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个人日记

美国女诗人内奥米.谢哈布.奈十五首


《告诉我什么不变》
罗斯尔娃说唯一不改变的
是火车轨道。她深信不疑。
火车变化,旁边杂草长大
长高,但是轨道不然。
我已观察它三年,她说,
它不弯曲,不断裂,不增长。
彼得并不确定。他看到了一个在墨西哥,
萨维纳斯被遗弃的轨道,并说没有火车的轨道
是一个变化的轨道。金属不亮。
木头开裂,一些连接不复存在。
每个星期二在莫拉莱斯街
屠夫们敲断一百只鸡的脖子。
外歪斜斜房子里的寡妇
用桂皮煲她的汤。
问问她是否有什么改变与否。
恒星会爆炸。
玫瑰卷起如火的花瓣。
认识我的猫埋在了灌木丛下。
火车的汽笛声哀号的还是古老的声音
但是当它真的消失了,
从大脑的墙壁变小开始,
每一次都要带走一些不同的东西。


《三思而行》
跳跃之前,请记住
时间跨度适宜,且风度有加。
没有人在哪个危险的悬崖上
等待你的答复。当你说是或不是的时候
难道极度焦渴的人有一袋雨水
等不及要喝?我不敢恭维。
保留思想。不要动。
他们说“至关紧要”--是的,也许对他们自己而言吧?
勒住你的马,停下你的时间
将你的港元硬币留在口袋里,
你不是一个基石或者关键的转折点。
等等。让我考虑一下。
这种你所承载的压力是个错位的铰链,一个幻想。
我的境况恰到好处。


《一个男孩告诉我》
音乐住在我的双腿。
我说话时它就会出来。
我要把我的情人节礼物
送给连你也不知道的人。
燕麦饼干让我的喉咙驰骋。
我讨厌大人荡秋千时
把脚放在地上。
看那两个 O还有中间一杠-
拼出来就是good-bye。
永远不要再说“目的”,
把那个词扔掉。
不要对我吹牛。
我随身携带面孔箱。
如果我想变脸,随时都可以。
昨天褪了色
但明天是粗体字。
等我长大时我的旧名字
要住的房子
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我会常来拜访他们。
我只有一只眼睛累了。
另外一只和我的身体还好。
所有金属起初是液体,这是真的吗?
如果的确如此,那么早点买了我们的车
他们能用杯子盛着
送给我们吗?
在我的胳膊里有一个阻止器
可以让我不会变得更大。
我会总是这样,小。
我还是深水。
等一等。就等一下下。这条河有多深?
它能淹没最高的人向上伸手的高度吗?
头是一件纪念品。
你在纽约的时候我能够看到你
现实生活中行走在我的心里。
我会邀请一只蜜蜂住在你的鞋里。
如果你发现你的鞋
盛满蜂蜜会怎样呢?
如果时钟说6:92
而不是6:30会怎样呢?你会害怕吗?
我的舌头是
勺子的洗车器。
面条可以游泳吗?
我的脚趾是词典。
你需要词语吗?
从现在开始,我只喝
一月二十六日的白牛奶。
减去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想减去你。
想一想,以前从没有人见过
花生里面的情形!
做一个人不容易。
我爱你,也不爱你—
那是幸福吗?


《肩膀》
一个男人雨中走过街道,
脚步轻轻,向南向北看了两次,
因为儿子睡在他的肩上。
一定不要让车溅湿他。
车子不可以开得太靠近他的影子。
这男人托负着世界上最敏感的货物
但他没有标记。
他的夹克衫没有标明易碎,
小心轻放。
他的耳朵里填满了呼吸。
他听见一个孩子的梦想嗡嗡作响
在他内心的深处。
我们不可能
活在这个人的世界
如果我们不愿意做他之所做
那样对待另一个人。
路只能宽。
雨不会停。


《漂动的快乐》
这么多的幸福让你一筹莫展。
对忧伤可以按抚摩擦,
对伤口可用药膏和纱布。
当世界在你周围坠落,你可以一件件拾起,
有东西握在你的手中,象票根或零钱。
而快乐却漂浮着。
它不需要你握住不放。
它什么都不需要。
快乐落在旁边房子的屋顶,唱歌着,
当它想离去的时候就消失。
但无论如何,你都快乐。
即使事实上,你曾住过宁静的树屋
现在要住在充满嘈杂和灰尘的采石场
也不能让你不快乐。
任何事物都有它自己的生命,
它也可以醒来时充满可能性
咖啡蛋糕和成熟的桃子,
甚至喜欢需要擦洗的地板,
弄脏的床单和划伤的唱片......
因为没有足够大的地方
盛得下这么多的幸福,
你耸耸肩,你抬抬手,它就流出你的手
进入你触摸到的一切。你不承担责任。
你也没有功劳,象夜空对于月球
没有功劳一样,但却继续拥有它,分享它,
并以这样方式,闻名。


