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原创小说)
个人日记
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题记
【一】
夜很深了,偶尔还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下雨声。已经是晚秋时节,汪小姗躺在床上,感觉微微有些凉意。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把右边的那条毛巾被拖过来盖在自己身上,但她的右手却像没有听到大脑的指令一般,丝毫未动,它就那么无力地怂拉在身体的一侧。忽然,就有一种悲哀涌上来,汪小姗明白,自己的右手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动了。她甚至不能自己坐起来,她必须等自己的丈夫——李浩楠来帮她,她才可以脱衣睡觉,穿衣起床,就连上厕所,都得丈夫给她褪下裤子,才能解决。这使得她的生活不得不完全依赖于丈夫。
而丈夫呢?却在刚才被自己气得跑下楼去了。
汪小姗想着丈夫肯定就在楼下的服装门市部,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楼下音响传出的声音。而此时的丈夫正在气头上,自己就是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可能上来。
一想到电话,汪小姗想起,就在刚才,由于过度激愤,自己已经把丈夫的手机摔碎了。
【二】
傍晚时分,丈夫把晚饭给小姗端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温柔地说,小姗,你慢慢吃,我再去下面门市上照看一会。今天礼拜天,人多。
小姗体贴地点点头说,嗯,你下去吧,浩楠,我自己可以的。
李浩楠下楼后,小姗就坐在桌子旁,用左手慢慢吃饭。要在平时,都是丈夫亲手喂给她吃。可丈夫实在是太忙了,自己必须学会一些简单的自理,要不,丈夫非给累垮了不可。都怪自己,生了这么个病。
半年前,汪小姗忽然感觉思维迟钝,行动缓慢,老是昏昏沉沉的。去市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罕见病,先天性脊椎中空,只是以前年龄小的缘故,症状不明显,而目前小脑已经下滑。医生建议赶快到北京的大医院做手术治疗,否者后果会越来越严重,会导致手脚僵硬,全身瘫痪。
丈夫把服装门市部和新近在超市租赁的两个摊位,全权托付给几个服务员,就陪同她匆匆到了北京的专科医院,医生会诊完后,就等着做手术了。那是一段很难熬的日子,医生说,手术有风险,因为要开颅手术,把下沉的小脑提升到它原来的位置,而这是一项及其精细,医术精湛的手术,做不好就会导致患者成为植物人。
等待中的小姗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她怕自己一被推进手术室就再不会醒来。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痴痴地躺在房间里,目光呆滞,黯然无光,嘴角淌着口水,像一具行尸走肉的样子。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想着想着,泪水就会溢满她那张因极度恐慌而扭曲的脸,继而她会失控地大叫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臂弯深处。
往往这个时候,丈夫李浩楠就会把她温柔地搂紧,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像哄一个婴儿似得哄着她,乖,不怕。要相信医生,相信自己!姗,你会好的,给自己信心,我和女儿离不开你,你的父母也需要你,你才刚刚37岁,有许多事情还等着你去做,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受到鼓励的小姗渐渐冷静下来,是啊,自己怕有什么用?只有好好配合治疗,手术才能得以顺利进行。自己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好好生活,为自己,为丈夫女儿,也为自己年迈的父母。
手术还算成功,手术后的小姗头脑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只是她感觉自己的右手冰凉麻木,右手臂无法抬起,用左手去摸它,就像摸着别人的手一般,居然没有一丝感觉。
——题记
【一】
夜很深了,偶尔还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下雨声。已经是晚秋时节,汪小姗躺在床上,感觉微微有些凉意。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把右边的那条毛巾被拖过来盖在自己身上,但她的右手却像没有听到大脑的指令一般,丝毫未动,它就那么无力地怂拉在身体的一侧。忽然,就有一种悲哀涌上来,汪小姗明白,自己的右手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动了。她甚至不能自己坐起来,她必须等自己的丈夫——李浩楠来帮她,她才可以脱衣睡觉,穿衣起床,就连上厕所,都得丈夫给她褪下裤子,才能解决。这使得她的生活不得不完全依赖于丈夫。
而丈夫呢?却在刚才被自己气得跑下楼去了。
汪小姗想着丈夫肯定就在楼下的服装门市部,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楼下音响传出的声音。而此时的丈夫正在气头上,自己就是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可能上来。
一想到电话,汪小姗想起,就在刚才,由于过度激愤,自己已经把丈夫的手机摔碎了。
【二】
傍晚时分,丈夫把晚饭给小姗端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温柔地说,小姗,你慢慢吃,我再去下面门市上照看一会。今天礼拜天,人多。
小姗体贴地点点头说,嗯,你下去吧,浩楠,我自己可以的。
李浩楠下楼后,小姗就坐在桌子旁,用左手慢慢吃饭。要在平时,都是丈夫亲手喂给她吃。可丈夫实在是太忙了,自己必须学会一些简单的自理,要不,丈夫非给累垮了不可。都怪自己,生了这么个病。
半年前,汪小姗忽然感觉思维迟钝,行动缓慢,老是昏昏沉沉的。去市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罕见病,先天性脊椎中空,只是以前年龄小的缘故,症状不明显,而目前小脑已经下滑。医生建议赶快到北京的大医院做手术治疗,否者后果会越来越严重,会导致手脚僵硬,全身瘫痪。
