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兰

又快到腊月十五了。妈妈的电话叫去吃饭，我明白感冒中的妈妈，强撑着弄这顿饭是何意？是给哥和小名叫“腊月”的爸爸过生日。爸小名叫腊月，自己决定生日订在腊月十五这天，好记。哥随爸，由十四改在十五。

窗帘没拉开房间不太明亮，可听得外面的风刮得呼呼地。一想起爸爸，继续睡下去的心思了无，伸手一按，又停电了。我得赶紧起来为爸爸点燃一炷香，就在家里，朝向东北方。

没有电，没有火炉的温暖，只有渐渐升腾起来的烟雾。我得继续躺回去，伴随着烟雾重温与爸爸在一起的美好、温暖。

我生下来，只有大红薯那般大小，你常说。那时也常常一小碗饭吃不完，可能胃长得小？妈妈常常会因为我不争气气的直骂，我的绝招就是哭鼻子，每当这时候你便挺身而出抱着我喊着我乳名走来走去不厌其烦哄我的情形轰然呈现，我常在那哼哼声中睡去。姊妹多，没上过幼儿园，你哄我的声音是我听过地最动听的童谣。

小学五年我在乡村上学，好几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所谓的成绩其实只算是中上，乡村的教学水平，那时普遍不高。可出生在战乱时期的你没有机会上过学，你盼望、仰慕知识，“三好学生”的称号让我成为你在人前的美资，很多时候我在你的夸奖中羞得飘飘然。再难你也要挤出一点钱来，买一件新衣给姊妹中成绩好的，以资鼓励。难忘那件红黄相间的花衣服，普通的衣料，一旦穿上心里便美滋滋的，感觉很漂亮...，可我清楚的记得，你过年一直穿着补丁加补丁的衣服，十多年。那些夸奖、甚而赞扬，深深地印在了脑门，成了激励我的最强音，更体现了你对我的疼爱有加。

再大点，娇女儿、娇女儿的不离口。还有你那大手掌，我叫仙人掌，其实是你受过伤的手掌，缠过绷带长在一起了，真的像仙人掌。还有......，多的不能再多地场景。在你离开的日子里，关乎你的一切回忆，也变成了丝丝享受，开始感觉到有一行行清泪直刷刷的掉了下来。我得赶紧起床，不让那些泪水堵塞了鼻子，引起呼吸不畅，怪难受的。也不知从哪里看到的，泪腺是眼鼻口相通的，形如父女相连的心。看到那点燃的一炷香，燃得差不多了，缭绕的烟雾，如同我怀念爸爸的那颗心，升腾在空中，美妙、轻盈。希望那屡屡白烟，能带去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