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许广平》:21、高长虹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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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高长虹的闹剧 

    鲁迅到厦大不久,发生了高长虹闹剧。

    鲁迅在北京曾主办《莽原》杂志。参与撰稿和编务的有两方面的青年:未名社的韦素园、苇丛芜、李霁野、台静农、曹靖华,狂飙社的高长虹、高歌、向培良、黄鹏基等。在这些青年中,鲁迅最器重的是高长虹。他放手让高长虹做《莽原》的编辑、校对,并因此为高长虹另开一点稿费。鲁迅还曾为他选编作品集《心的探险》,并作封面,编入《乌合丛书》。后来高长虹到上海活动,鲁迅逐渐倚重韦素园。离京南下时,鲁迅将《莽原》的编务托付给素园。

    鲁迅到厦大不久,韦素园退掉了高歌的来稿,压下了向培良的一个剧本。向培良将此事告诉了高长虹。高长虹写了《给鲁迅先生》和《给韦素园先生》的公开信,发表在上海《狂飙》周刊上,把此事捅了出来,并要鲁迅:“你如愿意说话,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公开信写得颇有点火气,但鲁迅不想偏袒哪一边。他在给许广平的信中说:“长虹和韦素园又闹起来了,在上海出版的《狂飙》上大骂,又登了一封给我的信,要我说几句话。他们真是吃得闲空,然而我却不愿意陪着玩了,先前也陪得够苦了,所以拟置之不理。”过了几天又在信中说:“我想至24期止,便将《莽原》停刊,没有了刊物,看他们再争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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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虹

    高长虹等不到鲁迅的答复,立即发表一篇长文,对鲁迅竟破口大骂,说什么:“我与鲁迅,会面不只百次”,开始的印象“为真正的艺术家的面目”,以后“则递降而至一不很高明而却奋勇的战士的面目,再递降而为一世故老人的面目,除世故外,几不知其他矣”。说什么:“他还不以为他是受了人的帮助,有时还反疑惑是别人在利用他呢!然而他却是得到了‘思想界的权威者’、‘青年叛徒的领袖’的荣誉!”说什么:“于是‘思想界权威者’的大广告便是在民报上登出来了。我看了真觉‘瘟臭’,痛惋而且呕吐。”说什么:女师大学生“从哭声中被迫出校外”,鲁迅毫无办法,“遂戴其纸糊的权威者的假冠入于心身交病之状况矣”!

    北京发生的事,上海的高长虹发公开信,要厦门的鲁迅表态。鲁迅暂不表态,这没有什么错,高长虹竟就破口大骂,实在蛮不讲理,实在出乎意料。鲁迅决定拳来拳对,予以反击。于是《所谓“思想界先驱者”鲁迅启事》等一系列文字,在几种刊物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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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素园
 

    正当鲁迅开始反击时,韦素园来了封信,说沉钟社朋友相告:高长虹曾写有诗《给——》,以太阳自喻,月亮喻许广平,黑夜喻鲁迅。诗中有这样的句子:“月儿我交给他了,/我交给夜去消受。”“夜是阴冷黑暗,/他嫉妒那太阳。”这实在又一次使鲁迅大出意料。他起初不大相信,问川岛,川岛说在北京早就听到此说。原来高长虹竟害着“单相思”!约在一年又几个月前,许广平曾给高长虹写过一信,希望购得他的一本著作,这使高长虹从此想入非非。他还在一篇文章中吹喇叭:“我去年喜欢看《莽原》周刊上景宋的杂感!”这次鲁迅离京南下到上海,高长虹到旅馆里去拜望鲁迅,见到房间里还有许广平!令人费解的高长虹何以会对鲁迅破口大骂,也就容易理解了。就在高长虹的破口大骂中,还说什么:“我老实不知道什么叫做嫉妒,在恋爱上我虽然好像嫉妒过人,然而其实是我倒让步过人。”又说什么:“我对于鲁迅先生曾献过最大的让步,不只是思想上,而且是生活上。”甚至高长虹孩子文章中扬言:“若夫其他琐事,如狂飙社以直报怨,则鲁迅不特身心交病,且将身败名裂矣!”这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现在也都容易理解了。

    这使鲁迅十分愤慨:他的“单相思”不但荒唐,而且霸道。鲁迅写了《新时代的放债法》等文字,予以抨击。鲁迅写道:“你如有一个爱人,也是他赏赐你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天才而且是革命家,许多女性都渴仰到五体投地。他只要说一声‘来’!便都飞奔过去了,你的当然也在内。但他不说‘来’!所以你得有现在的爱人。那自然也是他赏赐你。”这确是高长虹一些文章中的逻辑。鲁迅还写了小说《奔月》,刻画了企图用暗箭射死老师的逢蒙。

    高长虹大概并不估计到鲁迅会反击的。他对鲁迅的反击,可说是一筹莫展,除指责鲁迅“断章取义”,喊了几声“救救老人”外,他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用鲁迅的话来说,真是一个“空壳”。

    鲁迅把一切都写信告诉许广平,她一再表示支持鲁迅的反击。关于太阳、月亮、黑夜的事,鲁迅是在厦门的最后一封信中告诉她的。她收到时,鲁迅已离开厦门了。他们可以当面议论此事,并为胜利而开怀大笑。


    《
鲁迅与许广平》(倪墨炎 陈九英 著)     下一篇:22、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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