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笔记

散发行。浮生

 春日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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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前后,小城总是要冷那么几天。温度的骤降使你不得不得翻出收藏起来的大衣甚至棉衣裹上身,才得以消减侵骨春寒,真是
焦人不过轻寒恼”呀。真正的卉木萋萋是春分后的风光了。

第一批花汛也于降温前接近尾声。如杏花、李花、樱桃花如今已是“绿腰肥”。早花玉兰也已凋落殆尽,始有翠玉般的叶芽战战兢兢地伫立枝头迎接这最后一场寒凉的春风。

古人将二十四节气的每气划分三候,至春分一候玄鸟至,二候雷乃发生,三候始电。
玄鸟即燕子。其实随着气候转暖,小城的燕子早在春分前就已似曾相识的归来了。先民们对自然物候细致入微的体察,甚至蕴含着多情多感的浪漫情怀,这是今代人无法企及的。

是月初的某夜,微雨,湿寒。百无聊赖,早早上床,只点亮床头小灯,就着晕黄灯光翻翻拣拣的读一册书。写正月胜景:别有深坊小巷,绣额珠帘。巧制新妆,竞夸华丽。春情荡扬,酒兴融怡。雅会幽欢,寸阴可惜。又有春日情状:是月季春,万花烂漫,牡丹、芍药、棣棠、木香,种种上市。卖花者以马头竹篮铺排,歌叫之声,清奇可听。晴帘静院,晓幕高楼,宿酒未醒,好梦初觉,闻之莫不新愁易感,幽恨悬生,最一时之佳况。和着雨棚上沉闷滴答的雨声,这些清丽的回忆之句,仿佛也含烟带雾,合面撞来。隔着长久的岁月后回望旧日的五陵年少,醉酒当歌,早已人事皆非了。文字里隐约的惆怅怀恋之意岂是后世人能窥知一二的。

这样的锦绣十里,满目芳华。
有时诚实沉静的记叙更能直抵内心。即使隔了千年的山河岁月。
如此雨夜,如此静寂之句。记忆深刻,遂记之。

时近仲春,各种树叶日趋繁乱,各色花日渐迷人眼,遇晴明天气,这儿那儿入眼尽是新绿的闪闪亮光,如碧似玉。鸟鸣声渐多渐嘹亮。远远近近响成一片。我所在的小院里最多的是鹧鸪,一只只,体大羽丰,很是威风。经常东一只西一只地栖止于房顶,昂首挺胸,一待就很长时间。沉默不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家里偶有剩饭,会放在楼顶上一个角落里,隔几天上去看看不剩一粒,是被它们还是别的鸟或动物吃掉了也无从得知。它们总是旁若无人的在清晨的薄雾或傍晚的夕光里一唱一和的两两相嬉。仿佛“江晚正愁余,深山闻鹧鸪”。不在江边不处深山,没有离家去国的别绪,却一样有无以言说的怅然。

新近购瓜叶菊一盆,如今粉色小花日渐开至繁盛。惊蛰时撒下的三四样花籽,只蜀葵发了芽,余下几种胎死土里。微有失望。于一个阴雨天里,给几种多肉换了盆 。我的花草们又安然地度过了一个沉寂的严冬 ,在一日胜一日的温煦阳光里正枝青叶浓。对园艺的兴趣越发浓厚。与花木的无言相对里,寻得一份游离于尘事之外的安静与从容。这是植物给予的厚赠。
 

近来愈发觉得自己近似于一条沉潜于水底深处的鱼,那种沉默的自给自足的生活是目前所欢喜的。即使有悲伤愁烦也是不可言说的属于自我的,类似隐秘的快乐。会慢慢将之分解成微小尘埃。就如阳光里悬浮的微尘那样,不向着光摆在明处,是不可见的。可是,生活哪经得起如此细致的定睛细看呢。不过是摘掉眼镜后近视的眼睛所见,非是而是,大体完好,总是这样罢。

几日的阴沉天气,于夕照时分云开日现,气温略有回升。

明日春分,至此春色去半。


                     南歌子
 

片片飞花舞,绒绒柳絮轻。斜晖暧暧照春庭,又见双燕归来伴风嚶。(试填) 


                                                 水草 

                                   二0一四年 三月  流水文字,只是记录。
 




文章评论

暗香

明天打印下来细看。

微笑.蓝

想像水草伺弄花草的样子:该是如何的从容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