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栀子花开（小说）【中国文字缘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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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栀子花开 记忆里的花都是那种素素的，白白的那种。不是不喜欢有颜色的花朵，而是有些花太过娇艳，我怕视线禁不住引诱，就被迷惑。 自打我从小开始，就特别钟爱素色的花朵，每次上山，都特别亲觅那些素色的小花小朵，觉得那颜色才适合自己的心情。以致多年以来，这种习惯一直不曾改变。 或许，很多依恋就像感情，习惯了一件事，或一个人，这种习惯就会一直延伸下去。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栀子花，一直想为它写一篇文字，写它的白，它的纯，它的味，只是很多次，很多次，我落下的笔，又抬起。都说，每种花都有一个故事，它的故事一定关联着一些爱情。 记得，那个时候还不怎么长大，正值花季的年龄。每到栀子花开放的时节，邻家院子里就飘过来一种特别香，特别香的味道，那个时候，总喜欢踮起脚尖，想爬上不是很高的墙院，看看栀子花开的模样。但邻家的爷爷像顾及他的生命一样，每次院子的门打开就马上关闭了，这越发引诱了我的好奇心。 我知道，和邻家爷爷生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清瘦的那种，像营养不良，（那时，我经常那样笑他）。为了栀子花，我没事找事的接近他，只是邻家哥哥那个时候很内向，很少说话，每次的话不多，很礼貌的那种，把我搁在哪里，不爱搭理。我这人好奇心特别强，越是不搭理我，我越是想接近他，所以每次没话找话，但是机会不多。 天天闻着飘过来的花香，心里就有一种冲动的感觉。一天，我问妈妈，说邻家的哥哥和爷爷怎么不喜欢说话，很孤僻。妈妈告诉我说，女孩子，别乱打听，爷爷和哥哥都是善良热情的，只是他们家经历了很多事变，才不怎么开心，以后不要去烦他们，知道吗？ 我是一个闲不住的女孩，心里面有事就一直搁在心里，以致晚上睡觉都想着这件事。妈妈终于经不起我每天的磨缠，说了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原来，哥哥的爸爸和妈妈车祸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当时，听了妈妈这么说起，心情就特别的难过，以致很多天，都没去找哥哥说话，不是不想找他，而是，我知道他们的事情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那时候的我心里特单纯。 一天中午，我家房门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我在想，谁这么礼貌的敲门，（门没有关闭，只是半掩）我打开另一半，看见一小盆清香带着白白的几朵花儿出现在我的视线，原来是邻家哥哥，他微笑的说着：送你，知道你喜欢我们家的栀子花。 那一刻，我感动得无语，不知道怎么感谢，还是妈妈听见哥哥说话，赶紧出来接过，连声说了道谢的话。 以后，那盆栀子花就成了我的宝贝，每天看着它们，我可以数清有多少片叶子，有几朵花骨，有几个半开的，有几朵全开的，甚至那些枯萎的花瓣我都舍不得丢掉。我把快要枯黄的花一朵一朵的剪下来，在太阳下晒干，做成一个个花签，细心的用一个盒子收捡起来，就是妈妈都不准碰。 从那个时候起，心里开始有秘密了。也从那个时候起，我和邻家哥哥的距离也就拉近了。 我从哥哥的嘴里，知道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蓝枫。但那时我不叫他的名字，我还是习惯叫他哥哥。（这个习惯，以致很多年以后都是，也许开始就叫错了）。 从那时开始，我的生活不仅多了一个哥哥，我还多了一个伴，每天上校，放学，不再是一个人了，他家的院子也不再对我关闭， 我成了他们家的常客。每次去的时候，爷爷脸上总是挂着开心的微笑，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着，还特别嘱咐，不准哥哥欺负我。每次爷爷说这话时，我都偷偷好笑，哥哥怎么会欺负我，都是我欺负我他，也是每次这个时候，哥哥都无奈的撇嘴，我就向他扮鬼脸，冲他嘚瑟的笑，直到笑的踹不过气。 