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归心对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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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归心对月明
                                                古心静典
  有朋友问我怎样养生,我笑言静坐,生命在于静坐。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强词夺理。因为朋友练瑜伽,我能感受那份健康的笑容。也曾看过练瑜伽的DVD,看到别人的柔软开阔,而我是决然不行的。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像陈村说的“弯人”那样,已经很难横平竖直了。

  每天在尘世里挣扎,不是说有多么深的物欲,而一份安身立命的基本要求是必须认真面对的残酷现实。我不知道那些经常旅行的人是怎样的心境,而我的真实的境况确如当年《我想去桂林》那首歌唱的那样。

  我并不以此为沮丧,因为我已经走上了阅读之路,阅读路上的风景一样让我的心灵花开阡陌。我也不再如往常那样以辩论的方式谈笑风声了,我渐渐体会了生命的寂静之美。

  生命的姿态,最终还是要归于灵魂状态。我渐渐放下了心灵的负重,只在阅读里享受单纯的沉思反省之境,渐渐有了一些明亮的心灵风景。我越来越少地抱怨生活了,尘世的风景有温暖
的白日,也有冷风的寒夜。

  我不去买苹果手机,我的步步高一样可以传递友情。我不去大众书局的二十四小时店,我喜欢一个人的阅读,甚至可以从黄昏到黎明。我也不会去大剧院门口排长队买公益的《原野》和《窝头会馆》,有时候一本《红楼梦》就已道尽人性的前世今生。

  今天有个昔日朋友给我打电话,向我诉说生活的满足和安宁,这也是幸福的。“知足常乐”虽然被大家说烂了,但它确实是我们平凡生活的明灯。即便是肉食者、指点江山者,面对更辽远的夜空,他的抗争一样无法发声。我祝福在生活里喜乐平静的人,愿他们更加从容。

  很多时候,我们在家事国事天下事里感受人性。

  并不是所有食草的动物都温柔,也并不是所有食肉的动物都凶猛。我已经不只一次地感受人性的温暖
与冰冷,人和人的世界也和大自然是一样的四季分明。

  这两年,我以“热血酬知己“的方式结庐在人境。

  很久了,我以静坐的方式入冥。有大自然的松风,也有“万里归心对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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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心清明的时候
  内心清明的时候,沿着堤岸走,寻花,亦问柳。默默地心里就涌起一种温柔。

  内心清明的时候,怀念逝去的亲人,跨过岁月的沟,往生命的深处走。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可以看到尽头,需要一种勇气,一种热力,去淌过岁月的河,去慢慢感受和承受生命里的爱与哀愁。明白死亡,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今生的相遇,下辈子再也无缘,所以珍惜遇见。无论亲人还是朋友。简单些,再简单些,不断的提醒自己,把最宝贵的时间留给心灵的修持。让心湖越来越磅礴,越来越宽阔,让内心在姹紫嫣红云蒸霞蔚之后回到一种深厚的简静。所以,无论遇到怎样的人,怎样的事,请学会调整自己的心。可能受影响,但不可被挟持,你只是你自己的主人。贫穷时不要抱怨,富有时不要骄纵。可以哭泣,可以叹息,但不要失去勇气,可以责备,可以发脾气,但必要让日子如溃坝的堤。可以如谢娜那样无厘头的笑,亦可以如朱丹那样明亮的微笑。学会笑,学会爱与心疼,你平凡的日子或许就有了天高地迥般的一刻又一刻。

  可以接受成功,也可以接受失败,只要你心里住着老人与海。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如贝多芬般扼住命运的咽喉,能改变的只是我们对命运的态度。不要害怕孤独,也不要回避热闹,孤独有可能使你的心变得深刻,热闹也可能使你的心繁花似锦。可以脆弱,但不能软弱。可以爱,可以恨,但不可沉溺不醒。这让人又爱又怜的人生怎么可以虚度呢?