丈夫把服装门市部和新近在超市租赁的两个摊位,全权托付给几个服务员,就陪同她匆匆到了北京的专科医院,医生会诊完后,就等着做手术了。那是一段很难熬的日子,医生说,手术有风险,因为要开颅手术,把下沉的小脑提升到它原来的位置,而这是一项及其精细,医术精湛的手术,做不好就会导致患者成为植物人。
等待中的小姗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她怕自己一被推进手术室就再不会醒来。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痴痴地躺在房间里,目光呆滞,黯然无光,嘴角淌着口水,像一具行尸走肉的样子。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想着想着,泪水就会溢满她那张因极度恐慌而扭曲的脸,继而她会失控地大叫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臂弯深处。
往往这个时候,丈夫李浩楠就会把她温柔地搂紧,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像哄一个婴儿似得哄着她,乖,不怕。要相信医生,相信自己!姗,你会好的,给自己信心,我和女儿离不开你,你的父母也需要你,你才刚刚37岁,有许多事情还等着你去做,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受到鼓励的小姗渐渐冷静下来,是啊,自己怕有什么用?只有好好配合治疗,手术才能得以顺利进行。自己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好好生活,为自己,为丈夫女儿,也为自己年迈的父母。
手术还算成功,手术后的小姗头脑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只是她感觉自己的右手冰凉麻木,右手臂无法抬起,用左手去摸它,就像摸着别人的手一般,居然没有一丝感觉。
恢复的能够下床后,走路时却感觉腿有些发沉。当她和丈夫就这个问题询问医生时,得到的答复是,手术很成功,只是有点小小的并发症,在手术时牵动了那根负责指挥右半部身体,特别是右手的神经,导致神经压迫右手臂,使右手感觉绵软无力,麻木,甚至僵硬。只有等以后恢复一段时间再次手术后,才有可能恢复。但医生又说,手术有风险,如果再次出现什么意外也是意料不到的。
听了医生的话,他们很是懊恼,这次手术,前前后后花去他们4,50万,可以说,他们的家底都被掏空了,而手术却是这样的结果。但这也不是医院的责任,一开始,医院就和他们签订了手术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明,手术有风险,假如患者在手术中死亡或出现其他后遗症等情况,医院概不承担责任。作为病人的家属,李浩楠是在上面签了字的。
忧心忡忡的他们只得在医院恢复了一段时间后,返回到自己家里。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下一次手术上。
【三】
而下一次的手术变得遥遥无期,因为这次的手术,就花去了他们做生意所有运转的钱,在超市刚刚站稳脚的两个服装摊位,也面临着风雨飘摇的倒闭。因为他们去北京看病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旧货已经过了节令,新货供应不上来,生意不开张,服务员没有抽成,一个个瞅着别人家摊位的红火,都想跳槽。就剩下这个老服装门市部还在苟延残喘着。浩楠和小姗辛辛苦苦打拼好几年的基业,已经处在岌岌可危之中了。
在经济危机的重压下,设在超市中的两个摊位不得不退了出来。因为即使生意赔钱,也得承担昂贵的租赁费用和服务员工资。现在要紧的,就是把以前的老门市部经营好,让它重新回归正轨的行列,以前这个门市部的生意还是相当红火的。可要想让颓败的生意起死回生,谈何容易。
主要问题还是出在钱上,有了钱,到期的房租就可以交了,也可以进一批新货,填补这几个月来货架上的单调,把那些老顾客拉回来。
可到哪里找钱呢?这段时间的浩楠,愁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的样子。可就在这个脊骨眼上,偏偏女儿又出事了。
女儿果果是在两个月前,小姗他们刚刚从北京手术回来不久后出的事。中考前的例行体检身体时,居然检查出女儿怀有4个多月大的身孕。得知消息的小姗和浩楠差一点晕了过去。由于这段时间小姗的身体原因,忽略了对女儿的照顾,年少的女儿居然做出这么丢人现眼,有损名声的事,可这又能怪谁呢?女儿正处在花季的年龄,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可偏偏小姗的身体又不争气,半年多来一直在辗转看病,忽略了对女儿身体和情感上的关怀,导致孩子出了问题。可无论浩楠和小姗怎样软硬兼施,如何询问,休学在家的女儿都不肯说出对方是谁。眼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总得找个解决的办法才是。医生说,胎儿过了3个月的最佳流产期,最好是等着生下来。强行流产,对果果以后的身体不利,也许会照成永久不孕。没办法,只得把女儿送到小姗远方的姐姐家里,等待生产。这件事,无疑又一次给了浩楠当头一棒。看着女儿和年龄及其不符的走形身体,以及她不屑的眼神,他恨不得一脚把女儿肚子里的孽种踹下来。
浩楠不仅要处理那些扼住咽喉的琐碎事情,还得寸步不离的照顾小姗的饮食起居。看着焦头烂额的浩楠,小姗的心里充满了深深地自责。她觉得自己欠浩楠的实在是太多了,这种情,恐怕是下辈子都不可能还完了。
听了医生的话,他们很是懊恼,这次手术,前前后后花去他们4,50万,可以说,他们的家底都被掏空了,而手术却是这样的结果。但这也不是医院的责任,一开始,医院就和他们签订了手术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明,手术有风险,假如患者在手术中死亡或出现其他后遗症等情况,医院概不承担责任。作为病人的家属,李浩楠是在上面签了字的。
忧心忡忡的他们只得在医院恢复了一段时间后,返回到自己家里。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下一次手术上。
【三】
而下一次的手术变得遥遥无期,因为这次的手术,就花去了他们做生意所有运转的钱,在超市刚刚站稳脚的两个服装摊位,也面临着风雨飘摇的倒闭。因为他们去北京看病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旧货已经过了节令,新货供应不上来,生意不开张,服务员没有抽成,一个个瞅着别人家摊位的红火,都想跳槽。就剩下这个老服装门市部还在苟延残喘着。浩楠和小姗辛辛苦苦打拼好几年的基业,已经处在岌岌可危之中了。
