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书人小蒋

个人日记

 安J按:这是著名诗人王慧骐特地为《扬子晚报》写的一篇约稿,很有幸,写书人小蒋就是我,他已为我的书作过5篇序言,这应该是第6篇了。早在十年前,他就为我写过《看好蒋坤元》,并发表在《扬子晚报》与《东方明星》杂志上,是他捧红了我,并且激励我一直孜孜不倦地追求。他写过《站立着,我们当是一棵树》、《我们上路了》等著名诗篇,他的诗作激励过一代人,可以说我有今天的成就也离不开他对我的厚爱!                                                                          

小蒋生在江南农村,少时家境欠佳。18岁,父亲送他去当兵,舟桥旅,很苦的那种,在安徽蚌埠。人老实,五年也就当到个班长。脱了军装又回转了。因在部队写过几篇新闻报道,乡里让他去当了一段文书。殊料小蒋性耿直,也不知说了点啥得罪了乡长,不要他干了。这以后去一家村办企业当会计,又遭人欺负;再后来便跟着颇厚道的大舅子干,替他那个厂子跑供销。整日里挎着个大而土的包,皮革的,风里来雨里去,一干十几年。

也就在那时,他迷上了读书,挣了点钱不舍得吃用,全让他送书店去了。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当地晚报的一位副刊编辑,两人谈得投机,回去后突然就有了写作的冲动。按这位编辑说的,专写自己经历过和熟悉的东西。而那些曾经读过的书,一本本也就跳到了他面前,给了他许多灵感和启发。比如,读许地山的《落花生》,他写了篇《亲亲蚕豆》;读英国作家彼得·梅尔的《山居岁月》,他弄了篇《谁来乡村》;赵朴初先生的《佛教常识问答》他翻了两遍,居然就有了《佛拜》、《心香》。如此这般的,从那些他喜爱的书里吸纳了营养,也充实了大脑。自己觉得有些意思的稿子,他大着胆投给了当地的几家报纸,还真都像念了咒似的,“芝麻开门”——全发了,这让小蒋兴奋得要死,见人都一脸乐。再往后,“胃口”也慢慢大了,当发到近百篇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出书。幸运的是,真还就碰上了贵人。市文联的一位领导出了劲地帮他,不仅为他写序,还替他张罗出版等一应事宜。32岁那年春上,他捧回了一摞印着自己大名的处女作,书名唤作《梦里水乡》。那高兴劲不亚于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

有了第一,也就会有第二第三第四。小蒋对写作的痴迷,恰似搭上了一辆高铁,有刹不住的感觉。早早晚晚的,要么捧一部书在读,要么趴在电脑上捣鼓那些尘封于记忆中的诗情画意。一趟苦差回到家,同行们不是上馆子就是泡舞厅,而小蒋选择的解乏与放松,是在键盘上敲个一两千字的小文。天长日久的,写作成了他生活中离不开的精神伴侣。

小蒋人生得粗黑,外形上不讨便宜。有一回去一家有点规模的公司打探合作的可能,接待他的工程师,先是让他站着说话。小蒋恭敬地递上名片,那人瞅都没瞅;过一会,小蒋从肩上黑挎包里拿出两本自己的书来,那工程师一愣,连问是你写的?眼里尽是狐疑。待翻到内页瞧见作者照片,这才有点信了,赶紧端了椅子,叫人泡上茶来。这样的事之后又碰到过几次,小蒋因此觉着写书这活自己还是做对了,世界这么大,终归还是有人认文字这张脸的。

写书(当然也包括拼命地读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自信,还给了他把人生这只蛋糕往大里做的胆量和智慧。39岁那年硬是顶住多方面的压力,创办了自己的企业。建厂房,买设备,请师傅,做样品,一桩桩事必躬亲。最忙的那几个月他吃住全在厂里,好些夜晚甚至连衣服都懒得脱,随便找个地方,靠墙就睡了。那样一种“抱头滚”的忙,他还能“凿壁偷光”写下一大本即时捕捉的创业笔记——办厂所遇到的种种曲折,发生在工友身上的若干趣闻逸事。这些第一手的鲜活素材后来让他整理出了一本散文集。

十几年的沟沟坎坎,一个个地全跨过来了。厂子被他一天天做大,从几百万翻到了大几千万。而写的书也陆陆续续出版了二十多本。他始终记着多年前那位报纸编辑说的话,一直初衷不改地写他所熟悉且深爱着的那片热土。自幼生长在阳澄湖边,那里的每一支芦苇每一汪水系他闭着眼也能想象出它们的绰约风姿。光听听那些书名:《我的渭塘》、《在稻田里唱情歌》、《那时风月》、《莲花船》……就知道他的爱是怎样的如丝如缕。

我初识小蒋的时候他才30出头,这一晃,已是偶见银丝的半百之人。他那大学毕了业的儿子,在外面摔打了几年,如今已一身豪气地接他班来了。

那天,在他洒满阳光的工厂门前,一脸憨厚的小蒋朝我快活地笑着:这往后我就一门心思做个江南水乡的写书人了。




文章评论

安 J

他是我的老师,指点我写作的!他原来是《风流一代》〈东方明星〉杂志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