  读到谷禾的短诗心有戚戚:明亮的事物升起来/迎春花和荠菜,河岸边的老柳树/把发辫解散在波浪里/雨水落向街头和原野,伞在路上移动/我们见蝴蝶的喊叫/从黑暗中,昆虫旋转的翅膀/少女们一次次弯腰/她粉红的耳朵,和水银的眼睛/明亮的/事物升起来。我的心在这样的情绪里慢慢明亮起来,柳叶已经深绿,到处姹紫嫣红,我必须珍惜这样的时刻,让心回到田野,回到山川,回到河流,回到一种万水千山的心怀。

  我也曾豪言发誓读遍世间书,事实上书越读越多,人越来越困惑,如同努力画圆,画的圆越大,外延也越大。因为阅读,未知也在扩大,所以那曾经的忘言慢慢变得谦卑。我开始调整自己,学会选择,学会放弃,开始珍重那些和自己灵魂相遇的书,不在马不停蹄的奔跑,开始珍惜沉静的力量,也开始寻找失去的初心。

  四月是残忍的季节,艾略特说。是的,对李银河来说更是,她挚爱的小波死在四月一日,小波曾经给她说: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会泛起微笑。我想,李银河想到小波的这句话时一定笑出了泪。我也期待她的泪水里因为爱而开出明媚的花朵。

  顺着四月的河流,我们寻找花开的温柔,我去公园,也去河边,努力拍下一些花朵,告诉自己,春天里你不收集一些美丽,冬天里你就会多一份叹息。

  爱一个人,会甜蜜蜜,会我只在乎你。这不仅仅是邓丽君不老的歌,这个“美丽的竹子”,这个寻爱的女子,她用自己的执着唱着爱的歌。不知道邀约了众星为自己祝寿的武打明星有没有在那一刻想过曾经的爱,曾经有一个女子为其绽放过,汗血宝马,大会上秀亲吻,有没有一份真挚在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心爱的人儿擦肩而过。肉身可以消逝,而爱的声音永远。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对你永远的眷恋,因为这,你是幸福的,可以幸福到永远。

  一个朋友情变,这让我想起萨冈的那句话:爱情是一场孤独的冒险。即使是温文尔雅的胡适博士也被一把菜刀吓破了情胆。留给曹诚英一生的寂寞与孤单。她的等待飞蛾扑火般,看着叫人心疼。也许真的是,因为爱,所以忍受。至死,她没等到深爱的人走过他回家“必经的路”这是怎样一种孤独的守候,又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命运真的很吊诡。有些爱到头来都是伤害。看曹诚英的这一句“芳踪何处是,羞探问人前”,最是寂寞女儿心呐。又念及大画家毕加索云:我爱的女人无处不在。这是一个大艺术家的不要脸。

  总觉得,爱情如钱钟书和杨绛般鲜见。且看看钱钟书的大实话:“我见到她之前,从来没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也从未要娶别的女人”。爱真的不是海誓山盟,就是上邪那样的誓言也无用。我们必须面对人性的善良和丑恶。再看看杨绛的<我们仨》,《走到人生的边缘》,再回味杨绛的这句话:“人生就像百合花一样,在历经苦难和啼笑皆非后被一层层地剥落,直到把内心展示出来成为百合心”。最让我们钦敬的是他们的慈悲与明达。我读过他们之间在文革中的故事,感动
他们生死相依的爱的坚守。最近看到饶平如以绘画和拼贴而著的《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依然被深深的感动,那些历经岁月依然坚贞的爱情才是永恒的爱情。让我钦敬的还有钱钟书和杨绛的女儿钱媛在患病后说了这样的话“人生在世,应爱惜光阴,我因住院躺在床上,看着光阴随着滴滴药液流走,就想写点父母如何教我的事:从识字到做人,也算不敢浪费光阴的一点努力。”我在这样的文字前依然会流泪。看完后给母亲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母亲总劝我不要熬夜,她如此担心我的身体,而母亲自己是如此勤勉,她的人行好事莫问前程也是我人生的指南之一。她并没有文化,但她以行动大写着人生。我虽然应承下来,可我不熬夜什么时候读书呢?我要在尘世挣扎。当年我的老师给我留言说:上帝让你担的,都是你担的动的。我没有理由懈怠,更没有理由自我推脱,只要精力尚可,我依然默默走我自己的路。我怎么可以让时光静静地溜走呢?

