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年 好

个人日记

                                                                                                                 ————年俗背后的秘密
        
年,过年!似乎天下华人都必须过的一个节,虽然人们私下里也觉得越来越没有年味了!而且人们所举行的仪式大体相同,哪怕远在天涯,也要回到家中过年,这是以团圆为核心的中秋节无法比拟的。还有一个不能少的内容,那就是家家户户大门、小门甚或窗子上都贴着大红色的或正或倒的福字。
   
我们基本认同这样的观念:年是传说中的一种怪兽且会降灾于人间,当然就是一种祸。那么如此说来,避祸当然就是求福,祈福。那么福就应该是“平安”的含义。过年的时候,全家人聚在一起,那就是有福,那么有福就是有难同当?
    
如此说来大吃大喝就应该理解为:大吃是大喝的原因。所谓酒壮怂人胆!为了多喝酒而壮胆,就必须大吃以下酒或压酒。但通常的情形似乎相反,往往为了客人多吃才备以酒水,很显然,单是为了吃饱饭,至少可以省去下酒菜。那么每一个成员都能大吃大喝,证明不但安全而且健康。而且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但很显然,快乐和福是有区别。程子曰:“富贵不淫贫贱乐”,而我们却不能说“贫贱是福”。
   
 如果年之灾与年俗的福,是老子《道德经》上的福祸相依伏之祸与福。那似乎是因祸而得福。那么,过年的意义就应该是为了福而故意去惹祸?

   如若年是一种以人为食的怪兽,而且每过360天就要来人间吃人。能来就证明他吃过人,那我们举行的仪式就只是一种驱赶,那过年就意味着让年去吃我们以外的人?孟子曰:“杨朱无君墨翟无父”。因为正常人的爱,虽然不能只爱自己,但对他人的爱也是有差别的,最疏远的人被吃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那“过年好”似乎就成了一种幸灾乐祸?
    
.如果说年之度过(不管如何过),就是福到之时,那么显然这个节日应该在农历的八月或九月。因为那才是丰收的季节。正月的开启正置艰难的寒九隆冬,而且接下来便是年荒,距离丰收的时节尚有漫长的时日,不但需要艰辛的劳作,况且还有赖于自然的恩典。就算上古的人们确定年是在这个时节降临,尚有中古、今古的人们可以变通,我们不是曾经讲寒食废止,把元旦改换吗?

 假如说,年昭示着人是有原罪的,它要来惩罚所有的人。果真如此的话,年要么是不知好歹,要么是不分好歹。如果是不知好歹,那么聪明者和愚笨者就会遭遇同样的灾祸而分享同样的福祉,然而现实情况却分明是,聪明人享福,而愚笨者招祸;如若不是不分好歹,那么善良的人和恶毒的人,应该分享同样的福祉和遭受同样的灾难。可是现实的情况并非如此。显而易见,在现实生活中,善良人深陷苦难,而恶毒的人却幸福欢乐。
    
我们把年(作为自然的灾)和福(原本在我们语言习惯中由人为造成的祸的反意词)这两个结合在一个统一的年俗中,单从表面上看是极为矛盾的(仔细想来甚至有点滑稽)。但如若我们看到这两个现象背后所深藏着一个共同的因——道德心,那所有的矛盾就立时化解了。

   德的利剑深藏于每个人的心中,每时每刻都在刺痛着每个人的良知。因为我们的行为常常在善与恶的天平上有意无意地背弃着善良,但我们又根本无法承载良知的拷问。因为快乐是我们的基本需求,按照“常识”我们通常把道德(行善)视为快乐的手段,于是,我们就把不道德所造成的祸与自然界施加给我们的灾相混淆,企图跳过或无视道德而通过某种手段甚或侥幸直达目标——幸福降临。于是我们通常羡慕或自恃聪明和才智,而指责或自愧愚蠢和不明智,却不去相互指责卑鄙和恶毒。于是面对年(道德的裁量者),我们高举起福的大旗,以掩藏我们内心的不宁;以人皆如此的托词减轻良心的谴责。其实,如若你稍加留神就不难发现,大多的成年人尤其是男性对过年的态度经常是一句话:“没意思”,这里泄露的正是天机。但这里更令人奇怪的是,正是这些人在年关到来之时,尽可能充足的为过年备下钱财。
    
这里到底深藏着什么秘密呢?正如面对灾祸时,人们想到的是福一样,那善果正是结在恶的根茎上。恶,究其实无非就是贪婪和自私。人作为仁者、有理性的动物,如若不携带着自私和贪婪的基因,就不会走出森林、建筑城市、飞跃太空,尽管他们曾经易子而食:弑君杀父、屠城灭族,为一己之私而撒谎,对他人的苦难幸灾乐祸。恶,终究是社会进步文化繁荣的载体。年幼者不知,年老者不语,而中年人正在历练。

     很显然,年作为一种仪式,留存在我们的习俗中,是对人之本性的拷问,既是本体的,又是宗教的。直指灵魂,是对人心灵的一种拯救。尽管人不得不自私而且贪婪,但节俭和勤劳却始终如影随行不离不弃,以至于我们难以辨别出它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至少深藏于我们的意识深处。心中的道德仿佛高悬于我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当朱子洞悉“性即理”这一秘密,直呼“存天理灭人欲”,以宣示人之宇宙主宰者的高贵身份时,不但闻者变色,而且竟连他自己也张口结舌。以至于因为明白人永远不能从此岸到达彼岸而成仙成佛,于是,干脆直截了当地取消了心灵的彼岸性。
    
年,在自然最严酷的数九寒天,携带着刺骨的寒风降临人间,以满天的白雪掩藏人类的罪恶,以震天的爆竹消解灵魂的祈祷,以大红的灯笼照亮人们的心灵。人用欢庆的酒宴昭示生命的蓬勃,以走亲访友慰籍受伤的心灵,以叩拜和压岁钱救赎贪婪和自私的为作。通过年俗,人超越了自然的生命关注而上升到对性命的终极关照,让身心得以拯救。并痛下决心,以善(聪明和勤劳的思想)去作恶(贪婪和自私)的行为,求得快乐(幸福)。心在彼岸,花开此岸。

     所以,当新年的钟声响起,你一定会说新年好!你也一定会听到新年好!我们拥有高贵而自由的灵魂!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年拯救了我们,我们获得了新生......

 

 



文章评论

网虫

新年好、怎么出国回来了。好久不见可好、有点挂念[em]e163[/em][em]e160[/em]

山路

佩服,把过年能阐述得这样淋漓尽致,不愧为才子,非常欣赏!

东瓶西镜

德友把平常人普通的过年上升到理论的高度,旁征博引,深奥而富哲理,实属罕见。[em]e130[/em][em]e179[/em]

文邃

老 文老成现在这样了,也喜欢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