大笔费用从哪来?再说我儿子将来怎么办?
吴仁新不同意女儿上大学,海霞也无话可说。女儿读高中时她已求助过一回娘家人了,现在怎好意思再向娘家人开口?无奈之下,女儿的大学梦成了泡影。
海霞和吴仁新之间的感情裂痕逐渐增大。每当夜幕降临,吴仁新除了身体的发泄外,再也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他每次跟我那个时,我总是泪流满面,直条条的躺着像死人一样,海霞对我说。
她害怕这种生活,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她和他再也不睡一个房间了。她在这个家,一点生活的信心也没有。她想家,想自己的母亲,因为心肠软,她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逃跑计划。海霞每次打电话给母亲,说不上几句话就嚎啕大哭。她在电话里大声哭喊,妈妈,我好想你!妈妈,我很想回家!
她在电话这头哭,妈妈在电话那头哭,思念的泪水流成了河。
一晃到了2013年下半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海霞到城里一个小区当上了保洁员。虽然这工作听起来不体面,但她却乐意去做。因为有了上班时间,海霞和吴仁新呆在一起的时间就减少了,心里的烦恼和不快自然也就会忘掉许多。
吴仁新虽然貌不惊人,老实巴交,但他一点也不傻。海霞这么年轻漂亮,在外面时间长了,要是被哪个有钱男人看中,把她骗走了怎么办?
吴仁新每天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虽然海霞不爱他,但他死也不愿让她离开自己。
一天晚上,吴仁新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以后你不要去上班了,一个月才一千多元工资,我不会在乎这点钱。
海霞左耳听右耳出,一言不发,转身跑进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2014年2月22日,在别人的介绍下,我也来到了海霞上班的这个小区当保安。我刚进入小区大门,只见她抬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心中一惊,这是谁呀?我不认识她,难道她认识我?
经过打听,才知道她原来和我住在同村同组。我不认识她,是因为我十几年前就去了外地做生意,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即使回来也从来没有看见她。
因为在同一小区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和海霞慢慢地有了一些接触和了解。出于对我的信任,一有空她就对我倾诉心中的苦恼和忧愁。
哦,这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原来过得不幸福。
海霞好几次向我流露出要离开江苏回老家的想法。
女儿已经嫁人,儿子也上高中了,现在我可以放心地走了,她说。
听罢此言,我感到非常惊讶。
最艰苦的生活都过去了,你还是坚持一下吧。你看,女儿已经有了工作,儿子要不了几年有出息了,你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我对她说。
她泪眼汪汪看着我,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了。
海霞在小区的工作量很大,一个人要负责五幢楼的内外保洁工作,她一句怨言也没有。
后来,我被领导安排到小区南大门值班上夜班时,每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将南大门广场及主干道打扫得干干净净。开始海霞没在意,后来她发现了这一秘密,每天早上一到小区就对我轻轻的说,谢谢!就两个字,说完她就忙去了。
2014年6月的一天早上,我骑着电动自行车刚到村口,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东瑞,你到哪里了?是海霞的声音。
我到村口了,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我的电动车自行车充电器坏了,今天你带我去上班吧,她央求道。
好,我马上过来。
于是我掉转车头去接她。当着吴仁新妈妈的面,海霞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的电动车自行车后面。因为耽误了时间,我怕迟到,便以最快的速度和她一起赶到小区上班。
还有一次下午,海霞的下班时间到了,谁知哗哗啦下起了大雨,她没带雨披,只好躲在保安值班室等雨停下来,雨却越下越大。
看她焦急万分的样子,我对她说,不要担心,我今天是开小车来上班的,等我下班了你就坐我的车回去吧。听我这么一说,她才平静下来。
又是一天下午,我正在小区西大门站岗,远远的看见了海霞缓缓向我走来。
有事吗?我问。
我买了点菜,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吃饭,就这事,我先走了,她说。
怕她不高兴,那天晚上我真的去她那里吃饭了。
我每天在小区要上班12个小时才回家,常常累得不想做饭就躺上床睡觉了。有几次遇到我,她心疼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每次做饭的时候想到你,吃饭的时候更加想到你,我就担心你吃不上饭。我要是每天能够为你做好饭等你回来吃,那该多好!
听了她出自肺腑的话,我的眼眶湿润了。
2014年的情人节那天,我和海霞一起来到一家小饭馆吃中饭。当时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小饭馆只有我们两个客人。我对她说,今天该我请你吃饭啦。
好吧,她爽快的答应了。
我转身对饭馆老板喊,鸭血粉丝,一个大碗,一个小碗。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跑到厨房忙去了。
这时,我看见了坐在我对面的海霞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东瑞,我看不见你就想你,我是不是爱上你了?!她说完了这话,见我没回答,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吃完中饭,我们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回到了小区。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说真的,不知不觉的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小女人,这种喜欢只是内心的一种感觉,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没过几天,海霞在中午休息的时候,趁周围无人悄悄对我说,东瑞,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为什么呢?你是开玩笑吧?我不解地问。
因为我喜欢你,我说的是真的!她说。
你才35岁,而我56岁了啊,你想过没有?我们相差21岁哩,我说。
我不在乎 ,即使你今年80岁,我也愿意,她说。
我没钱没房子,又没正式工作,你跟我不会有好日子过,你知道吗?我说。
我想好了,哪怕跟你天天喝水,我也不后悔!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海霞又说。
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我忍不住又问。
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死。她的话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知道,海霞是真的爱上了我,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记得有一天我上夜班,凌晨5点20分的时候,我坐在值班室突然发现海霞出现在小区西大门广场。啊,这么早她就来上班吗?
只见她从电动自行车上下来了,把车子停在值班室门外,笑嘻嘻的走进值班室。
7点钟才上班,你今天看错时间了吧?我问。
她笑而不答。
一个多小时,海霞就坐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一直等到其他保洁员来了她才走开。
后来我才恍然大悟,我上夜班第二天早上6点半下班,如果她不提前上班,那这一天她就看不见我。而且我要连续上5个夜班,她将连续5天见不到我。
2014年9月3日上午,海霞正在小区打扫卫生,我巡逻时正好路过她的身边,无意中看见她两眼红肿,脸色不好。
你怎么了?我问。