  鲁迅说:我的朋友中有一个古怪的人,一有了钱就喝酒用光,没有了钱就到了寺里老老实实过活。他说的是苏曼殊,这个“无端狂笑无端哭”“行云流水一孤僧”的人实在是民国的一个奇葩。“忏尽情丝空色相,琵琶湖畔枕经眠”写诗如此,而生活背离,人在尘世里所谓的一些坚守,何其难也。

  亦曾如钱钟书言的狂过,亦曾海角天涯过。曾有迷失,幸好初心仍在,我依然信守:人生疲惫,愿能诗意的栖居。一直以来,我一样有张雨生那样的生命态度: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工作读书写作,保持着生命的热情和激情,忍受各种可忍和不可忍。不能笑对人生,愿有一天能笑看风云。

  我的阅读如徒步旅行,独单的行走但有无尽的风景,我会一直走下去,我希望我用我的人生有一天可以注解吉卜林的诗:

  I keep six honest serving men, they taught me all I know. Their names
  Are what and why and when,and how and where and who.

  我因此愿意手不释卷锲而不舍找到我心灵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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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流年

 
摊开你的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在我是歌手里又一次遇到这熟悉的旋律,一下子把我带到了那曾经的岁月,这是品冠的《掌心>,温暖而含蓄深情而柔和的情绪,让我久久沉浸。

  人仍记得那些青涩的日子,那些点点滴滴的细节,油菜花的明艳里,那些眷恋的情意,那些人面桃花的妩媚,那些笑意盈盈在蝴蝶飞舞的花海,还有那些淅淅沥沥的雨里,那些落英壮烈的樱花,承载着相恋人的默默无语。因为爱在,所有的寂寞都美丽。所有的等待都值得,那些眸子里的泪映着彼此的爱恋,一路上有你,苦一点点也愿意,只因有你。多少的温情时刻都成谜,那一首诗的呓语,那一碗粥的心意,都在无声的祝福里。此时,因为《掌心》,回到思念里,回到盈盈一握的美好里,愿彼此都能在春天里活的笑眯眯。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是爱极无望的吟咏,《流年》响起,已是王菲的自言自语。嫣然基金仍在,劳燕已纷飞,多少爱能抵得过流年?人活尘世是非多,只有懂得的心才能抚慰孤独寂寞。只是,谁又能懂得谁多少?容易受伤的女人已经开始了真正的南无阿弥陀佛。还是再来静听流年吧: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有没有,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成河。

  仿佛已转眼,时光飞逝,多少爱恨情仇成云烟。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呵。

  什么也不说,静静听老歌。从掌心到流年,有多少爱情已成往事,有多少岁月已蹉跎?

  总会有孤单,总会有寂寞无语的时刻,不要再去追问,尽管都是追梦人。逝去的已然逝去,要学会心平气和安于当下的生活。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流泪不代表就是软弱。因为那些曾经真挚的感情生活,往后的日子,要相信,野百合也有春天,尽管良辰美景奈何天,慢慢会懂得,山一程水一程都会丰富了你灵魂的底色。人生万千大抵上都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爱的路上,谁也不要对谁要求太多,爱了就爱了,不爱的时刻,亦不要计较太多。真的爱,一定是水乳交融的有你有我。都是一棵开花的树,你可以朗诵致橡树,也可以高歌英雄赞歌,因为爱你,低到尘埃里,亦可。

  未来不是梦,认真的过。放下一些执着,学会拥抱生活,寂寞也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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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雨滴在很深的痛里
  路见水中一舟,有人打捞水里垃圾。那工具就如同我年少时打捞水里浮萍草去喂鸭子的网兜。因为阴雨天,有一种湿润的闷,并没有江上渔者的诗意。

  这一刻心是慢的,我最近心里常念乔叶的那句最慢是活着,也让自己尽可能慢下来,尽管我是个急脾气。我必须要一种暗示或努力让自己缓慢下来,无论工作生活还是阅读写作,内心的从容不是呼号,而应是一种追求和气韵。这样的人鲜见了。试着慢,心不觉会安静许多,近水远楼才可能以细节的姿态在眼里纵横,在心里沉淀,尤其是一种审美的可能。生活,需要一种安静,在安静里,才可能眺望过往,那些如烟往事翻上来与目前之境形成对比,也就或可指引下面的路。

