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善事斋错僧

个人日记

  闹钟的铃声突然间地响起来,让正处于睡梦中的她神经感到一机灵,她睡眼朦胧地醒来,惊慌失措地跳下床关掉放在桌子上的闹钟。最近她一个心思地想早点起来去斋僧,这种情况好多次了,(把自己准备的物品送给早上前来化缘的和尚。)但一次也没有成功。原因是她早上根本起不来,有时为了起来把闹钟放在床头,有时干脆放在枕头旁,当闹钟的铃声响起来时,她被惊醒,然而她会立刻伸出手去把闹钟关掉,室内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她就会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哪里还能见到来化缘的和尚。
  这次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起来,就把闹钟定了时间,然后放在了离床有一段距离的桌子上。如果闹钟的铃声响起来,她就不得不下床去关闹钟,因为闹钟的铃声要持续一分多钟,有了这一段时间,会使她的精神得到缓冲,她的困意就会消失,不再睡回头觉。
  这时她还在梦思,是天天重复了多次的梦思…… “她的客人又打来电话约她去外边见面。她知道他的客人需要什么,先是带她急急忙忙地去吃饭,然后开着车去酒店开房,进了房间先洗澡后上床,接着就是一场肉搏战。不超过半个小时战斗结束,她拿了钱走人。有时她对这种事觉得很厌烦,但是每次客人的电话打进来,她没有一次拒绝。”
  她曾经反复地梦思,她已经记不清了,究竟有多少男人的阴茎曾进入她的口腔,那些流质的精液从口腔又射进她的肠胃,那些怪异的东西和气味在她的体内令她十分作呕。
  有时她想自己的嘴是神圣的地方,和下边的那个地方作用完全不同,当她哪天这样想时,她就想绝对不能让男人把那丑陋难看的东西放进她的嘴里去。但想是这样想,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在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和金钱引诱下,她还是屈服了,男人们都称赞她会做,说她棒极了。
  当她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会感到一阵子害怕,她就会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吓得色苍白的脸,心里不知焦虑到了什么程度。
  她进了洗澡间去清洗自己的躯体,出来后看了看表,还有剩余的时间。她开始打扮,穿牛仔裤,圆领的黑色线衣,线衣的前胸印着几个英文字母,但她不会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始时她本不想穿乳罩可又怕因此不会得到善果,如果那些年青的和尚无意中窥视她那硕大的乳房,那是不是不太合适,她重新拿起乳罩戴了上。镜子前的她裸露着上身,她十分满足地审视着自己的双乳,那两个圆乎乎的东西挺拔匀称,乳头不大不小,乳晕鲜红,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那些抚弄和吸聒过它的男人们都称赞过它的美丽,告诉她要好好珍惜。
  她小心翼翼地把两个乳房放在了乳罩里,然后穿好衣服出门乘电梯下楼。
  在电梯里她和下夜班的公寓保安相遇,那保安猥亵地笑着看着她,眼睛在她的身体上下搜索。她瞪了他一眼把脸转了过去,她不想看他那丑恶的样子。平常这家伙对她就不怀好意,有时她带客人来公寓,他用十分嫉妒的眼神盯视她,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和这种人亲近的。
  她出了巷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送她去附近的市场。虽然天还黑着,但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她深深地呼吸着,起早的感觉让她很爽。
  她在努力的回忆着,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起得这么早了……
  她记得那最后一次,他们喝得很晚,看上去天都快亮了,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和一个近七十岁的客人回到了公寓,那客人一进房间就一头倒在床上像死了一样地睡了过去。她心里想,这老家伙付了钱却没有做,便宜了自己。
  她坐在床边看着那男人,一副老太龙钟的样子,光光的头顶没几根毛,但却涂了很多的头油,那头油和头皮混合发出一股臭味。她心里想如果不是为了钱,她是不会和这种爷爷辈的男人睡觉的。
