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寒梅三部曲之《清河之恋》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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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图/田园雨石
                                     



                                     原创中篇小说《清河之恋》


                                          原著/微风悠然



                                             引子



    村南流淌着一条小河,小河曲曲弯弯,很远很远的上游是一个很深的山谷,从远处看,山谷的两侧是两座遥遥而望的山脉,其中一座山脉,山顶光秃秃的,几乎是寸草不生,常年积雪如霜,裸露的岩石长满了青苔,大大小小的石头,星云棋布,就是因为这些沧桑的石头,后人们给这座山起了个很俗气的名字----秃老婆山。


    之所以叫她秃老婆山,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山的脚下住着一户人家,虽说是荒凉,但他们过着悠闲的日子,自给自足,男人以狩猎为主,女人则是在家耕种小园,饲养一些鸡鸡鸭鸭,平淡的日子他们过得很快乐,不算富足,也算温饱。唯一遗憾的是,女人不生养,但他们很相爱。

    这个流传了很多年的故事还有一个版本,那就是,他们是因为逃避婚姻的束缚而跑到这大山里来的,女人是个大地主家的一位小姐,而男人只是她家的一个长工,他们经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后来人各自揣测,传播而已,但有一个事实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一定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了一起。

    有一天,男人照常去山里打猎,女人依旧为他准备好了干粮和水,那天,天气不是太好,男人走的时候,女人千叮咛,万嘱咐,男人若无其事地只是看着她笑,男人走出了家门,女人还跟在后面叮嘱,男人最后一次回头告诉女人:“ 我回来晚了,就别等我,早点把门插好。”

    午后,女人像往常一样侍弄菜地,一阵风过后,山顶的云彩黑压压地罩住了山头,风也一点点大,而且凉飕飕的,女人知道,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有一场大雨,她急忙收拾好院子了的东西,心里的那份惦记让她手忙脚乱,她迫不及待地跑到大门口等他,半个时辰过去了,远处的山林里已经传来了大雨来势汹汹气势,雨点开始打到她的脸上,她焦急的等待,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雨已经开始了,一声霹雳,接着这一道闪电,雨像瓢泼一样从天而降,女人的上衣已经雨淋湿了,淋湿的头发挂着雨珠,一株一株从女人的脸颊,额头上滴落,风雨交加,女人瑟瑟地抱着双肩,焦急的眼神里已经有眼泪在流淌了,雨水,泪水,混合在一起沿着女人的下颚一直流到女人胸前的衣襟上。

    雨一直下,女人被冻的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回屋,换了衣服,趴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家的大门口,满院子的积水像一片汪洋,女人的心揪在了一块,紧紧地,这是他们从没遇见过的大雨,而且,雨中还夹有冰雹,女人越来越害怕,天也越来越黑,男人依然没回来,掌灯时分,雨停了,女人急忙披了一件外衣,又跑到门外,漆黑的夜,她啥也看不到,只能听见到处都是流水声,女人哭了,她蹲在地上,院子里流淌出来的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脚面,可她毫无知觉,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几声鸡叫,她才知道,自己在外面整整等了一宿,可她的男人依旧没等回来。

    后来听说,她去邻近的村庄求大叔大哥们帮她到山里去找,结果,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大家都安慰她,可她依旧不相信她的男人不会回来,她一遍一遍地和他们说,他是个老猎人了,我知道他十几岁就进山打猎,他给我逮的小白兔我养了很久....女人一遍一遍说说着,可村里人已经尽力了,后来,村里人觉得女人疯了。

    再后来,听村里人说,女人一个人进山了,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发现那座的山顶什么也不长了,而且还积满了厚厚的白雪,有人说,那片白雪就是女人的白发,也有人说,那光秃秃的山顶就像人掉光了头发,而且,每年的春天,山谷里都会流淌出一股小溪,溪水清澈,岸边还开满了各种野花,传说的人们,绘声绘色地说,那条小溪就是女人的眼泪流成的河,一直流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村前的这条小河,村里人习惯了叫它南河,经过多年河水的冲刷,河道已经有几米宽了,河水依然清澈,透明,岸边长满了柳树和杂木,清清的河水里生养着好几种鱼,河里的鱼也是当地人业余致富的资源,每年从春天开始,河水渐渐融化,钓鱼,捕鱼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

    事实上这条河是有它的学名的,因为,它的源头是在俄罗斯境内,它只是个小小的支脉,所以,这条河的学名叫-----葛布钦河。

    这条河流自俄罗斯,却润育着北大荒这片沃土,富裕着我的家乡,曲曲折折的河水,顺流直下,最终还是归隐江河湖海,那清清的河水里开满了一朵朵美丽的浪花,每一朵花开花落都好像藏着一个个故事。




                                                 一

                                             
    这条美丽的小河还有一个只有桂珍一个人知道的名字,桂珍叫它清河,因为,清河也是一个人的名字,是桂珍永远也忘怀不了的名字。

    八月的河水,清清凉凉的,岸边的秋色倒映在缓缓流动的河水里,淡黄的落叶在河水里漂流。
桂珍望着静静的河水发呆

    自从清河走了以后,每年的八月十五前一个礼拜,桂珍都会一个人坐在河边呆上很久,她是在等,等一个她永远也等不到的人。,那浅浅的河面偶尔还能看见几条小鱼在游动,桂珍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知道,那条小鱼就是她自己,因为,那是清河给他起的名字,她喜欢做一条小鱼,做一条清河里游玩的小鱼。

    河水映着桂珍早已沧桑的面孔,河水载着鱼儿的梦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清河,他不叫清河,他的本名叫周海山,鱼儿的名字叫韩桂珍。
他们从小就住在这个村子,可以算是青梅足马,从上学到初中,他们一直在一起,海山的家境不是太好,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家里的田地又不多,家里全靠母亲一个人支撑着,海山还有个妹妹叫周琪,周琪年纪小哥哥两岁,和桂珍同岁。

    桂珍家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家,父辈们是闯关东过来的,桂珍原本也有个哥哥,三岁那年,因为连续几天发高烧,最后,还是因为去医院晚了,哥哥就没了,为这事,桂珍的妈妈总是抱怨爸爸不舍得钱给孩子看病,桂珍的爸爸每次听到桂珍妈妈嘟囔就躲得远远地。

   桂珍的爸爸也后悔,可是他是村里有名字的小算盘,桂珍家在村里日子过得虽说不算富裕,但总算还过得去,桂珍的爸爸骨子里还是太传统了。

    桂珍的性格一点也没有遗传她爸爸的基因,她的性格几乎和她妈妈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人长得清秀不说,性格也温顺,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

    虽说,海山比桂珍大两岁,可是,海山因为家里困难,上学也上的晚。

    从海山上学那天起,他就一手牵一个,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桂珍。
学校不在他们村子,上学要经过村前的那条河,那时,河很窄,河面有一座木头搭制的简易小桥,河水一大,就要漫过桥面,每次过桥,海山都要一个一个把她们背过去,背久了,桂珍就常常趁周琪不在的时候,撒娇地让海山辈她,海山不背,桂珍就跟在身后,一口,一个哥地叫,海山被叫的没办法了,也不说背她,只好蹲下来,聪明的桂珍,兴高采烈地爬到海山的背上,嘴里还喊着,“快点呀,海山哥.....”。