昨晚我和他吵架了,我要回家,他不同意,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说。
别人都以为我是他老婆,我却从来没把他当老公,我內心的苦楚有谁理解?她又说。
我安慰了她几句,就继续巡逻去了。
没过三天,海霞又跟我说,我已决定走了,明天我就去车站买一张重庆的票,走的时候你送我一下好吗?
你家是贵州的,你去重庆干嘛?我有点莫名其妙。
我女儿嫁在那里,我先去看看她,然后再回家,她说。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2014年9月9日上午7点,海霞像往常一样骑着电动自行车来到小区。
我今天就走,9点的票,等一会儿你送我,她对我说。
好,我送你,你还回来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她说。
我把她送到了车站门口,以为临走时她会再对我说点什么,没想到她头也不回地拎着包向候车室走去,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有一天我在小区南大门值班时,21号楼一位女业主看见我,走近我的身边悄悄问,听说那个小女人辞职不干,回家了是吧?
嗯,回家了,我随口答道。
她告诉过我,她一直不爱那个男人,听说她爱上你了,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呢?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了,她对我说。
她爱我是真的,可是我不敢接受她的爱,因为那个男人和我住在同一个村,而且仅是一路之隔,要是我和她在一起了,他能承受得了吗?再说村里的人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有人肯定会骂,兔子不吃窝边草,抢别人的老婆,你梅东瑞还是个人吗?即使人家不骂,我自己也觉得心中有愧,我说。
你啊,两人真心相爱,为什么不下决心走到一起呢?大不了不在村里住,到外面租个房子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别人说什么不要在乎,你们觉得幸福就好。现在她已经走了,你最好打电话叫她回来。
女业主说到这里,看见远处有人向这边走来,她故意提高嗓门对我说,我去超市买个东西,走了啊。
转眼间海霞走了十几天了,她在家过得好不好?心情愉快不愉快?至今一个电话也没有,也许她已经把我给忘了。
一天晚上10点钟左右,我躺在床上回忆着海霞在小区上班时的点点滴滴,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拨出了她的号码,我的心扑通扑通好紧张,电话通了我该说什么好呢?没想到她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我有点后悔了。海霞曾经多少次向我射出丘比特之箭,我却一直躲躲闪闪,怕这怕那。失去了才觉得珍贵,这话在我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我不想再干下去了。在这个小区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海霞的影子,我想换个环境,心情也许会好多。于是,我向物业公司经理提出了辞职要求。当初,由于经理对我的信任,任命我为小区保安班长,现在我主动辞职,经理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天我在小区南大门值班,经理来找我。我想晚上请你吃饭,他笑着说。
干嘛请我吃饭?我问。
我想挽留你继续干下去,经理说。
不要客气,我已经决定走了,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商量的余地。
经理见我态度如此坚决,没再说话。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小区巡逻,突然接到了经理打来的电话,叫我马上到办公室去一下。进入办公室,经理对我笑笑,只见他摸出手机,用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送到我的面前。
你看看,这是6号楼业主老钱发来的短信,经理说。
短信的内容如下,尊敬的方经理,今天我听说小区保安班长老梅不想干了,我们感到很遗憾。老梅当过兵,又有文化,素质比一般保安强多了,对这样的人您一定要挽留他,这是我的一点建议,您看着办。
看了老钱的短信,我的脸上顿时有种发烫的感觉。因为我到这个小区上班只有短短7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却得到了业主的认可和赞赏,这是我自己从来没想到的。
这时,办公室里雅雀无声,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经理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只茶杯,走到墙角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他又露出常有的笑容把水递给了我。
你再考虑一下,最好不要离开小区,业主喜欢你,我们也信任你,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讲,我们会全力帮助你支持你,经理说。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没回答。
老梅,你还是再考虑几天吧,你干得好好的,走了多可惜啊,坐在一旁的物业公司副经理帮腔说。
一阵沉默。
好吧,你先下去吧,经理客气地把我送到了门外。
我让经理失望了,那天我把脱下的保安制服送到了物业公司办公室。当时经理不在,我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他们见我真的辞职不干,脸上的表情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回家后,我好好地休息了几天。我的大脑里突然有一个冲动的想法,既然海霞已经离开了吴仁新,不再回到他的身边,那我就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对,去找她,相信她不会拒绝我。
记得有一天在小区上班的时候,我问海霞,你老家是贵州哪里的?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从身边掏出她的身份证给我看。我接过身份证,哦,我记住了,原来你是苗族人啊,我对她说。
她笑了笑,又把身份证放入自己的口袋。
不是自吹,我是搞写作的,记性不比一般人差,只看了一次她的身份证,我就将她的家庭地址牢牢记住了。
事情往往出乎自己的意料。村里有些人闲着没事,张三长李四短,他们每天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我和海霞在小区的交往也成了他们的话题。
有人说,海霞没有回家,被梅东瑞藏起来了,梅东瑞早就跟她睡了。
有人说,梅东瑞吃喝嫖赌,钱都花完了,他肯定把她卖给别人了。
一传十,十传百,我和海霞怎样怎样,说得有鼻子有眼,很快弄得满城风雨。
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后,母亲告诉我,你啊,惹麻烦了,今天吴仁新的妈妈在你家门口骂你,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
我觉得奇怪,我跟她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跑到我家来骂我?
一会儿,堂侄儿急急忙忙上门对我说,叔叔,那老太婆骂了好长时间,我们都被弄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我也搞不懂。
难道是因为她?我想。
母亲和堂侄儿呆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后来我才知道,吴仁新的家人在外面听到了我和海霞的闲言碎语,他们就信以为真。吴仁新的妈妈70多岁,在村里一直蛮不讲理,她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第二天我去了城里一家单位办事,儿媳妇突然打电话问我,爸爸,你在哪里?有个不认识的老太婆在我家骂人,你快回来!
好,我马上回来。
我挂了电话,立即下了楼开车回去。走到半路,我停下车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当我到家的时候,只见吴仁新的妈妈坐在我家堂屋中央,样子看上去很吓人。
奶奶,你昨天来骂人,今天又来骂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客气地问。