《消失的艺术》
当他们问你不认识我吗?
说不。
当他们邀请你参加晚会
在你答复之前
记住所有的晚会都是什么样。
有人用一个响亮的声音告诉你
他们曾经写了一首诗。
油腻的香肠球在纸盘子里。
然后回答。
如果他们说我们应该聚一下
说,为什么?
这并不是说你不爱他们。
你努力要记住的东西
太重要不能忘记。
树。黄昏寺院的钟声。
告诉他们,你有一个新的项目。
它永远不会结束。
当在一家杂货店有人认出你
简要地点头,并成为白菜。
当你十年没有看到的人
出现在门口,
不要为他唱出你所有新歌。
你永远不会赶上往事。
像一片叶子绕着感觉走。
知道你随时都可能滚落。
然后决定如何利用你的时间。


《阿迪奥斯》(1)
这是个好词,不管
你的母语是什么,用它
都要卷舌。从头学起,
表示离别的小小字母,
需要多久才能想起它来,
然后说出,然后听到。
嫁给​​它。任何金戒指都无法与之相比
它闪闪发光,光芒四射。
每个手指都戴上它
直到你的手开始舞蹈,
轻松地触摸一切,
轻松地让一切,离去。
象翅膀,或风筝的尾巴一样
缚于你的背部。
气流在飞机后面喷射。
如果你以什么著称,
当你的工作完成时
让它象你上升的样子淡出人们的视线。
想想迟迟不肯离去的东西:叶子,
纸箱和餐巾,霉菌潮湿的气味。
想想,消失的东西。
想想你最喜欢是什么,
是什么让你热泪盈眶。
有些东西跟你说阿迪奥斯
你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已经有多久。
简略解释,这个词不解自明。
也许是"回见"。教训接着教训,
就如沉默跟随着声响。
(1)Adios,西班牙语,"再见"的意思。


《善良》
在你知道善良真正含义之前
你必须失去些东西,
感受前途在某刻溶解
像盐在肉汤渐渐减弱。
你握在手里的,
你精打细算,仔细储存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必须失去,所以你才知道
在善良与善良区域之间
景观可以变得何等荒凉。
你是怎样在车上坐呀坐
以为永远不会到站,
乘客吃着玉米和鸡肉
眼睛永远盯着窗外。
在你学会善良的温柔引力之前,
你必须去穿着白色雨披的印第安人
在路边倒地死去的地方旅行。
你必须明白这也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他如何也是人
带着计划穿越黑夜
仅仅一口气让他活下来。
在你知道善良是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之前,
你必须知道悲伤是另外最深刻的。
你必须带着悲伤醒来。
你必须和它说话,直到你的声音
捕捉到所有悲伤的那条线,进而你看到了布的大小。
于是只有善良,才有它真正的意义,
只有善良,系好你的鞋
差遣你在一天里走出去邮寄信件,购买面包,
只有善良抬起它的头颅
在世上的大庭广众前宣称
是我,你一直在寻找的我,
接着它随时随地跟着你
像个影子也或一位朋友。


《熟知》
这条河被鱼所熟知。
响亮的声音被沉默所熟知,
沉默清楚在有人提起之前
他要继承大地。
珊栏上睡觉的猫为鸟巢里
看着它的鸟儿熟知。
眼泪,短暂地,被脸颊所熟知。
你心中的想法靠近你的胸膛
为你的胸膛熟知。
靴子比礼服鞋
更为地面所熟知,
而礼服鞋只为地板熟知。
曲折的照片为携带它的人熟知
而照片上的人却一无所知。
我想为笑着过马路的人所熟知,
为副食店队伍里难缠的孩子所熟知,
要让他们知道,
我是那个向他们微笑的人。
我愿意自己象滑轮或扣眼一样被人们熟知,
不是因为它们成就了任何壮举,
而是因为永远不会忘记它们能做什么。