                                               二


    时光慢慢滴在他们的脸上开花,花季般的青春在他们的脸上荡漾,天真的那份快乐也渐渐消失了,脸颊的那抹红晕在他们的脸上开始灿烂,就像花开时,总是带着几分羞涩。

    他们还是一起上学,还是同一条路,简易的桥被修成了一座钢筋水泥的大桥,河道也被加宽了,只是他们在一起走的机会少了,因为,桂珍家里给她买了一台自行车,而海山家的情况一直没有起色,海山的爸爸去年秋天就撒手人寰了,海山一直在和母亲商量自己不读书了,把省下来的钱,让妹妹把书读完,海山说,女孩子不读书,将来咋办啊!可是,海山的母亲始终没有同意,海山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十几岁的孩子,才刚刚读初中,她怎么舍得呀!

     固执的海山开始学着不懂事,经常逃课,学习成绩也一降再降,最后成了班级里的倒数,这一切,桂珍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开始,桂珍并不知道海山要休学的事,后来,从他妹妹周琪那得知,桂珍哭了,这是桂珍第一次为她的海山哥流泪,她后悔自己有好一阵子因为海山逃学而不理他,桂珍心里默念着“海山哥,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那是一个黄昏,桂珍把海山约到南桥,说有事和他说,其实,海山心里清楚桂珍要说啥,找了个理由就躲了。
    桂珍没有见到海山,就直接跑到海山家,海山真的没在家,海山的妹妹说,哥哥吃过晚饭就走了,也没说干嘛去,桂珍和海山的妹妹周琪说了会话,也没见海山回来,就走了,临走时,桂珍告诉周琪,“等你哥回来,你告诉他,我明天有事找他”。其实,周琪早就感觉到桂珍开始喜欢哥哥了,周期就笑呵呵地说“那我要不告诉呢”,说完,冲桂珍做了个鬼脸,桂珍此时可没有开玩笑的心,严肃滴说,你告诉他,明天必须去南桥,我在那等他”。周琪看着桂珍严肃的表情,她知道桂珍真的生哥哥气了,因为,她和桂珍从小长到大,几乎没见过她生气,总是那么的温柔,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哪像今天晚上啊!

    第二天,也是那样一个黄昏,桂珍写完作业,收拾完,就悄悄滴从家跑了出来,没成想,刚跑到大门口就和她爸撞个满怀,爸爸眼睛一瞪,“又干嘛去,不帮你妈做饭”。桂珍忙撒个谎说:“我的英语字典落在学校了,我去周琪家借周琪的用,”爸爸一听她要去老周家,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我告诉你啊!你今后少和老周家那大小子来往”。桂珍气得就和她爸爸喊了起来:“人家咋地你了,”咋地了,咋地也没咋地,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气的桂珍转身就跑了。

    桂珍心里清楚,爸爸就是看周家穷,平日里总是瞧不起人家。

    桂珍气喘吁吁地跑的河边,大老远就看见海山坐在河边,手里拿着一根柳条,随意地抽打着河水,清清的河水溅起了一大片白色的水花。

    海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桂珍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一边搽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我以为你又不来了呢?”海山头也没回地说:“别劝我了,我说不上就不上了。”海山的话语很轻,带着几分忧伤,也许,只有桂珍才能听出来。桂珍没啃声,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垫在屁股底下,坐在海山身边,石头还留着午后的余温,就像这黄昏了的风一样,有一点点的温热。

    桂珍扭过头,看了一眼海山,说:“我今天来,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想告你,我也不想上了”。
桂珍话音刚落,海山就噌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声音也很大:“你干嘛不上了,你家又不缺钱,你家就你一个”。桂珍看着海山是这么在乎自己,心里暖暖的,但她还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学习那么好,你都不想上了,我上,还有啥意思。”

    海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对桂珍说:“桂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和我不一样,我是男孩,我家又那么穷,就靠母亲一个人供我和周琪两个人上学,实在太难了,我要是下来了,我多少也能帮母亲分担一些,那样,周琪一个人也能好好的读书,等你们把书都读完了,兴许我还能沾你们点光,那样,我们不就都能过得挺好吗?

    桂珍没有接海山的话,而是岔开话题:“海山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这河边玩,你喜欢捉河里的小鱼给我和周琪,周琪说她不喜欢鱼,我记得当时你问我,桂珍喜欢吗?我说,海山哥喜欢,我就喜欢,你没回答我,你只是说,你要做这清清的河水,因为你有梦想,你的梦就在那遥远的大海,我当时就知道哥想让我做你河里的鱼儿,和你一起去哪遥远大海,难道哥就不想做鱼儿的清河了吗?”

    海山默默滴听着,也静静地回忆着那段快乐时光,眼角隐隐地有泪在流淌,海山悄悄地扭过脸,抹去了眼角的泪,这一切,桂珍其实早就看在了眼里,她也随手拿出手绢递给海山,海山说啥也没用。

    一个晚上的谈话,基本什么问题也没解决,桂珍还是拗不过固执的海山,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前一后,谁也没在说啥,海山看见桂珍哭了,看见那一滴滴眼泪在月色里是那么晶莹,那么纯洁,一股暖流在海山的心理隐隐地涌动,海山知道,他们相爱了,就像鱼儿爱着河水。想到这,海山的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他也说不清楚。

    初二的下学期开学好几天了,海山的母亲发现海山好像根本就没上学,每天和妹妹一起出去,放学回来又总是问学校里的事,后来还是妹妹周琪和母亲说了实话,原来,海山每天一样背着书包和妹妹一起出去,走到村口,他就偷偷滴把书包藏了起来,然后,一个人进山里收拾干柴,海山知道,这些活,他不干,就得母亲一个人干,就这样,海山在山里捡了一大堆干柴,可是没想到,还是被母亲发现了,结果,也被学校班主任找到了家里,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加上母亲的眼泪,海山依旧坚持退学,结果,海山如愿以偿。


                                                 三


    时光如流水般地在平淡的日子流过,一晃,桂珍和周琪的三年高中学业也结束了,高考成绩出来,周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南方一所名牌大学,学习的专业是英文翻译,周琪之所以英语成绩突出,这里的功劳应该归功于他哥哥海山,这几年,海山虽说辍学在家,但是,他是个爱学习的人,妹妹的书,他几乎都看,特别是他初中的英语功底又好,所以,他学高中那些英语知识也就不费力,所以,他常常和妹妹一起学习,这样一来,周琪的英语成绩提得很快。

    而桂珍这三年,由于心里总是恋着海山,她的成绩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所以,高考成绩注定了她名落孙山,这一点对于桂珍来说她一点也不介意,似乎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窃喜,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她的海山哥哥在一起了。

    三年虽说过的是平平淡淡,但是,这三年的时光把她们装扮得更青春,更靓丽了。
海山已经长成了一个一米八大个的小伙子,虽说是在农村,海山的帅气依然没有被遮挡,聪明的眼神里透出了东北男人的那份阳刚和豪爽,周琪和桂珍更是出息的落落大方,桂珍的个子不算太高,但人长得漂亮,白皙的皮肤,一双水灵的眼睛还是那么动人,眉宇间多多少少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有着一丝丝的忧伤,她担心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女百家求”,这好像已经成了习俗,特别是,谁家的姑娘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还在家呆着,家里的媒人就不断,桂珍家也是这样,可是,桂珍一个也不答应,气得她爸爸天天在家骂她,后来,桂珍的爸爸知道她经常和海山在河边约会,就更是恼怒,在家看着,在外他就跟着,搞得桂珍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什么办法都试了,就是不管用,最后,桂珍的爸爸提出最后的通牒,只要海山家能出两万块彩礼钱,他就同意他们的婚事,其实,这明摆着是不同意,两万块,就是一万块,那个年代又有几家能拿得出啊!

