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语短章

秋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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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语短章



【一】雪,美在姿态
 
     风霜雨雪之中,唯有雪最让人喜爱,让人着迷。带着来自于九天的万方神韵,带着无与伦比的曼妙,没有预演,纷纷扬扬漫舞而来,房屋,山林,流水,仿佛契合了天,契合了地,万物都敬服于雪花的执着倾洒,以至于覆盖,包容,一切疮痍都融入皑皑苍茫之中,然后是化之无痕的浸润和渗透。来无声,去无影,至善至美之态,从来都是无声的,蕴含于平凡之中。 美是一种姿态,而不是份量。       

【二】雪,美在变中
 
     雪,这份来自于天庭的问候,总让你有不经意的惊喜。夜云凝神酝酿,万籁俱寂里,仿佛悄悄演绎一场沧桑巨变,雪花,这大自然神圣的舞者,以其微弱到无形,却能翻天覆地,又在不经意中还原一切。莽莽苍苍的白色包裹里,是万物静空的明净,如痴如梦的莹润,更有万紫千红的期待。面对这一场美轮美奂的演变,大家都在一份讶异的喜欢里,沉醉了。
      
【三】雪,是自然之声
 
        雪是春之使者,春之精灵,是春风催发的号角,是生命炫亮之歌。在这场浑朦沉醉的旋舞里,小草抬头,大树挺腰,野花蕴蕊,溪流鸣琴,江河待发,麦苗抽穗,莺鹊和声。大地这温厚的长者,以无与伦比的博大胸怀,承载雪花的抚摸与浸润,一场庄严而静谧的游戏,人成了臣服者,面对银色雪野,性情也温润祥和了,凝神静思中,就被荡涤了情操污垢,澄澈了心灵空间。我们能改变生命基因,改变收入,改变交通状况,控制人口,甚至改变山川河流,唯独改变不了风霜雨雪,四季更替,人只能面对,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契合自然,才能和天地融合,才能获得最大的生存自由。大自然的美,是生命之美,雪,属于自然,永远与天地和谐,与万物和谐。
 
【四】今冬无雪 
 
     看雪对于北方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或许他们的眼眸早已厌倦了过多的雨雪冰冻,可是在我们江淮大地,每年三九时节的一场雪是恰如其分的,不会因为过多而生厌,也不会像南方人那样,只能在书本里向往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绝美境界。
    小时候关于雪的记忆总是带着寒冷的。读小学时,有一年冬天,学校新做了校舍,那时条件差,新教室是没有窗玻璃的,老师也未来得及糊上窗户纸,一场雪后,坐在四面通风的教室里,感觉寒气穿透整个身体,脖颈、手腕几近僵硬,彻骨的冷,以至于老师叫我上黑板演算一道算术题,因为手冻僵了,拿不住粉笔,眼泪汪汪的,老师怜惜的看看我,让我回到座位上,提前叫我们散学回家了。还有一年过年,下大雪,因为没有胶靴,所以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打灯笼去串门,巴巴的站在门边望着小朋友们的脚印流泪,那种失落一辈子都忘不掉。不知道那时候是雪下的比现在多,还是因为无衣畏寒的贫穷,一下雪就盼着天晴出太阳,盼着雪快快化了,不再寒冷。
当生存都有问题时,人哪里有能力消受自然的馈赠,喜欢雪是当代人的奢侈和骄傲。 
     
年冬天,有幸在老家那僻远的山村过春节,一场大雪如期而至,早晨的雪野,呈现天地一色的冷和静,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一眼望去,皑皑山野间几处屋舍隐约散落其中,覆着雪的松枝无可奈何地耷拉着,偶尔“噗嗤”抖落一肩白羽,惊起一对山鸡,嘎嘎飞过,旋即恢复寂静,耳朵里分不清是万籁虚无的宁静,还是来自于不可知的寰宇的轰鸣。静,有点不真实,甚至有点可怕。蓦然,山边的水泥路上,有摩托车突突而来,一袭红衣从眼前掠过,然后,静又恢复了,而心,已然不静。突然发现,面对这天地浑然一色的洁净,我的灵魂无法真正融入,我这个大自然游离的旁观者,已被城市浸润了太多的世俗,对着这苍茫山野的无暇和宁静,除了一刻的欢喜,我不能真正拥有。而这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也早已把城市的啸扰延伸到偏远的乡村。
    不管是我,还是山村,都没有了那种最可宝贵的原生态。但是雪能掩盖一切,包容一切,能给世间万物带来一片纯净澄澈,带来新生的能量。今冬无雪,可是我渴望雪的来临。不仅是孩童般的喜爱,神州大地,真的需要一场无惊无险的冰雪洗礼。愿人心如雪,人情如雪,思想如雪,道德如雪,人间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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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是妈妈年是家
 
秋叶(作于2013年春节)
 
