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二

　   爱情是什么？

      都说是美人温润如玉。这天，青年将军傅朋同志独自一人到乡下踏青。乡村间柳绿桃红，已极游目骋怀之乐。忽于竹篱茅舍中，见一绝色女子，手托香腮，停针不语，若有所思。傅朋目逆而送之，极美而艳，遂不顾唐突，上前询问姓氏。

      “你好。”“你好。”“寂寞，可以聊聊吗。”“我不和陌生人聊天。”“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傅朋。”“傅朋是什么东东……”“傅朋就是，锵锵锵锵锵锵……”“？”

       “你好似天上太阳，又好似水中月亮……”“到底是天上的太阳，还是月亮啊。”“那个嘛，是太阳还是月亮，啊，对不起，我不是本地人 ! ”“哈哈，小子，你可真逗。”

       “这是哪啊。”“郿邬县城外的孙家庄。”“那既然是孙家庄，那此地的人家大多姓孙喽。”“啊，是。”“那姑娘你也姓孙。”“啊是。”“那你妈也姓孙。”“夫姓，可以这么讲。”“了，姓孙的自然有姓孙他妈。敢问，你妈贵姓。”“讨厌，有这么说话的吗。”“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我一见了漂亮姑娘就有些语无伦次口不择言。那话该怎木说。”“笨蛋，蠢驴。”这边漂亮的姑娘放下手中绣十字绣的针线，抬起头细细的大量起眼前这位青年了几眼。

        呀，不错啊。一米八几的个头，微显古铜色的皮肤。一双闪亮的眼睛大而有神。
        撒浪嗨呦 （我爱你的韩语发音）！这可是传说中的极品帅哥思密达！
        都说漂亮的女人是水幻化成的，可不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也可生的如此细致。不说话时整个人安静的就像大海，浩瀚无边又泰然若定，神情中透着慈和祥美，浑然间彰显着博大浑厚的气质。健硕的胸肌被华美的锦袍单薄的包裹着，不经意间浸出男人味道的刚毅和果敢，随着呼吸渗出明星特质的厚度广度深度硬度……
      “哎，哎，那孙妈妈在家吗。”

      “啊，啊……”
      “那孙……”
       “不在……”美女猛地站起身来跑回了院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手轻抚自己的前胸，自言自语喃喃道：“欧巴桑（大妈，大婶的日语发音谐音），这偶霸（韩语哥哥的意思）还真毛细大（韩语帅的意思）。好险啊，险些中招了。”可似乎是不甘心什么，轻转回身子，悄悄的又打开了院门……不料，一双有神的眼睛也正注视着这里。四目以对，“砰”，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可美女的心却早已不再平静，似乎就要随着呼吸跳出来，愉悦的钻到门外那俊朗少年健硕的胸腔里。“欧巴桑，还是中招了。”

     “那位小娘子，请来见礼。”“ 有礼相还。”“ 这里可是孙妈妈家中？”“ 正是家母寒舍。”“既称家母，想必就是孙姑娘。姑娘芳名。”“孙、玉娇。……你叫什么。”
      “ 在下姓傅名朋字友生，就在郿邬县城居住。”
       “啊哦，来到寒舍，必有所为。”

      孙玉娇三次打开了门，故作镇定的坐到了门外的凳子上，扮作很淑女。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神曲《忐忑》歌词节选

       生活就注定很《忐忑》，从来就没有准确的歌词，永远只是惊心动魄。 
      孙玉娇努力使自己沉静下来，可双眸还是忍不住往傅鹏脸上瞟。
     “ 你家可有雄鸡？”
      “雄鸡，啥是雄鸡。”

      该不会是指的有齐祖那支高卢蹴鞠队的签名海报吧。
       大伯家的堂哥就有一张，上面的那个谢顶的老男人，眼睛也似这个漂亮男人一样的深邃诱人。孙玉娇心中虽是这么想，可嘴中还是没这么说。

     “就是公鸡。”“啊，雄鸡就是公鸡啊。曾经有，只是昨日已卖完了。”孙玉娇悄悄的往上撇了下下头，真好看。这个男人好像是比那个所谓的齐祖好看多了，秒杀少女的眼神刺客，微笑杀手。孙玉娇开始埋怨开自己不应该昨天因为几口想要得到的好吃的，急忙忙催促妈妈卖掉那几只生的花里胡哨的大公鸡了。
       “ 既是卖完了，待我再到别家去买。”笑的真好看，可帅哥别走，你要是走了可就成优乐美奶茶了啊。你以为别人叫你优乐美你就美了？知道优乐美是一次性用具不？不许走，我要代表月亮女神消灭你。

       “现有玉镯一只，奉送大姐。”“我不要。”话一出口，孙玉娇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
       “送与大姐，收了罢。”
      “不……”

