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段温柔时光的情书

散发行。无端

给一段温柔时光的情书


秋凉以来,最常做的一件事是,诸事忙妥后,烧一壶水,用这滚烫的水泡一壶菊花茶。有时搁三五粒冰糖,有时不搁。有时喝有时也并不喝,放上一天,夜来后倒掉它。清肝明目,祛火消炎于你不过是药典上的术语,而要的是它们逐渐丰盈的模样。起初它们不过是干瘪的老妪。在滚水里上下翻腾,片刻也即安静下来,浮在水面作无力状。于是,你走开去做别的事,待想起了,去瞧上一眼,呀,真是脱胎换骨了,像肥嘟嘟的婴孩小脸蛋儿。悬浮于壶的半腰处。此时,水已呈浅碧色,或许不该称浅碧,但是,管它呢。透过玻璃壶壁望过去,三四朵玉白的饱饱满满的菊花安卧其中,沉思似的安安静静。真是爱极了这自己一手炮制出的一壶小小的静物风景。
 
正是半下午时候。天气好的让人生疑,仿佛这个下午不是真实的存在,是某一处的虚幻。没有风,天空就像被哪个勤劳的主妇搓洗过样,透出宇宙广袤无垠的神秘的忧伤的蓝。平平展展,干净的有若透明。就这样摊晒于日光下。就在我们的头顶上。如果外太空真有生物存在,若此刻它们正在另一面向地球窥望,是不是就能望见它们的影像呢。用一句刚自书中得来的话,“深得令人眼呆,又透远得欲呕”。 让人有纵身飞跃其中的冲动。或者是渴望。

这个时候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就连那一群风雨无阻的牌搭子都销声匿迹了。小院终于有了些你欢喜的样子。于是,将音乐开至最大声,不用担心吵了谁,那些或高或低的钢琴声如流水顷刻覆满陋室的角角落落。用一个小炉子慢慢煮一壶茶,心平气静地待它一点点沸腾。这或许有些矫情或装腔作势。是的,这样阳光媚如丝的下午,你就想让自己矫情一回,装腔作势一次。就是想让这一天中余下的一点时光轻轻省省地浪费掉。慢慢地一点一滴地。看时钟上秒针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转,永无停歇。看从窗外斜照进来的日光一寸一寸,又一寸的移动步子,不急不缓。瞧,它还是走到了窗台上一帧多年前的照片前,明晃晃地停在你笑靥如花的右脸颊上,只是窗框投下的暗影也一样映上了左边的,于是相框里的你一半明媚一半忧伤,那个年轻的自己,你如此爱她。这一刻。这如海浪似的爱差点让你热泪盈眶。想起很久前看过的电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可是,这同这个下午,这个下午的你又有什么关联呢。呵,这信马由缰的思绪呀。

对这样安静明媚的下午时光心底满是柔情与依恋,还有抓也抓不住留也留不了的不舍。
这小之又小的生之乐。这看似绵绵无期的漫长等待与跋涉。这无处安放的有生之年的心心念念......
有那么一会儿沉陷于惆怅里,无以言说。


「记」
 

这些字写于两天前。立冬日。那天阳光异常明媚柔情,仿若冬天送给人的礼物,用以迷惑心神。人是这样易感的生物,植物们却不会受骗。银杏大抵都已金黄一片了吧,今年还未去看过它们呢。除开银杏,石榴树是这时节唯一能同它们媲美的树呀。小小的长圆叶子黄得正当时,嫩嫩地明净的黄,像阳光遗落人世最后的温暖缠绵。一树一树贞静的立着,是性情开朗的小妇人。喜欢看人家屋顶上一株株细弱石榴树,在秋天高且远的蓝天下,真是灼灼耀目呀。它们使我一再想起初春时民桥头那一片连翘。仿佛不是走向冬天,而是迎着春天去的。

唔,那句用滥了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吧。

虽然真正意义上的冬天还在路途中风雪兼程。

总会想现实的生活与文字里的生活到底哪个表述的才是本来的我呢。或许两个都是又都不是。生活从几年前开始已平静的有些可耻。可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这正是世间平凡人一直在走的路。一直记得一部电影里一位印第安酋长的话,大意是,灵魂就像风,可以随时随地去想要去的地方。

但愿如此。

新近剪了头发,换了发型。很喜欢。


                                                          水草
                                                   二零一三年十一月  立冬后
 



文章评论

暗香

品着你的菊花茶,午后的阳光淡淡照在我身上。

你好,忧愁

都到了冬天,且下过些雪,不知这菊花茶算不算喝的晚了些。

英子

诗意的笔法.清澈的文字.喜欢.

水柔

在清凉的小屋坐坐,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