在经济危机的重压下,设在超市中的两个摊位不得不退了出来。因为即使生意赔钱,也得承担昂贵的租赁费用和服务员工资。现在要紧的,就是把以前的老门市部经营好,让它重新回归正轨的行列,以前这个门市部的生意还是相当红火的。可要想让颓败的生意起死回生,谈何容易。
主要问题还是出在钱上,有了钱,到期的房租就可以交了,也可以进一批新货,填补这几个月来货架上的单调,把那些老顾客拉回来。
可到哪里找钱呢?这段时间的浩楠,愁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的样子。可就在这个脊骨眼上,偏偏女儿又出事了。
女儿果果是在两个月前,小姗他们刚刚从北京手术回来不久后出的事。中考前的例行体检身体时,居然检查出女儿怀有4个多月大的身孕。得知消息的小姗和浩楠差一点晕了过去。由于这段时间小姗的身体原因,忽略了对女儿的照顾,年少的女儿居然做出这么丢人现眼,有损名声的事,可这又能怪谁呢?女儿正处在花季的年龄,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可偏偏小姗的身体又不争气,半年多来一直在辗转看病,忽略了对女儿身体和情感上的关怀,导致孩子出了问题。可无论浩楠和小姗怎样软硬兼施,如何询问,休学在家的女儿都不肯说出对方是谁。眼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总得找个解决的办法才是。医生说,胎儿过了3个月的最佳流产期,最好是等着生下来。强行流产,对果果以后的身体不利,也许会照成永久不孕。没办法,只得把女儿送到小姗远方的姐姐家里,等待生产。这件事,无疑又一次给了浩楠当头一棒。看着女儿和年龄及其不符的走形身体,以及她不屑的眼神,他恨不得一脚把女儿肚子里的孽种踹下来。
浩楠不仅要处理那些扼住咽喉的琐碎事情,还得寸步不离的照顾小姗的饮食起居。看着焦头烂额的浩楠,小姗的心里充满了深深地自责。她觉得自己欠浩楠的实在是太多了,这种情,恐怕是下辈子都不可能还完了。
【四】
可就在今天吃过晚饭后,小姗发现浩楠的手机一直在床上响,恐怕是他刚才下楼去忘记拿了。于是,就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挪动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几条信息。她随手打开,信息的内容立即跃入眼帘:
浩楠哥,我此时好孤独,你来陪陪我好吗?
浩南哥,我心里好难过,真想像上次那样靠在你的肩头,让你抱紧我!
浩南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情感支柱,我不能没有你……
小姗的心里不由得一惊,哆嗦着差点摔倒。眩晕间,她努力定了定神,靠着床沿站好后,她在脑海里,飞速搜寻着这个给浩楠发信息的女人到底是谁。蓦然,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难道会是她?
这个女子小姗认识,只是不熟悉。她叫卢伊娜,刚刚30岁出头的样子,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有一种特别女人的味道。白净的瓜子脸上,两只长长的眼睛迷离朦胧,就那么轻轻斜睨一眼,让男人的骨头都会酥掉,特别是在她的嘴唇上方有一颗美人痣,更使她显得风情动人。还有那前凸后凹的身体,连小姗看着眼里都会冒火,领口开的很低,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会让人不禁生出许多遐想来,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裸在一步裙下,随着那浑圆的臀部聘聘婷婷地招摇而过,让看到的男人止不住把目光聚焦到那一片白花花的耀眼处,思维深处就荡漾出偷窥的意味和狭义的暧昧。
卢伊娜是去年和浩楠在一起学车时,来过小姗的服装店看女装,小姗见她长得很狐媚的样子,心里就不喜欢她。可浩楠说,这女人非同一般,很有背景,这年月,多个朋友多条路,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今年又听浩楠说她的丈夫前些天出车祸死了。浩楠好像最近和她走得很近,有一次,浩楠无意中说,小娜就是有钱,给死鬼丈夫上坟,烧的都是真钞。那口气和神态,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似的。
给浩楠发信息的,会不会就是这个风骚的小寡妇呢?她和浩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小姗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妒恨,好啊,你个李浩楠,表面上对我这么好,照顾有加,让我对你感激涕零,心怀愧意,哪知道你却在外面和狐狸精瞎搞,你这样做,对得起当年我违背父母之命,非你不嫁的举动吗?对得起我们同甘共苦十七年的恩爱婚姻吗?对得起你曾对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决绝”的铮铮誓言吗?
此时的小姗就像一包一触即发的炸药,她一边想着,一边拨通了这个充满挑衅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浩楠哥,人家好想你嘛,干嘛一直不过来?
一听这嗲声嗲气的话语,小姗气的冲着手机大声叫骂起来,你这个骚货,自家男人死了夹不住了是吧,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到处浪,看你发那几条信息,就知道不是个正经东西……
正当她对着手机骂不绝口时,手机里传出的一句轻蔑的话语把她气的半死。
你不就是个会喘气的活死人吗?你以为李浩楠还会趴在你没有知觉的身上发泄吗?你充其量就是一具僵尸而已,你倒是想浪,浪的起来吗你?
这句恶毒的话让小姗几近崩溃,炸药包终于被点燃了。她对着手机像疯了似得大声叫喊起来,卑鄙下流的骚货,不要脸的烂货……
曾经优雅高贵的汪小姗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庸俗不堪,俗不可耐,居然像泼妇似得大喊大叫,而这种骂街行为是自己以前所不耻的。
可就在今天吃过晚饭后,小姗发现浩楠的手机一直在床上响,恐怕是他刚才下楼去忘记拿了。于是,就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挪动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几条信息。她随手打开,信息的内容立即跃入眼帘:
浩楠哥,我此时好孤独,你来陪陪我好吗?