        “老爸说过：周杰伦出名前一定是个好和尚。他念的经真的挺好听。我对老爸说，他没有出过家，所以不成做个和尚。”傅朋心中嘀咕道，“人人都有做和尚的潜质，老爸也有，所以他找到了老妈，这就是周杰伦式执着的成功典范。现在轮到我了，眼前这妞放跑了着实可惜。孙玉娇是吧，知道大人物是什么物件吗？就是一直在不断努力追求的小人物。今天你碰到的虽说是暂时还在小人物中憋屈的我，但请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你嫁给点我必将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人生就该像念经一样反复重复周而复始的向目标前进。老爸的成功经验，爱傅朋者得道成仙。真的，和你共享一段流行歌曲啊。呔咯嘚呔咯啲嘚呔咯嘚咯吺，从中听出啥没有？对了……这段强调着一个更古不变的硬道理。黄瓜在于拍，人生在于嗨 ，嫁给我，在我成为大人物前，做一个小人物的太太。”

        “每个女生有想拥有一个八阿哥，可惜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晴川 。给我做老婆吧，我的人品好，爱人没烦恼。千万别我用丘比特的箭追呀追。你穿防弹背心飞呀飞 。我现在就要必杀技了啊，看我眼睛，看我眼睛。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吱吱……”“吱吱……” 

        我是这村里的媒婆，姓刘。邻居家有个漂亮的女孩，生的一双会勾人心魄的眼睛，惹得七村八乡的适龄后生成天往我这跑。刚才我正在屋里喝茶，忽然感觉外面有很强的小宇宙爆发了。出门瞧瞧，耶，少儿不宜呀。不过，我是老人，老人宜。这个青年不错，样子挺俊俏，穿戴也像个官二代。不如……把玉娇那小蹄子介绍给他，即做个顺水人情成就一段姻缘，又白白那些好处费中介费。玉娇，拒绝他，拒绝他。哎，这就对了。

      孙玉姣：“我不要，你这人真坏，我……先进屋了啊。明天，啊不不，今天下午可能就有公鸡，啊不不，雄鸡了。”

      傅朋：我这里将玉镯且放下，看这妹妹怎样拿？

      走了，走了。他……走了。就这么走了啊，傻子呆子蠢驴。人家这是矜持，你咋这么笨呢。这是什么，啊，玉镯。哈哈哈，老娘成功了。钓到了，嘻嘻嘻，帅哥留下的。一定是爱上我了，庆祝下。哈哈哈。什么，谁说我骚，放屁。我也想做一个优雅的淑女，是生活把老娘逼成了泼妇。姐要是死了，就给姐烧个哥，就要傅朋这样的。男人、男人、多希望你是好人，爱我一生，无穷无尽。试试镯子再说，嘿嘿，合适。真漂亮，咋这么漂亮呢，就这么漂亮。哎，你这镯子就是早为我买好的吧。说你呢，是不是是不是快说。啊，你咋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很合适，带着吧，别脱了。”“我不要。”“带着吧，多漂亮啊。你人更漂亮。”
      傅朋 低着头，心里却是开了花。 我看她拾玉镯是心中已允，我二人一定要喜结良缘。今天要不先撤，留悬念，留悬念。
      傅朋走了，孙玉姣目送着准情郎离开。孙玉姣 ：“ 妙吓。欧也。”

       那呆子丢玉镯扬扬去了， 好叫我小奴家挂在心梢。但愿他遣媒人早早来到，记得说起我粉佳人名叫玉娇。家中的路千万别忘了，愿 我二人成姻缘凤友鸾交。咦，又有敲门声，莫非那呆子又回来了。他妈的不管了，要是那呆子要，我拼了，拼了，拼了把身子给他算了……

      “哎呀你说你这孩子，咋回事。老婆子我可受不得这个，一开门就一个拥抱，干啥呢这是，老婆子我心脏不好。”“啊，原来是刘妈妈啊。我刚才是门槛绊了下，这盖房的木匠，看把个门槛修得。”“高了是吧。”“刘妈妈，这是哪里的话……”

       “孩子，买镯子了。真漂亮啊。”“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你母亲呐？”“ 我母亲到前村听经去了。”
       “那么家里头，就剩了你一个人啦？你妈可到真放心。”“这有啥不放心的，妈妈请坐。”“坐着呢。”

        “ 妈妈你可用茶，待我与你泡去。”

        “早上贪着看小家雀儿抱窝，连个早饭都没吃呢。”“妈妈说啥呢，我可是祖国的花骨朵啊。别那么老不正经的。想吃啥我给你弄点去。要不先摊个鸡蛋饼，我家还有前日腌的酱黄瓜，和着油条吃，先坐会啊。”

         “不急，看我这闺女，也不知道将来谁家的后生有讨你做媳妇的福气啊。”

          “妈妈又耍贫了，我告诉我娘去。”

          “哈哈哈哈，得了。饭我不吃了，有水不。”“有……”

           ……“把最后一口水留给需要的银吧！把那瓶橙汁给我。”“不行，我的。”“好啊你，小丫头，抢嘴呢啊。啊，这镯子……”