什么意思,我问你要人!她气呼呼地回答。
你讲不讲理?凭什么要我交人?!
我刚说完这话,派出所的4位警察走进了我的家。其中一位辅警是吴仁新的堂兄吴德(化名),他走到老太婆身边说,听我的,快回去,你要不听,以后你家的事我就不管了。
吴德伸手想拖她出去,不料,老太婆却躺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吴德用力将她从我家中拖到了外面。
有关我和海霞的新闻被传得沸沸扬扬,就是有千张嘴,我也无法去一一解释清楚。海霞的不幸遭遇不但得不到同情,反而被人误解和责骂。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打电话找海霞好几次, 可是电话里总是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的父亲母亲在村里一直与世无争,老两口害怕我去找海霞,一个说,你找她做甚?她有什么用?
一个说,你一辈子找不到人,也不能要她!
我知道,他们是在外面听到了有关她的是是非非,以为她是一个坏女人。另外,吴仁新的妈妈是出了名的泼妇,谁都惹不起。老两口不是她的对手,自然谈虎色变。
有一次妹妹对我说,哥,你不能要她,要了她,你不会安宁的。不信,走着瞧!
我没有回答妹妹,因为我无法说服她。
家人反对,朋友也反对。有一次我出差去合肥,一个与我相处了30几年的朋友在酒店请我吃饭,饭后我对她讲起了我和海霞之间的事儿。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你的婚姻已经失败两次了,这一次千万不能冲动。你想想,她比你小21岁,那个男人和你又在一个村里住,你要跟她结婚了不会有太平日子过。我不是泼冷水,你最好放弃了她,她说。
感情上的事往往是你越反对我越是要坚持,此时的我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了。
时间不等人,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要去贵州找海霞。
无巧不成书,2014年12月6日上午,我刚开车准备去加油站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啊,是来自贵州铜仁的长途电话。我想,肯定是她!我迫不及待的按下接听键,一听声音,真的是她!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东瑞,我刚到泰兴汽车站,你在哪里?你有空的话现在就开车来接我,我就在出口处等你,海霞在电话里说。
好,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到,我高兴地说。我先开车去加油站加了油,十几分钟后就到了汽车站。
又来麻烦你了,海霞见面就说。
客气啥?没想到你会过来,我说。
我回去后一直想打电话给你,可我家住在偏僻的山区,手机信号不好,后来干脆停机了,海霞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差点冤枉了你,我说。
我就猜到你会打电话给我,我走了以后你就后悔了是吧?海霞笑着问。
你还笑呢,幸好你今天到,要不然明天我就开车去贵州找你了,我说。
是吗?看来是心灵感应,否则我们就擦肩而过了,海霞幽默地说。
说着说着,我带海霞走到了停车场。我打开汽车后备箱,帮她把包放了进去。
现在去哪里?我问。
哦,你陪我去一趟扬州,可以吗?她说。
去扬州干嘛?我问。
你忘啦?我儿子不是在扬州上学吗?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了,我想先去看看他,她说。
我把车子发动起来,刚开出汽车站不远处,我的手机又响了,于是我减速将车停在了路边。电话原来是我一个在新闻单位工作的朋友打来的。
今天我休息,你来陪我聊天吧,他说。
我现在要去扬州,你快过来,我们一起去扬州玩,我说。
我们等了一会儿,朋友就打的赶了过来。于是,我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往扬州方向赶去。朋友开始不认识海霞,她却说见过我这个朋友。
见过我?我怎么想不起来?朋友问。
还记得吗?有一回你去小区找梅东瑞的时候,我就坐在梅东瑞身边,你没注意我罢了,海霞说。
他们两人一句接一句交谈起来,我聚精会神的握着方向盘,两个小时不到,车就驶入了风景如画的扬州。
到扬州了!我大声提醒他们。
啊,这么快?真的到扬州了,朋友抬头望着窗外说。
下面怎么安排?我问海霞。
现在已经过了11点钟,先吃饭吧,她边说边打电话给她儿子。
海霞的儿子早就在约好的地点等候,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于是,我们三个人还有她儿子就走进了附近一家小饭馆。
老板,点菜,我大声喊道。
正是吃午饭的高峰期,小饭馆里坐满了客人,老板忙的不可开交。
稍等片刻,马上就来,老板对我说。
趁着这个机会,朋友又和海霞聊了起来。
我听梅东瑞说起过你,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一点,这么多年,你过的真不容易。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其实是最残忍最不道德的。
朋友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她的儿子,对他说,你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你妈妈为了你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保护好自己的妈妈。
海霞的儿子不住地点头。
老板在那边忙完了,快步走向我们的桌边。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老板说。
朋友拿起点菜单递给海霞的儿子,小伙子,你点几个菜,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朋友说。
海霞的儿子把菜单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最后点了四菜一汤。我们开开心心的吃完了中饭。
朋友从事新闻工作多年,口才和文采都不错。筷子一放,他又接着饭前的话题聊起来。
听说你回家以后,梅东瑞被村里的人抹了黑,吴仁新的妈妈还跑到他家里无理取闹,这事你还不知道吧?朋友问她。
我今天刚到,他还没跟我讲这些,我就催他来看儿子了,她说。
吴仁新不是在跟梅东瑞闹吗?你回来得正是时候,现在你就叫上儿子一起回泰兴和呆仁新讲清楚,你不跟他过是你的自由和权利,让他死了这个心。你出了面梅东瑞也许就得到了解脱,朋友说。
海霞没吭声,望着我。我明白,她是想听听我的意见。
你自己看着办,想去现在就走,今天还要送你儿子回扬州,他明天要上学呢,我说。
我想好了,今天我就和儿子一起去一趟吴仁新家。今天是星期天,他肯定在家。我还是当面跟他讲清楚,强扭的瓜不甜,我是不会再回他这个家过日子的,海霞坚定地说。
这时,朋友又对海霞的儿子说,你见到你爸也要劝说他,没有爱的婚姻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我回去试试,劝不了我也没办法,海霞的儿子说。
快走吧,路上再说,我站起身对他们说。
其实我心里一直发愁,海霞今天去吴仁新家会不会凶多吉少?吴仁新见到她,肯轻易放了她吗?但我又不好阻止她去,也许事情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糟糕呢?
到了泰兴,朋友叫我送他回家,海霞和她儿子决定下车打的去吴仁新家。
速去速回,我在汽车站西边等你们,我对她说。
果然不出所料,不幸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下午3点半左右,海霞和儿子从城里打的到了吴仁新家之后,刚开口说话,吴仁新火冒三丈,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衣服。
哼!你终于出现啦,看你再往哪里跑?!吴仁新大吼一声。
海霞拼命挣扎,大声叫喊。
这时,听到喊声的20几个邻居纷纷跑了过来,把海霞围在了中央。
你这个骚货!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一个个开口骂开了。
看到海霞跑不掉了,吴仁新才肯松了手。他迅速从身边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出租车停在吴仁新家门口,本来说好等她母子俩返回城里的,可司机一看闹成这样,再等也是白等,他摇摇头,就钻进了驾驶室把车开走了。
十几分钟后,派出所的警察来了,海霞以为警察会把她救出去,没想到警察下了车,只是随便问了几句,就开上车返回派出所去了。