    桂珍一个人躺在炕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棚。

    北方的老房子那个年代基本都是泥土堆砌的,而在林区,多半是用木头垒砌的,房顶一般都是用山草披成的,厚厚的很保暖,也很耐风蚀,山草一层压着一层,紧紧地粘合在一起,抗风又抗雨,年代久的老房子,房盖上会结满厚厚的青苔,风尘卷带的泥土落在草的缝隙里,有一些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和路边的野草一样,或是艾蒿,或是杂草,零星也会有几朵野花开放,北方的农村的这些高高低低的茅草房也是一道风景,房子的朝向基本都是面朝南,或许是因为北方寒冷的缘故,盖房子总是选采光最好的地处,房子的室内,一般都是南炕,这样,阳光出来,就能直接照在炕上,暖暖的,就像铺了一张羽绒被,躺在炕上,在暖暖的阳光里,心里痒痒的。

    桂珍所看到的天棚,其实就是屋顶,因为,那时北方的老房子是不吊顶的,所以,天棚就是房顶,高高的,与外面的天空,只隔着一层厚厚的房草。

    桂珍痴痴地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爸爸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只要海山家能拿出两万块彩礼钱,我就同意你们的婚事。”可是,海山哥家哪来那么多钱啊!他爸爸多年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个药罐子。
桂珍在炕上翻来覆去,忽然,桂珍想起了村里流传的那个关于秃老婆山的故事,爸爸要是再不同意,我就和海山哥私奔,去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桂珍想到这,脸上露出了一点阳光,一点希望,可是,阳光很快就又被乌云遮住了,海山哥会同意私奔吗?他不会的,他不能撇下她妈妈不管,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桂珍还是不死心,她一定要和海山说,可是怎么说呀?


                                                  四


     有一天,桂珍趁爸爸不在家,就偷偷地溜了出去,跑到海山家,海山正在院子里劈柴,海山见桂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就放下斧头,急忙问她:“怎么了,跑得这么急。”桂珍站稳脚跟,又四周看了一眼,回过头问:“大娘呢?”海山说:“我妈去东头李婶家了。”桂珍见海山母亲没在家,说话就不顾及了。

     桂珍走近海山,低声地说:“海山哥,要不咱两走吧!我爸说,你家要是能拿出两万块彩礼钱,他就同意咱两的婚事,可我知道,大爷这些年有病没少花钱,你家哪有那多钱啊!没钱.....”海山还没等桂珍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你意思咱们私奔”。桂珍点点头,海山接着说:“那怎么行,咱们走了,你妈妈和我妈妈怎么办?他们都老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再说,你家就你一个,别急,再等等,会有办法的,等我打听打听,今年冬天,东山林场还雇不雇人抬大木,去年,李婶家的老二在那干了一冬,挣了差不多一万块呢,你爸不就是要钱嘛,我有力气,还怕挣不来钱。

     桂珍听着海山这么一说,笑着直点头。她听她爸爸在家和她妈妈叨咕过,不过说的好像不是抬大木,具体是什么,她当时也没在意听,刚才听海山这么一说,桂珍心里更有了底,桂珍心里美滋滋,她想用不了多长时间,海山哥就会挣来钱,那时,爸爸就没的说了,就算少给点,爸爸也会同意,因为,那些钱也是海山靠力气挣来的,爸爸会感动的。

     桂珍从海山家出来,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好像有多少天没见过这么亮的阳光了,桂珍兴奋滴走在回家的路上,虽说已是深秋,秋色渐渐地变淡,可桂珍依然觉得很灿烂。

    桂珍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辆摩托车停在自家门口,摩托车是新的,桂珍边朝院子里走,心里边想,这是谁来了呢?

    桂珍一进门,看见方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桌子上堆满了礼品,都有什么,桂珍没细看,那个年轻人,看见桂珍进来,就站起身,点头示意,桂珍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桂珍也细看了看眼前这位陌生男人,她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一下子怎么也想不起来,桂珍正想着呢,坐在一边的爸爸说:“来,桂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东山林场的杨股长,还没等桂珍爸爸介绍完,这位杨股长就急忙伸出手:“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杨洪,我是东山林场的,韩叔叫我股长,那是客气。

     桂珍看着满脸堆笑的杨股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个子不算高,人长得还行,头发梳的挺亮,蓝色的中山装显然是新的,笔直的裤线,一直亮着脚面,桂珍也礼貌地伸出手,就在他们握手之际,桂珍忽然想起来了,他不就是杨公子吗?桂珍想到这,也就顺嘴秃噜了:“杨公子。”杨洪莫名地看了看桂珍爸爸,又看了看桂珍,然后,笑着问:“你是....?”桂珍说:“你别介意啊!我们读初中是一个学校的,那时,你高我一级,你的名字在学校都传开了。”这时杨洪才恍然大悟,脸上马上就又恢复了微笑:“那都是同学们给起的外号,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说完,又回头看了桂珍爸爸一眼,无疑他是想有人能在这时出来为他打个圆场,桂珍爸爸也看出来了,就赶忙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就更好了,以后相处就更方便了。”
听到爸爸这么一说,桂珍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抬头看了看爸爸,一脸的疑惑,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就要进她的屋,这时,爸爸说:“还不赶紧去帮你妈做饭。”桂珍头也没回,嗯了一声。

     在厨房,桂珍从妈妈嘴里知道,这位杨公子是爸爸在林场认识的。
妈妈一边做饭,一边嘟囔:“就你爸爸那点小算盘,他拨弄几下,我就知道咋回事,他还不是想把你嫁给他,你爸爸说,这小子,可能耐了,在林场就他管木头,还说,如果要是能攀上这样的亲戚,这辈子,只要有木头,就不愁钱花,还听说,他爸爸是林业局的一个副局长,我看不靠谱,你说呢,姑娘?”妈妈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桂珍。桂珍头也没抬,嘴里嘟囔着,他算他的小九九,我才不管呢!

