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老婆一记耳光的大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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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公被打别人怎么看
要说事情来得也很凑巧,郭皇后也是偶然路过皇帝寝宫,结果听到里面仁宗正在和二位美女调笑,老郭本来心里就很憋闷,这下更是醋意十足,火往上窜,偏偏又仿佛听到二位美女“有侵后语”(《宋史》),嘻嘻哈哈的好像在说自己的坏话。老郭脑袋嗡得一下就大了。

 

尚、杨二人说的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估计也就是说郭皇后怎么怎么不行,小气嫉妒,根本不配当皇后。又或是郭皇后长得不好看,脸像鞋拔子什么的,间或问问仁宗,你怎么就受得了这样一个没素质的女人在你身边,等等。

 

女人之间最恶毒的攻击,莫过于说她长得不好看,这是每一个女人最最在乎的话,也是最最忌讳的话。特别是郭皇后色衰爱弛之后,对自己的容貌会更加敏感。

 

郭皇后的气不打一处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行为渐渐不受思想支配,浑身哆嗦着踹开大门,直奔二位美女扑去,犹如抓住了外遇丈夫的现场一般,估计嘴里还骂着小浪蹄子、不要脸之类的恨话,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后不胜忿,批其(尚、杨)颊《宋史》)。其动作走形而实用,就像习武不精之人打架,完全没了在自家后院操练时的架势套路,一律采用简单实用的王八拳,奔着对手的头脸一通猛招呼。

 

仁宗一看来者不善,赶忙起身护着(上自起救之《宋史》),连说带拽的劝阻:老郭老郭,干嘛啊这是,误会了,误会了。

 

老郭现在哪还听得进人劝?只顾狠命招呼,结果拳脚无眼,“误批上(仁宗)颈”(《宋史》),一巴掌掴在了仁宗脖脸上。仁宗这记耳刮子一挨上,郭皇后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一场热闹的战争就此戛然而止。

 

身为一国之君,当朝天子,居然挨了一记耳光,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仁宗摸着火辣辣的脸和脖子,好一阵子才从惊诧中回过神儿来:买嘎达,俺这是让老婆给打了啊。

 

仁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召开专门会议,商量废掉郭皇后。会上仁宗“以爪痕示执政”(《宋史》),你们大伙儿都瞧瞧,这母老虎把我挠成什么样了,不给她点颜色她还了得了。

 

舆论哗然,众皆惊诧,于是就有平时和皇后不对眼的人开始拱火:这不行,一定要严肃处理,否则影响太坏。

 

并设想出今后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这人们要都敢这样了,皇帝还有什么威严可讲!国家还不乱了套啊。

 

这样的人啥时都有,现在人也一样啊,和谁有意见了憋在心里,表面上还嘻嘻哈哈,云里来雾里去的,等上级对这人有看法了,赶紧瞅机会落井下石,而且还义正言辞、堂而皇之,叫你挑不出理来。这叫什么来着?对了,有个专有名词:凡事从大局出发。我勒个去!

 

发言最踊跃、说话最有分量的是宰相吕夷简,他坚决支持废掉郭皇后,还说废后之事古已有之。废吧,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也有反对的,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范仲淹等人却不以为然,说“后无过,不可废”(《宋史》),老郭又没犯什么大错,两口子打架,受点伤也算不了什么,回头抹点紫药水京万红就行了。

 

众说纷纭,一时僵持不下。

 

从开会这件事上,在路卫兵看来,也可以得出仁宗性格确实优柔寡断的结论,换个脾气火爆点的,还商量个什么劲儿呀,直接废了不就完了吗。废了都是轻的,不推出去杀头就是好事。仁宗倒好,大伙意见不统一,最后拍板:搁置再议。额滴神啊,你是着急不着急啊。

 

不过几天之后,仁宗摸着仍有些火辣的脸(估计外伤早好了,只是一种感觉上的火辣),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他还是决定废黜郭皇后,否则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于是下诏:免现职(皇后),另封她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带发修道,办公和居住地点设在长乐宫,离我远点。

 

第二年,也就是公元1034年的8月,仁宗又“诏净妃郭氏出居于外”(《宋史》)。估计又想起这记耳光来了,还是气不忿,干脆让老郭搬出宫去住。再给朕离远点,省着看到闹心。郭皇后的新住所就是上文中提到的瑶华宫。

 

(五)两口子打架不记仇
后来仁宗还是很想念郭皇后的。在路卫兵看来,这就像一对整日吵架的夫妻,火在头上,看对方一无是处,及至离婚了,方才又想起对方的种种好处。最初仁宗开会商量,在废后问题上表现得磨磨唧唧,一方面说明仁宗性格犹豫,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心里对郭皇后还是难以割舍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好处还是大大滴。

 

在这记耳光下倒霉的也不止郭皇后一个,战争的另一方,尚、杨二人也没落什么好。“尚美人亦废于洞真宫入道”(《宋史》),打发去别处修行反思,“杨美人别宅安置”(《宋史》),也让她玩去了。

 

尚、杨二人被打入冷宫,可见仁宗对这件事还是有反思的。也充分说明他是念及郭皇后旧情的,毕竟老郭被废是因此二人而起。

 

想念归想念,但皇帝挨耳光,这事儿地球人都知道,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仁宗硬挺了几年。后来“帝(仁宗)颇念之(郭皇后),(便)遣使存问,赐以乐府”(《宋史》)。终于忍不住地思念,派人去看了郭皇后,还带着乐队音响,连吹带打,跟娶媳妇儿似的,整得很隆重。

 

郭皇后其实也早已想通,肠子都悔青了,皇帝朝三暮四多俩说话的那不很正常吗?自己何必动真气呢,弄得现在晚景凄凉、无人问津。

 

你还有情我也有意,郭皇后于是让来者捎信带话,“辞甚怆惋”(《宋史》),这几年吃斋念佛、孤苦伶仃的委屈,全部用隽永婉约的文字,化作了思念。仁宗读后大为感慨,耳光的阴影彻底在脑海中消失,他偷偷把郭皇后招致寝宫,几番温存之后,一起回忆那过去的影日。

 

但老这么偷偷摸摸也不是个事啊,郭皇后首先觉出了别扭,等仁宗再召见,就让来着给他传话,说“若再见召者,须百官立班受册方可”(《宋史》)。咱别这么玩了,老夫老妻整得却跟第三者似的,还是等你重新册立名正言顺了我再去吧。

 

鹊桥再次连接,破镜即将重圆。可惜郭皇后命不好,没等仁宗举行册封仪式就病倒了,俩月后一命归西。仁宗悲伤之余,将其风光厚葬,“追复皇后”(《宋史》),最后还是追封了她的皇后之名。估计彼时的仁宗,不但再不会计较郭皇后那记耳光,相反还会有点点的怀念。全文完。(文/路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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