完蛋了,完蛋了!海霞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昏天黑地。可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帮助她。
我把朋友送到家。坐一会吧,我给你泡杯龙井茶,朋友说。
不了,我还是走吧,万一海霞和她儿子到了城里找不到我,会急死的。今天我还要把她儿子送回扬州,我说。
那好,你就下楼吧,我不留你了,朋友说。
我把车开到了跟海霞约好的地方等了好长时间,左等右等,天色已暗,始终不见人影。
不好,肯定出事了!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开车回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我开车到村里转了一圈,不见任何动静。
哦,她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派出所了呢?
容不得多想,我又掉转车头,急忙开车直奔派出所。因为路途不远,只用几分钟时间我就到了派出所门口。
这时,派出所里没有亮光,只有值班室的灯亮着,值班人员无聊地坐在那里。
不用说,海霞肯定不在派出所。我还不死心,开车走了又来,仍然一无所获。
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找不到海霞怎么办?我又找不到借口去吴仁新家,去了怎么开口?人家问,你来干嘛?你和她什么关系?我该如何回答好呢?
想来想去,海霞会不会打电话给我朋友呢?我坐在车里打开驾驶室里的灯,打通了朋友的手机。
喂,我找海霞找得好苦,现在不知她的下落,她有没有跟你联系?我急切地问。
没有啊,她怎么搞的?是不是被吴仁新关起来了?这个笨蛋!朋友急得骂了起来。
她呀,真让人担心死了,我说。
不早了,你就回家休息去吧,明天再说,朋友对我说。
做梦也不会想到,海霞离开了吴仁新两个多月,却再次落入魔掌。这天晚上,海霞被软禁在以前睡过的房间,就像犯人一样,五六个人流轮看管她。看来她是插翅难逃。她一口饭也没吃,一直在哭,哭的死去活来。
可是,吴德的老婆和另一个堂兄的老婆,恶狠狠地用手指着海霞的鼻子,骚货!不要脸!一句接一句的骂。海霞哭的越凶,她们就骂的越凶。
吴仁新的弟弟专程从外面赶回来。
你肯定是跟梅东瑞跑了,下次再跑,我就敢打断你的腿,让你终身残废!当面好多人的面,他对海霞威胁说。
吴仁新有个邻居,今年才32岁,他吃完晚饭跑来看热闹。这时那个堂兄的老婆心血来潮,突然将他拉到海霞的面前,对他说,你也是个男人,你为什么不勾引她?不跟她睡觉?这种骚货不睡白不睡!
他没回答。
因为怀疑海霞跟我有关系,这两个女人变得像母老虎一样,用力将她拖过来拉过去。
快说,你跟梅东瑞到底睡过没有?
你们就是弄死我,我也不会承认,海霞哭着大声说。
第一天晚上过去了,她们从海霞的嘴里抠不出一个字来,气得咬牙切齿。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再想点办法,弄得她服服贴贴。不用怕,出了事由我负责,吴德在背后给她们打气。.
第二天晚上,吴德假惺惺的来看望海霞,先说了几句软话,她没理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吴德立即撕去了那张面纱。
你不是会跑吗?你再跑,我们就到梅东瑞家去闹。再说不管你躲在哪里,我们都有先进仪器找到你。还有,你想离开吴仁新也行,但你必须要把你女儿的抚养费交出来,否则,没那么容易放过你,吴德又说。
被折磨了整整三天三夜,海霞实在受不了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不再跑了,在这个家好好过下去,她终于服了软。
吴仁新心中暗喜,你本事再大,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掌心吧。
不过,吴仁新对海霞的监视行动没有放弃。因为白天要上班,他就把她关在房间里,并由他妈妈负责看住她。每天下班回来,吴仁新就打开房门威胁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连吃饭的时候也骂。
2014年12月10日晚上,吴仁新欲火难禁,跑到海霞的房间脱光衣服,要她依了他。
别碰我,你给我滚出去!她不从。
臭婊子,今天老子就想要!吴仁新边骂边伸手死死地卡住她的脖子,瞬间她被卡得呼吸困难,无力挣扎。海霞不禁流下屈辱和痛苦的泪水。
今天我要,明天我还要,你要是不乖乖的让我弄,你不会有好下场!
表面上忠厚老实的吴仁新,此时竟露出了丑恶的真面目。
海霞并没有死心,她在寻找机会逃跑。不跑,她还会有活路吗?!
2014年12月16日,海霞被吴德的老婆喊去吃中饭,吴仁新的母亲出去有事。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吃完饭,她对吴德的老婆说,我回去晒一下被子。
好,你就回去吧,吴德的老婆放松了警惕。
海霞一路小跑回到吴仁新家中,一看没人,赶紧跑到邻居家借了一辆电动自行车,慌慌张张地往泰兴城里开去。
自从那天海霞和她儿子去了吴仁新家后,我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每天我只看到,吴仁新家的大门紧闭,吴仁新的母亲坐在门口,哪里也不去。
这天中午时分,我正在厨房间洗碗,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我赶紧擦擦手,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码。
是谁呢?我接过一听声音,原来是海霞!
东瑞,你现在在哪里?快来救我!她哭着说。
我在家里,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一会就到,我说。
我就在公园门口,你快点过来,快!她说。
碗都没洗好,我就跑进房间拿上汽车钥匙,冲出门外开上车就赶往公园门口。
十几分钟后,我在公园门口看见了海霞,我刚想下车,别下来,别下来,这里太显眼,快走!说着,她就打开车门一头钻进了车里。
我也没说话,默默地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到了一个叫宝塔湾的地方,因为这里行人稀少,比较安静。车停下之后我才发现,眼前的她面容消瘦,两眼无神,就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十天不见,变化如此之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问海霞。
她没有回答,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海霞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就一五一十的对我讲述了这十天十夜噩梦般的日子。天哪,太可怕了,当时我为什不反对她去吴仁新家呢?现在我真的后悔莫及。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再也不能犹豫下去了,我要和她结婚,我要堂堂正正地和她在一起。
什么也别说了,走!我们现在就去贵州,我突然说。
真的吗?你答应娶我了,我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值了,海霞激动地说。
我立即开车去了一家银行,从自动取款机上取出3000元现金,然后就不顾一切地开上了高速直奔贵州。
我一个人连夜驾驶了18个小时。第二天下午4点左右,当我开到湖南长沙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因为疲劳驾驶,我的车突然撞上了前面同方向行驶的一辆大型货车。
啊,完了,完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救命啊,救命啊,海霞在车里吓得大喊大叫。
我的车撞上货车后,我死命的将方向盘往左边打,结果车又撞到了中间的隔离扶拦。货车司机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将车靠右边停下,急忙跑到我们这里查看。
人要不要紧?货车司机紧张地问。
人没事,人没事,我结结巴巴说。
在货车司机的帮助下,我和海霞好不容易才从车里爬出来,看到我们安然无恙,货车司机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车严重受损,货车一点问题也没有。长沙高速交警很快来到了事故现场,认定我对这起交通事故负全部责任。货车司机开车走了,我的车被拖到了长沙县的一家修理厂。
车坏了,人也差点命丧长沙,我气得要死。
想开点吧,人没事就好,还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的呢?海霞安慰我说。
我感到疲劳的时候,应该开到服务区好好休息一下,怪我不好,我对她说。