     其实,桂珍心里现在最有底,等海山哥把钱挣够了,爸爸就拿她没办法了,爸爸爱咋地咋地,先拖着。

     吃过晚饭,收拾完,爸爸问桂珍:“你和杨洪早就认识啊?你觉得他怎么样?”桂珍低着头说:“不怎么样,花花公子一个。”爸爸马上接过话:“啥叫花花公子呢,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的,那时候,能懂啥呀!桂珍,又嘟囔了一句:“反正人不咋地,见一个喜欢一个,在学校都出了名风流。”爸爸岔开话题:“你别管人家以前啥样,你瞧瞧人家现在,这么年轻,就当上个股长,而且是资源股,就管木材的,你看见他送给咱家的礼了吧,没一个是他自己买的,都是那些想用他的人送的,特别是那些外地倒木材的老客户,出手更大方,你说,你要是和他好了,这辈子你还有啥好愁的,况且他爸又是局长,听我的,和人家好好处。

     桂珍气囊囊地转身回了自己屋,她在屋里还听见爸爸一个劲地嘟囔,妈妈在一旁听烦了就说:“别墨迹了,孩子的事,让她自己拿主意,爸爸一听急了,她懂个屁呀,她不就是还恋着老周家那小子吗?你们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嫁给那穷小子,一辈子还有好日子过啊!


                                                  五


     转眼就入冬了,北方的冬天很冷。
     海山进山的那天,桂珍大老早就去海山家送他,桂珍怕海山冻着,这阵子啥也没干,紧赶慢赶地为海山织了一件毛衣,线不够,就把自己的一条围脖给拆了,幸好还来得及,桂珍一边帮他装包,一边嘱咐着他,让他注意安全,因为,每年山场都有出事故的,海山点头应着。

     海山妈在一旁看着桂珍的样子,说着说:“桂珍,我们家海山这辈子能娶你这样的媳妇,真是我们老周家的福分,你是咱们村最好的姑娘。”桂珍笑着说:“大娘,看你说的,你家周琪才是好姑娘呢,人家大学生,以后就是城里人了。”说到这,桂珍又转过头说:“周琪,最近来信了吗?她可好长时间没给我写信了,昨晚,我做梦还梦见她了呢!海山接过桂珍装好的包,说:“半个月前来过一封,说挺好的,单位说她是外地的,就分给了她一套房子,她还问咱们的事了呢,好像今年过年不能回来过了。”
桂珍又问,你没问问她,有没有对象呢,要有了,就早点给大娘寄一张照片回来。海山点着头说:“等下次写信,还真得问问这丫头。

     临近年关了,海山还在山场没回来,桂珍日日的盼,她知道海山是想多干一天,就多挣一天钱,海山这都是为了她,每次想到这些,桂珍都会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抹眼泪。

     自从海山走了以后,海山的母亲就由桂珍来照顾,桂珍的爸爸这个冬天也总是不着家,听妈妈说,爸爸在林场搞木材呢,所以,桂珍就这样两家跑。

     腊月的下午,李婶家的二小子从山里回来,可是没见海山和他一起回来,桂珍就跑去问,他却支支吾吾的,桂珍觉得有事,桂珍问的急,他没办法就说了。
原来,海山昨晚就被公安局带走了,听说是因为他偷木材,桂珍听完,还是没信,因为她知道海山,从小到大就没干过违法的事,说他偷木材,怎么会呢?一定是搞错了。
桂珍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海山母亲,她怕老人家着急上火,况且,情况也没搞清楚呢,也许是误会了呢。

     桂珍回到家,正好爸爸也刚从林场回来。
桂珍进门看见爸爸,张口就问:“爸,你知道海山昨晚被公安局带走了吗?桂珍的爸爸看了她一眼,说:“是吧,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说他半夜,带着几个人伐了一车原木,偷着拉下了山,半道就被公安局的人给抓住了。”桂珍的爸爸随后又挖苦地说:“这都是穷急眼了,不走正道,我就说他不是个东西,怎样,让我说着了吧。”

     桂珍几乎一夜都没睡,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她一遍遍地想,海山哥这一夜到底在哪睡的呀?她早就听别人说,人要是犯了事,进了局子,那就不是人了,也没人拿你当人。桂珍想到这,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还越是想,一闭上眼,眼前都是海山的影子,更可怕的是,她清晰地看见海山的脸上还有血,她伸手想给他擦一擦,睁开眼睛,屋里空荡荡的,一炕的月光,不是,是窗外白雪的光色,冰冰凉凉的,桂珍抱紧双肩,把头深深地埋进胸里,眼泪沁湿了内衣,一大片,桂珍就这样坐了一夜,她在等天亮,等天亮了,她还要去问问李婶家的二小子,山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回来了,而海山没回来,桂珍,就这样等着。

      桂珍终于听到了几声鸡叫,她敢紧拉开点灯,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灯一闭,她才发现,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她忘了,鸡叫头遍,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最起码也得个把钟点,桂珍又悄悄滴做回到炕上。


     桂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躺在炕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乡村的早晨从来都不是安静的,那些从鸡架里被放出来的小鸡就像被困了一个世纪似地,争着飞出鸡架,其实,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并不陌生,那些虫虫草草,是她们的朋友,也是他们的猎物,吃粮食,在那个年代有点奢侈,所以,鸡鸭们才学会了自力更生。

     乡村的早晨有时候是很安静的,安静的你能听见阳光在窗前流动的声音,像微风那么轻柔,像炊烟那样缥缈,浓浓淡淡,慢慢地散开,然后,又是那么热烈,那么温暖。

      桂珍,匆匆地赶到李婶家,李婶正在厨房做早饭,满屋的蒸汽,李婶见桂珍这么早来她家,一定是有事,她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说:“丫头,这么早,是不是有事啊!上里屋去坐,这一屋的哈气。”说完,李婶就领着桂珍进了里屋。桂珍坐下,问李婶:“小二呢?”“担水去了,一会就回来了,你说海山这孩子....我昨晚还和你李叔说呢,你和海山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海山哪干过那是呀,他为人厚道,村里谁不夸呀!”李婶话音刚落,就听见小二担水回来,李婶就朝外屋喊:“二呀,你桂珍姐来找你。”

      李二从外进来,一边摘下帽子,一边问桂珍:“海山哥还没信呀?”桂珍点了点头,嗯,桂珍又说:“二儿,你和姐说,你们山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海山哥得罪谁了?