  想到这里她的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一会车到了菜市场,她要买最好吃的食物送给来化缘的和尚,再看市场上的男男女女,真是千姿百态,有的人穿着工作服,看样子斋僧完了就要马上去工作,有的女人还穿着睡衣,透过薄薄的睡衣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身骨架。年轻的姑娘穿着短裤,短到可以看到屁股蛋。年龄大的妇女穿着筒衫不戴乳罩,两个下垂的大乳房在里边一逛一逛地看得一清二楚。
  女商贩们把斋僧的食物装成一份一份的卖,她买了五份,交了钱后来到路边,十分虔诚地站着等和尚来化缘。
  这时天空渐渐变得阴暗起来,而且可以听到远处的打雷声,她有些焦虑的看着天空。看样子天要下雨了,她在心里暗暗地祈祷,乞求老天爷不要下雨,今天她斋僧做善事不容易,让她把善事做到底吧……
  一个老年女人站在她的身后,风大了起来,她的身上散发出一阵芳香。她回过头去对那老妇人笑了笑,但那老妇人没有理睬她,老妇人看着她那低胸衬衫里那深陷的乳沟和那对大大的乳房,表情有一点厌恶,移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她觉得十分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
  近处一个买油条的女贩也让她站得远一点儿,嘴里说的话很难听。巷口的出租摩托车司机们听了以后发出了一阵嘲笑声。
  她感觉到这些人是在议论她,她自己开始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这时她真想让她的乳房变得小几号。
  一小会儿一队穿着黄衫的和尚走来了,她顿时觉得从心头产生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她尽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在心里祈祷,让她现在所做的善事得到的善果去抚慰年初因患爱滋病而去世的哥哥,让她的父母身体健康,让自己有更多有钱的客人,使自己发大财。以后就不再干这一行了,在社区里开一家店铺,找一个爱人结婚,生活的像一个普通的人一样。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感到很舒服。
  这时那几个和尚来到她的面前,为首的那个和尚戴着墨镜,她为每个和尚放上斋僧的食物,然后开始念着自己的祈祷词,那戴墨镜的和尚为她用巴哩语祷告,只几句就离开了。
  她回到公寓,刚进房间雨就下来了,雨点打在阳台和窗户上,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她觉得有点饿了,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奶,看着窗外的雨丝,慢慢地喝起来。
  小的时候她就不喜欢下雨,雨天是穷人最难过的日子。她的家庭需要生存,可父亲没有外出工作,母亲性情烦躁地呆在家里,哥哥躲在墙角里咬着指甲,血都流出来了。家里没有吃的,妈妈让哥哥去外边讨,讨回来煮成稀饭让大家吃。
  每次下雨,都会使她产生一种悲伤的感觉。她从回忆中醒来,去洗澡间洗了一个澡,然后上床睡觉,下午她还要出去工作。
  不管怎么说,她希望有电话打进来,希望有人在早上来找她,她不喜欢孤独的一个人睡觉,她一个人睡得不深沉。
  她一睡不着觉就想到家,特别想到她的哥哥,哥哥是一个好人,不善言语,特别听爸爸妈妈的话,从小到大没上过一天学,十二岁就外出去做点心的工厂做工,所得的钱回到家全部交给了妈妈。
  有时哥哥回到家把工厂给的点心送给她,然后问她,“你和爸爸妈妈睡在一起时看到些什么了吗?那时她还小,不知道哥哥问的是什么意思,就回答说‘没什么呀。’”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哥哥开始去外边找女人了,也不能全怪哥哥,哥哥毕竟是男人了。佛寺的后边有一栋木房子,那里是一座妓院,很多乳嗅未干乳房还未鼓起来的女孩子跑到这儿来卖身,一次大约一百铢或二百铢,那帮小姑娘穿着筒群,花衣衫,嘴上涂着口红.站在木房子的门口,对来往的男人们笑嘻嘻的挑逗着,“玩吗?玩吗?进来玩呀。”她的哥哥第一次的失身可能就是在那里,直到哥哥辞去工厂的工作,改做摩托车出租司机,有了剩余的钱就去找女人玩,妈妈知道了没少骂他,他只是哼哼哈哈的答应,但他死不悔改,时间长了妈妈也就烦了。
  她大了一点儿,妈妈送她和一个亲戚的大姐离家外出找钱,“孩子,赚了钱就回来。妈妈真舍不得让你走……”
  她接客差不多两年,积攒了一笔钱,正够妈妈给家里盖一座新房子,但是她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哥哥得了病,病得很严重。
