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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假日，余出西农北门。闻花香，沐春风，逡巡数里，欣然不知所往。遂踏足花丛，仰卧于芳草之上，感万物复苏之乐也。

良久起身，忽见松柏掩映之处，羊肠小径盘曲其间，余奇之，顺路而下，左右树木葱郁，花草丛生，云雾缭绕，莺鸟幽鸣，几不得其路。百步有余，豁然开朗。又复行数十步，闻水流声，心乐之。转身小丘，下见小溪，水不甚清冽，有石桥横卧其上，鲜有人迹，大有误入桃源之境。
 

余顺水而下，夹岸高山，行之愈深，其峰愈险，而水流愈急。鲜花怒放，蜂蝶起舞。仰首绝峰，有洞穴于其上，余乃摄衣而上，攀悬崖，沿绝壁，奈何峰入云天，非人力之所能及也，未果，悻悻而退。

忽见绝壁之上，有嫩芽生于石缝，吾不知其名也，其坚持如此，人恐不能及也，遂刻几字于其上，以铭余“此心不变，此情不泯”之志也。
 

心静如此，慨然而歌，歌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与我何有哉。。。？”回声四起，经久不绝，余心恐，惶然而止。

良久思归，余攀小丘而望，忽见有草庵结于其上，余心大奇，惶惶而上。及近之，左右楹联曰：“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真神仙之地也！叩门而进，不甚开阔，日用之物，一应俱全：竹床石凳，方桌木椅，有蓑衣挂于墙上，斗笠置于窗前，古书闲于榻上，其名曰《太平要术》。皆旧时之物也，余忖仙家驾鹤云游，此时未归，恐其加怒与我，遂转身而下。
 

佳节清明，人皆蚁聚于长安，或赏太白之奇、或悦华山之险。然则何人能至此地也？天下攘攘，皆为名利之往来，纵身处林泉，又何来心灵之宁静？至此以往，吾将长游于此地，一日之内，遍览三山五岳，饮酒赋诗、慨然高歌，岂非人之幸事哉？
 

世人名利争，我心自难平。红尘纷扰事，皆为孔方兄！

既出桃源，复归樊笼之所，路人诧吾泥泞之身，吾哀其不知余心之乐也。
 

                                                                   癸巳年二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