好了,不要说了,过去了就算了,以后开车接受这个教训,海霞说。
这个车不可能马上修好,至少需要四五天时间才可以开走,修理厂的师傅说。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就在这里等吧,辛苦你们了!我说。

车修好之后,我们终于安全地到达了贵州海霞的家。海霞的妈妈今年66岁,面目和善,待人热情,具有苗族人善良和真诚的优秀品质。她见海霞带我进了家,微笑着给我搬来一张凳子。
坐,坐,你坐下,一路辛苦了,妈妈说的是贵州话,略带普通话的味道,我能听懂。
谢谢您,谢谢您!我连忙从妈妈手上接过凳子,不客气的坐下了。
怎么样,贵州好不好?海霞当着妈妈的面问我。
不错,不错,虽然贵州条件不如江苏,但贵州气候适宜,到了这里感觉很爽!我笑着回答。
2014年12月24日下午,贵州的天气很暖,我和海霞一起去乡政府民政科领取结婚证。我们马上就要踏上婚姻的红地毯了,两个人的心里都异常激动。
好不容易找到了民政科的办公室,请问是在这里办结婚登记手续吗?我问工作人员。
是的,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看看,他说。
我立即从包里取出两个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交给他。他看到了海霞的户口本婚姻状况是未婚,抬头看了海霞一眼,没说什么。接着他又翻开了我的户口本,他的眼睛盯住了户口本婚姻状况栏里的离婚两个字。
你的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呢?他问。
啊,还要这个啊?我忘了没带,我说。
那不行,手续不全,我不好给你们办,他说。
我们千里迢迢从江苏赶过来,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我求他说。
这个不能照顾,违反规定的事我不做,实在没法帮你,不好意思啊。
说罢,他把身份证和户口本交还给我。
唉,我和海霞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乡政府。
都怪我,走的时候太匆忙,怎么就没想到带这两样东西呢?我对海霞说。
后悔有什么用?我们只好回江苏去领结婚证了,海霞说。
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们决定马上就回江苏,争取在元旦前把结婚证弄到手,以免夜长梦多。这天晚上,海霞的妈妈一再挽留我们吃了饭再走,可是我们哪有心思吃饭,收拾完东西两个人就匆匆上了路。
回到江苏,我把海霞安排在一家小宾馆住了下来,我急忙回去拿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到了家,找了老半天还是没找到这两样东西,我急得满头大汗。没这两样东西,贵州民政部门不给办证,江苏民政部门也不可能给办吧?
不行,一定要找到!找来找去,我终于在书橱里找到了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
2014年12月26日上午,我和海霞在市民政局顺利地领取了结婚证。结婚证到手了,我们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了。可是没想到,吴仁新得知海霞和我结了婚,找上门来闹事。
2015年1月3日晚上,吴仁新撞开了我家的院门,在院子里大声吼叫,梅东瑞,你给我出来!海霞,你给我出来!
吴仁新的妈妈也跑进院子里又哭又骂,闹了一阵,不见我和海霞出来,她就私自闯入我的房间,睡在了我的床上哭闹。
这时,吴德带着七八个人站在我家附近准备捉拿海霞。
领了结婚证有啥用,只要她出来,你们就上去将她拉走,吴德大声说。
现在只能以蛮治蛮,梅东瑞家的门关了就砸开,怕什么!吴德的弟弟说。
我的儿媳妇不得不打了110报警电话,报了警迟迟不见警察上门。儿媳妇又打了一次110,等来等去,警察还是没到。
儿媳妇生气了,人家到我家门上闹事,你警察为什么不能及时赶到?他要是行凶杀人,我不是早就完蛋了吗?儿媳妇在电话中对110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这样说。
派出所的警察去处理其他问题了,忙不过来,你再等一下吧,工作人员回答。
大概半个小时后,派出所的两名警察才赶了过来。看到吴仁新的妈妈赖在我的床上不走,劝说了几句也没用,警察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我家。
就这样,吴仁新的妈妈在我的房间闹了整整一夜,我和海霞只好落荒而逃。
这一夜,自己的家回不去,我们睡哪里呢?我摸摸自己的上衣口袋,身上还有多少钱呢?拿出来一数,总共只有38元钱了,这钱住一夜小宾馆也不够,再便宜的私人宾馆也要60元吧,我们真是无路可走了。
我们就睡在车里吧,很快天就亮了,海霞说。
嗯,只能这样凑合了,我说。
我将车开到了市内国庆东路的一条巷子里,我叫海霞睡到后面的坐位上,我把驾驶员坐位往后倾斜一点,人就那样半躺着闭上了眼睛。