  哥哥被爱滋病折磨,死得很惨,在哥哥临死前她去医院照顾哥哥两个星期,看到了可怕的爱滋病是怎样吞噬人的躯体的,那状况让她心惊胆颤。妈妈不想让她再离家外出赚钱,妈妈说让她留在家里顺其自然的生活,总比得了爱滋病死了好。但是当为哥哥办完丧事,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所剩无几,她对妈妈说要再外出找钱,妈妈没有说什么,她就又一次外出找钱离家出走了。
  她再一次把闹钟定到了11点,现在是早上7点,她还可以再睡四个小时,下午她要外出拉客,如果运气好碰到一个有钱的,她就不用坐在那大鱼缸里等得腰酸腿痛。(玻璃罩后面的台阶上坐满了妓女)
  想到这里她哭了,这那是人的生活,她无法入睡。她吃安眠药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吃就睡不着,如果吃上一两粒,半个小时以后她就会睡着。但是每次当她吃了药睡醒后都觉得头痛,这时又要吃一两粒止痛药,不是什么病却要吃药,让她感到厌烦,想戒掉吃药的习惯,但没有一次成功。
  她起来找出两粒药用水服下,然后再一次躺下什么也不去想,但是越是不去想,就越是睡不着。她再一次想到了家,哥哥也许得到了她做善事得到的善果。她乞求哥哥在阴间得到幸福,轮回转世做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有一个很大的家和房子,读书读到最高程度,毕业后有一份好的工作。不要做出租摩托车司机,风吹日晒。有一个好妻子,不用再去那肮脏的妓院嫖妓。一想到那简陋的妓院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妈妈黑心让她去那所妓院卖身,她的结果将会是怎样,去那里的嫖客大部分是建筑工人,林业工人,残废军人,卖破烂的商贩,酒鬼,吸毒者,出租摩托车司机,无业游民和偷盗分子。嫖妓价钱十分便宜一次一二百铢,去掉给老鸦的费用,接一个客人得不到几铢。想到这里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多多的做善事”她自言自语的说。“来世出生就不会再这样。”
  她有一个朋友叫奥安,那年她十三岁,被妈妈送到曼谷的妓院做妓女,奥安哭着叫着抓住门不进去,她妈妈用棍子打她,对她说,“和男人睡觉看不出有什么可怕的,即舒服又能得到钱。”但奥安不愿意,她的爸爸妈妈丢下她开着车走了,后来听说奥安得了爱滋病回到家乡死在了家里。
  想到这里她暗自庆幸,自己知道什么是爱滋病,也知道预防的方法,只可惜奥安走的太快。
  明天自己还要起早去做善事,是为了奥安,她一样十分可怜,希望她来世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有一个善良的父母,不会强迫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
  下午四点她来到妓院,先打了卡,然后去更衣室把自己的随身带的东西放到了更衣柜里,又去洗手间在镜子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接着就进了大鱼缸坐在了固定的位子上,等候客人点号,然后再和客人到酒吧聊天,如果客人喜欢就开房。
  她心里想,做了善事心里就是觉得很舒服,今天她的运气大概会比昨天好。
  坐了好一阵子,妈妈桑来叫她让她出来,说是外边有客人请她,那人等在车里。
  她觉得很奇怪,什么人为什么不进来,她到更衣室取出提包,心想自己今天运气真的会好吗?
  她还记得那辆豪华骄车,上个星期也是这辆车带她去酒店开房,他是一个好心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带着一副墨镜,说话的节奏像念经一样,看样子他带着假发。她记得他的体味,那体味和别的男人有所不同,留在她身上无论她怎样去清洗还是消除不掉……
  她进了车,他抓住她得手。
  他告诉那司机去老地方,那司机什么也没说,车慢慢地行驶在马路上……
  “想死我了。”他拉着她的手说。
  她对他笑了笑。
  “早上是不是去做斋僧做善事了。卡!”他问她。
  她感到很奇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早上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他对她大笑着……
  ‘卡!’这声音她听起来很耳熟。
  “多做善事就对了。”他说。
  “卡!”
  “每天早上斋僧做善事,就会得到很多的善果,来世我们还会再见面。”
  这时她想起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早上自己斋僧把善事做错了。
  边这时车进了酒店,她在心里祈祷让佛主和神灵惩罚他,今后她再也不会起早买食品去斋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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