  有些花不开,它还在开放的路上,有些话不说,它就在心里。曾经的人云亦云道听途说慢慢都会得到修正,我感谢这一路的漂泊,那些疼痛与温暖
交织的岁月里,有些可以说,有些不能说,慢慢的都尽在不言中。我并没有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那样的乡村诗意,坦率地说,那些旧日是苦的,是仿佛一种锁链的渴望挣脱,所以拼了命的苦读远离,才有后来可能的生活。高三那年,那个老师的口头禅: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后来是我无声的座右铭,即今如此。我依然努力的活着,锲而不舍勤勤恳恳,那些无法安放的青葱岁月都远逝了,那些迷茫困顿都渐渐清晰。除了肉体生活物质生活,我们更大的程度上要安顿好精神和灵魂,才或可能获得一种安静与幸福。稻粮之谋无可逃遁,但无论怎样还需要一种看似无用的生活,就如我的一位朋友对茶的坚持,茶禅一味已经是一种修持。而我的坚持就是有选择的读书,读灵魂之需的书籍。也希望一种可能的幸福引领。不唯经典,亦不唯名家,那些契合了自己心灵的书即是好书。不管它秉承了什么理念或主义。

  既然选择了远行,便只能风雨兼程,这不是励志,而是信念。许多年以后,读到“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望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恍然已是三十年。所以坚决的离开,是为了新的开始。而年少的插秧怎一个苦不堪言。对于稼穑,我不会因为读了一点唐风宋雨就把它诗化。尽管我是如此希望自己诗意的栖居。少时在农村,只要不是要抱着,总归是要到田里的,拿插秧一事,拔秧,运秧,插秧。辛苦最是插秧忙。拔秧是可以有小凳子坐着慢慢往前挪,运秧可以借助水的浮力是我最喜欢的,运到整好的地里抛秧也是我喜欢的。唯独插秧总会累到直不起腰,母亲总是说小孩子没有腰,可确实累到无法忍受,弯腰插一阵子,起来就不想弯下去,总是磨磨蹭蹭,绝不是因为懒,如今的读书写作状态相仿佛,趴在书桌上保持一个姿势,常常很久都不动,起身时才感觉到颈椎无法忍受的疼。这些疼都交织在我的人生,所以我也可以说,生命是一个温暖
和疼痛交织的旅程。

  我现在的状态算是退步为向前吧。

  如今科技发达,插秧机收割机都大展伸手,以前农村选女婿都要选那种好把式的庄户人,而如今早已是地覆天翻。在农村已在开始较量谁是真正的生意人。所以我曾经的那些所谓的梭罗似的想法或许在目下之中国只是幻想。这样的国情,国家推出小城镇建设也算是适逢其时,偌大的土地,太多容不下一颗禾苗幸福的生长。在农药和化肥支撑的农业里我们几乎不可能找到所谓田园的理想。

  到这个年龄,开始喜欢回望,是不是老了。但真正的青春是不会老的。一个人只要有一颗活泼泼的心就一定青山不老绿水长流。近日读大画家黄永玉的弟弟黄永厚,原来也是画家。大画家范曾也是其好友,他说我处在两个中国最会作秀的画家中间,难也。读他的际遇和语言会不觉一乐,一个人只有通透名利权情,淡然于世,历尽风雨后
才可能获得真正的洒脱与从容。真正的大艺术家到老了都是老顽童。平凡的日子用一种静守的情怀向一种可能的精神致敬。

  虽然这样说,但我必须坦陈,一滴水都会滴在很深的痛里。看电视里李宗盛演唱会的泪,我想他的解释是多余,我依然相信,他曾经和林忆莲的爱情是一种倾情。有那么多经典的歌曲为证。爱是一种疼,一种心疼。因为在,即使云淡风轻,但依然把你放在心中。

  雨林柳枝,湿润了整个春天,花枝俏,世界闹,可记当年花下笑。活着是一种担负,担负一种痛,担负一种美好。有多少爱恨情仇淹没在清明上河里。那些雨滴泪滴相融合的日子,那些暮色四合的的黄昏,后来听到《青花瓷》,是内心深处的怎样的一种地动山摇。有一情情怀相思到老。