           “这……那个啥，这橙汁给你。”“我不渴了。好漂亮的镯子啊。”“先喝口……”“哎呀，我不是说不渴了嘛，有你这样的嘛，还捏着鼻子灌的。橙汁，不是辣椒水。这孩子，咋这么大了还毛手毛脚的。”

          ……

         空气中传来一阵丝竹声，仿佛是一处折子戏正在远处庙会的中心舞台上上演着。

          ……锵锵锵

          ……

         刘媒婆 （白） 玉镯？你拿来，待我瞧瞧。
         孙玉姣 （白） 妈妈请看。你要小心了。
         刘媒婆 （白） 我知道，我比你还要经心呐。这只镯子真不错。想你贫寒人家，哪里来的这个东西呀？
         孙玉姣 （白） 这……
         刘媒婆 （白） 吓。
         孙玉姣 （白） 这是我清晨起来，在门外捡得来的。
         刘媒婆 （白） 捡来的？你可是真走红运哪。大清早起，一开门就捡一只玉镯。你妈妈天天东庄跑到西庄，城里走到城外，连一个小铜钱都捡不着。我看这镯子不是捡的吧，只怕是有情人送与你的吧。
         孙玉姣 （白） 呸。好一个刘妈妈，你到此处，我将你让到家中，我母亲不在家，你口出恶言，是何道理？你快与我滚出去吧。我把你个老臭毴。
         刘媒婆 （白） 哈哈，她倒翻啦。你当我全不知道吓？你且听了！
 （西皮原板） 小傅朋今晨起闲来游玩，
  他无故来到了孙家庄前。
  你二人见了面传眉送眼，
  他故意将玉镯丢在门前。
  那时节你开门伸手去捡，
      （白） 我学你那个样儿：你一开门，东一望，西一张，脚底踏着镯子啦。拿到手里一看，那傅朋可就回来啦。你赶紧把镯子放在地下，你假装赶鸡子的样式，就这么呕哧，呕哧。等他同你说了话之后，把镯子就送与你。你不肯要他，把镯子仍旧放在地下，这才拾起来戴上，你说对不对？
      （西皮摇板） 这件事你休要把老娘来瞒。
      （白） 你可真是气死我啦，我把你个小骚毴。
       孙玉姣 （白） 刘妈妈。
       刘媒婆 （白） 刘妈妈？庄里庄外，谁不知道我刘妈妈，要你叫我刘妈妈。
       孙玉姣 （白） 刘大娘。
        刘媒婆 （白） 刘大娘？刘二娘哪。
       孙玉姣 （白） 刘妈妈呀。
     （幻觉中戏台上的小花旦哭着跪下。）
        刘媒婆 （白） 我方才说的是不是，摇头不算点头算。
      （孙玉姣点头。）
        刘媒婆 （白） 我学的一点儿也不错吧。
       孙玉姣 （白） 是。
       刘媒婆 （白） 你起来吧。
      （孙玉姣起。）
       刘媒婆 （白） 哽！
      （孙玉姣跪。）
       刘媒婆 （笑） 哈哈哈哈！
     （白） 起来吧，妈妈同你闹着玩哪。
        孙玉姣 （白） 妈妈既然看见，还要求妈妈与我做主。
       刘媒婆 （白） 这个不难。他既是送了你玉镯，你也要拿一样东西送他才行。
      孙玉姣 （白） 想我这贫寒人家，哪有什么送他？
      刘媒婆 （白） 不论什么，就是身上所用之物都好。
      孙玉姣 （白） 这有绣鞋一只，妈妈与他拿去就是。
      刘媒婆 （白） 这是你穿的鞋吗？
      孙玉姣 （白） 正是。
       刘媒婆 （白） 是新的吧。
      孙玉姣 （白） 正是。
      刘媒婆 （白） 把这鞋交给我，管保一说准成。
      孙玉姣 （白） 但不知几时有回信。
       刘媒婆 （白） 你要等回信哪，一年后再说吧。
       孙玉姣 （白） 一年太多了。
       刘媒婆 （白） 那么你一个月听信吧。
       孙玉姣 （白） 奴家实实难等。
      刘媒婆 （白） 你等不了，那么三天听信吧。
      孙玉姣 （白） 三天？
       刘媒婆 （白） 三天。我也走了。
      孙玉姣 （白） 正是：
    （  念  ） 妈妈此去要谨言，
      刘媒婆 （念） 莫要叮咛一再三。
        孙玉姣 （念） 但愿此去早回转，
      刘媒婆 （念） 管保你二人成姻缘。
      孙玉姣 （西皮摇板） 我这里送妈妈将门关上，
      等母亲回家来细说端详。
       （孙玉姣下。）
        刘媒婆 （白） 哈哈。你看这丫头，连三天她都不能等。这也别说，想我要是倒退二十年，叫我连一刻也等不了。
       ……锵锵锵锵锵锵

                 ----------取自传统戏曲《法门寺》中《拾玉镯》一折。后半部用戏曲部分代替，目的是为了有意的错落时空，以达到此处的喜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