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在乡村的童年——煎饼忆

个人日记

 

    小时候,留在我记忆最深处的东西,也是我曾经最爱吃的,那就是煎饼。即使是现在,一看到煎饼,我的口水和那难忘的记忆就能涌出来。

我和煎饼的感情太深也太不寻常了,每次回忆起来我的泪竟不知不觉的流出来。而煎饼又是和大娘不可分割的,使我流泪的说不清是煎饼还是大娘。

我十二岁那年,爸爸患上了神经官能症,失眠、头痛,去县城的医院调理治疗,妈妈护理,大姐二姐都已参加工作,家里只剩下哥哥和我,哥哥每天放学很晚,我便跟三堂哥去他家里。

大伯是教师,离家很远,只有星期天和寒暑假才回来。家中是大娘带着比我大一岁的三哥,大娘也曾是老师,不知啥原因被下放回家了。那时候大娘的头发就已经花白了,算起来她刚刚五十岁。

有一天,大娘带我和三哥去集上卖鸡蛋,正是初春,青黄不接的时节,鸡下的蛋舍不得吃,攒着卖钱,以供家里的零琐开销,大一点的鸡蛋能卖一毛,小的卖八分钱。走了七八里的山路,早晨吃的一碗高粱米粥已消化干净。一到集上我便盯着卖煎饼的摊不肯离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边摊边卖,她动作轻快利索,间或抬头吆喝一声:“煎饼!热乎的煎饼!”

大娘卖完鸡蛋,领三哥来找我,我仍然恋恋不舍,大娘想了想,叹口气,拿出卖鸡蛋的钱买了一张,从中间扯开,我和三哥一人一半,大娘说:“到家大娘也给你摊。”

第二天,大娘就摊煎饼,摊煎饼的程序和集上那位妇女一样,先用小勺舀点苞米面面浆,倒在煎饼鏊子的中间,然后用一个横绑着木把的木片在鏊子上从中间往外转圈刮面浆,面浆就均匀地铺满了整个鏊子,熟了,用小铲铲下来,动作非常娴熟,我在旁边呆呆地看着。那天的饭我吃得心满意足,菜是萝卜条炖羊骨头,羊骨头是大娘的弟弟拿来的,大娘的弟弟是杀羊的屠夫。

吃那顿饭的情景我依然清晰地记得,炕上放着桌子,我和三哥分坐两边,大娘站在炕边的地上,添菜添汤,一会儿用勺子盛羊骨头放在我碗里,一会儿又向三哥碗里放一块。

我觉得煎饼就是世上最好吃的美食了。

后来爸爸病好回家了,大娘一旦摊煎饼就让三哥给我送来,她知道,我最爱吃煎饼。

再以后,我念完小学上初中、高中,离开家参加工作,辗转四处奔走。吃过多出的特色小吃美食,也吃过多地的煎饼,都没有大娘摊的煎饼那样令人回味无穷,咬起来很筋道,淡淡的清香,微微的酸味。

如今一转眼,大娘已经过世二十年了,逆来顺受的大娘和美味的煎饼都成了永远的回忆。

 

文章评论

香香

我们家这边有一对老夫妇摊煎饼老好吃了,有时间你来尝尝。

香香

味道和童年的记忆差不多。

红尘有爱

那童年的记忆啊,将会是我一生最温暖的回忆。

老小不点儿

老乡对煎饼情有独钟,是原了多少的亲情在其中!

西红柿

就像在耳边娓娓诉说,心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