      李二坐下来,“桂珍姐,我真不知道,那天,海山哥我们说好的算完账就一起回来,可后来,海山哥又和我说,昨天有个老客来找他,帮他弄一车原木,工钱给双倍,海山哥还问我去不去呢,他说,我们一起去吧,就一车,也就晚回家一天,这一天工钱可顶平日里两天工资呢,我想了想,就同意了,可没想到,老客见到我说我太小,不用我,就这样,海山哥就自己去了。”“那出事了,也得那老客担着呀,咋能抓你海山哥呢?”桂珍又问。
     李二挠了挠头,一脸的莫名,说:“我听他们说,这老客走得是黑材,手里啥手续也没有,属于偷盗木材。
     李二接着说:“姐,你没让我韩大爷帮你问问,他林场有熟人,兴许......。

      回家的路上,桂珍的心里一直纠结着,我到底该不该找爸爸。桂珍正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忽然,一辆警车从自己的身边驶过,直接奔着海山家的方向。

      桂珍再也顾不上多想,加快了脚步,也向海山家奔去。
      桂珍赶到海山家时,第一眼就看见警车就停在海山家。

      桂珍进了屋,看见有两个警察正在和海山母亲说话,海山母亲见桂珍进来,就赶紧问她:“桂珍,警察说你海山哥偷木头,这是真的吗?你快和他们说,你海山哥不会做那种事的,要不,你快去把你海山哥找回来,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桂珍坐到海山母亲身边,轻轻滴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这时,其中一个警察问桂珍:“你和周海山是什么关系?还没等桂珍回答,海山母亲说:“她是海山对象,我没过门的儿媳妇。”那位警察看了一眼桂珍,说:“那好吧,有些情况,我们就和你说吧,周海山涉嫌盗伐林木,已经被我们拘留,我们....还没等那位警察把话说完,海山母亲像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这时,桂珍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喊,过了一会,海山母亲慢慢地苏醒过来,目光紧紧地盯着桂珍,嘴里呐呐地说:“桂珍....他...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眼泪在眼角一粒一粒地滑落,然后,又扭过头问警察:“你..你们是说我儿子被你们抓进公安局了,是吗?”另一个警察温情地说:“大娘,你也别着急,上火,情况我也是在一步步地核实,周海山,就是你儿子要是没问题,他很快就会回家的。”

     警察又简单地了解了一些情况,很快就走了。
     海山母亲躺在炕上,一直在哭,桂珍就守在一旁安慰她。



                                              六



     桂珍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回到家,桂珍见到爸爸的第一句话就是:“爸,你能帮帮海山哥吗?周大娘都知道了,她很着急上火,你说,这又要来到年了,我怕....”

     桂珍爸爸,一边卷着旱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他老周家的事,和咱有啥关系,”桂珍就拿出哀求的语气说:“爸,你不是林场有熟人吗?你就帮着问问,就算帮帮我还不行吗?”“帮!桂珍爸爸的话停顿了一会,他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嘴角的旱烟,旱烟的味道熏呛得桂珍用手捂住了鼻子。
桂珍爸爸接着说:“帮,哪有那么容易啊!求人就那么容易,不花钱啊!这又来到年了,再说,我也只能去找杨洪,也就他能办这事,可你....”桂珍爸爸说到这,看了一眼她,桂珍也低下了头。爸爸又说:“你说说,人家要是真的帮了咱,你能不能好好跟人家处,你要是能答应我,我明个儿就去找他,不,你和我一块去,我想,杨股长会给面子的。”

     桂珍没回答爸爸的话,起身回了自己的屋,一个人躺在炕上,泪珠在眼角一粒一粒地滑落。

     第二天早上,桂珍还没起,就听见爸爸在外屋喊:“丫头,你不是我让我去林场吗?你去不去了?”
桂珍躺在被窝里,她不是不想去,可是...唉,为了海山哥,为了海山母亲,还是去吧,管它呢,走到哪,算哪吧。桂珍想到这,就答应了一声:“马上就起来了。”

     等桂珍忙完了,太阳已经挺高了,桂珍爸爸从鸡架里抓了两只老母鸡,一边抓,一边嘟囔:“我告诉你,这两只鸡可算是周海山的,等他出来了,你的把钱给我要回来,还下着蛋呢!”

     桂珍跟在爸爸的身后,东山林场,桂珍去过几次。
从桂珍家到东山林场其实没有多远的路,一道山岭隔着,山的这边是桂珍她们村子,山的那边就是林场。
村子比林场建的早几年,村子主要是靠种地,而林场则主要是靠林木采伐和经营林地为主,经济比较滞后,比较匮乏的年代,林业支撑着当地的经济,所以,每个林场都比较繁荣。

    去林场的路是一条砂石路,是木材运输的专用路,路很宽,路一般都是沿着山边而修建,九曲十八,就像茫茫林海中的一条大蟒蛇,见头不见尾,路边多半是灌木林和白桦林。

    北方的冬天,雪很大,茫茫的林海在雪域的衬托下,苍劲,浑厚,森森的丛林中好像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宝藏。

    桂珍跟在爸爸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寂静的山路上,踏雪的旋律就像一首不老的山歌。




                                               七



    桂珍她们到林场的时候,林场的职工正好上班,作业的工人们一个个全副武装,厚厚的大皮袄,狗皮帽子遮住了半拉脸,一个个你说我笑,几个年轻的还不是地盯着桂珍看,看得桂珍就差把头藏进棉袄里了。
和这些大老爷们在一起,桂珍就是一个仙女,大红的围巾遮住了下巴,只露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被冻得羞红,一眨一眨的睫毛上还站着霜叶,这么好看的大姑娘,又怎么能逃过这些狼一般的眼睛。

    在那个年代,谁家的姑娘能嫁到林场,也算是嫁进了福堆,林场毕竟属于吃公家饭的,是国家的,月月有工资,不像农村,种一年地,到秋了才能看见钱,这就是差别。

   桂珍爸领着桂珍进了场部。
桂珍爸在场部好像谁都认识,见谁都打招呼,还没等桂珍爸问杨洪在不在的时候,有人就直接告诉他,老韩,是不是又来找杨股长,桂珍爸笑着说,是啊,那人又说,杨股长昨天回局里了,你去他办公室等会儿,兴许快回来了,桂珍听那人的语气和看他的表情,心里想,这杨洪还真挺列害,怪不得爸爸那么敬着他呢。

    她们进了杨洪办公室,桂珍爸把从家带来的小鸡放在了门后,然后,坐下来。
桂珍爸从兜里掏出烟口袋,一边卷着烟,一边对桂珍说:“一会儿人家杨股长来了,你学着会说点话,咱是来求人家的,知道了吗?”桂珍顺从地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就看见杨洪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进了门,看了他们父女两,杨洪满脸的堆笑,一边把包放在办公桌上,一边说:“韩叔,来这么早,是有事吧,然后,目光落在了桂珍的脸上,笑眯眯地说:“桂珍是第一次来吧,你看看,来了,也没人给你们倒杯开水喝,没办法,下面的人就这样。

    杨洪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和桂珍爸爸说:“韩叔,你来啥事呀?”桂珍爸爸就起身,走近了杨洪,小声地把周海的事说了一遍。杨洪听完,看了桂珍爸爸一眼,目光又落到了桂珍身上。
接着说:“韩叔,你说的事,局里也很重视,这不,我昨天就是为这件事回的局里,现在滥砍滥发很严重,特别是没有经过批示,盗伐的,局里也三令五申强调这个问题,我又是管林木审批这一块的,你说,我要是出面,好像不大好吧。”杨洪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睛也没理开过桂珍,看得桂珍心里有些发慌。
这时,桂珍爸也看了桂珍一眼,示意她说话,桂珍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杨股长....”桂珍刚叫出名字,杨洪就赶紧站起身:“别....别,他们叫我股长,你不能叫,这时,杨洪的眼里流露出暧昧的光芒。
桂珍情绪缓和了一下,说:“他们说,周海山偷木头,那是冤枉的,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他从不偷人家东西,他.....杨大哥,你就帮他说说话,他真的,真的.....桂珍越说越激动,话语也有些胡无论次。

