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心

  杜牧以中书舍人致仕，居长安城南樊川别墅，后世称“杜紫薇”、“杜樊川”。他擅长诗歌和古文，而诗才尤其出众，以英发俊爽，精警秀丽的风格，在晚唐诗坛独树一帜，为后人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佳作。后人将他与李商隐并称为“小李杜”。

  大和七年四月，杜牧应淮南节度使牛僧孺邀请，由宣州（今安徽宣城）来扬州，在其幕中任推官、监察御史里行，转掌书记。在唐代，节度使府掌书记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因为节度使府公务繁重，“文辞之事，皆出书记，非闳辨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昌黎先生集》）。牛僧孺辟杜牧为掌书记，可见对他的器重。

  公务之余，杜牧夜间常常私服外出，饮酒宴游，留恋于花街柳巷。杜牧本有贵公子习气，长得也帅，英俊挺拔，玉树临风，少年得志，是天生的少女杀手！所谓“美容姿，好歌舞，风情颇张，不能自遏”（元辛文芳《唐才子传》），如今来到扬州这样一个繁华之都，正是如鱼得水。对此，牛僧孺不放心，但又不便拦阻。于是密派兵卒三十人，换了便服暗中跟随保护，而杜牧始终没有察觉。

  大和九年，杜牧官拜监察御史，将赴长安供职，牛僧孺置酒为他饯行，语重心长地劝解他：“你气度旷达，性情豪迈，将来必然前途无量，只是我常常担忧你风情不节，影响身体。”杜牧掩饰说自己平时很检点，并无冶游之事。牛僧孺笑而不答，命人拿出一个小匣子，当面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些便衣卫兵的密报，上写“杜书记过某家，无恙”之类，杜牧羞愧交加，泣拜致谢，此后终生感念牛僧孺。（牛君诤友也，交友当如牛君）

   杜牧自恃诗才，虽然与很多女孩子来往，却迟迟没有结婚，不经意间已跨入大龄未婚青年的行列，那时候可没有钻石王老五之说，但是他却夸下海口，说非美女不娶。听说吴兴郡有长眉毛纤纤细腰、长得像神仙一样漂亮的美女，就辞掉了宛陵（今宣城）掌书记事这个副处级职务的工作，专门跑到那儿去寻找美女，期望能缔结秦晋之好。

    吴兴郡的郡长崔君久闻杜牧的大名，非常隆重地接待了他，期待杜牧能写一篇像《阿房宫赋》一样的《吴兴美女赋》来，方方面面就照顾得很周到。杜牧到吴兴郡天天豪饮，走马灯样地看了好多美女，对官方介绍的美女，他说：“好则好矣，但不是传说中的美女。”对自荐来的美女说“美则美矣，但不是我向往的那种女子。”眼看十天过去了，杜牧怅怅然将要离开，郡长说，您还有什么要求吗？杜牧说，我想请你们办一次美少女竞美大赛，让全郡的美女，乘彩舟在河里游玩，让乡亲们自由观看，以饱我的眼福，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郡长立即安排了以比美比艳为内容的首届紫微杯全郡美少女彩舟竞美竞艳游玩活动，竞赛那天全郡人都去观看，堵得当天湖里的船只无法通行，杜牧乘舟仔细观看了一天，竟没有看到一个绝色的美女，到了傍晚游玩活动将要结束时，杜牧在河岸边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杜牧说：“这个女子是奇色啊。”

  这妇人与女孩子都很恐慌，杜牧说了他求婚的愿望，那妇人说，我的孩子才13岁。杜牧说不要紧，不出10年我就会到湖州来做官的，你让她等我10年，10年内我会来娶她的。说完交了丰厚的聘礼，并且写了一纸婚约，约定10年为限。

  大中三年，杜牧才调任湖州刺史。杜牧调到湖州工作时，已经是第十四个年头的事了，到湖州第二天杜牧就命人搜访那女子。与他订立婚约的女子，已经结婚三年，生有二子。杜牧问既然收了我的聘礼，为什么要食言呢？那女子的母亲说，待君十年不至而后嫁之，三载有二子。杜牧一看这事是自己运作做官的本领不够大，就又送了那女子一笔资金，写了一首诗自伤：

                      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

    第二天，这首诗就刊登在《湖州晚报》的头条上，颜体的大字整整占了一个版面，这是晚报第一次在头版刊登诗文，杜牧的情诗顷间就传遍了湖州的大街小巷。

   编后语： 以前何叟看港人拍的《三笑》，以为香港人纯粹是为了赚钱而搞笑，把个唐伯虎弄得疯疯癫癫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儒雅风流的唐寅。知识分子读了几十年书，哪里还能狂放到为了心爱的女子甘心做仆人的地步？何叟从恋爱心理学上分析：美女们大都喜欢才子死追，但绝不喜欢才子发狂！才子们即使心里有非分之想，也被那孔孟“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教束缚，沉在了心底里，一生也不敢表露的。竹林七贤们以饮酒为乐，那是为了对抗当时高压的政治，狂放是有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为了心爱的人发疯般地追求，到底还是有个限度的，今读唐之野史，看杜牧如此痴情决绝，才悟港人《三笑》之不谬，唐伯虎堪比杜紫微，只不过香港的演员把唐先生敢想不敢做的事给演出来罢了。大概人人心中都有个最爱，只是自身才气不足，轻易不敢发狂癫的。自然也没有哪位美人爱咱半瓶子才子的。噫、嘻嘻嘻……

                                 清风斋何叟完稿于得胜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