一直都钟爱文科，所以我的数学成绩不怎么好，每次考试都不怎么理想，尤其是对数字敏感，一些公式化的老是记不住，但是哥哥的数学成绩特别棒，每次考试都在班上前几名，但从不骄傲，也不喜欢显示自己。于是，妈妈就叫哥哥辅导我数学，我当然求之不得，那样就可以避开妈妈的唠叨，老是说我的不是。 每次哥哥教我的时候，我都不怎么认真去听，老是打断他的话，提出反问，弄的他每一道题都要教很多遍，我知道我是故意的，想拖延时间。哥哥的脾气特别好，不管我怎么刁钻，他都一一解答，有时弄的我想不出问题来反驳他，只有乖乖的把每次的作业完成。反正，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黏着他，那感觉特别的好。 那个时候的我，天是蓝的，雨是滋润的，心，纯得像一张白纸。 每天和哥哥一起上学放学，在别人的眼里，我们真的就像一对亲兄妹。在哥哥的眼里，我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呵护，需要他保护，那个时候，我也一直以为哥哥也是把我当着妹妹看待的。直到有一天，哥哥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了特别的温柔。 青春的一场花季又来到，又是栀子花开的时节了。而今年的栀子花开得特别多，也特别特别的白，白的惹眼，白的惹心。 我的那盆栀子花也比去年长大了很多， 想给它们分成两盆，可哥哥说，分开了怕它们枯萎，不如移到一个大一点的花盆里，那样更适合它们的生长。我们找了一个大一点的花盆，小心翼翼抬入盆里，轻轻添上泥土，在浇上水，看着哥哥细心专注的那个样子，感觉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 我不行，我就是一个马大哈，做什么事都特别的粗心，尤其丢三落四，但每次我无论做错什么，哥哥从不会说我，总是替我遮掩或帮我记住想不起的很多东西。就连移动小小的花盆，弄的我脸上头上都是泥土，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哥哥开心的笑着说：小花猫，别动。 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手绢，轻柔地擦去我发上和脸上的泥土， 看着哥哥温柔的眼神，我一次感觉他是那么高，那么帅，心不由得有点乱乱的。清理干净了，哥随手摘下一朵开得特别好的栀子花插在我的发梢上，嘴里喃喃的说着：只有我的妹妹才配得起这样洁白的栀子花。 以前，我知道哥哥和爷爷那么爱栀子花，是因为那花是他爸妈留下的。现在，我也成哥哥心里的栀子花，心，温柔的如这个季节花儿，别提有多高兴。 这一年，哥哥马上就要高考了，我高二，他每天出了准备迎接考试，更多的时间还是替我补习数学。高考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在我眼里，哥哥永远都是那么优秀。 果不其然，哥哥以最优异的成绩被一家有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发下来时，爷爷 ，妈妈和我都开心得不得了。 那个夏天对我来说，是开心的，也是忧虑的，开心的是这个夏整天哥哥都可以陪着我，难过的是，哥哥马上就要去另一座城市了。 看着盆里没有了白白的花儿，只有绿得发亮的叶儿，那个心就湿得如雨季的水滴。我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了，经常看着栀子花发呆，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这就是爱情，只是感觉哥哥要离开了，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一样，牵扯着某根筋脉生出了疼的感觉。 哥哥终于要离开我们了。那一晚，星星特别亮，哥指着一颗离我们最近的说：傻丫头，难过什么，哥就是这个最亮的星星，时刻都在你的身边，再说，一年后，哥在高校等着你，为你接风。 听了哥温柔的言语，心里热乎乎的，也乱乱的，甚至有些莫名的心跳，我觉得脸上热乎乎的，眼睛有些湿润。我仰起头，把哥哥的手拉过来贴在脸上，哥看着我明亮的眼睛，抚摸着我的秀发，轻轻拥住我娇小的身子，把柔软的嘴唇印在了我的额头…… 哥走的那天，我把收藏了一个季节的栀子花签送了一半给他。哥哥仔细看了看，轻柔的捧在手里，低下头，闻了闻，当做宝贝那样夹入了书中，那个场景，至今都不会忘记。 时间，一天一天的走过，哥哥的信终于来了，信里出了问候，还有特别嘱咐我要好好学习，替他过去多看看爷爷。