    杨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他一边倒着开水,一边说:“桂珍,你知道,这事办起来有点难,你说那周海山也是,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其实,局里也知道他背后一定还有人,要不,就凭他,还没那么大本事。”杨洪端着水杯走到桂珍面前,温情地说:“既然,桂珍张嘴了,再难办的事,我也得办,是吧!说完,他看了桂珍爸一眼,眼角流露出一种隐隐的狡黠目光,这种笑的背后仿佛藏着一个秘密,而在这个秘密没有识破之前,心里总有一份庆幸,和成就感,进而带来就是贪婪,这是一种感觉,是一般人发现不了的,他藏得很深。

    桂珍听了杨洪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心情也放开了很多,笑眯眯的眼睛也开始会说话了:“那就谢谢你了,那....那他啥时候能出来呀?”桂珍又追问了一句,桂珍的心理恨不得马上就能看见她海山哥。
桂珍爸听她这么问,就急着说,这还八字没一撇呢,你以为公安局是你杨哥家的,事情总的慢慢来。
杨洪听完,马上补充到:“韩叔说的对,我先问问情况,不过你放心桂珍,我会马上就办的,不行,等我回去和我爸说一声,公安局的严局长是他战友,他们关系不错,我感觉,我爸要是插手了,就不会有多大问题,只是时间,这很难说,你说对吗?桂珍。”




                                               八


    海山哥的事终于有了着落,这对于桂珍就是一件让她最高兴的事,桂珍一路都在想,回到家,一定要最快地把这事告诉海山母亲,面的她老人家着急上火,要是真的急出个好歹,那我该咋和海山哥交代呀!

    桂珍和爸爸刚到家,桂珍妈就告诉桂珍:“你快去老周家去看看,好像海山她妈病重了,上午,我见你李婶都把大夫找来了,本来我也想去了,你舅家的二妮来了,呆了一上午,我就没去了,你快去吧!桂珍听完,摘了围巾递给妈妈,转身就往外走,桂珍爸喊她回来:“你回来,你去算啥呀,你又不是她家啥人。”桂珍好像没听见似地,头也没回地就走了。

    桂珍到了海山家,海山母亲确实病得挺重,脸色惨白,嘴唇干涩,闭着眼睛,她听见桂珍和李婶在说话,就有气无力地叫着桂珍的名字:“桂珍......桂珍,你...你回来了,你见到海山了吗?桂珍听到海山母亲在叫她,就赶紧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大娘,没事的,海山哥过几天就能回来了,你别着急,你要急出病来,那该咋办啊!

   李婶见桂珍来了,她说她的回去了,该做晚饭了,临走时,她嘱咐桂珍,晚上熬点粥给海山母亲,桂珍送李婶到门外,李婶犹豫了一会说:“桂珍,你说咱两也不是他家啥亲戚,.....要不...要不给周琪拍封电报吧,让她回来,大夫说,她这是急火攻心,挺严重的,大夫还建议,最好去县里,可咱也做不了主啊!

   桂珍想都没想,说:“那明天就让你家小二帮我把周大娘送县医院去,然后在给周琪拍封电报。

李婶点了点头,嗯,也只能这么办了,说啥也别把病给当误了。

   桂珍已经给周琪拍过电报了,都两天了,海山母亲的病一天比一天加重,医生说,根据拍片,可以确定是肺部感染了,根据病发情况看,老人病情并不乐观,所以,桂珍很盼着周琪能马上到家。

    周琪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给老人家属下发了病危通知单,遗憾的是老人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也没见到自己的儿子,周琪更是痛不欲绝,面对眼前家里发生的变故,她实在没办法接受,她一边收拾着妈妈的遗物,一边痛哭流涕,那熟悉的味道,那往日的身影,周琪的眼泪都要哭干了,可是,这是事实,不接受也的接受,哥哥的事,桂珍已经和她说了全过程,周琪听完说:“哥哥的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债脏,可是,要说明事实,就必须得有证据,雇佣哥哥的老客又跑了,哥哥这部简直就是在背黑锅呢吗?”桂珍听完,觉得周琪说的有道理,可是,眼下是怎样才能让海山快点出来,周琪烧完妈妈的三期也就的回去了。

   听说周琪回来了,周琪的同学也都陆陆续续地来看她,一是多年不见了,大家都彼此想念,再有就是周琪家发生的这些变故,很令大家同情,大家在一起,主要是想安慰安慰周琪。

    周琪的高中同学中有两个就是东山林场的,当年,他们在一个班级,而桂珍不和他们一个班。
周琪和他们谈起哥哥的事,林浩说:“你哥哥的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周琪说:“我感觉也是,可是就是没证据,幸好桂珍托人了,桂珍说,托的就是你们林场的,叫什么了?”周琪想了一会说:“对了,叫杨股长的。”林浩接过话说:“哦,杨洪,听说他正在和桂珍处对象呢,桂珍找他能好使,人家他爸是林业局副局长呢。”周琪听到这,马上就打断了林浩的话,你说啥,桂珍和那姓杨的处对象呢?不会吧,桂珍和我哥都出好几年了,桂珍读高中那会就喜欢我哥,不可能,都是瞎说的。”林浩看着周琪坚决的态度,也没在争辩,只是说,林场的人都知道这回事,而且,桂珍和她爸还去过林场,杨洪也来过桂珍家,反正我们知道的就这些,要不等你自己再问问桂珍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林浩说的事,周琪一直搞不明白桂珍为啥要瞒着她,如果,如果桂珍真的在和那姓杨的在处对象,那哥哥的事....周琪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九



    自从周琪回来,桂珍每天晚上都来陪她作伴。
北方的冬夜很漫长,就像这农历新年一样,特别是对于周琪来说,身边已再没有一个亲人,过年过的就是一份折磨,好在身边还有李婶一家和桂珍一直的陪伴,心里的那份孤寂和凄凉在他们给予的温情中淡化了很多,温暖了很多。

    周琪和桂珍躺在炕上,窗外的月光挂着银灰色的青霜,满满地铺在他们的棉被上,室内的温度也变得清凉了许多,被窝里却是暖和的,这就是北方火炕最值得人留恋的地方,这个季节,北方相对于南方总有它特别的地方,周琪也这么说,周琪说,她不喜欢南方的冬天,因为,南方的冬天往往是外热里寒,她厌恶那冰冷的床,每天晚上钻进被窝的一刹那,都有如经历一场灾难,而北方则皆然相反,即便你在外面被冻的瑟瑟发抖,只要你上了火炕,进了那暖融融的被窝,你就再也不想起床。

