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破晓

我的日记

记忆里还是半月之前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两个少年和一个姑娘并肩坐在一块石砌的台阶上,落日将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就那样在影子的尽头相互重叠在一起。
——文/****



七月西夏,用阴绿抵御着令大地燥热的盛夏闷晒。知了,也在树下不知疲倦的飞着,一遍,又一遍。
这是第二次来到银川,第一次打工,第二次实习。2014年7月2日。在兰州车站的检票口,回头张望着,我哥是不是在哪一个方向,来送我。很想回去道别,去新疆上班。等我回来,他早离开了。可不能回去。前一晚和父母吵架,父亲指着鼻子叫我滚出去,现在想回去也不知道又多少尴尬。就这样走吧,也许,回来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看着斑驳如苔的铁轨。一时不知道我会去哪里,还能不能回来。这时,我已经在火车上了。生命已经沿着火车轨道走过了23年半的距离。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在每一处历史的结局,大自然将其化作飘忽不定的云。想起一句话,“我们就像云,为了交换自己,彼此相遇,为了成为自己,又相互分开”,云飘了很远,远道消失在视野。
又几天过去。
盯着头顶的太阳,发现离开兰州后的天空变得湛蓝了许多,太阳也变得更加刺眼。我突然茫然无措的像个孩子一样,开始想念每一个亲人。
我收拾了一下行李,拨通了大伯家的电话,按照大妈给的地址,走出陌生的门口,在陌生的爱民巷口,坐上陌生的102,中途转坐301。一路陌生的风景。一觉醒来,不知到了哪里,认真的听着公交车的报站核对着站牌的名称,才发现过去了一大半路程。睡眠不仅使疲劳的身体得到缓解。心情也好了许多。宁字打头的车也让情绪在潜意识里平复了许多。我开始喜欢这个一望无际深绿的城市。
贺兰县发展的挺快,大伯带着我在街上转了一大圈,乎穿过了每一条大街小巷,讲着每一处的曾经,贺兰县以前比定西小,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大伯比我年长10岁,童年的记忆里,都是他带着我们玩大的,那时候我哥,两个妹妹,还有我,四个人天天跟在大伯后面成了忠实的粉丝。十一岁左右的时候,他去当兵了,突然间冷清了很多。成长中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缺失,第一次明白有些不情愿会被现实不断消磨,直至你接受它的缺憾。大伯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是高二了,性格没怎么变,回来以后就和大妈两个人结婚并且到了银川。那时候,妹妹三岁多。这几年下来,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挺幸福。我心里还默默想着,这样的生活也是我向往的小日子。大伯也会时常说起上小学时的我,我也会顺着话语回忆起那些凌乱的往事的章节。窗外的星光也可以从屋顶的缝隙里被看到,一束、两束、三束……,童年的时光也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流过。和大伯,表弟聊着生活的琐碎,两箱酒喝到肚子涨的喝不下去。才勉勉强强的躺到床上。睡去
又几天过去。
又一次坐在这里。 像是和朋友一样,和大伯、大妈、妹妹一起坐着,聊天。妹妹也会用它八岁的思维去理解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大妈会一旁告诉小妹,“你还不懂,等到长大就懂了,”某时她说她还记得和我们一起打闹的情景,转眼就是孩子她妈了。大伯带着我来到了月亮湖边,慢慢的围着湖走着,湖边是新建起来的别墅,也许任何一个人离开家的时间久了,会突然的想起亲人。大伯说,“有时候在想有能力了,也把你四爷四奶接到这里。人老了,也干不动活了,就待着享几年轻福……”。想起我哥走的时候默默的眼睛红红的望着窗外,我知道他不想去新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现实。每一个人,都是一只被瓶子保护起来的虫子,以为这就是世界,而当有一天,瓶子老化,破碎。我们才会意识到,真正的世界不在这里。我眼前的路也渐渐的模糊……
我们都以不同的离开,让故事走到相同的尽头。
准备回去了。
这一次实习留给我更多的是关于离别的思考,时间的思考。我选择做一名过客,以轻快的方式和他们告别,每一寸远去的土地,这半个月的点点滴滴,每一处有我脚印的西夏。在只属于你们的时光里,安静的过着。
植物之所以向光生长,是因为生长素在背光测的浓度多于向光侧,所以形成聚合在一起的一条条曲线,人之所以选择让阳光照耀。是因为阳光驱散了藏在阴暗处的痛楚。
2014年7月16日凌晨五点,我在回兰州的火车上爬了一晚之后肚子疼醒了。窗外已经有些亮光从东方的山脉边缘散开。等待着破晓。远处也有稀疏的浮灯在闪烁着,也许是星星落落的村庄,或者是深夜赶路的火车。胸腔里涌来一股强烈的起伏跌宕。不知道,这样的滋味,是不是恓惶?


文章评论

涛涛

很开心,笔墨里竟然有一些生物课的影子!

筑梦

你写的一些细节很能勾起人的回忆,特别是车站。你走的时候我去考驾照了。叫你来家里,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