睡了一会儿,寒意袭人,我突然记得汽车后备箱有一条被子,还有一件呢制大衣,太好了,把它拿出来盖在身上。我下了车,取出被子和大衣,又迅速钻进了车里。我把被子盖在海霞的身上,大衣盖在我自己身上。这一夜我们就这样熬过去了。

1月4日上午8点多钟,我和海霞出现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值班室。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值班人员问。
我们是来报案的,吴仁新他在追杀我老婆,我说。
你说具体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值班人员取出笔和记录本。
我把昨天晚上吴仁新到我家闹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值班人员听得十分认真。接着我又从包里拿出我和海霞的结婚证给他看。
这件事不是刑事案件,属民事纠纷,你去派出所反映一下,请他们出面处理就可以了,值班人员说。
我们不敢回去,他们见到我老婆就要强行抓人,派出所的警察知道这事儿,我说。
你们是合法夫妻,他们谁敢胡来?!他敢抓你老婆,我们就敢抓他!值班人员手里拿着结婚证往桌上一拍,大声说。
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这位值班人员,说得我们心里暖暖的,我们怀着感激的心情离开了公安局。
离开了市公安局,我和海霞走进市电视台新闻中心,电视台的记者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当我叙述了我和海霞婚姻上的遭遇后,他们叫我打电话跟一个叫朱竟的记者联系,朱竟是负责这方面报道的记者。随后我拨通了朱竟记者的手机。
我去了长生镇采访,一时半会回不来,大概要等到中午11点后完成采访任务才能返回,朱竟记者说。
中午12点不到,朱竟记者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不好意思,今天没空了,明天再联系吧。
没关系,明天我打电话给你,我说。
说实话,我找电视台的记者,就是想通过新闻媒体寻求法律的支持和帮助。
过了一会儿,我的小弟打电话说,我和吴仁新兄弟俩在派出所等你来处理问题。吴仁新提出要海霞女儿的抚养费,谈好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对小弟说,我现在没空,下午我去派出所,你转告一下吴仁新。
吴仁新突然要我和海霞去派出所处理问题,我总觉得不对劲,处理问题不是派出所通知我去,而是吴仁新的个人要求,吴仁新的堂兄在派出所当辅警,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鬼名堂?
我不想去,可是小弟又打电话催我去,儿子儿媳妇也分别打电话叫我们去。
人家已经答应了,到派出所谈好了,事情就了结了,儿媳妇说。
下午4点多钟,我和海霞还有儿子儿媳妇等人坐车去了派出所,刚刚进入派出所大门,门口一位警察问,谁叫你来的啊?
这时,我看见吴仁新站在旁边,就问他,是谁让来的?
他脸色一变,说,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
这时,我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所长,我是梅东瑞,我和吴仁新已经到派出所了,请你派个警察过来接待一下,我说。
哦,我没有叫你来啊,你弄的这个事太复杂了,真叫人感到头疼啊,所长说。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于是,我和海霞往派出所一楼的调解室走去。这时吴德的老婆,吴仁新堂弟的老婆跟在我们后面,突然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要脸,14岁的时候就跟人睡觉。
你还有文化哩,抢人家老婆太缺德了。
吴仁新和他的弟弟也不停地对我进行人格污辱,骂声不绝。
海霞开始想对骂,被我及时制止了。
别理他们,当他们是疯狗在叫,我说。
一会儿,有个穿便衣的警察,据说他是派出指导员,来到我和海霞面前。
人家的老婆被你抢了,你是什么态度?他沉着脸问我。
这是什么话?我是合法婚姻,有什么态度不态度?!我说。
你现在把人家甩了,你不爱他,十几年了你早干什么的?!他把脸转向海霞大吼道。
声音小点,说话温和一点好不好?我对他说。
他没回答,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此人走了不久,又来一位警察,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你还说什么呢?你们两个人都要抓起来的,他严肃地说。
为什么要抓?我问。
为什么?重婚罪呗,他说完就走。
接着,那个便衣警察又走到我们身边说,我刚才问对方了,对方提出要18万元的抚养费,钱给了,就没事了。
我对他说,抚养费的事只能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不是他说怎样就怎样的。
便衣警察无话可说。
时针指向下午6点了,还是没有看见所长下来,听说他就在楼上办公室。
这时,小弟走进调解室。

