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老龟

个人日记

下班。刚下了透雨,行进在柏油路上,并不泥泞。天地间弥漫着清新,微凉,甜腥的泥土的味道,逸人。
村前村后的树下,土变的松软,节老龟开始蠢蠢欲动,树根的汁液已满足不了它们的欲望,四年了,地下阴冷,更渴望阳光,成长,飞翔,繁衍。它们悄悄运行,蜇伏在地表层,先探探前爪,挠一个薄薄的小土眼儿,供呼吸,观望,傍晚以后会毫不犹豫地破土而出,争着攀上高高的树冠与枝丫,蜕变成蝉,但是那小巧的龟窝儿与蠕动的身形暴露了它们的行踪。爱玩的,流着哈拉子的大人和孩子就根据这些迹像捕捉, 因为节老龟是幼虫,肉最鲜最营养,蜕变成幼蝉就减了味道,会飞之后,成了黑皮肤,更不好吃,所以要抓紧。工具倒简单,只需一小铲挖,一手电照,一长棍敲,一瓶儿盛,便可忙得不亦乐乎。
这种运动倒没什么可遗憾的。小时候抓捕的快乐至今想来还可笑,不爱吃,只为玩,如今心血来潮了,还可以大显身手,试一回。当那小东西被棍子敲落在草丛里,细细地寻一番,丢进小瓶里,那是胜利者的自豪。
放好车子,听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妻子在,不用问孩子们肯定是溜出去了。
刚出门不远,就听见欢叫声:“哥哥,哥哥,那儿,在那儿,快呀,快呀,爬高了。”
借着路灯的光能看见女儿仰着的小脸和挥舞着的手。儿子一蹦一蹦地拿棍子捅,估计就差那么一点够不着。节老龟还往高处爬着,俩孩子那个急啊。
给他们敲下来,问:“逮了几个了?”“两个半。”女儿得意。看一眼瓶里,两只大的,一只小不点,不一样的品种。收获不小嘛。
回来,儿子就钻书房里看书去了,女儿小心地给它们洗澡,让它们在手心里爬,痒痒的,好玩。小不点不经折腾,已经奄奄一息。女儿伤心,轻轻地把它放桌上,休养,小心地拍拍:“是不是从树上下来摔疼了,不怕,不怕,男子汉有骨气,明天还要看你飞呢。”
故意逗她:“给你冻起来吧,长了翅膀,肉就不鲜了。”
“不!我要看它们飞,听它们唱歌。”大声地抗议。其实她也不喜欢吃,只是把它们当做了玩具,甚或伙伴。
隔壁嫂子给送一盘来,榨好的节老龟,金灿灿的,看着就有食欲。夹一个,嚼嚼,却吃不出想像中的美。也许怪自己多此一想,不要让它们成为餐桌上的美味吧,就像女儿只是想和它们交个朋友,多好。不管它们是益虫,害虫,都是对人相对而言的,它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有天敌时刻盯着,收拾它们,我们何必过于破坏自然界的平衡呢?就像青蛙,这田间地头的捕虫能手,这几年餐馆里常坐,田地里渐渐的少,因而吃庄稼的虫渐渐的多起来,多撒了农药,残留的又会伤了人,何为本,何又为末?
2015-6-30诗情画意






文章评论

鸿雁飛

也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多少年没有体会到这种快乐了……

独语斜栏

我前几天在船上的餐厅吃过,但不敢吃它的脑袋

心兰

它那小破嗓子,夏天越热叫得越欢[em]e113[/em][em]e113[/em]

枉凝眉

这东西没什么记忆,还能吃啊?文字挺有生趣的,逗弄丫头的话高明,冻冰箱里去,亏你想得出。[em]e113[/em][em]e113[/em][em]e113[/em]

湯姆蘇

我这个城里长大的人,看了此文,长了农民的见识,太有趣味了。[em]e179[/em] 真希望有机会嚐一口。[em]e112[/em]

月华如水

小时候我们一晚上都能抓两碗。如今,只能只能偶尔看到蝉蜕,听听蝉音了。再也抓不到了

寒月

没见过,这个也能吃,,,

简单

晚上守住它们,拍几张金蝉脱壳的图片,很珍贵的[em]e113[/em][em]e113[/em]小时候我最会抓知了猴子,还会用和好的面团粘树上的知了,晚上点把柴,那些个家伙会飞到火边,过瘾!现在我们这边已经听不到知了叫了,绝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