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

2014年2月23日之前，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回音，可惜你却渺无音讯。

其实，你已经在很早就告诉我的了，而我假装一直不知道。

2014年的春节，一片欢腾，喜悦之声，斑斑点点染着蔚蓝的天幕。

你，在我遥远的故土里所不知道的地方，我极力地去搜寻记忆里的图片，竟怎么也拼凑不出你的模样。

在团聚的日子里，我一如既往的默默祈祷你的归来。
 

你的回答是在表达对我的冷漠，还是就要将我遗弃？忐忑中，人已飘飞，没有牵绊，没有方向，一直牢牢把你栓在记忆里低矮门槛上的线，断了。

曾经，暮色降临，那个瘦弱的身板，在田野小径上踽踽独行的母亲，那寒风陡峭中，迈在一望无际的单调的田垄上的步履的坚韧和滞缓，凝聚着步履的艰辛。浸透着对面包的稳定性的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战胜了贫困的无言的喜悦的老母亲，蜷缩在一棵树下，远处没有那头老牛，没有草青，没有泥土的芬芳，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直射在苦涩的双眼，在一片晕眩里，一个叫魂魄的东西，如黑色的大鸟，撕裂我的躯体，朝你飞去。

难道是因为我曾经触怒过你吗？
 

十七年前，你的离去，却执意拉我跟随着你，离开我这个只有一地阴凉，酷似童年的故乡。我跪在路边，央求父亲把我带回家，你的脚步在我的哀求变成吼叫中停止，最后，你果真离我远去了，只留下一抹黑影。

从那之后，人们再提及你，相互的笑容里，便没了从前那样自然。

对于你，给我幸福的感觉，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又如负气离家的浪子，重新回到你久违而又温暖的怀抱。
 

大学，那是我上了二十余年祖坟保佑才能来到的地方。于是，我便成为了至今祖祖辈辈从山坳里走出唯一的女大学生。故乡的人们常以此“赞扬”你，声音里夹着几分无力的辩白，抚慰。每每此时，我只能往脸上拼命堆出那些很难看的笑容，然而，心里却常常感到庆幸，你的不在，世空的距离遮挡一下横飞的激动的唾沫。我不敢看也不敢恨她们，我知道，她们对你的责备有对我的怜悯。

于是，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为你做点什么。6200多个日夜，点点滴滴追随你的脚步。2012年，偶然的一次冲动，踏上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去寻找你的踪迹。
 

还在，河还在，碧绿如带蜿蜒地缠住山脚，只是，河也消瘦了。河旁边的柚子树还在，只是，显得老病弱残。站在你我曾经嬉戏的山巅，打量这故土，让我痛心不已。你还是将已经如此的她抛弃，尽管很无奈，更忐忑的是，下一个被抛弃的会不会是亲如肌肤的我。

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2013年的阳春三月，你以陌生人的身份了解我的一切，但终究还是被识破了，与我相约，在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我去了，然而，当我兴奋不已到达目的地，你却轻声告诉我：兰儿，我无法与你相会……怦然心动的心在那一瞬间骤然嘎止。但我仍努力原谅你的无法赴约。年末，你说你会从新踏上这片我疗伤的草寮，这消息，成为了村里热点新闻。那天，我精心打扮成你所熟悉的模样，满怀期待站在那村口。一直眺望、搓手、移步，最后，影子，黄昏下的它，越细越长。
 

除夕夜，你打电话给我。我躲在黑夜里，撕心裂肺呼唤你的归来，我的狂怒早已厮杀了夜的寂静。曾经像雄师咆哮而又凶猛的我，在你的面前却只懂节节退败，心如刀绞。夜，成为了我可以愈合伤口的良药，她用温柔之手将我拥入怀，遮掩我的狼狈不堪。我的倍受痛楚与失魂落魄却换来你点点滴滴的所不能，你的心忘不了昔日疼痛，而我却执著于未来，相见变成了一种奢望，归来变成了一种永恒。
 

你的一切总是将我塞满行囊，也不知是何时，你成了我的某一个肢体，继而融入我的肌肤，骨骼，最后，你成了我心房的一瓣。我极力换回，你却执著犹豫与回推。你我再次约定，2013年2月23日，你说，将给我一个圆满的回复，不管好与坏，我都欣然接受。还未待容我多留几句，可电话那头，已经静音。

今日，是最后的期限，心急火燎的我，容不了错过每一个电话，但关于你的，成为了一种乞求。

雨后的阳光，微弱，撒满在我身上。如若此时的你能向我敞开怀抱，那我愿在其中睡着，静静地死去。

兰/文2014．02.23于贺院