  把日子过瘦,把心灵过丰腴。这是我们愿意的。前几天重背李煜的那些经典,往事虽走远。一江春水又在眼前,又念及和李煜一样有着亡国之痛的赵佶,渐渐用一种水墨的情怀把岁月浸染,沧海桑田的肉身里承载了更多的繁难。也因此,瘦金体,在我心里,比颜筋柳骨更加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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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这,我对古典充满了感激。想起俞平伯,想起一种高远深厚的情感,在黄昏的时候海阔天空一番,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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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即使春天来了,你可能依然无法摆脱冬天的情绪,你的衣服减减加加,翻来覆去,你的心境犹犹豫豫,不知所往。仿佛需要一个契机,在某一刻身体通泰,灵魂安静。是一朵花,是一杯茶,是一个温暖的眼神,是一个温柔的拥抱。终于,春天到了。春去春又来,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从繁复到简单朴素不只是一个季节的修行。眼见着,柳枝从鹅黄,到嫩绿,到深绿。要等着樱花桃花垂丝海棠都汹涌在眼睛,你分不清它们,没关系,你只需要静静地默对它们,这一季节的绚烂里有你,此生依然可以珍惜。不需要多么浓烈的情,也不要总感叹那些萍水相逢,写春的不只有朱自清。

    风信子被搬到了客厅,因为卧室承受不起它的浓郁,也因为皮肤经不起它带来的痒,有些花远观即可,如同一种友谊,只要知道它还在就好。

    季节开始对接,心灵开始转换,三月盛开二月兰,一些玉兰花已凋残。香樟的叶子落如秋天,红叶李让你茫茫一片,你终究是喜欢蝴蝶花的孩子,依然一份童心,寂然在暗换的流年。有时候用镜头摄入春天,太多的时候面对着美静静无言。学会了欣赏“春水碧于天”,没有画船,公交车和地铁一样是你心灵的风景线。三号线地铁虹桥路站外有一片都市田园般的油菜花田,是尚未动工的开发商花费了几十万豪种了这一片,我喜欢这个有想法的人,他在逼仄的城市里制造了一种浪漫的温暖,是的,赏樱不一定到顾村公园,赏油菜花不一定到婺源。

    我总是珍惜,我还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即今已经是海子辞世二十五周年,仍记得有一年的三月二十六日,我用一整天来纪念海子,漂泊的心在诗歌里有了信念。这些天我反复的读苇岸,他是海子的好友之一,他一样死在英年。海子是自选,苇岸是因为疾病缠绵。他们都有一颗纯粹朴素的心,对人类,对自然。他们探索自然,探索人性的莽原,他们是一个时代的先知先觉,我相信,太多的各种文学奖获得者会死于岁月,而他们将在未来人们的心中获得最高的褒奖。他们担当孤独,担当寂寞,人类的痛苦他们在肩。他们以诗歌,以散文,留给世界永恒的眷恋。

    今日之阳光如此灿烂,我给一个好友通了电话,告诉其无论世界以怎样的面目呈现,我们都尽可能让心灵吐气如兰。每一个心灵都有它的艰难。不去计较,不要哀怨,生命是一个秀场,只有自己清楚自己在春天能不能走进田园。可以选择经书,也可以选择佛典。无论你吃素还是食肉大啖。无论你皈依还是不皈依,只有守住自己的心才重要至关。念经你不一定去寺院,或许只是食道庵都会让你花明柳暗。不要相信夸夸其谈,不要迷信大师的光环,这世界一样充满了道貌岸然。你可以去浏览资讯,更要去回到经典。我始终相信岁月的力量。那些能经得起历史淘洗的文字和灵魂才是我们阅读的禅。我不再爱去热闹的地方,我更喜欢真正的安静简单。就像此刻,我安静的听王杰和叶欢的《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看王杰最近的访谈,看他越来越臃肿的身体越来越臃肿的脸,不去感叹流年,只听其平静诉说的风轻云淡。我们的肉身越来越衰朽,亦不必“惜残年”,把日子删繁就简,回归朴素,回到清澈简单。安于当下的一粥一饭。无论幕后还是台前,仿佛鲜花一朵,开在生命的春天。

    我喜欢今天的我,暂时摆脱了一种焦灼。仿佛花儿开在心里,白开水也觉得一股甜意。我不能给远逝的自己和一段岁月写信,如果有一天你读到我,你只要想到那一列远逝的火车,那夜风下酒香的水边对着月亮唱的歌。念及仿佛一个诗人的样子。念及仿佛改自海子的“太阳强烈,水波温柔”而成的“酒香浓郁,我心依依”的不舍。就这样,仿佛逝水年华的普鲁斯特。