        都说过年累,年轻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对此话已是深有体会。生活越来越好,吃的穿的是变着花样的翻新赶俏,可是年越过越不是味儿。说是说,年年仍然执着的忙着过年。是啊,如果中国人没年过了,那是啥感觉?仿佛走路,有起点,就有终点,累了得歇歇脚,年是大家齐刷刷歇歇脚,把一年辛苦的成果分享给亲朋故旧的地儿。近几年也有朋友时尚的去旅游过年的,可是很多人旅游回来,还是会巴巴的和家人亲朋热闹到一处,原来中国人是非得要过这累人的年不可的。
        最开心的最难忘还是孩提时代的年,那时候家里兄妹多,物质的匮乏让我们对过年充满期待,那一个个年才是纯粹快乐的年,似乎是,过年,就是最大的幸福。
        孩提时代的一年好漫长啊,似乎还没过完正月就又盼过年。盼过年就是盼新衣服,盼新鞋子,盼着杀年猪吃猪幌子,盼着放炮仗打灯笼,盼着拜年串门吃糖果······无论怎样漫长,我们的这些期盼总会兑现。
      长大后才慢慢知道,这漫长的一年,是妈妈日日夜夜辛劳的一年。
      那时候父亲长年在外地工作,家里老老小小一大家子,全靠妈妈一人撑持。我们兄妹读书的就有三四个,她既要挣工分,种地,养猪,纺线,做鞋,还要侍奉爷爷奶奶,就连我们读书的书包都是她一针一线缝的。
        妈妈总是有办法把艰苦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过年炸果子,是妈妈独创。她把自己种的糯米、山芋磨成粉,用葱蒜作调料,做成粉团,用自己家里出的香油,炸出香喷喷的油果子,还教我们说,这是团团圆圆。每年腊月二十七、八的晚上,家里锅台里蚕豆、花生、山芋干和着铁砂一起欢跳,我们兄妹围着、等着,一会儿个个兜里都是香香脆脆的蚕豆花生。妈妈每年都要在自留地里种点蚕豆、花生,秋后将蒸熟的山芋捣烂晒成山芋干,等到快过年时,把几样分别炒熟,放在一起,有时候能装两大瓦罐,除了来人待客,就尽着我们享用,自己从来也不舍得吃一点。
       无论怎么艰难,每年过年我们兄妹都会有一套新衣服,那时候能做到这样可不容易,布票是定量的,不够,妈妈有办法,纺线,织土老布,染成蓝靛靛的给我们做衣服。记得有一年,哥哥说了亲事,布票都给新嫂子做衣服了,过年我们的新衣服成了问题,妈妈把自家种的棉花轧成绒,然后赶成条儿,从十一月起,不管天气多冷,纺车总是响到半夜,一个多月下来,有了那长长的一个两个条的土老布,到年关,我和弟弟们每人都有了一套青冉冉的小“套装”!那份喜悦,从我们明晃晃的灯笼映到妈妈脸上,笑到我们的鞭炮声里。
       每年过年我们都会有新鞋子穿,平时妈妈见缝插针,上工的歇伙和雨天,一刻也不让手闲着,早早的把鞋底纳好,等到寒冬腊月,才会有时间给我们作鞋帮,鞋面,上鞋。轮到我的了,我不顾寒冷,守着妈妈一针一线完成最后的工序,妈妈总是满足我的期待,把火桶的火翻了又翻让我暖着,有时候眼皮打架,妈妈就给我讲话,“快了,快了,别睡”,做好了,忙不迭的穿上试试,从来都是大小正正好,左看右看,最后脱下来,放到姐姐弟弟们的鞋子一块,挂到墙上,看着就像一大串好看的腊年鱼,然后才甜甜的睡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多少年,除夕灯笼炮仗的的欢乐里,新年初一早上一身簇新的满足里,谁知道有多少妈妈的汗水和心血!如今妈妈再也不用这么辛劳了,可是妈妈越来越老了!老了的妈妈总是盼着儿孙们回家,过年过节还总是准备许多好吃的,数着日子,等着,盼着,可是我们都是各忙各的事情,常常让妈妈失望。
        去年过年,炮仗噼里啪啦响成了一片,吃过年饭,女儿习惯的问:我们去外婆家拜年吧?一句话让我想起,今年妈妈远在上海弟弟家,一份惆怅袭上心头,原来,多少年习惯了有妈妈的年,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妈妈絮絮叨叨的声音,眼前浮现出那慈祥的沟壑丛生的脸和越来越苍老委顿的身影,放下电话时,已是泪花盈眶。我难过的想到,有妈妈陪伴的年已经不多!
       今年过年,我和老公早早决定,去芜湖他弟弟家过年,因为八十多岁的婆婆在那,婆婆也是妈妈,不让妈妈的期盼落空,陪妈妈把年过好。因为年就是妈妈,就是有浓浓亲情的家。




 





文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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