浩南哥,我心里好难过,真想像上次那样靠在你的肩头,让你抱紧我!
浩南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情感支柱,我不能没有你……
小姗的心里不由得一惊,哆嗦着差点摔倒。眩晕间,她努力定了定神,靠着床沿站好后,她在脑海里,飞速搜寻着这个给浩楠发信息的女人到底是谁。蓦然,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难道会是她?
这个女子小姗认识,只是不熟悉。她叫卢伊娜,刚刚30岁出头的样子,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有一种特别女人的味道。白净的瓜子脸上,两只长长的眼睛迷离朦胧,就那么轻轻斜睨一眼,让男人的骨头都会酥掉,特别是在她的嘴唇上方有一颗美人痣,更使她显得风情动人。还有那前凸后凹的身体,连小姗看着眼里都会冒火,领口开的很低,诱人的乳沟若隐若现,会让人不禁生出许多遐想来,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裸在一步裙下,随着那浑圆的臀部聘聘婷婷地招摇而过,让看到的男人止不住把目光聚焦到那一片白花花的耀眼处,思维深处就荡漾出偷窥的意味和狭义的暧昧。
卢伊娜是去年和浩楠在一起学车时,来过小姗的服装店看女装,小姗见她长得很狐媚的样子,心里就不喜欢她。可浩楠说,这女人非同一般,很有背景,这年月,多个朋友多条路,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今年又听浩楠说她的丈夫前些天出车祸死了。浩楠好像最近和她走得很近,有一次,浩楠无意中说,小娜就是有钱,给死鬼丈夫上坟,烧的都是真钞。那口气和神态,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似的。
给浩楠发信息的,会不会就是这个风骚的小寡妇呢?她和浩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小姗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妒恨,好啊,你个李浩楠,表面上对我这么好,照顾有加,让我对你感激涕零,心怀愧意,哪知道你却在外面和狐狸精瞎搞,你这样做,对得起当年我违背父母之命,非你不嫁的举动吗?对得起我们同甘共苦十七年的恩爱婚姻吗?对得起你曾对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决绝”的铮铮誓言吗?
此时的小姗就像一包一触即发的炸药,她一边想着,一边拨通了这个充满挑衅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浩楠哥,人家好想你嘛,干嘛一直不过来?
一听这嗲声嗲气的话语,小姗气的冲着手机大声叫骂起来,你这个骚货,自家男人死了夹不住了是吧,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到处浪,看你发那几条信息,就知道不是个正经东西……
正当她对着手机骂不绝口时,手机里传出的一句轻蔑的话语把她气的半死。
你不就是个会喘气的活死人吗?你以为李浩楠还会趴在你没有知觉的身上发泄吗?你充其量就是一具僵尸而已,你倒是想浪,浪的起来吗你?
这句恶毒的话让小姗几近崩溃,炸药包终于被点燃了。她对着手机像疯了似得大声叫喊起来,卑鄙下流的骚货,不要脸的烂货……
曾经优雅高贵的汪小姗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庸俗不堪,俗不可耐,居然像泼妇似得大喊大叫,而这种骂街行为是自己以前所不耻的。
失去理智的她只是在不断地对着手机大声叫骂,而不知道对方何时已经鸣金收兵,挂掉了电话。她不知骂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声音嘶哑,口干舌燥,还是不能停下来。这时候,浩楠上楼来了。
浩楠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在楼梯口就听到了小姗的叫骂,他匆匆跑上来,看到小姗斜靠在床上,像个泼妇似得对着手机大喊大叫。他赶忙几步冲过去,扶住激愤的妻子,问是怎么回事。
小姗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面前满脸疑惑的浩楠,她忽然就把手中的手机,朝着对面墙上狠狠地摔去,随着“砰”的一声响,手机被摔成好几瓣,分散地降落到地上。
浩楠生气了,小姗,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呢?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情绪激动吗?还把手机摔坏了,觉得咱们还不够倒霉是吧?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说?
听到浩楠的话,小姗用力摆脱了他的搀扶,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同时眼睛里蒙上了泪水。
李浩楠,你这个王八蛋,你做的好事,干么和那个小寡妇勾勾搭搭,还让她发那样恶心的短信?你是不是觉得我得了这种病,活不长了!那你好歹也等我死了再勾搭成奸啊,何必要在我面前恶心,我受不了!
小姗一边失控地骂着,一边忍不住大哭起来。
自从生病以来,她的内心一直处于非常压抑的状态,别人都好好的,为何偏让自己生了这种病呢?花了那么多的钱,而手术又做的不理想,几乎成了个半个瘫子,现在自己的行动越来越不便,没有人侍候,连吃喝拉撒都成了问题。而自己还不到40岁啊,就成了废人,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本来还以为虽然老天不公,但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好丈夫,让她的心里还能留有一丝温情,哪知道,这个表面温恭善良的丈夫,却是个人面兽心的不义之人,在自己生病期间做出这种男盗女娼的事来,真不要脸!
小姗这样想着,恨不得把面前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撕个粉碎。但她用了很大力气,才只能勉强举起一只左手来,她冲着浩楠的脸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她一边打,一边叫骂,她要把心底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她好恨,好恨啊!