    前些日子读过崔道怡的《小说课堂》和《王安忆导修报告》,我问自己,我有没有那样的力量和内心的勇敢?一向随性的心有没有理性的文字呈现。文学技法我不深究,我愿意去喜欢《遥远的阿勒泰》的李娟,愿意顺着土家野夫的方式去呈现汉语的美。虽然说于无法之中求有法,于有法之中求其化,但我更相信那些神性的瞬间带来的永恒的美。我不能回到田园,我自己在心里举行一个仪式吧,默默地诵读海子的诗句走进春天:村庄,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来越少/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清明就在眼前了,“万物生在此时,皆清明而洁净”我们需带着这样的心情悼念祖先,也怀念那一去不返的青春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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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水千山只在眼前

     文学,若不能以广博的心去吸纳和呈现,终会流俗,甚至陷入自恋矫情和自以为是。

    真正的文学是一种担当,是思想的、艺术的,也是语言的。

    几个月前,一位坐办公室的朋友几次给我说到土家野夫,说是怎样的好。他的出发点还是从思想的意义上,仿佛是一种反叛的力量。我那时的以为无非是一个“愤青”吧,颇有些不以为然。直至我读过了《1980年的爱情》和《身边的江湖》,我才开始惊叹,惊叹他汉语的纯正,让我自己也更深地珍惜汉语的高尚的美,那些畅销的所谓散文作者如马德、崔修健、鲁先圣、李丹崖,莫小米、张丽钧们在我心里一下子黯然。与野夫相比,他们或许只是汉语的甜点。他的语言趣味也一下子让我觉得超越了我喜欢的安妮宝贝、蒋勋和雪小婵。他仿佛来自旷野的风,一下子吹皱了我平静的心湖,让我不耽于一种仿佛小资的温暖和温软。

    好的文学,一定有磅礴,有洞见,有洋溢,有黯然,有风暴,有冰川,有海水,有火焰,“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啊。

    我们却还有心愿,逝去的一年已是沧海桑田。我本已疲惫的身心希望今年的春天得到舒展。想起少年时,写春联,爷爷最喜欢“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此刻,我祝愿在天国的爷爷依然能乐呵呵地面对流年。

    我不想伤感,我几乎每天,沉浸在汉语的芬芳里,腊梅花已经绽放过春梅正在睁开眼,而我的心还没有舒展。一些青春的无知无畏渐渐走远,只剩下一种心境如水缓缓。我开始能真正的安静地阅读汪曾祺、孙犁、何其芳……开始能用一种沉浸回望那些远逝的经典。没有谁的生命是金光大道,太多的心都是山路蜿蜒。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自己的脚,展自己的颜,寻找和释放自己的悲欢。

    章诒和对野夫的评价我非常喜欢:野夫写下那些美妙温软的情感,怎样被一阵一阵的风雨冲光刮净——我读到的是他的心,看到的是他的泪。那独立之姿,清正之气,令我心生庄严。而在这一刻,野夫的文字让我忘记了颈椎的疼痛,或许时光很短暂。

    时光不设限,人生亦不设限,爱吃的饕餮们去自己建一座食道庵,爱玩的孩子奔一次迪士尼乐园,爱读书的自己在家时设一个“图书馆”,这就是幸福。幸福在远方,是万水千山,幸福也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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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行路

    阅读,即使是凡人小文,一样会感动于一词一句的美丽;即使是大牌,亦会有长篇累牍的无趣。于是,索性回到一种单纯,只凭心意阅读。不觉经年,唯美也好,唯哲唯史也罢,只静静地走自己的阅读之路。无论是宽阔大道,或是羊肠小道,欢歌笑语也罢,茕茕孑立也罢,只庆幸,我还在路上。

    工作,会结交一些朋友,滔滔不绝也罢,沉默寡言也罢,每个人身上皆有人性之光辉。即便做不到“高下不相慕”,皆怀一颗友善之心。不觉已逾十年,终于安身立命,那些曾诚心相待的朋友,或深或浅的友谊,那些心怀嫉妒或恶意的“敌人”,都让我深悟人性之光辉或丑恶。人之初,性本善也好,性本恶也罢,在斑驳的生命路上,亦轻亦重起起伏伏的生命之姿才或可奏响动人之旋律。

    即便在生活的琐事上,只要心怀友善之心,在冷漠里也会有改变,以善良之水浇灌之,亦可育出一片生命的绿洲来。退休的老人,性情古怪的保安,甚至收废品的中年人,总是一付城里人模样的邻居,皆不做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寡民之状。尽管趋静,趋自我,趋“躲进小楼成一统”,然仍愿意以心灵的微笑面对人生。即便为了孩子能有健康活泼之心,亦愿意拿出时间与真心去温暖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亦希望孩子在茫茫尘世会获得朋友或陌生人的温暖。

