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识得凤仙心

听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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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识得凤仙心

                      文字/倚窗听雨
 
         凤仙花开了。

    满院子都是,开得很疯狂。就像是故意和人赌气似的,专门张扬,毫不忌讳。想来没有一种花像凤仙花这样,容易生长,庭院里,野地里,你只要敢撒下种子,往后的年年都会铺展而来,可谓茂盛。

    凤仙,其实是最民间的花。城市里不常见,乡下却很多。花开的时候,极其纷繁,花朵也不大,就像一只只蝴蝶,风一吹,翩翩起舞。姿态的确优美。它的叶子是椭圆形,分明的脉络勾勒出绿叶的轮廓,一律向上微翘,边缘还有一排排整齐的小齿,像是以前我们见过的钢锯条,又像是被精心裁剪过的。花,有紫色,有粉色,还有深红色。花瓣呈现叠状型,花蕊探出脑袋向外望着。三两个花簇拥着,挤在一起,嬉戏。特像初施脂粉的小戏子们,粉嫩粉嫩的青春,令人垂涎。

    酷夏,是凤仙花曼妙的季节。火热,妩媚又夹杂一丝含羞。

    我一直以为那些在八大胡同卖艺的妓女,沦落风尘,必定是“肮脏”的,尽管才艺双全。想想看,艳俗的花插满发髻,大红大绿的绸缎裹紧身体,扭着腰接客做生意。勾引着,发骚着,她们是夜幕下一颗颗华丽的灯,照亮也灼伤了男人的眼睛,让他们甘愿夜夜销魂,忘了归期。

    直到某一天,我读到了蔡锷将军和京城名妓小凤仙的故事,才知道原来有一个妓女出身的女子,叫小凤仙。她经历坎坷,17岁的时候遇到了33岁的蔡锷将军,两情相悦,英雄美人缠绵悱恻成了千古美谈。蔡曾赠她一副对联:不信美人终薄命;由来侠女出风尘。其地之凤毛麟角;其人如仙露名珠。可见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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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卑微的风尘女子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胆识,在关键时刻,救了蔡锷将军一命,掩护他逃出了北京。后来,才有了云南反袁护国运动。让人不得不佩服,小凤仙身上的巾帼英气,政治斗争在旧时女子眼里是恐惧的,何况一个出入八大胡同的风尘女。惟有她,爱他,护他,懂他。他不玩弄她,对她有真情,把她当作红颜知己。

    谁人识得凤仙心?蔡将军的出现惊艳了这朵花,给了她从来没有的赏识和怜惜。她,这是真正的开放了,极度的美丽。男人,倘若可以惊醒一个女人的灵魂,那么才是懂她了。这种懂,尤为可贵。

    听过一个希腊神话,诸神都在饮酒取乐。当金苹果被端上宴会的时候,少了一个。他们怀疑某个仙女,不由她辩白,驱逐仙境。仙女流落人间,满腹委屈,临死前许愿希望冤屈能被澄清。她死后变成凤仙花,果实成熟后,只要轻轻一碰,就迸裂,仿佛迫不及待的要人看清她的“肺腑”,所以,民间还叫她“急性子”。难怪我看凤仙连开花都是急切的,带着赌气性的,就像给别人看看似的。更别提她的果实,炸开后落下,年年复复如此。

    我想,那种名叫凤仙的植物,一定也有着刚烈的性格。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人识得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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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株很民间的花,在乡下不被人重视。但是家家户户却都栽种。我家院子里,几乎被凤仙包围了。就围着水井栏杆,肆意生长着,直到秋来霜袭。按乡下人的说法,种上它不会有蛇来,蛇怕它。连蛇都畏惧的植物,像小凤仙那样的女子,政治的烟火下,她还敢舍身救一个军人,不怕死。必是因着深刻的情意。

    查了医书,知道凤仙花是中药。药性甘、温。有小毒。主要活血通经,祛风止痛,外用解毒。可以治蛇咬伤,手廯。心想,这样的花草金贵着,何以被弃之民间不闻不问?当真可惜。我喜欢它淡淡的味,是一种植物的气息,几乎闻不到什么香。其实,它也渴望有一段人间烟火可以安度一生。

    凤仙花是会流血的,红色的。可能这样说不对,但是我就如此固执。你看,小时候我们把它折下来捣碎,搅拌上白矾粉末,用枸叶或者桑叶包指甲,晚上弄好睡觉,第二天醒来解开一看,指甲盖全部变成红色。而且,还洗不掉。那时,爱美的丫丫们就这样染指甲。我也做过,觉得那是被凤仙花的血染红了。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指甲花”。

    没有胭脂水粉的日子里,对于女孩子来说,凤仙花就是一种“韩式美容品”。我决计相信,它流出的眼泪染了我们少女的青春梦。我崇敬它。

    这七八月份,正是凤仙花的好时节。恰如十八九的小凤仙,无论从身段还是从才艺,都是一绝。

    你做好准备了吗?此时,就去乡下避暑。邂逅那一株一株的凤仙花,说不定有一株还是你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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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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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花,小时候最喜欢用它来染指甲,能够美上小半年呢!

亦稔【拒聊】

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的文章了[em]e160[/em][em]e160[/em][em]e163[/em]

大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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