    这些天,桂珍听了周琪在南方的很多故事,周琪说,南方很美,美得像个大姑娘,南方的美是一份娇柔,哪像咱们呀,粗糙的皮肤,怎么洗也不白,他们每次说到这些时,两个人都会在被窝里比较,桂珍非要看看这从南方回来的妮子到底白到啥程度了,纯真的笑往往会给这冰冷的寒冬增添一点暖意。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桂珍想着海山,周琪则想起了林浩说过的话,周琪想问桂珍,可又怕那是谣传而误会了她,毕竟她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们之间必需要彼此信任,可林浩的话一直在耳边,想到这,周琪扭过脸,看着正呆呆望天的桂珍,说:“又想我哥呢?桂珍没吭声。周琪又说:“你求的那个杨股长,人怎么样啊。”桂珍也转过脸,看了周琪一眼说:“还行吧,你也应该认识,就是咱们上初中时,那个叫杨公子的,整天风流,后来不念了。”

    周琪想了想,唉!还是单刀直入吧,这样拐弯抹角,真难受。
周琪问桂珍:“他人不错,那你喜欢他吗?桂珍在被窝里用脚踹了一下周琪,嘴里嘟囔:“净瞎说,我喜欢他干嘛,我都不熟悉他。周琪看着桂珍认真的样子,心里暗暗地觉得是自己错怪了她,可是她心里还有一点放不下,就有追问:“那我咋听我同学说,你们正处着对象呢,其实,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他们都这么说,说那杨股长都来过你家串门了,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桂珍听周琪说得很认真,她才想到周琪干嘛要问自己喜不喜欢杨洪,原来,她是听到了啥,桂珍想到这,撩起棉被,围在身上,然后,看着周琪说:“嗯,是有这么回事,但不象他们说的那样,是我爸相中了杨洪,说他有能力,家境又好,非让我嫁给他,可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哥,这辈子除了海山哥我谁也不嫁,桂珍说到这时,情绪有点激动,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

    周琪见桂珍哭了,就赶紧坐起来,一边帮桂珍抹去眼泪,一边说:“好了,好了,都怪我,我也是听他们瞎说的,我因为不信,所以,这才问问你,桂珍,你的生日比我大一个多月,你一直是我姐,可你知道,我嘴硬,这些年,我一直没叫过你一声姐姐,今天,我就叫你,桂珍姐,等我哥回来了,等你们结了婚,我就该叫你嫂子了。桂珍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后来,两个都笑了。

   周琪临走时,把哥哥的事就交给桂珍了,周琪说,她留下来,也解决不了啥问题,再说,她的假期也到了,又不能不回去,她相信哥哥会没事的,有桂珍呢。



                                                 十



     周琪走以后,桂珍就一直追问爸爸,杨洪那边办的怎么样了,都有换过正月十五了,怎么还没结果呢?桂珍的爸爸总是说杨洪正在办,爸爸还说,等过了十五,等都上班了,差不多就该有结果了。

     桂珍就这样天天盼着过了十五,天天盼着能早一天见到海山,这些天,桂珍人好像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可就是这样,她只能等,她没别打办法。

     正月十五又过去了几天,依然没有海山哥的消息。
早上起来,桂珍准备今天自己去林场找杨洪,吃过早饭,桂珍帮妈妈收拾完,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和妈妈说,她要去林场,妈妈说:“你急也没用,要不再等几天,等你爸从外地回来,让他领你一起去。”桂珍气囊囊地说:“哪的等啥时去,我看我爸就是不愿意帮这忙,他就不想我和海山哥好,海山哥出事,他乐不得呢!妈妈说:“别这样说你爸,你爸不也都是为你好。”桂珍哼了一声:“为我好,他是想要他的彩礼,看人家有权有势,就想吧唧人家,全村谁不知道他是小算盘呀,可他再算,也不能算计他姑娘啊,我可是他亲生的啊!”桂珍越说越生气,摔门就走了,妈妈在她身后,叹了口气。

     桂珍出门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桂珍妈也刚落下脚,就听大门外,一阵摩托车声响,桂珍妈朝窗外,看见杨洪驮着桂珍已经进了院子。
杨洪手里提着一兜水果,一边朝屋里进,一边说,“韩叔,出门了,几天都没见他去林场了。”桂珍妈,应着,桂珍跟在杨洪的身后。

     杨洪进屋坐下,桂珍妈去厨房给他倒水,就听见杨洪对桂珍说:“等急了吧,桂珍,我就怕你们着急,这不一有消息,我就马上来通知你。”桂珍妈妈端来的水杯,杨洪接过水杯,向征性地喝了一口,接着说:“周海山这案子还真难办,主要是他赶在了风头上,上面抓的就是这样的典型,按法律,周海山最起码也得被判个三年徒刑,如果,跑了的那个老客抓到了,兴许他的罪还能轻点,其实,谁都知道周海山有点怨,就连办案的人也这么说,可是,事实在那摆着呢,这黑锅他是背定了,不过,桂珍你放心,我已经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我爸和公安局的严局长,法庭的郝庭长都打过招呼了,郝庭长答应最多也就判个一年,弄好了,周海山半年就能出来。

    坐在一边的桂珍,一听杨洪说,海山哥得被判刑,眼泪自然不自然地流了出来,她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衣襟上,杨洪看了桂珍一眼,眼睛里流露出一股刺骨的寒,可他脸上的肉是笑的,生生地被堆到一块,他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绢,递到桂珍桂珍眼前,嘴里说着:“别哭了,就这结果,我也费了不少力气,要不是韩叔说,周海山和你一起长大,他人又不错,我才不愿意管呢。

    杨洪劝了桂珍一会儿,说自己还有事,就要走,桂珍妈客气滴留他吃过午饭再走,杨洪执意要走,临走时,桂珍问杨洪她啥时候能去见海山一面,杨洪想了想说:“别急,等过一阵子吧,等我找个机会,放心,我会让你们很快见面的。”杨洪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冷,是隐在风里的冷。

    桂珍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杨洪少来口信,说明天让她进城,他安排她和周海山见面。
这一夜,桂珍的梦里全是海山的影子,她看见海山蓬松着头发,一脸的沧桑,呆滞地看着桂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桂珍一声声地叫....海山哥....海山哥,我是桂珍,我是桂珍啊!桂珍的眼泪湿透了枕巾,她从梦中醒来,她还在一声声地抽泣,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海山哥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不会的,不会的....。


                                                十一



    三月的北国,咋寒咋暖,冰雪渐渐开始融化,田野里已经可看见陆陆续续备春耕的身影,河边的柳枝上隐隐约约能看见鲜嫩的柳芽,一点点的,这就是春天的信息,这富有生机的欣喜,让人们看到一个个希望。

    桂珍进了城,杨洪没有直接带她去见海山,而是把她安排在了一家旅店,杨洪说,他托的人昨天出差了,答应他,今天中午能回来,回来,下午就去见周海山。

既然来了,也只能听杨洪安排了,只要能见到海山哥,桂珍等多久都愿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洪和桂珍说,他找的这个人,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副队长,杨洪说,你别看他是个副职,他的权力不大,但这小子,是半个社会人,他破案很有水平,就是上面没人提拔,要不早升了。

