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小河个人日记

我是一条小河

个人日记

我的故乡有一条小河,清澈的河水顺着山脚一年四季不停地流淌着,那里留下了我童年时代的许多记忆。

    在我的印象中，这条小河没有名字，只知道它的上游是由两条小溪交汇而成，最终流向富水河，全长约十多公里。
    这条不起眼的小河，就在我家屋后，它伴随着我生活的每一天。潺潺的流水声，仿佛一位长者慈祥的微笑，清晨，迎接我去上学；傍晚，等待我放学归来。
    每到春天，小河两岸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儿，最熟悉也是我最喜欢的莫过于金银花了。采一束捧在手上，芳香四溢，嗅一嗅，神清气爽。有些花不仅好看，还可以食用。其中，紫藤花可以炒菜吃，茶花则可以生吃。数不胜数的花儿都叫不出名来。更有那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河边的树枝上、花丛中嬉戏追逐，叽叽喳喳。不能不惊叹于大自然的和谐与美妙！
    夏天，小河又成了极好的水上乐园。常常几个小伙伴相邀，或摸鱼，或游泳，玩的不亦乐乎。摸鱼的时候，事先就有约定：统一指挥，分工明确，协同作战，利益共享。即大伙推举一个领头的，由他发号施令，年龄稍小的留在岸上捡鱼和负责看管衣物，其他人从河面的某一段开始，一字型排开，重要关口——河的两条边沿，由经验丰富者把守，因为受到惊吓后的鱼儿大都藏在河边石缝里。不管谁摸的鱼多，最后都实行平均分配，把所有的鱼按品种、大小适当搭配，分成每人一份。
    有时候，鱼大小悬殊不好分，就采取以蟹代鱼的方式予以补偿，大伙三下五除二，将捉到的螃蟹补充到有点吃亏的那份上。
    尽管个个晒的像黑泥鳅似的，脸上却挂着笑容，带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和一份掩饰不住的满足，蹦蹦跳跳的各自回家。
    最令人留恋的是，那些分布在小河的天然浴场。其实，小河既不宽，也不深，只是由于很多人家都住在河边。为了灌溉、洗菜、挑水等方便，就用石头将河水拦腰截断，整条河上就有了多个小水坝。
    这对于那些顽皮的小伙伴来说，既是锻炼水性的练兵场，也是比武决赛的竞技场。男孩子学游泳、潜水等水上功夫，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最初，就在浅水处摸索，胆子大一点了，再慢慢往深处游，几个回合下来，要领基本上就掌握了。有时候免不了呛几口水，却也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一些水性较好的玩伴，变着花样施展自己的技能，要么看谁游的快、游的远；要么看谁扎的猛子深、憋气时间长……有时候觉得不够刺激，就玩打水仗，将人员分成两组，相对站成两排，每个人只许原地用手掌推击水面，使溅起的水珠打到对方脸上，直到击败对方为止。这是一项考验体力、耐力与技巧的综合性游戏，常常玩着玩着就乱作一团，不了了之。
    有一次，正玩在兴头上，却发现放在岸上的衣服不见了。大伙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六神无主。过了好一会，突然传来一阵怪怪的笑声，才知道衣服被一个叫贵元的大人给藏起来了。
    我们直说好话，让他把衣服还给我们，他就是不肯。眼看一个个都急得要哭了，他才出了个馊主意：喊着我的名字说：“都说你字写得好，那你写几个字我看看，就把衣服还给你”。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
   他从我衣服口袋里取出钢笔，然后把手掌伸出来，我不假思索就写上了“贵元吃八”四个字。当时心里很恼火他，就迸出了一句貌似骂人的话。谁知，他看着那几个字，乐的像得了宝似的，立马就把衣服给了我们。
    后来每当想起这件事，都忍不住暗自发笑，为那份懵懂，那份童真。
    1974年，我们举家迁移。从此，我告别了山清水秀的故乡，告别了朝夕相处的伙伴，告别了撒下欢乐的小河，告别了天真无忧的童年。
    30年后，我专程回到故乡，试图追寻儿时的足迹，亲身感受那山山水水的神奇变迁。举目四眺，一种难以名状的陌生感顿时将我包围。
    曾经居住过的房子，无影无踪；山上再也看不到苍松翠柏；小河两岸没有了鸟语花香；山坡被开垦成了耕地；河道淤塞，河水断流，河床裸露，杂草丛生，一副荒凉景象。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过去的那些土砖屋，已变成了钢筋水泥楼房；现代化的农业机械，代替了原始的手工操作；过去集体所有的林地，都成了私人自留山。
   丰富的林木资源，使得当地人迅速致富。靠山吃山的俗语，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我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与茫然，各种情绪交织着在脑海里翻滚。山，不再是那座山；河，也不再是那条河。儿时的那些美好记忆，已越来越遥远，只有故乡的那条小河，依然在我心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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