身边的浩楠先是被骂的懵了,还没等完全反应过来,就承受了小姗近乎疯狂的暴打,他生气地把妻子往床上一推,嘴里生气地骂道,你有完没有?疯了是不是?我都累一天了,真不可理喻。说完,他不顾摔倒在床上的小姗,兀自跑下楼去。
【五】
摔倒在床上的小姗,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她继续放声大哭大骂,直到喉咙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还在不住地抽泣。
头和面部也许由于缺氧,都在阵阵发麻,她感觉好累好累,真想从此就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忽然,她感觉好想小便,可浩楠不在,自己刚才摔碎了他的手机,还骂了他,打了他,他被自己气走了,不会再回来管她了。
他是不是去找小寡妇卢伊娜了,一想到这里,小姗心里就撕裂般的疼。她不能容忍丈夫对她的背叛。想当初,他是怎样寒酸的一个青年,除了会写几首酸掉牙的小诗外,无一技之长。是自己不顾父母反对,用一颗少女之心温暖了他冰冷的生活,还和他一起白手起家,用借来的几千元钱,摆地摊卖服装,到经营起三间门脸的服装店。他们进的服装款式新颖,质量上层,价格也适中,很受中年男女的青睐。于是,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去年还在两个超市分别开设了两个连锁摊位,眼看着生意红红火火,越做越大,自己却生病了,还是这种累人的病,现在自己躺在这里,就像个活死人似得,起都起不来。
这时候,小姗想小便的感觉越来越急迫,可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挣扎也起不来,渐渐地她没有了一点力气,而膀胱却憋涨得像吹到极限的气球,好像一碰就会爆破。这时候的小姗忽然好想自己的丈夫,是啊,无论从情感还是身体上,浩楠现在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盼望着浩楠能够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抱她起来,然后带她到卫生间,再给她褪下裤子,然后,她就可以……
一个激灵,小姗忽然感觉自己的小便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似得,喷涌而出,她想制止可是来不及了。就这样,原先充盈的膀胱,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得到了放松,排出的尿液通过裤子渗透到床上,而小姗却只能无奈无助地躺在尿湿的地方动弹不得,任凭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淌。
夜半,浩楠上楼来了,他慢慢地走到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小姗面前,一边拉起小姗那只没有知觉的手臂,一边把脸伏在小姗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谅我,小姗,原谅我!他喃喃地叫着小姗的名字,声音凄惨而悲凉,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家啊,为了能够使我们频临绝境的生意起死回生,为了尽快赚到钱去给你做手术,让你尽快好起来,我才去接近卢伊娜的。她答应可以给我贷到钱的……
良久,小姗把那只能动的手抬起来,放在浩楠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着,这一头乌发,曾经是那样充满男性魅力地深深吸引着她,而现在却夹杂了许多白发,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手感也没有了以前的滋润和光滑,摸上去就像一捧蒿草那样枯涩。
也许是闻到了小姗身下的尿骚味,浩楠把手伸向她的身下一摸,小姗的裤子和褥子都湿漉漉,凉冰冰的。他赶忙给妻子褪下湿透的裤子,把她抱向床尾干燥的地方,拿毛巾被把妻子盖好。又去柜子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床单,铺在小姗尿湿的地方说,今晚我来暖床吧,就这一个床垫,掀起就得睡光板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床躺下来,把小姗紧紧搂在怀里,疼爱地说,傻瓜,想小便干么不叫我?我就在楼下,怎可以这样糟蹋自己啊?
小姗偎依在浩楠的怀里轻轻地抽泣着,浩楠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咸味中带着苦涩。朦胧的月色透过窗子,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看来世界还不全是黑暗。他们就这样相依相偎着渐渐睡去。
【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按照老样子翻过去,不久,小姗的女儿在小姗姐姐家里生下了一个小男孩,送人后还继续留在姐姐家里休养。女儿的事在他们心里刻下一道深深的烙印,这道痕迹将永远伴随他们终生。
按说,故事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人生的小插曲总是会旁生出许多枝叶来,让人的命运发生转折,汪小姗和李浩楠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进入隆冬季节,快过年时,服装生意异常的火爆。服装门市部有招来一名新的服务员,也许顾忌小姗的感受,浩楠新招来的这个女的,年龄已经40多岁,长相极其平常,但能言善辩,看上去就是个很精明世故的女人。浩楠要她来的意思,是让她帮着照顾小姗的饮食起居,包括卖菜,做中午饭,浩楠像是对她很放心的样子,有时还让她替自己去进货,说她曾经卖过服装,在这方面很有眼光。
她做事很利索,把小姗照顾的很好,说小姗头部做过手术,就不易留长发,为了方便照顾,她把小姗刚长好的头发一剪刀下去,给剪成了很短的平头。而小姗一直认为,女人只有留长发,才能显示出女性的魅力。看着镜子中丑到极点的自己,小姗心里感到很悲哀,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已经顾不得那些讲究了。
更让小姗不舒服的是,面对这个女人,小姗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戒备。她总感觉这个普通女人的眼睛后面,隐藏着一层躲闪的光,这种光令小姗汗颜,小姗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女人和自己丈夫之间,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着。
有一天中午,小姗在睡午觉时,被隔壁女儿房间传出的声音惊醒。那是一个女人压抑的呻吟,和一个男人激情的喘息,这种喘息声她太熟悉了,那是浩楠和自己欢爱时才有的声音。可现在就在一墙之隔,他正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合奏着这支爱之曲。
也许他们太兴奋了,完全忘记了隔壁房间小姗的存在。做爱的声音越来越大,由压抑转为亢奋,床板终于承受不住发出吱吱哑哑的反抗,男人厚重而激烈的喘息,女人兴奋而娇嗔的呢喃,伴随着皮肉与皮肉的撞击声,一浪高似一浪地冲击着汪小姗的耳膜,是那样的猥琐和刺耳,小姗本能地想掩上自己的耳朵,可无望中只抬起了一只左手,右手就那样冰冷,麻木地垂在身体的一侧,就像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
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缭绕在隔壁的交响曲终于进入了尾声,小姗几乎隔着墙,都能看到他们赤身裸体地缠绕在一起的镜头,女人一脸享受地微闭着双眼,张开的嘴唇透出需求的渴望。浩楠抬起手无限温存地爱抚着那个女人的身体,眼神中充满切切爱意,浩楠一定会这样做的,每次和小姗做爱后,小姗都能享受到这种爱抚,而现在,正有其她女人在代替她接受这种温存……