    风霜雪雨里,梅兰竹菊各有生命之姿,龙凤麟龟各有生命期许。无论是热闹繁华,还是孤独冷清,生命终是“无可奈何花落去”。这样说似乎有些消极,非也,只是想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学会以“向死而生”的姿态珍惜生命的一草一木,珍惜阅读的一词一句,珍爱这并不漫长的人生。

    “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强中题名有强中手”,所以我喜欢“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虽也留恋“晓风残月”,但也深味爱情也罢,友情也罢,皆世事难料。唯有自己的生命,或长或短,只有自重。

    每一个生命的过程都是披荆斩棘的过程,或泪或歌,决然前行,花鸟虫鱼,山川河流皆会给我们心灵以滋养。“任是无情也动人”,不能万水千山,就做一个文字的徐霞客,这是此生的心灵愿景。所以人在天涯,爱在旅途,春风夏雨秋霜冬雪皆是心灵之养分,诗词歌赋小说散文戏剧皆是心灵的“桃花源”。

    此时,最是念及“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这样,不免怀念那次的黄山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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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求一种心灵的轻盈

     我喜欢东坡遇雨的姿态,吟啸徐行,这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他对生命的一种理解和修行。

    而我们常常遇雨是狼狈不堪的。

    我们在崎岖的路上行走,有阳光明媚,亦有阴雨绵绵,要怎样一颗心才能从容有致?

    蒋勋是一个画家,而今他是一个美学大师,这个帽子有点大,就称他为美学家吧。

    我从他的《孤独六讲》、《爱欲书》到《此时众生》与《此生肉身觉醒》,慢慢地阅读一种疼痛与温暖,迷茫与通透,在摇摇晃晃的人生世界里亦窥得一点审美的趣味。

    我们从生到死,从垂髫到黄发,从朝气勃勃到衰老腐朽,太多的不可把握,太多的不可预知。我们唯唯这一肉身风里来雨里去,如果没有一颗活在当下的心就会被一些生活里的“毒蛇”困扰,如果能以简单的心面对世事的纷纭,或许我们的生命就会多一份宁静美好平稳。

    做最好的自己,这是每天对自己的提醒。无论在路上还是在家里,心就是一条潺湲的小溪,让知识和思想不断汇入,让心和灵魂都渐渐透亮,也就多了一份自信,多了一份精神的富足,又复何求?

    现实的生活中,我们皆要为安居乐业而含辛茹苦,都会在爱恨情仇里颠簸辗转,只有信念在心,灵魂才不会迷失方向。

    许是性格所致,从小就是一颗天涯海角心。为了远走,所以苦读寒窗,毕业有了可以谋生的工作,又不甘于庸碌的两点一线,总觉得“有梦不觉天涯远”,总想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十几年下来,精彩也好,无奈也罢,皆是云烟过眼。当阅读的门真正的敞开,我的心开始回归,我的心就是夜行的列车,默默地越过岁月的河流与田野,慢慢地从喧嚣归到沉默。虽说读书是一个人的事,可我依然会写下一些心得与同路的人分享,传递一份心灵的暖,在炎凉的世界用自己的文字变成擦亮黑夜的火柴。

    爱自己,爱亲人,也爱陌生人。学会爱,是每一个人心灵的功课。我们不大谈信仰,我们只观照自己的心,做不到吾日三省,至少每日睡前告诉自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可以前行得缓慢,但要坚持正确的方向,只要出发,永远都不晚。所以,人生至此,慢慢学会去除生命中那些多余的东西,尽可能简单清莹,生命到最后,才可能有灵魂的丰盈。也不需求精神的“舍利子”,只要我们的心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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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寂静的时光里 

     从静寂回到静寂,这是我希望的,也是我在某一刻的心灵状态。

     

    家里来了客人,很是热闹了一番,他们今天又去了东方明珠和中华艺术宫,因为去过,所以我安寂于此刻,用文字清洗连续几日的疲惫与慌乱迷茫。活着,那些嬴政般的梦想,有几人能纵横天下?