不好,他们说今天一定要把海霞抢回去,他说。
以防万一,我立即打电话给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求救,电话里嘈杂声一片,好像是在酒店里。
你这个事确实挺麻烦的,我也没办法帮你,副局长说。

接着我又打电话告诉一个在社会上混得不错的朋友,现在我和海霞还在派出所里,他们扬言要抢人,情况十分危急,警察也不管了,怎么办?!
朋友支支唔唔,不再作声。
吴仁新他们抢人是真是假?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门走出调解室,想看看院子里的动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吴仁新和他的弟弟,还有吴德的老婆以及他堂弟的老婆,气势汹汹地站在派出所院门口等着我和海霞出来。
这时,吴德穿着便衣也在门口等着。
在里面不要动手,等她出了派出所大门你们就上去抓人,把她弄回去再说,吴德旁若无人说。
天已暗了下来,派出所办公室空无一人,所长不知何时下班回了家,晚上值班的警察正在食堂吃饭。我和海霞硬着头皮从调解室里走出来。
刚刚走到院子里,只见吴仁新他们一涌而上,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妈的个X,想走?哼,没门!吴仁新的弟弟恶狠狠说。
吴仁新第一个冲上来,伸手想抓住海霞,我把海霞护在身后,大声警告他,不要动手!
趁我不注意,吴仁新一把揪住海霞的头发不放。我儿子怕海霞吃亏,一下子抓住吴仁新的一只手臂,用力一拉,吴仁新站立不稳,趴在了地上。
这时,没想到吴德的老婆和吴仁新堂弟的老婆从我们身后窜上来,两人一齐揪住了海霞的头发,使命的往后一拉,海霞痛得哇哇大叫,摔倒在地。
正在食堂吃饭的警察发现院子里一片混乱,急忙跑出来查看情况,一位身材高大的警察,听说是派出所副所长,看到吴仁新和他的弟弟如此无法无天,非常生气。
你们太过份了,竟敢在派出所里动手打人,派出所院子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打了人就跑得了吗?副所长讲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她是我哥的老婆,我们有权把她弄回去。我已问过律师了,梅东瑞犯了重婚罪,吴仁新的弟弟不服气。
你们认为梅东瑞犯罪就去法院告他,让法律去惩罚他,现在我不允许你们在这里胡来,再闹我们就不客气了,还不快点回去?!副所长严肃地说。
在副所长的保护下,我和海霞终于安全地离开了派出所。
这天晚上,吴仁新为没有抢到海霞而懊悔不已,他和吴德在一起商量对策,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你梅东瑞一天不交人,我就让你一天不得安宁!吴仁新发誓说。
吴仁新的妈妈跑到我家院子里,用水桶接上自来水,然后到我的房间将床上的3条被子全部浇湿。这样还不解恨,她又在院子里骂到深更半夜,吵得我儿子一家三口无法入睡。
1月5日早上,吴仁新的妈妈又跑到我家来,从粪池里弄出粪便浇在了我家前后大门上和窗户上。
儿媳妇发现后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可是派出所的警察来是来了,就是没有处理结果。
上午9点左右,我打了一次市公安局的投诉电话,接电话的人姓张,他听了我反映的问题后对我说,你的婚姻是合法的,但是不合情理,从道德的层面来讲,我认为值得探讨,你可以将我的话录下来告诉律师,或者告诉任何一个人,我的话不会有错!
我看这个投诉电话打了白打,没说几句就跟他挂断了电话。
这天下午4点多钟,我给电视台的朱竟记者打电话,问他有空没有?
朱竟记者说,你们现在就到电视台门口等我。
我和海霞在电视台门口等了一会儿,朱竟记者手里拎着摄像机从电视台里面走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上了我的车。
往前开50米然后右拐,我带你们去找律师咨询一下,他对我说。
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到了目的地。车子停好之后,我和海霞跟着朱竟记者走进了江苏博诚律师事务所,事务所主任安排一位叫白斌的律师接待我们。
朱竟记者向他简要介绍了我和海霞的婚姻遭遇,询问了一些法律方面的基本常识。白斌律师接过我递给他的结婚证看了看,对朱竟记者说,不用怀疑,梅东瑞和海霞的婚姻受法律保护,海霞和吴仁新尽管共同生活20年,且有一个儿子,但他们没有领取结婚证,属非法同居关系,不受法律保护。她3个多月前就离开了吴仁新,吴仁新没有干预她婚姻自由的权利。吴仁新和他的家人对海霞进行人身攻击,对梅东瑞的家人不断骚扰,这是违法的行为。
朱竟记者在白斌律师的办公室采访结束时,太阳早已落山。回到电视台门口时,我对朱竟记者说,你辛苦到现在,我请你吃晚饭去。
不必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有什么事你就与我联系,朱竟记者说。