一会,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先是浩楠走出来,进到小姗的房间,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姗的床前,看了看“熟睡”中小姗,然后,又悄悄地退出下楼去了。过了大约10多分钟,那个女人也出来,当她从小姗卧室的门前走过,忍不住向里面匆匆一瞥时,两个女人的目光对接在一起,那凝固在空中的焦点像一道闪电,惊得那女人逃下楼去,小姗看到,她就是浩楠才雇来不久的那个女人……
小姗自杀了,她用茶几上的水果刀刺进了自己的脖颈,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那条没有知觉的手臂……
【七】
小姗没死,她被上楼来拿服装的服务员看到,被紧急送进医院抢救,伤口离喉管仅差10毫米……
浩楠泪流满面地跪在小姗的病床前。
对不起,小姗,对不起……
他不住地忏悔着,神色憔悴而悲凉。这些天来,他抛下所有的羁绊,寸步不离地日夜守候在病床前,疲惫的身影和焦躁的神情,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游走在暗夜里的幽灵。
小姗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面前满脸疑惑的浩楠,她忽然就把手中的手机,朝着对面墙上狠狠地摔去,随着“砰”的一声响,手机被摔成好几瓣,分散地降落到地上。
浩楠生气了,小姗,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呢?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情绪激动吗?还把手机摔坏了,觉得咱们还不够倒霉是吧?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说?
听到浩楠的话,小姗用力摆脱了他的搀扶,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同时眼睛里蒙上了泪水。
李浩楠,你这个王八蛋,你做的好事,干么和那个小寡妇勾勾搭搭,还让她发那样恶心的短信?你是不是觉得我得了这种病,活不长了!那你好歹也等我死了再勾搭成奸啊,何必要在我面前恶心,我受不了!
小姗一边失控地骂着,一边忍不住大哭起来。
自从生病以来,她的内心一直处于非常压抑的状态,别人都好好的,为何偏让自己生了这种病呢?花了那么多的钱,而手术又做的不理想,几乎成了个半个瘫子,现在自己的行动越来越不便,没有人侍候,连吃喝拉撒都成了问题。而自己还不到40岁啊,就成了废人,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本来还以为虽然老天不公,但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好丈夫,让她的心里还能留有一丝温情,哪知道,这个表面温恭善良的丈夫,却是个人面兽心的不义之人,在自己生病期间做出这种男盗女娼的事来,真不要脸!
小姗这样想着,恨不得把面前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撕个粉碎。但她用了很大力气,才只能勉强举起一只左手来,她冲着浩楠的脸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她一边打,一边叫骂,她要把心底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她好恨,好恨啊!
身边的浩楠先是被骂的懵了,还没等完全反应过来,就承受了小姗近乎疯狂的暴打,他生气地把妻子往床上一推,嘴里生气地骂道,你有完没有?疯了是不是?我都累一天了,真不可理喻。说完,他不顾摔倒在床上的小姗,兀自跑下楼去。
【五】
摔倒在床上的小姗,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她继续放声大哭大骂,直到喉咙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还在不住地抽泣。
头和面部也许由于缺氧,都在阵阵发麻,她感觉好累好累,真想从此就这样睡去,不再醒来。
忽然,她感觉好想小便,可浩楠不在,自己刚才摔碎了他的手机,还骂了他,打了他,他被自己气走了,不会再回来管她了。
他是不是去找小寡妇卢伊娜了,一想到这里,小姗心里就撕裂般的疼。她不能容忍丈夫对她的背叛。想当初,他是怎样寒酸的一个青年,除了会写几首酸掉牙的小诗外,无一技之长。是自己不顾父母反对,用一颗少女之心温暖了他冰冷的生活,还和他一起白手起家,用借来的几千元钱,摆地摊卖服装,到经营起三间门脸的服装店。他们进的服装款式新颖,质量上层,价格也适中,很受中年男女的青睐。于是,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去年还在两个超市分别开设了两个连锁摊位,眼看着生意红红火火,越做越大,自己却生病了,还是这种累人的病,现在自己躺在这里,就像个活死人似得,起都起不来。
这时候,小姗想小便的感觉越来越急迫,可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挣扎也起不来,渐渐地她没有了一点力气,而膀胱却憋涨得像吹到极限的气球,好像一碰就会爆破。这时候的小姗忽然好想自己的丈夫,是啊,无论从情感还是身体上,浩楠现在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盼望着浩楠能够立即出现在自己面前,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抱她起来,然后带她到卫生间,再给她褪下裤子,然后,她就可以……
一个激灵,小姗忽然感觉自己的小便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似得,喷涌而出,她想制止可是来不及了。就这样,原先充盈的膀胱,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得到了放松,排出的尿液通过裤子渗透到床上,而小姗却只能无奈无助地躺在尿湿的地方动弹不得,任凭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淌。
夜半,浩楠上楼来了,他慢慢地走到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小姗面前,一边拉起小姗那只没有知觉的手臂,一边把脸伏在小姗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原谅我,小姗,原谅我!他喃喃地叫着小姗的名字,声音凄惨而悲凉,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家啊,为了能够使我们频临绝境的生意起死回生,为了尽快赚到钱去给你做手术,让你尽快好起来,我才去接近卢伊娜的。她答应可以给我贷到钱的……
良久,小姗把那只能动的手抬起来,放在浩楠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着,这一头乌发,曾经是那样充满男性魅力地深深吸引着她,而现在却夹杂了许多白发,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手感也没有了以前的滋润和光滑,摸上去就像一捧蒿草那样枯涩。
也许是闻到了小姗身下的尿骚味,浩楠把手伸向她的身下一摸,小姗的裤子和褥子都湿漉漉,凉冰冰的。他赶忙给妻子褪下湿透的裤子,把她抱向床尾干燥的地方,拿毛巾被把妻子盖好。又去柜子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床单,铺在小姗尿湿的地方说,今晚我来暖床吧,就这一个床垫,掀起就得睡光板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床躺下来,把小姗紧紧搂在怀里,疼爱地说,傻瓜,想小便干么不叫我?我就在楼下,怎可以这样糟蹋自己啊?