    吃过午饭,杨洪说他的回林业局取一份材料,让桂珍在旅店等他。

    杨洪安排的这个旅店是这个县里最好的旅店,用现在的话说,够星级的标准了。

    桂珍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来,太阳已经偏西,可是,还是没见杨洪回来。

    正在桂珍焦急等待的时候,杨洪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桂珍给他开开门,杨洪一见面就说:“桂珍,今天咱们好像见不了。”桂珍急忙问:“咋啦,人家变逛了?”杨洪说:“那倒不是,是他还没回来呢,我刚从刑警队回来,他同事说,市局今晚要开个案情分析会。”所以,就得明天再说了。

    桂珍的兴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终,呆呆地坐在床上,忽然,桂珍抬起头说:“那咱们先回家吧,明天再来。”杨洪笑了笑,说:“回家,你看看几天了,天都快黑了,哪还有车了。”桂珍说:“那咋办啊?”“咋办,住下呗。”杨洪说。桂珍看了一眼杨洪说:“住这,那得多少钱啊,”艳红哈哈一笑,说:“没事,我能报销,不仅能报销,就连咱两今晚的饭也有人管了。”桂珍一脸的疑惑。杨洪看着她说:“一会你收拾收拾,林业局的几个朋友请我吃饭,正好,你也认识认识。”桂珍说:“我不去,我也不想认识他们,她们也不认识我,去了,多难受。”可是,还是没经住杨洪的劝,桂珍还是去了。




                                                 十二




    桂珍从小就生活在村里,她哪里见过这阵容,那天晚上,的确是杨洪的朋友请的客,有男有女,事后,桂珍也记不得有谁了。

    那天晚上,桂珍先是不喝酒,因为,她从来都没喝过酒,可是,桂珍的性格,天生的柔软,架不不住别人的劝,喝了第一杯,就有了第二杯,这中间,杨洪还替她,喝了几杯,桂珍没有酒量,又是第一次喝酒,喝得又急,最后,桂珍醉的一塌糊涂,人事不省,没办法,杨洪只好提前离席,把桂珍搀回了旅店。

    杨洪也没少喝,他里倒歪斜地把桂珍扶到床上,桂珍嘴里哼哼着,又好像是在叫海山的名字,杨洪双手扶在床上,气喘吁吁,看着酒醉的桂珍,羞红的脸颊透着几分青涩,弯弯的眉毛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归真的呼吸有点急促,粉红的毛衣衬托着桂珍那迷人的身姿,一起一伏的两座山脉给了杨洪巨大的诱惑,杨洪从桂珍呼出的气息里嗅出了一种别让的味道,这种味道迅速从他的每一个汗毛孔进入,又迅速传遍他的全身,杨洪的血一点一点地在燃烧,他贪婪的目光几乎要把桂珍剥光,那一刻,桂珍在杨洪眼里就像一个赤裸裸的羔羊,杨洪的热血烧到了极点,他涨着通红的脸,脱去自己的外衣,又一件件地,把桂珍的衣服丢在地上,狼性的贪婪占有了这个美丽的夜晚。

    桂珍醒来,身体有一种隐隐的疼痛,她像从梦中醒来一样,眼睛吃力地睁开,阳光正好照在床头,照在她的脸上,她一个翻身,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光光的,因为这种肌体直接与被褥摩擦的感觉是没有过的,桂珍顿时清醒了,他看看地板上自己的衣服,看看自己睡的床,再看看自己,她一下子像坠入了深渊,眼泪像洪流一般涌了出来,她放声大哭,把头紧紧地埋在被里。

    这时,杨洪听见桂珍的哭声,就赶紧跑进来,毕竟旅店不是他自己家。
杨洪也被桂珍的哭声震慑了一会,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床头,忏悔的话用火车都拉不完,桂珍的哭声也没有一开始激烈了,杨洪把桂珍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捡起来,放在床头,然后,点了支香烟,把身体卷缩在沙发里,烟雾将杨洪埋了起来,房间里,桂珍抽泣声紧紧地撕扯着这晨曦里的安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桂珍坐起身,抹了一把眼泪,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一句话也不说,杨洪见桂珍穿好衣服,他又扑通地跪在床边,他哀求地说:“桂珍,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是畜生。”桂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连畜生都不如,你就是个流氓,是个下三滥。”杨洪见桂珍开口骂自己了,他知道没事了,他接着说:“你骂得对,我就是流氓,不,我连流氓都不如。”桂珍拿起身边的枕头,狠狠像杨洪砸去,杨洪也不躲,桂珍抽泣着,狠狠滴说:“杨洪,你记住,我要告你去,我不活,你也别想活。”

     杨洪听桂珍这么一说,

文章评论

听风沐雪

语言很美很清丽,故事淡淡的却能入人心,可是我感觉还缺点什么,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谢谢微风呈现的唯美故事。

水中月儿

清河之恋[em]e105[/em][em]e105[/em][em]e105[/em]

秋风(友满)

已经被吸引,有时间再来欣赏![em]e160[/em][em]e160[/em]

在水伊人

我想每个人都期望故事的圆满吧,还是给个好的结局,这样才不会虐心。几天没来,你是丰收啊!

柳诗

[em]e100[/em] [em]e100[/em] 海山慢慢地转过身,用他那硕大温暖的手,托起桂珍的脸,轻轻滴说:“桂珍,别这样,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别把眼睛哭肿了,哥不怪你,是哥没那命,你和周琪一样,都是我的好妹妹,只要你们都过得幸福,哥就高兴,哥也会幸福的。”说完,海山轻轻滴在桂珍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说,早点回去吧,明天就是你的大喜的日子,听话....[em]e160[/em] [em]e179[/em] 有身临其境的画面感。[em]e100[/em] [em]e100[/em] 这样的背景音乐,这样的文字配图,让我想到了现在全国旅游景点都花巨资修建的立体效果编剧出来的歌舞剧如:丽江千古情、杭州千古情……到每个地方旅游,一定要花几百元去看这《千古情》系列,最不能错过就是这些让人内心振憾让人亲临其境的真实感大型歌舞剧。

霞光

今夜只能读到“四”了,明天抽空阅读完,再说话。辛苦了!

霞光

读完小说,有无语的感觉。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人性的扭曲,是那么正常。看似平淡的故事情节,也活画出一幅人情世态图。有时代感,有生活气息,人物塑造比较丰满。当然,还有很多瑕疵。比如:语句拖沓,不够凝炼;错别字较多,结构设计不够悬念,故事情节不够新颖等等。无论怎样,一位业余作者,能够用心写作,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小说把故事的矛盾冲突设计再尖锐些,人物的性格就会更突出些,其文字的感染力也会更强一些。感谢你的邀请,让我有机会品读乡土情怀浓厚的好篇章。

秋风(友满)

读完了上部分,就第一次在电脑上看的,另外两次都是手机欣赏。不错,有空再来欣赏![em]e16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