     耽于阅读的我,是我陶醉的美好时刻,尤其是昨天阅读黑塞的《罗斯哈尔德》,看那种清醒的孤寂,冷静的表达趣味,看激情与隐忍,看一种艺术家的成功与黑暗,看生命的一种宿命,而我们都是在劫难逃。

      此刻,我摊开几本书,诸荣会的《无用是书生》是对民国时期的一些文人的点评与思考,文笔洗练,不是材料的堆砌,一简洁凝练取胜,是我喜欢的。尤其是写郁达夫的那章《生怕情多累美人》,对向来喜欢郁达夫的我有太多的感触,到此时我依然认为郁达夫的散文是民国作家里最拔萃的,他的言简意远朴拙幽深的情调是别具一格的。他的行旅散文依然是当代中国最好的散文范本之一。尤其是他的古汉语功底,是值得后来者多学习的。马家辉的《死在这里也不错》是游记随笔,有信笔由缰的洒脱,是静与动的物语,是容易让人涌起山一程水一程的向往的。我喜欢旅行,但怕那汹涌的人流,去年我的一位朋友自驾去张家界和凤凰,都只能远远的遥望,然后辗转周边的一些二三线景点,可见,在当今之中国,想游于心是极其难的。何况新闻里说昨天上海火车站的发行旅客达四十万,疮历史新高,比春节还高,而沪上涌进几百万游客,到处是人流浩荡,不知有几人能够邂逅“原来你也这里”的美好。马家辉在开篇里《花见》里,写樱花,写京都,又让我心动不已,我曾因为看林文月的《京都一年》而充满对那个古城产生了无尽的情思,我想如果有一天真的有机会去那里,我愿意带着《枕草子》或《源氏物语》,让自己沉浸在那种流泪般的喜悦里。

     

       听童丽的《烟花三月》,听一种婉约清理柔美,心便无端地陷入那样的境里,我的心已比黄花瘦,也比西湖瘦,又念及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对扬州就多了期许。因为离沪不远,所以计划假日后两天人稀后往之。

      静寂里,我的心如止水,又万马奔腾。这都是我喜欢的,一个人的美好,仿佛天高云淡一个人的好天气。静寂不是枯寂,而是一种静静里沉潜的勃勃生气,是一段温暖的心路。

       加入了作协,,于我,是一种鼓励与鞭策,时常的怠惰或许就会多一份勤勉,我仍不能安心于写作,我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活在文字里,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悟,我不是卡夫卡和佩索阿,但我警醒自己要保持内心的独立。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一样是我的心灵指南。

      我喜欢一卷在手,喜欢冷眼看世界热血酬知己,让阅读伴随自己一生,也愿写作是一种渠成。

       那天见到叶辛先生,他朴素的就像个农夫,握着他温热的手,想着他的《蹉跎岁月》和《孽债》,内心轻轻地说,我开始与文学握手。宋老师在四季杂志名人新作里发了叶辛的《滇地散记》,在其后新人新作的栏目里发了我的三篇文章《温雅赵丽宏》《怀念爷爷》和《书籍睡了诗句醒着》,这让我很感动很鼓舞,我愿意更多的精力浸透在文学里,沉浸在汉语里美丽里。用生活和书籍的血液滋养我的心灵之珠。

      有朋友自驾去了草原,愿他们顺心快乐,而我,“徒有羡鱼情”。此刻,我开始听德德玛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和降央卓玛的《陪你一起看草原》,流淌的旋律在我的心里翩翩起舞。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这个暑假去过了长城,少了一份遗憾,虽然仍不是好汉,匆促的生命在滴答的钟声里疾驰,我需要一种慢,就像此刻,只在文字和音乐里安然。

     那句话又飘过来: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也因此,我吟诵李太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且放白鹿青崖间。

       鲁迅先生的心勘破了黑暗,他看透了黑暗,挑战黑暗。他的冷面后面是温暖,无论是彷徨还是呐喊,他以他血荐轩辕。他是一种标杆,无论新的中学教材对他的文字增还是删。他在忍看朋辈成新鬼后,用月光如水照缁衣的心境给我们以人性的慰安,也启发我们无论在多么黑暗的世界都要活的勇敢和温暖。

      生命里确是有许多不可言说的痛,苦痛不是文学,欢欣也不是文学,苦乐交织才是文学。想着鲁迅先生在文字里置花于坟上,想来,希望就不会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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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评论

    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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