小姗偎依在浩楠的怀里轻轻地抽泣着,浩楠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咸味中带着苦涩。朦胧的月色透过窗子,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看来世界还不全是黑暗。他们就这样相依相偎着渐渐睡去。
【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按照老样子翻过去,不久,小姗的女儿在小姗姐姐家里生下了一个小男孩,送人后还继续留在姐姐家里休养。女儿的事在他们心里刻下一道深深的烙印,这道痕迹将永远伴随他们终生。
按说,故事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人生的小插曲总是会旁生出许多枝叶来,让人的命运发生转折,汪小姗和李浩楠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进入隆冬季节,快过年时,服装生意异常的火爆。服装门市部有招来一名新的服务员,也许顾忌小姗的感受,浩楠新招来的这个女的,年龄已经40多岁,长相极其平常,但能言善辩,看上去就是个很精明世故的女人。浩楠要她来的意思,是让她帮着照顾小姗的饮食起居,包括卖菜,做中午饭,浩楠像是对她很放心的样子,有时还让她替自己去进货,说她曾经卖过服装,在这方面很有眼光。
她做事很利索,把小姗照顾的很好,说小姗头部做过手术,就不易留长发,为了方便照顾,她把小姗刚长好的头发一剪刀下去,给剪成了很短的平头。而小姗一直认为,女人只有留长发,才能显示出女性的魅力。看着镜子中丑到极点的自己,小姗心里感到很悲哀,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已经顾不得那些讲究了。
更让小姗不舒服的是,面对这个女人,小姗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戒备。她总感觉这个普通女人的眼睛后面,隐藏着一层躲闪的光,这种光令小姗汗颜,小姗凭女人的直觉,这个女人和自己丈夫之间,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着。
有一天中午,小姗在睡午觉时,被隔壁女儿房间传出的声音惊醒。那是一个女人压抑的呻吟,和一个男人激情的喘息,这种喘息声她太熟悉了,那是浩楠和自己欢爱时才有的声音。可现在就在一墙之隔,他正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合奏着这支爱之曲。
也许他们太兴奋了,完全忘记了隔壁房间小姗的存在。做爱的声音越来越大,由压抑转为亢奋,床板终于承受不住发出吱吱哑哑的反抗,男人厚重而激烈的喘息,女人兴奋而娇嗔的呢喃,伴随着皮肉与皮肉的撞击声,一浪高似一浪地冲击着汪小姗的耳膜,是那样的猥琐和刺耳,小姗本能地想掩上自己的耳朵,可无望中只抬起了一只左手,右手就那样冰冷,麻木地垂在身体的一侧,就像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
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缭绕在隔壁的交响曲终于进入了尾声,小姗几乎隔着墙,都能看到他们赤身裸体地缠绕在一起的镜头,女人一脸享受地微闭着双眼,张开的嘴唇透出需求的渴望。浩楠抬起手无限温存地爱抚着那个女人的身体,眼神中充满切切爱意,浩楠一定会这样做的,每次和小姗做爱后,小姗都能享受到这种爱抚,而现在,正有其她女人在代替她接受这种温存……
一会,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先是浩楠走出来,进到小姗的房间,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姗的床前,看了看“熟睡”中小姗,然后,又悄悄地退出下楼去了。过了大约10多分钟,那个女人也出来,当她从小姗卧室的门前走过,忍不住向里面匆匆一瞥时,两个女人的目光对接在一起,那凝固在空中的焦点像一道闪电,惊得那女人逃下楼去,小姗看到,她就是浩楠才雇来不久的那个女人……
小姗自杀了,她用茶几上的水果刀刺进了自己的脖颈,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那条没有知觉的手臂……
【七】
小姗没死,她被上楼来拿服装的服务员看到,被紧急送进医院抢救,伤口离喉管仅差10毫米……
浩楠泪流满面地跪在小姗的病床前。
对不起,小姗,对不起……
他不住地忏悔着,神色憔悴而悲凉。这些天来,他抛下所有的羁绊,寸步不离地日夜守候在病床前,疲惫的身影和焦躁的神情,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游走在暗夜里的幽灵。
颈部缠满纱布的小姗无力地躺在床上,这次和死亡亲密接吻,从生与死的边缘醒过来后,她好像一下子想通了许多问题,她不想再纠结于,附置在自己身体上的病魔,和情感上所受到的伤害,要勇敢地面对现实,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不能在病魔没有对自己宣读死亡判决书之前,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尽管现在自己的身体是残缺的,但也要在身体还有一部分功能没有完全丧失之前,让它燃烧,发出光和热,来照亮自己恐怕不再长的人生,这样的生命质量,总比活在怨恨中要精彩灿烂的多。
就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小姗完全释然了。她垂下眼帘,爱恋地看着,被她折磨的几近崩溃绝望的丈夫李浩楠,良久,她轻轻地说,等我这次出院了,我们就离婚。
就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小姗完全释然了。她垂下眼帘,爱恋地看着,被她折磨的几近崩溃绝望的丈夫李浩楠,良久,她轻轻地说,等我这次出院了,我们就离婚。
不,小姗,不,我错了好不好,你再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浩楠忍不住失声痛哭。他用手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写满懊悔的表情。
浩楠,你没有错,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所需要的,我现在都给不了你。
小姗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声音有气无力。
我现在就是你的累赘,你和我在一起,迟早会被我拖垮的,我想放过你……
小姗说着,两行清泪滴落下来,她想抚摸一下浩楠那张憔悴的脸,可左手打着点滴,右手……
我还有右手吗?小姗下意识地斜睨了一眼自己那只失去知觉右手臂,是啊,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右手弄丢了,而丢了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姗好的差不多时,才让浩楠通知了自己的父母。当小姗的双亲走进病房时,小姗不由的像个孩子似得大哭起来,她用一只手紧紧搂住妈妈哭着说,妈,我想回家!
