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最后一夜的玫瑰

个人日记

 

 

 

 

 



    恍惚

 

榛果气息在泡沫上垂死挣扎,一双白净的赤脚,悄悄涉过灯影的溪流,

咖啡间恍若多年前那个酒吧,只是吧台上的水仙换成了瘦梅。

 

从竖排繁体上抬起头来,瞥见一个肥壮女人,视线被压弯成她的腰线,暴力的大提琴,在酒店大堂里轰鸣。

下穿地铁去百脑汇,喧嚣中浮现庞德的花瓣和粉妆的破绽。

再下穿地铁回到天娱广场,一个纤细女人侧脸凝望烟花一般的夜色,修长的颈项把这个时刻切割成此岸和彼岸。

 

那人在一个城市发呆一整年。在不同季节,他的情人、朋友、同事经过这个城市。

他和情人做爱,和朋友喝酒,和同事聊天,然后回家读一本小说。小说里多半都是一个孤单男人叙述他那玩意儿怎么打发寂寞。

然后打开电视,浏览各种扯淡和炫耀。

主流人群总能将人类最悲剧最黑暗的境况变成一场综艺,变成名利场;总能将自身的浅薄变成时尚和文化。

 

于是更彻底放弃自己。

放弃最后一点矜持,最后一点价值观。

在那些卑微而隐秘的体验中,无荣无耻。

 

咖啡已冷,泡沫凝成花痕。

2014还有6个小时就打烊,暮色已在打折的祝福中织成又一个被许诺的花园,吉吉的广州一夜是唯一的玫瑰。

 

 

昔日的玫瑰

 

在必胜客,提到一个名字,某年最后一夜潮涌而来。

那时辰,大半人都吐了一遍,喝得最多的老切仍是气定神闲。

临散了,我趴在吧台等一杯冰水。这时候,朦胧瞥见老切帮那高他半个头的模特将两条裸臂插进风衣袖管,眼神罕见的慈祥。模特轻轻说,我陪你回去吧。老切轻轻一笑说:“我担心,我干不动了。”

 

后来胖梨从海口来广州,一瓶红酒喝完时我提起了法官。她说,刚退休,离了。

那理由让人随时想起来都能勃起。

 

胖梨的身板还是法官在庭上的姿势。20年前这样挺着,是炫耀傲人双峰。现在继续这样挺着——或者说是撑着,是抗拒地球引力的纠缠。

我好奇的是她的胸罩的构造。能够想象,没有建筑工地钢筋脚手架的结构,应该难以托住日趋摇摇欲坠的双子塔。

 

男女相距两轮不是问题,问题是在哪一个时段运行。

20年前是羔羊和虎狼,20年后却是脂肪和高血压,在弗朗西斯·培根的油彩里施暴,像发疯的匹萨。

我宁愿相信,羔羊既成虎狼,而他已然西风瘦马,顶多就是她为了控制体型而省略了的一顿晚餐。

 

时间是一场蹦极,早就知道结果仍是玩得心惊肉跳。

譬如男欢女爱,双方心知肚明,不能掉过来说成女欢男爱。

后来,胖梨的兴趣开始转向炫耀儿子。她说,儿子天生就会开车。给人感觉,那小子是驾着一辆跑车直接冲出她的子宫。

 

 

 

怀念绿皮火车。

高铁和飞机谋杀了“在路上”,旅行变成旅游,风景变成盈利模式。

没有过程的抵达,没有前戏的性交,所有预告的惊喜都早已打包恭候大驾,还经常是有惊无喜。

然后,在限定时段,一声令下,百米冲刺,终点投币。

不如去开房,那倒更像一次发现之旅。

 

一个女人抿着一支斑马纹的棒棒糖,摆弄手机,将一句话发射出去:“我在吃棒棒糖。”

然后,5000公里外,一个男人怔怔地想象着一幅色情画面。

 

天边外的女人,总是我出门的第一动机。

每年这个时候,总觉得应该特别做点什么,结果总是做什么都特别地不特别。

传统惯性,而已而已。

齐齐哈尔的胖妞说,18岁来广州,今年已经6年,春节不回家了,买不到票。

江湖一日,故乡十年。

 

手心的余温,暗夜的残香,无主的烟花……

差不多快到零点,亢奋很久的2015没有意外地软软绽放。

    

    与时间对视
   
    某个特别日子,早起步行,看见时间是这般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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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谭生

散文诗的体,断章式的生活体验。几乎是一篇好文章。

雪灼

轻快的意识流和华丽的文笔相互纠缠,上演了一场不能抑制的欲望都市。

小雨点

好几个女人出场,也没见玫瑰?[em]e112[/em][em]e101[/em]

染柳烟浓

2014在恍惚中瞥见了一束玫瑰,又在漂泊中邂逅旅程中的各色女子。 肉欲是男人不老的话题,色情是男人生活的主旋律。 在不断的体验中,移动的场景里,猎艳的目光,起伏着或急或缓的呼吸。 时间真是一场蹦极,玩的就是心惊肉跳。每个人的特别就在于敢不敢,喜不喜,能不能。。。。。。 2015行不行咱先闭眼往下跳---------不管三七二十一。

有凤来仪

年终回望和感受。。。软软的香糯,微微的艳迷。在与时间的对视中,飘忽着华丽的思绪。。。美品美文啊。

晓晓

用直白的语言写诗,诗意味浓。

淡 … …

[em]e113[/em]您终于写了!等待已久!

女人没烦恼

照片拍得不错!文字里依然能找到郭德纲的影子,浅笑过后却觉出了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