1月6日,吴仁新的妈妈又去我家往大门上和窗台上泼大粪,弄得臭气熏天,儿媳妇恨不得一把将老太婆推向粪池里淹死她。

你三番五次浇大粪,也太不像话了,因为你年纪大我们让你,这是对你的客气,并不是我们怕你,儿媳妇对她说。
老太婆连续3次到我家门上泼大粪,派出所的警察来了,只是问问看看,一走了之。
吴仁新和他的弟弟,还有吴德见人就说,海霞嫁给别人可以,嫁给梅东瑞就不行,他们除非躲在外面不回来,否则被我们抓到就打。
吴德在派出所当辅警好几年了,也许他养成了职业习惯,一旦发现我开车离开村里,他就叫他的上门女婿跟踪追迹。有一次我去十里甸的一位亲戚家吃饭,吴德的女婿竟然一直跟踪到亲戚家门口,当时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我不认识辅警的女婿。
我的一个朋友非常担心我和海霞的安全问题,有一次我和海霞去他的公司看他,他小声的告诉我,最近你们两个人出去要小心点,听说吴仁新和吴德已经在你的亲戚朋友家附近安排了私人侦探,一旦发现你们,你们就彻底完蛋了。
听朋友这么一说,海霞吓得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不怕,不怕,我在你的身边还怕什么呢?再说我梅东瑞也不是泥捏的,想搞死我没那么容易!我把海霞搂在怀里说。
这些天,吴仁新的妈妈三天两头到我家往门上浇大粪,一共浇了六七次了。她的胆子越来越大,因为派出所的警察赶到我家的时候,她早就泼完大粪回去了。警察即使遇上她,也只是批评几句拉倒。
一气之下,我先后两次拨打了市政府12345政风行风热线,电话中工作人员答应及时将我反映的问题转告给公安部门调查处理,并给予满意答复。
谁知过去了好几天,始终没有得到片言只语的回复,我有点失望了。
现在这个社会,老百姓的人身权利受到侵害的时候,到底去哪里求得应有的帮助和保护?国家的一些基层执法单位为什么视法律为儿戏?一些工作人员为什么拿着人民给的工资,却不真心为人民办实事?
海霞是我的合法妻子,但她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现在,我们东躲西藏好几天了,白天不敢公开露面,晚上就钻在车里睡觉,我们就像逃犯一样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1月10日晚上,我将车开到了根思路一处偏僻的地方,我觉得这里比较安全,不易被人发现。谁知睡到半夜,海霞突然大声惊叫,有人,有人!
我慌忙坐起身,睁开眼晴四下张望,什么也没有发现。原来海霞是精神高度紧张,被吓得这样的。我真担心,海霞被弄成精神失常就完蛋了。
看来,我和海霞在泰兴没法生活下去了。有个了解我们情况的老战友从身边拿出2000元钱交给我,小声说,惹不起,躲得起,我看你们就到外面躲一躲吧。
我和海霞商量了一下,决定接受老战友的建议。1月11日晚上,我们无奈地离开自己的家乡踏上了逃难之路。
第二天中午,我们到了河南开封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爸爸,吴仁新的妈妈今天早上又把大粪浇到我家大门上窗台上了,这样没完没了的闹,何时才有尽头啊?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一直没有个说法,这是儿媳妇打来的电话。
要不我掉头回来,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对儿媳妇说。
你们既然已经走了,没必要再回来,回来了你也斗不过他们,儿媳妇说。
派出所有个警察对我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要不是梅东瑞在这个家住过,吴仁新就不会到你家来闹。我对他说,你爸在你家住,你能赶他出去吗?儿媳妇又说。
这天晚上9点多钟,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波,我们终于到达西安市。
找个小旅馆住下来吧,我边开车边对海霞说。
好吧,明天出去租房子住,海霞说。
西安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城市,因为我在这个城市开过公司,认识了很多人,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1月22日中午,我突然接到了派出所副所长朱宏打来的电话,他说,你给市政府打了两次投诉电话我们知道了,对你反映的问题我们相当重视,我已经找了吴仁新和他的母亲,他们答应不再到你家闹了,再闹,我们肯定会依法进行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这个让我满意的答复,我对朱宏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好感一种信任。
可是,朱宏不知道,就在这天上午8点左右,吴仁新的妈妈又跑到我家往大门上浇了大粪,儿媳妇报了警,警察来了,拍了一下照片就走,依然没有下文。
2月18日(农历大年三十),儿子一家三口去了宿迁过年,我的堂侄儿帮我家贴对联时,看见吴仁新的妈妈坐在我家门口骂我。不知什么时候,她还在我家大门上涂抹大便。

堂侄儿帮我家贴了对联,吴仁新的家人怀恨在心。2月23日下午,吴仁新和他的妈妈还有儿子跑到堂侄儿家砸碎了服装厂窗户上的玻璃。堂侄儿一气之下跑到吴仁新家,动手打了他两个耳光。吴仁新的弟弟见此来了火,他把堂侄儿的脸部打得又青又肿。
当晚,经过派出所调解,堂侄儿赔偿吴仁新精神损失费4000元。而堂侄儿被白白打了一顿,被砸坏的厂房也由堂侄儿自行修理。
吴仁新和他的家人得寸进尺,已经十几次往我家大门上浇粪便,弄得我儿子一家三口有家不敢归。
我在想,是不是逼得我和海霞分手了,吴仁新和他的妈妈才会停止对我家的骚扰呢?

文章评论

烟雨蒙蒙

这最终不是好办法!有些事情必须面对现实的!爱情固然重要,但也要为双方的子女着想,可以借助媒体,按照法律调解,如果光为了爱情又让年幼的孩子们饱受人间歧视,即便再恩爱的感情也会惶惶终日啊!烟雨也是苦难女子,希望你们幸福终生,但也希望你们想想自己的亲骨肉,他们在没有父母的呵护下,也会孤独无助每一天啊!逃避不是最终目的。

不会游泳的鱼

新年快乐!我怕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你会看不到我的问候,我怕初一的鞭炮太吵,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我怕初二的菜肴太香,你会看不到我的短信,所以选择现在给你送来新年祝福,祝你新春愉快,万事如意!提前给您和家人拜个早年,祝您全家幸福美满。 恭喜发财。[em]e328591[/em][em]e328591[/em][em]e328591[/em]

清纯雨

大过年的你不整点快乐出来?开心烦脑都的过,换个方式活吧哦。

春寒夏影

可恶的人贩子,给很多家庭带来不幸。海霞是贵州人,我也是贵州人,为海霞祝福!为贵州人祝福吧!

传说

无奈……东瑞大哥,祝好!

浮生若梦

看完这个故事,很平静,男女主角很傻很天真,毋庸置疑,但凡吴仁新(没人性的谐音吧)英俊潇洒些,嘴巴会哄女人些,都不会发生这个故事。就文中所写来看,就文论文,女主或许是真的爱吧,男主就很难说了,有些英雄主义,但错估人性以及低估阻力。女主有多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把命运寄托在男人身上?各人种的因各人受吧,女主即使不是遇上男主,故事一样会发生,或许结局又有所不同。

浮生若梦

近来忙着在红袖添香网上写东西,准备写长篇小说,日子过得还蛮充实而简单的,谢谢一直以来关心我的朋友们,我和梅东瑞缘分已尽,他有追求爱情和婚姻的权利,我也一样,所以他结婚我祝福他,他离婚我不会嘲笑他。 把寂寞点成了烟 - 文学频道 - 红袖添香[url=http://article.hongxiu.com/a/2015-3-16/5142993.shtml]http://article.hongxiu.com/a/2015-3-16/5142993.shtml 这是我发表在红袖网上的原创歌词,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谢谢。 [/url]

冉恋蓝菊

淡淡的岁月,相守一份友情的温暖,匆匆的时光,沉淀一份淡然的情怀,不变的问候留下满怀的情谊,真诚看望留下诚挚的祝福,祝如意永远开心、快乐、幸福、安康![em]e178[/em][em]e178[/em]

宁静

文笔真美! 问好东瑞朋友!祝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