【八】
半年后,汪小姗斜倚在自己曾经闺房里的一把靠椅上,用那只能动的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着,电脑博客上,一个网名叫珍惜的网络女写手,正在使一部长篇小说延续着,书名叫《左手,右手》。小说很叫座,点击量每天在倍增。
小姗的妈妈手捧一杯热奶站在她身后,轻声说,小姗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果果在私立学校这次考第一了,下礼拜让浩楠送她过来。
小姗抬起头,看着妈妈,眼睛里充满温馨和安然,她微笑着说,一定要果果过来,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妈,我现在才感觉,我真的是个宝呢。
阳光隔着玻璃温暖地照射进来,窗外的那棵小树上,枝叶已经蓬勃繁茂出生机冉冉的墨绿色,一簇簇的夏花争奇斗艳地绽开五彩缤纷的世界,引得蝴蝶,蜜蜂飞来飞去,往来穿梭。一切都是那样热烈而不喧闹,绚丽而静好。
小姗的身心沐浴在这一片明媚,祥和的气氛中,她大大的眼睛里流淌出安然,静谧的神情,继而,她在电脑屏幕上敲出一行字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浩楠忍不住失声痛哭。他用手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写满懊悔的表情。
浩楠,你没有错,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所需要的,我现在都给不了你。
小姗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声音有气无力。
我现在就是你的累赘,你和我在一起,迟早会被我拖垮的,我想放过你……
小姗说着,两行清泪滴落下来,她想抚摸一下浩楠那张憔悴的脸,可左手打着点滴,右手……
我还有右手吗?小姗下意识地斜睨了一眼自己那只失去知觉右手臂,是啊,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右手弄丢了,而丢了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姗好的差不多时,才让浩楠通知了自己的父母。当小姗的双亲走进病房时,小姗不由的像个孩子似得大哭起来,她用一只手紧紧搂住妈妈哭着说,妈,我想回家!
【八】
半年后,汪小姗斜倚在自己曾经闺房里的一把靠椅上,用那只能动的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着,电脑博客上,一个网名叫珍惜的网络女写手,正在使一部长篇小说延续着,书名叫《左手,右手》。小说很叫座,点击量每天在倍增。
小姗的妈妈手捧一杯热奶站在她身后,轻声说,小姗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果果在私立学校这次考第一了,下礼拜让浩楠送她过来。
小姗抬起头,看着妈妈,眼睛里充满温馨和安然,她微笑着说,一定要果果过来,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妈,我现在才感觉,我真的是个宝呢。
阳光隔着玻璃温暖地照射进来,窗外的那棵小树上,枝叶已经蓬勃繁茂出生机冉冉的墨绿色,一簇簇的夏花争奇斗艳地绽开五彩缤纷的世界,引得蝴蝶,蜜蜂飞来飞去,往来穿梭。一切都是那样热烈而不喧闹,绚丽而静好。
小姗的身心沐浴在这一片明媚,祥和的气氛中,她大大的眼睛里流淌出安然,静谧的神情,继而,她在电脑屏幕上敲出一行字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文章评论
千载风云
花姐,节日快乐[em]e100[/em][em]e177[/em][em]e177[/em][em]e163[/em][em]e163[/em]
老山药
节日快乐!
夏非烟
磨难和坎坷是对每个人的考验,对小珊是,对浩楠也是,经历了风雨或许可以看见彩虹,走过了生死一定可以重生。祝福小珊!
冷月骄阳
只有经历过死亡考验的人,才更懂的生命的可贵,才能享受如浴火重生的灿烂阳光。花花节日快乐![em]e163[/em]
九月菊
为小珊庆幸,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凌寒
太纠结了
星月传奇
这故事看的好心酸。
宁宁
活着很难受,死了何足惜。凤凰涅槃了,是什么?活脱脱烧鸡一只,国庆欢庆,喝酒助兴,下酒菜吧。哈哈!
幸福
女人天生心细,遇到这样的事难免纠结。今后的日子有些难,但万事想开吧还会好过些。祝福小珊!!!
幸福
节日快乐[em]e163[/em]
红梅
同情小珊的遭遇,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或许只有母亲的怀抱才是我们永久的避难所。
罂粟之吻
每个人遇到突然事件都会措手不及,心绪,感情都会降到最低。
涵香
情节曲折动人!人物形象丰满!社会缩影清晰!立意新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能祝愿这个家能重圆旧时梦!
梦里花开
心酸的故事,我感觉现实中的结局不会那么好, 这样的结尾是你的心愿吧
龙井茶
经典精彩,扣人心弦![em]e121009[/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