还说，看见盒子里的花签就像感觉我在他身边。第一次读哥哥的来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情书，但是我却把这封信捧在怀里，流了很多泪，也是第一次为哥哥流泪。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着，我除了忙碌的学习，准备迎接高考，其余的时间就念着哥哥。想他的时候， 我就会拿着剩下的一半栀子花签静静的看着。有时，我也会仰望着天空发呆那一会儿，我和哥哥一样喜欢蓝色，虽然蓝色代表忧虑的象征，但是，在我们心里，蓝色代表纯洁的爱情，和栀子花一样纯洁。 哥哥的信没有以前来的那么勤了，他说，让我安心迎接高考，就少来信了。 这一年的栀子花没有往年开的那么好，也许是忙于学习，也许是哥哥不在，缺少了我们的呵护，总之开的比较少，稀稀拉拉的枝头，就开着那么几朵，颜色还是白的那么纯洁，只是看上去，却少一些什么。 在忧虑和思念的日子里等待，我知道爱情的滋味是多么难受。 那个六月，哥终于回来了，可是，我第一眼见到的是，满身的疲惫和负累，不再是以前看见那个阳光帅气的哥哥。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一定有。 我接过哥手里的背包，心里满是痛惜。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除了关爱，别的什么我都不想知道，只要哥哥平安归来，不管发生什么，只想看见他。 哥回来几天了，心情稍微有所缓解，我预感到他心里有什么难言之事。因为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多话了，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道无形的距离，总感觉那么别扭。 那一年，雨水和今年一样，特别的多，特别的潮湿，好像稍微碰触一下，就会滴出水来。我不问哥哥这半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因为很多事情太清楚了，会触痛我的心脉。但我知道哥哥不说，一定有他的原因，也许他在找时间，找一个可以令我接受的时间。 那天，我在给栀子花修剪花枝，很久不曾管它，上面铺满了灰尘，还有一些枯枝残叶落在盆里，显得那么的凋零，心不由得一阵痛。 哥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静静的靠在门边，看我修剪，也不说话，但是，我却从眼神里分明看见了他的难受。终于，他开口说话了。我一边修剪花枝一边听，其实，我只听见前面几句，“妹，哥有了女朋友，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辈子，我必须照顾她”至于后面哥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我心在滴血，像刀割那样痛。 那一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哥哥和妈妈怎么在门外叫我，始终都不曾出声。窗外的雨淅淅的下着，我出神的看着那雨，落啊落的，像是落在我的心里，那么湿，那么冷的冰人。 那个六月，我没有笑过，也不想再看见哥哥，我知道他心里比我还难过。但他没有办法选择，他必须面对，因为那个爱他的女孩为了他，在一次放学横穿马路的时候救了他，而她自己却失去做健康人的机会，因此而残缺了。 看着面前的这盆栀子花，我知道，很多东西是无法挽回了。我翻阅了栀子花的花语，“永恒的爱与约定”，多么入心的语言。于是，我选择了爱，不要约定。爱一个人不一定相守，只要这一生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就足够。 开学了，哥送我去了我报考的学校，也带去了那盆栀子花，他说：妹，你就是这束洁白的栀子花，无论何年何月，永远都开在哥的心里，从不会凋零。 看着哥离去的背影，我的泪簌簌的下落。 “哥，只要你幸福，我就做你一辈子的栀子花，默默的陪着你，一生一世”我轻轻在心里喊出…… 【秋日细雨散文集：【寂寞的烟花】正在签名售书中，如有意收藏此本文集的朋友，请与本人联系，电话 13088198756 QQ : 16113245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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