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水草

一晌贪欢，转身间流光偷换

 （一）

窗外。初秋的小雨仍然时断时续。淅沥淅沥。气温潮湿微冷。已经需要着长衫才能出门了。昨夜听了半宿疏雨敲窗，滴答滴答。直至天将明时才恍惚睡去，仿佛只是片刻，又被闹钟声惊醒。天光大亮。布谷鸟左一声右一声的啼声隔着濛濛雨雾，也透出湿答答的潮气，仿佛还在梦里。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情绪无常之人。就像此时。灰暗低落。仿佛使劲挤压就能渗出水来。午睡时毫无睡意，直躺到头痛眼涩。屋子里这样安静。窗外也这样安静。那些虫儿呢，人声呢，孩童的叫嚷声呢，车声呢，一切都消失了。就像时间也消失了。世界也不存在。那么我呢。还在这里。这间屋子里。

原本是不想写这些苍白暗淡的文字的。它们就如楼下的月季，在日头的日日烘晒下，早已黯淡褪色。存在或幻灭，都是毫无意义的事。不过是沉寂生活的一点点缀饰。所有的明媚鲜艳，黯然失色都是时间的掌中玩物。只是如此

它们只属于倾诉。是一条条通往它途的隧道。连接光明和黑暗。人人都需要倾诉，却不必直抵内心。就像我们需要穿越隧道方能抵达某地，但却不必为此停留下来考量它的年代，修建史实。所要做的就是在隧道里一直朝前，不回顾，直到走去有光照耀的彼端。倾诉，就是这样的隧道。

有时喜欢心里有目标有期待的去过每一天。一次出行。买一本新书。或者一条性感但极少穿的裙子。有时却又随波逐流，懒散颓丧。心性这样的摇摆飘忽。

从七月就计划的去山上避暑，在这个八月成行。初秋时候。白天顶着依然炎热的太阳，去拍一些老老的建筑。那些斑驳的岁月痕迹。石墙上青苔寂寂，浮泛出幽幽的凉意。有些老建筑已经坍塌，无人居住，庭院里狗尾巴草野蒿没膝，恣意生长，无所顾忌。高大得几人合抱的榆树，枝叶浓密，蝉在人望不见的树梢一声声的嘶鸣，是初秋的忠实拥戴者。是的，时间愈来愈少了，只能拼尽全力，直至声嘶力竭。山风一阵阵拂过，已有了秋的气息。一些提早老去的榆树叶纷纷落下。是八月下的雪。金黄色。看到一座房子外墙上长满了爬墙虎，密密地遮住了墙壁窗户。从敞开的老旧木门外探头进去，屋里黑黑的，幽凉透肤。没有声音。突然觉得心里发慌，那样暗黑的屋子，总是让人心里不得踏实。

还未完全开发的老街上，老旧的房子挤挤挨挨，随山势高低起伏相对而建。中间是凹凸不平的碎石板泥路。老婆婆们三两的坐在门口的阴影里或默默不言或絮叨一些陈年往事。时光于她们仿佛已是无关紧要的了。只剩在初秋的光阴里回忆往事。时间缓慢了下来。或许是我们这些外来人的脚步声，或许是山顶上的云雾，时聚时散，变与不变不过一层水汽罢了，阳光一出来，即刻消散无形。相机的快门声也自是不能惊动她们分毫。

什么都不能搅扰。就这样安闲无扰的老去。

是要看日落日出的，却因种种原因搁浅。不过，也不觉得有遗憾。有些事就是这样可遇但不可求。

所住的家庭旅店，干净整洁。老板娘漂亮开朗。三餐饭菜是家常的，洁净清淡。晚饭后去到月湖边散步，直到夜雾落了满身。然后，穿过一段垂柳低拂的弯曲小路，到酒吧里喝一点酒，看一场无趣但喧嚣的演出。灯红酒绿的生活非常能麻痹人一切的情感神经，只有锦衣夜行是真实的。没有面具。没有痛苦。也无快乐。只是接受。

（二）

出行时，包里装着的是一本关于行走的书。空闲时翻几页，并不急于读完它。

偶尔记起书里那些忧伤疏离的句子，会发上一会儿呆。在日光照不透的浓密树荫底下。在失眠的夜里。我与它就像一些隐而不语的感情，彼此端详，彼此观望。是的，这些均是徒劳。如果有轮回，起始点依旧应该是这徒劳无功的爱慕留恋。为它惊动欢喜，为它惆怅落泪。从而体会生命的厚重与无奈。所有的悲欢聚散，会在某一刻变得不再重要。

“爱。仿佛站在水边，看着盛大绚烂，伸出手，触到的原来只是幻影。但它兀自继续，自生自灭，不息不扰。凝望着水面的执意与伤感，无法得以解释说明。”

有关爱。及每个人身处的深渊，让人这样疼痛忧伤。

她说。最好的爱情，是彼此做个伴。

感情愈深愈让人绝望。满满将溢的激情因无可诉而转化成身体上某一处的瘤，内里鲜血沸腾。那样痛。那样痛。

。。。。。。

 记：

如果在家，一个星期里总有几次会去一家经常光顾的米粉店吃一份酸辣粉或者红薯粉。通常会被辣得舌头麻木，汗流满面。然后打开冷冻柜取出冰冰的纯净水喝。

这样的冰火缠绕。觉得像中毒。

早已弃绝了各种饮料。只喝白水或茶水。洁净。透明。味道平淡，接近无味。却越来越喜欢它。或许该丢弃掉生活中一些华丽不实用的外衣，还原它的朴实，平直，简单，直接。就如渴了喝水样自然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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