《燃料》
即使时至今日,有时我还会去查
"收到"一词的意思,我感受到
他深情的,感兴趣的眼神。
在花言巧语下,一棵豆苗枝繁叶茂
说出你的想法--我在听。
这个故事掀动了20个叶片。
*
有一次老师把我放在高椅子上
只为取笑。他以为同学们的眼睛
会削短我的个头。
而他们恰好相反。
如果我们知道怎样,我们也会哭,
我把目光盯在窗外
庄稼成熟的风景线
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怎样画驴》
她说头太大,
蹄太小。
我可以清理我的画笔
但我无法摆脱那声音。
虽然在他们的注视下,
我把他揉成一团,
让他蓝色的身体
弄脏我的手。
当他击中垃圾罐时,我哭了。
她笑了。我可以再次尝试。
也许这就是我在黑暗中展开,
在我的余生,作出的决定,
那个驴子大小恰到好处。


《困扰》
我们在寻找你的笑声。
试图找到回到它的路径
在垂枝的树木之间。
听你的沙沙声响
在竹下,
梳刷无花果的树叶,
你的脚步
在门廊上摸索着,
整洁的马缨丹盛开
伸到你的扣眼里。
我们在一天的两侧
看到你扬起的面容
怎么样,你居住在
我们生活的周围,
生病及成长的季节,
洗衣及邮件堆积如山?
我在黑暗的地方
寻找你的最初和最后,
我把我的脸
从黎明的头条新闻移开,
把卷起的报纸丟在地板上。
你平静的隆隆声
倾泻于我。
曾经关爱拯救的
恩典,从第一天开始,就此
从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观注着也被观注。


《红锦》
阿拉伯人说,
当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门口,
用食物招待他三天
然后问他是谁,
来自哪里,
往哪里去。
这样一来,他就有足够的
力气来回答。
或者,到那时你们将变成
那么要好的朋友
你不在乎这些。
让我们回到那个话题。
米饭吗?松籽?
给,红色锦缎枕头。
我的孩子将给
你的马饮水。
不,你来的时候我并不忙!
我没有准备要忙。
那是每个人都穿上的盔甲
假装他们在这个世界上
是有志向的。
我拒绝被人请求。
你的盘子正在等待。
我们将剪掉新鲜薄荷
放到你的茶里。


《攥拳头》
我们忘记了我们都是死人与死人交谈。
---博尔赫斯
第一次,在坦皮科(1)以北的路上,
我觉得我的生命滑出身体,
沙漠中的鼓,越来越听难听到。
那时我7岁,躺在汽车里
看棕榈树以令人作呕的模式疾驶过玻璃。
我的胃在我皮肤内是一个完全裂开的瓜。
“怎么知道一个人会死呢?”
我恳求妈妈。
我们多天来一直在旅行。
奇特的信心使她回答说,
“当你不能攥拳头的时候。”
多年后,我微笑地想起该次旅行,
在边界我们必须分开单独通过,
它标有我们无法应对的困境。
我没有死,我仍然活着,
仍躺在我所有问题背后的后排座上,
一只小手不停地握紧,张开。
坦皮科(1),Tampico,墨西哥一个城市


《与火山谈判》
我们会叫你“阿瓜”(1)像河流和凉爽的壶。
我们将说服云朵聚在你脖子附近
所以你可以睡懒觉。
如果你永远睡着,我们会很高兴。
我们会唱着歌曲,照顾,种植好山坡,
我们的祖先之前教导我们,我们继承了他们的恐惧。
我们会尽量之间不争吵。 当寡妇需要额外的面粉,我们会提供,
记住我们主日香的气味。
请这样看我们,微小,皮肤容易燃烧。
请注意我们是如何浇灌我们房子周围的灌木
并把辣椒移植成整齐的锡罐。
原谅我们对地球感到任何愤怒,
因为雨有时不来,或者他们来得太多,
吞掉了我们的玉米。
这么小而且活在你阴影里多么不易的事。
通常,当我们在吃晚餐时
你就像贼一样穿过我们的房间,
首先触摸电台,然后织机。
后来,我们的梦想开始在周围边缘起火,
他们像纸烧,我们醒来双手是灰。
我们怎么能这样生活?
我们应该醒来时,发现我们的货架完好无损,
我们的孩子沉睡在他们的被子里。
我们需要湖泊形状梦想,
梦中的早晨厚如鱼。
在我们垂钩时为我们遮荫---
再别无他求,别无他求。
阿瓜(1),agua, 西班牙语,“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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